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 第99節(jié)
他感覺得到。 但他和季初燕太久沒見,季初燕又在工地上呆了那么久,有情緒是正常的,也許季初燕還在為他說取消婚禮的事生氣,像以前一樣哄哄就好了。 江瑞想著,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伸手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先去吃飯。” 兩人去了以前常去的餐廳。 餐廳也是老樣子,裝潢和布局都沒變過,走在通向包廂的水上長廊里,季初燕甚至能回憶起他和江瑞以前過來的畫面。 江瑞喜歡走他前面,很少回頭等他,不管走多遠(yuǎn)、走多久,他能看到的永遠(yuǎn)只有一道背影。 可那次不一樣,江瑞居然和他并排而行。 兩人的手都垂在身側(cè),走路時輕微擺動,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江瑞的手背擦過他的手背。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手被江瑞抓住,江瑞十分主動,手指直接往他的指縫里扣。 他渾身一個激靈。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順著喉嚨涌上來,直沖腦門,他猛地掙開江瑞的手,竟然轉(zhuǎn)身趴到長廊的欄桿上干嘔起來。 走在前面的服務(wù)生嚇得不輕,連忙擠開臉色極為難看的江瑞,上前詢問他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去醫(yī)院。 季初燕白著臉搖頭。 這兩個月來,他沒怎么吃東西,干嘔半天也沒嘔出什么來,元旦前幾天都在下雨,泥土腥氣和草木清香籠罩了餐廳的庭院,本是不錯的雨后風(fēng)景,卻讓他回憶起了很多不好的事。 鄧明姜消失的前段時間,工地上也一直在下雨。 后來,飯沒吃成,季初燕以不舒服為由讓江瑞把他送回學(xué)校。 不過該談的還是談了。 他在下車前跟江瑞說:“你說取消婚禮的事,我已經(jīng)跟我爸媽說了,他們準(zhǔn)備年前找你父母商量一下怎么對外交代,你做好準(zhǔn)備吧,取消婚禮是你提的,我不會幫你隱瞞?!?/br> 江瑞目瞪口呆,他原想和季初燕修復(fù)關(guān)系,誰想季初燕張口就是一個炸彈拋來,他一時連剛才的氣都忘生了。 “取消婚禮?你認(rèn)真的嗎?你想取消我們的婚禮?你不想結(jié)婚了?” 一連幾個問句砸下來,季初燕面不改色,冷淡地嗯了一聲:“不結(jié)婚了?!?/br> 江瑞張著嘴巴,所有的話都卡住了,他的表情因太過震驚而顯得滑稽,過了好一會兒,他說:“季初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們已經(jīng)訂婚了,你現(xiàn)在想取消婚禮?” “不是我想,是你想。”季初燕說,“我成全你?!?/br> 江瑞結(jié)巴開口:“可我沒想取消婚禮,我要是想取消婚禮的話,今天還會來找你嗎?” 季初燕反問:“九月份說取消婚禮的人不是你?” “……”江瑞一時語塞,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當(dāng)時沒想明白,我覺得你太小了,才二十歲,我怕你過幾年后悔和我結(jié)婚,所以想等你大學(xué)畢業(yè)再說。” 季初燕認(rèn)真聽著:“還有呢?” “當(dāng)時我天天忙得焦頭爛額,腦子都糊涂了,才會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取消婚禮不是我的本意,我怎么可能不想和你結(jié)婚?” 江瑞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可惜在季初燕看來,江瑞的每句話、每個字乃至每個細(xì)微表情都透著虛假,讓他惡心得想吐。 他不想再和江瑞虛與委蛇,直白地問:“你確定是這個原因?” 江瑞一愣:“當(dāng)然是這個原因?!?/br> “那向奎呢?” 向奎就是那個男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江瑞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無比。 季初燕扔了幾張打印出來的照片到江瑞身上,有鄧明姜幫他拍的照片、有偵探偷拍的照片、也有向奎自己曬到社交網(wǎng)站上沒有露臉的酒店合照。 每張照片里兩人的姿勢都格外親密,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兩人的關(guān)系。 江瑞拿起照片的手在發(fā)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季初燕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道:“你最好提前跟你爸媽打聲招呼,好讓他們也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說完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江瑞著急忙慌地跟下來,想拉他的手,卻被他避瘟神一般地避開了。 “江瑞,我知道你的劈腿對象不止向奎一人,你做的所有錯事,我都不會幫你隱瞞?!奔境跹嘧詈笠淮握J(rèn)真地看了江瑞一眼。 沒有痛苦、只有惡心。 他終于擺脫了江瑞布下的泥沼,卻也陷入了另一片名為鄧明姜的沼澤地里。 他一字一頓、緩慢地說:“你真的太惡心了,以后都別來找我了?!?/br> 后面,江瑞和他父母的確去了季初燕家里很多次,不是商量婚事,而是為了江瑞劈腿的事以及提出取消婚禮的事賠禮道歉。 江瑞父母自然還想把婚事進(jìn)行下去,只是一家三口都被氣急敗壞的季敬安罵得狗血淋頭。 大姐季初安和二姐季初蘭也撇下一身事務(wù)趕了回來,看向江瑞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難得的,托江瑞的福,季初燕和所有家人團(tuán)聚了一回。 如今季初燕和江瑞已經(jīng)沒了任何關(guān)系,雖然取消婚禮的事還未公布出去,但是親朋好友們都或多或少地聽說了兩家之間的八卦。 季初燕想把這件事告訴鄧明姜。 可話未出口,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橫在了他面前——鄧明姜有女朋友了。 回想起朱小愛親密熟絡(luò)地挽著鄧明姜胳膊的畫面,他的心臟幾乎疼到痙攣,四肢仿佛灌滿了鉛,每一步都邁得極其沉重。 他跟在鄧明姜身后走進(jìn)超市,在說與不說之間掙扎。 鄧明姜找到存放物品的柜子,向他伸手:“紙條?!?/br> 季初燕的臉色已經(jīng)到了慘白的地步,一連串的折騰下來,他走路搖搖晃晃,明明穿了厚重的羽絨服,可身體薄得好像隨時都能被風(fēng)吹跑。 他摸了摸衣兜,摸到紙條,遞給鄧明姜。 鄧明姜用紙條上的條形碼打開柜門,提出季初燕的行李箱。 是一個24寸的行李箱,里面裝了很多東西,包括一個平板和一臺筆記本電腦,相當(dāng)?shù)某痢?/br> 季初燕看著鄧明姜把行李豎放到地上,伸手要拿,卻被鄧明姜擋了一下。 “我來?!编嚸鹘f,“你好好走路就行。” 然后拉著行李箱走到前面。 不過鄧明姜走得很慢,走了幾步便停下來,回頭看向站在原地的季初燕:“還不走嗎?” 季初燕鼻尖一酸,連忙小跑上去:“來了?!?/br> 鄧明姜看他一眼,扭頭繼續(xù)往前走,但不是像來時那樣只留一道背影給他,而是走在他的斜前方。 只要季初燕的目光稍稍往右一偏,就能輕易看到鄧明姜的側(cè)面。 他加快腳步,和鄧明姜并排而行:“小鄧哥,謝謝你?!?/br> 鄧明姜愣了一下,說道:“這稱呼真別扭?!?/br> 季初燕抿著嘴笑。 緣河縣只是一個小縣城,除了一家還行的酒店外,其他都是賓館,鄧明姜帶著季初燕去了那家酒店,估計那是季初燕住過最差的酒店。 沒想到季初燕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一口氣給了半個月的住宿費(fèi),拿著房卡上樓后,他把行李箱往墻前一推,小心翼翼地問準(zhǔn)備走人的鄧明姜:“你要去書店了嗎?” 鄧明姜要去書店買學(xué)習(xí)資料,他一直記著這件事。 鄧明姜摸出手機(jī)看看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br> 季初燕忙問:“那你什么時候去書店呢?” 鄧明姜沒有回答,眼神有些奇怪,沉默地盯著他。 季初燕被盯得心虛,一股難受也隨之淹到胸口,他嘗到了一股澀味,像是從內(nèi)心深處溢出,苦得他幾乎流出眼淚。 不過他眼睛是干的。 淚水早在不久前流光了。 “你、你別多想,我就是想請你吃頓飯,可以把阿姨和你的朋友都叫上?!奔境跹囝D了頓,聲音變小,“還有你的女朋友,也把她叫上?!?/br> 鄧明姜轉(zhuǎn)了下身,正面朝著季初燕。 季初燕仰頭和鄧明姜對視,他不想笑,真的笑不出來,可他不得不笑,還要逼著自己笑得很輕松的樣子。 太痛苦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小鄧哥,我好歹這么遠(yuǎn)過來一趟,你連請吃飯的機(jī)會都不給我嗎?” “可以一起吃飯?!编嚸鹘掏痰亻_口,“不過有件事你誤會了,小愛不是我女朋友?!?/br> 在季初燕驚詫不已的眼神中,他說了后面的話。 “她是我的表妹。” 第95章 集團(tuán)小少爺x工地工人 季初燕表情呆滯。 剎那間, 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他聽到了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怦怦。 怦怦怦怦。 激烈得似乎要穿破胸膛。 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朱小愛不是鄧明姜的女朋友! 他又活過來了、他又能呼吸了、他的世界又恢復(fù)色彩了! 鄧明姜走后,季初燕壓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蹦到床上, 他連著打了幾個滾, 滾得頭發(fā)凌亂、羽絨服外面的扣子開了一半,他管不了那些, 臉頰通紅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