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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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沙漏似乎被倒轉(zhuǎn),在這寫滿悲歡離合的長廊,按下了緩慢的播放鍵,沙粒不急不緩地往下掉。 周澤楠看著邊泊寒逆著光走過來,笑得爽朗地問他:“想好吃什么了嗎?” 他的眼里裝滿了這個笑,他忽然感覺身邊的一切都在靜止。 流動的沙漏停了,破了個口,沙子傾瀉而出,匯聚成了撒哈拉。 而他們是陷在沙里,緊緊相依的兩個小小的人。 作者有話說: 醫(yī)院比教堂聽過太多禱告?!o(jì)錄片《人世間》 第十一章 燃燒的風(fēng)箏 兩個人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周澤楠低低地說:“好累,想睡覺。” 邊泊寒笑著說:“吃了再睡。” 他們兩個人說著話下樓,邊泊寒沒注意到轉(zhuǎn)角的人,一不小心撞到了。 邊泊寒剛要說抱歉,對面的人率先開口,罵罵咧咧地:“瞎了你的狗眼,你他媽走路不看路的?!?/br> 邊泊寒看過去,對方一張臉青灰,眼角向下塌著,凹癟的臉上充滿戾氣,像是強撐的隔夜的豆芽菜。 邊泊寒不想和他爭論,周澤楠忙了一夜,還餓著呢。 他好好地說:“抱歉,不是有意的?!?/br> 男人嘴里不干凈地罵著臟話:“你他媽地狗眼瞎了?!?/br> 他看一眼邊泊寒的頭發(fā),厭棄地罵:“娘炮?!?/br> 周澤楠緊緊皺著眉,把人拉到自己身后,眉眼嚴(yán)厲地說:“撞到你是我們不對,但請你別亂罵人。” 男人看周澤楠這樣說,以為也是個軟柿子,挑釁地回:“我他媽就這樣說,你能怎么樣?” 邊泊寒不想和他廢話,看出了對方就是個無賴,不想久留:“隨你開心。” 他拉著周澤楠直接走了。 男人不依不饒地在后面叫罵:“別以為老子怕你們,垃圾玩意……” 老石停完車,急急忙忙走進來,看見習(xí)根生,喊他:“根生,你干嘛呢,你奶在四樓?!?/br> 他不明所以地朝著習(xí)根生盯著的地方看,除了往來的人,什么都沒看到,周澤楠和邊泊寒已經(jīng)走遠了。 習(xí)根生罵罵咧咧的:“一天天凈是些倒霉催的。” 老石不懂他在說什么,說:“先上去看你奶?!?/br> 邊泊寒還有些氣,這么個早晨,遇到個傻逼。 周澤楠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我還要在這幾天,你勘景要是忙的話,可以先回去?!?/br> 邊泊寒搖頭,癟嘴,不樂意道:“昨天才邀請我,今天就趕人了?!?/br> 周澤楠淡淡地笑了:“沒趕你,待著?!?/br> 邊泊寒說待那是真待,他在醫(yī)院附近找了家酒店,訂之前,問周澤楠:“一間還是兩間?” 周澤楠面不改色地答:“一間,兩張床?!?/br> 邊泊寒勾勾嘴角,焉兒壞地樂。 兩個人都累了一宿,又是坐車,又是醫(yī)院,一身的汗,不洗個澡沒法睡。 邊泊寒讓周澤楠先去洗:“我昨晚在外面瞇了會,你個做手術(shù)的人,快洗了睡?!?/br> 周澤楠拗不過他,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他洗得很快,出來的時候想要叫邊泊寒,卻看見他趴在枕頭上睡著了,被子都沒蓋。 周澤楠笑笑,蹲在床旁邊靜靜地看著邊泊寒。 他伸出個手指,輕輕地在邊泊寒臉上戳了戳。 睡夢里的人感到癢,伸出手無意識地撓撓,皺皺眉,用近乎氣音的聲音呢喃:“周澤楠……” 周澤楠靠近,用手指抹平他的眉間,低低地說:“在呢,好好睡?!?/br> 等邊泊寒睡起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房間里不見周澤楠的身影。 邊泊寒試探著朝衛(wèi)生間叫了兩聲,但是沒有聽見周澤楠的回應(yīng)。 他摸過手機,看著半小時前周澤楠發(fā)過來的信息——我去醫(yī)院了,你醒了去吃點東西。 邊泊寒不想一個人吃飯,也沒給周澤楠打電話,洗漱完換了衣服就往醫(yī)院走。 周澤楠在善富麗的病房里檢查著她當(dāng)日的情況,老石在旁邊小心地問:“周醫(yī)生,還有多久可以出院?” “快的話,十天半個月。慢的話,可能就說不準(zhǔn)了?!?/br> 老石面露難色,醫(yī)院是個損耗人的地方,每天看著病人唉聲嘆氣,人進人出,待久了多少都會受影響。還有每天的花費,都難。 周澤楠以為他是因為這個,說:“如果是錢的話,你不用擔(dān)心,我……” “說什么呢,周醫(yī)生,”老石一把打斷周澤楠的話,否認(rèn)道,“你已經(jīng)幫了很多忙了,怎么還能再要你出錢。我擔(dān)心的是……” 老石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口:“我昨天把善姨孫子接了過來,原本想著善姨年紀(jì)大了,又是心臟手術(shù),說不準(zhǔn)的事,搞不好祖孫倆就是最后一面了??晌易蛱鞄^來,聽到他一個勁問,家里的錢和銀行卡密碼之類的?!?/br> 周澤楠心下一凜,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老石說:“習(xí)家這小小子,前些年跟了不好的人,染了毒,去戒毒所呆了幾年。后來出來了,像變了個人。善姨想著成家了就會好,可是他更加變本加厲,學(xué)他爸酗酒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