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

    陳也一個激靈，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腦子有些懵。

    但是他知道再不起來老太太就該一邊罵著小王八蛋一邊沖進(jìn)他的房門，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小王——”

    “起了！”陳也連忙回，“起了起了，奶奶我起了！”

    “快點(diǎn)收拾完，出來吃早餐啊。”老太太腳步聲離開了門邊。

    陳也起的太猛，眼前發(fā)著黑，而且之前睡得糊里糊涂不太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會兒清醒之后他覺得頭快炸了。

    “啊……”陳也抱著頭跪在了床上。

    他酒量奇差，而且一旦超過兩瓶必頭痛。

    好幾分鐘后陳也才緩過來，嘆了口氣，伸手拿過床邊的杯子喝了口水。

    接著在不怎么轉(zhuǎn)的動的腦袋下指揮慢吞吞的換好校服，又懶洋洋的洗臉?biāo)⒀?，再晃悠悠坐在餐桌邊，然后…?/br>
    “哎呦！你快點(diǎn)！”老太太要被他急死了，“樓上那癱瘓復(fù)健的老頭都比你動作快！”

    “昨天。”陳也端起白粥吹了吹，“我怎么回來的？”

    “昨天你劉叔送你回來的，他正好從那邊收攤，說是碰見你跟一朋友喝完酒，就把你扔小推車上拖回來了?！崩咸严滩送沁呁屏送?，“快點(diǎn)吃，從小干什么都懶懶散散，今天考試，別遲到?！?/br>
    “哦。”陳也點(diǎn)點(diǎn)頭。

    他喝酒容易忘事兒，昨天晚上的事他不太記得了，有幾個有印象的畫面閃過，但是不是很清晰。

    “你跟你爸一個樣，沾酒就醉?！崩咸绷怂谎?，“頭這會兒疼死了吧？”

    “不疼?！标愐舱f。

    “還跟你爸還一樣倔?！崩咸珣械美硭?/br>
    “還和我爸一樣帥?！标愐埠韧曜詈笠豢诎字唷?/br>
    “趕緊走，下去了跑兩步。”老太太催著他去上學(xué)。

    “知道了?！标愐渤榱藦埣垼亮瞬磷?。起身。拿過掛在門后的書包，甩在了肩上：“走了奶奶?！?/br>
    從小巷出去的口子上就有公交站牌，有一站公交車直達(dá)他們學(xué)校。

    陳也剛走到站牌，公交車到了。

    早上上班上學(xué)買菜的人挺多，車上位置不太夠了。

    陳也抓著扶手，塞好耳機(jī)，站在了后面。

    這會兒頭痛的情況好多了，之前腦袋中閃過的幾個畫面也開始清晰起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标懷舱f。

    “不用。”陳也坐的筆直，回頭朝店里喊，“結(jié)賬！”

    “來了！”服務(wù)員應(yīng)了一聲，拿著點(diǎn)菜單一溜小跑就過來了，“您好，您一共消費(fèi)232?！?/br>
    陳也去摸兜。

    拿出手機(jī)，按了半天，手機(jī)屏幕一直黑著沒亮。

    服務(wù)員經(jīng)過同意后拿過他手機(jī)也按了一會兒：“好像關(guān)機(jī)了?！?/br>
    陳也又去摸兜。

    拿出了幾張皺皺巴巴的零錢，攤開了一看，一共—十二塊零五角。

    然后跟服務(wù)員大眼瞪小眼看。

    “我來?！标懷材贸鲥X包。

    “好的?！狈?wù)員松了口氣，轉(zhuǎn)身過去。

    “不行！”陳也一拍桌子，不爽喊，“我請?！?/br>
    陸巡：“……”

    “我去拿個充電寶?！狈?wù)員說完又一溜小跑的跑回去了。

    陸巡揉了揉額頭，看著他：“我請也是一樣的?！?/br>
    “滾?！标愐埠唵尉芙^。

    陸巡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話了。

    “陳也？”中年男人開著煎餅攤經(jīng)過，停在了旁邊。

    “劉叔。”陳也站了起來，晃了晃，很快站穩(wěn)了，“就回啊?！?/br>
    “啊，剛收攤?！眲⑹蹇戳丝磁赃叺年懷玻案笥涯?，你也早點(diǎn)回啊，那我先走了。”

    “麻煩等一下?！标懷埠白∧侨?，走了過去，交談幾句后又走了回來。

    拿起桌子上的藥袋子，系在了陳也手腕上，接著拉著人按在了煎餅車窄小的座位上。

    “麻煩了。”陸巡說。

    “沒事兒，樓上樓下的，我順道就帶回去了?！眲⑹逍呛堑膽?yīng)。

    陳也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知道在笑什么，就那么跟劉叔一路笑回了家。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

    陳也扯掉耳機(jī)，一張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

    cao？

    我cao？

    他就這么回家了？

    那錢誰付的？

    廢話，肯定是陸巡。

    靠靠靠靠靠靠！

    從公交車上下來，一直走到校門口陳也都處在極其尷尬又復(fù)雜的心態(tài)上。

    校門口站了幾個抓紀(jì)律的老師，應(yīng)該是上早自習(xí)時間快到了，臉色都不怎么好的正催著學(xué)生快點(diǎn)走。

    龍川一中建校50多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也依然占據(jù)著超大的地盤，校區(qū)分割的相當(dāng)合理。

    高三直接是另外一個區(qū)，靠著校門走進(jìn)去的這個區(qū)幾棟樓都是高一高二的。

    這邊的學(xué)生也都對陳也這個名號比較熟悉。

    所以——

    “陳也！這兒！”程進(jìn)東站在樓梯口一聲喊。

    這會兒正是早自習(xí)，教學(xué)樓下面人流很多。學(xué)生們這才發(fā)現(xiàn)穿著校服走在他們中間的學(xué)生是很久沒見的陳也。

    “陳也？”

    “他怎么來了？”

    “不是被休學(xué)了？”

    “看過來了，快走快走?！?/br>
    陳也跟狼進(jìn)了羊圈似的，周圍走著的人瞬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