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就行。”若秋把貓塞到于鷹懷里，把貓條收拾起來送進了柜子。

    第二天，若秋找出一把老舊的鎖，把柜子給鎖上了。

    “怎么還有鎖？”

    “房東留下的，我以為沒處用，現(xiàn)在正好?！比羟锇谚€匙在于鷹面前晃蕩了一圈，丟進包里，“這下你別想偷偷喂它?！?/br>
    于鷹把兩碗燕麥擺到桌上，“先吃飯?！?/br>
    “不行，你要向我保證?！比羟镒隽艘粋€發(fā)誓的手勢。

    “好。”于鷹的語氣終于軟了下來，他舉起手，“我發(fā)誓我不偷偷喂貓零食。”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下次我明著喂?！?/br>
    若秋瞪了他一眼。

    “下次在你的允許下明著喂。”于鷹迅速修正了自己的話。

    若秋終于滿意，坐下開始吃早飯。

    才吃了沒一會兒，沙發(fā)上于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今天兩人都起了個大早，于鷹的手機從來都沒在這么早響過。

    若秋看了一眼，屏幕上是“陳律師”三個字。

    于鷹一看到那三個字，原本柔和的表情就一下沉了下去。

    “我接個電話。”他拿起手機，走到陽臺上去接電話，這通電話打了很長時間。

    若秋只聽到了一些“案件”、“時間”之類的字眼。

    過了會兒于鷹回到了茶幾邊上，他好像沒了食欲，勉強扒了幾口就放下了調(diào)羹。

    “是律師打來的嗎？”若秋小心地問他。

    “嗯，對?！庇邡棏?yīng)了一聲。

    “是徐榛的那件事嗎？”若秋想了想，還是艱難問出了口。

    于鷹抬眼，他斟酌了下，還是說出了口，“我今天要跟陳律師談話，晚上可能會晚到?！?/br>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若秋放下了調(diào)羹，“我也想知道案件的進展?！?/br>
    “案件的事，我來負(fù)責(zé)就好，反正差不多了?！庇邡椀恼Z氣有些敷衍。

    “差不多是差多少？”若秋一眼看出他在遮掩些什么。

    三年過去了，他沒想到徐榛的案子還沒完結(jié)，這其中一定出了問題。

    第九十四章 青白

    “這件事你不需要cao心?！庇邡椨蒙鬃硬粩嗟財嚢柚肜锏难帑?。

    他很少有這么焦慮的動作，若秋沒有繼續(xù)逼問，將語氣柔和下來，“徐榛是我們兩個要一起面對的，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br>
    以往對于徐榛的事，他都不敢觸碰不愿提起，這是他第一次對于鷹說出自己想知道徐榛的事。

    于鷹的動作停住了，他放下湯匙，雙手不斷緊縮，直至握拳，又猝然松開了手。

    “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徐榛被檢查出了躁郁癥?！?/br>
    他抬起頭望了過來，用最克制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嶺安暴雨。

    咖啡店里空無一人，若秋整理完貨架，回到吧臺后發(fā)呆放空。

    門店的闊葉植物被雨水打得東倒西歪，一如三年前的那場大雨。

    潮濕的空氣串聯(lián)起了那些猙獰的記憶，也不知是降溫還是別的原因，若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湮滅了那些泛起的寒氣。

    “那個男人，后來怎么樣了？”

    “嗯？”若秋晃過神來，小茜到了他身邊，開始整理櫥窗里的甜品。

    “我看到他跟你一起回去了。”

    “嗯……”

    原來指的是于鷹，若秋松了口氣。

    “你們原來認(rèn)識？”

    “算是吧?！?/br>
    “你怎么總是會搭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毙≤缈戳怂谎郏翱取€都是男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若秋搖搖頭，但是能遇到于鷹，恐怕他把這輩子的運氣都耗盡了吧。

    “聽說人處在絕望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有可乘之機?！毙≤缯硗隀淮埃逼鹕?，“他們會看到你的空隙，然后鉆進去，占據(jù)你的心靈?！?/br>
    若秋有些發(fā)愣，“我看起來一直很絕望嗎？”

    “嗯……有點?！毙≤鐚淮吧系闹赣〔潦酶蓛?，又到別處去忙了。

    通透的櫥窗玻璃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面龐依舊。

    這些年來自己還是一副沒有生氣的臉，原本帶著藝術(shù)的靈氣隨著年齡消亡，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從前。

    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的人只有店長一人。

    剛?cè)肼毜臅r候，他保證自己定期提交檢測報告，一旦發(fā)現(xiàn)有情緒異常，可以隨時被解雇，這樣才勉強保存了一份工作。

    跳出于鷹給自己創(chuàng)立的象牙塔，外面的世界他幾乎無法生存。

    這么些年的安定讓他總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已經(jīng)好了，那些被藥物壓制住的疾病隨時都有可能復(fù)發(fā)。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真的是徐榛嗎？到現(xiàn)在他自己也有些迷惑了。

    當(dāng)天晚上，于鷹約了一個咖啡店附近的茶室包廂，若秋下班后直接到了茶室，剛走進去，里面的人就立刻站起來了。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br>
    茶室里的人西裝革履，看著是律師的模樣。

    陳律師熱情地跟他握手，若秋有些茫然，他不記得自己跟這個律師見過。

    “不好意思，我們……”

    “是不是覺得眼熟？我也見過你，小時候我跟于鷹一塊兒上醫(yī)院找過你，你那個時候還咬了于鷹一口哈哈哈哈哈哈?！?/br>
    于鷹在后面輕咳了好幾聲，陳醫(yī)生明白過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