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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佬東山再起前的高傲聯(lián)姻對象[穿書] 第20節(jié)

    楊小齊難以置信:“這是職業(yè)道德!職業(yè)道德問題!”

    虞倦推開門,周輝月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jìn)來。

    準(zhǔn)確來說,是只看著虞倦。

    虞倦介紹道:“這是楊醫(yī)生。”

    楊小齊干巴巴地對周輝月打了聲招呼:“你好?!?/br>
    他的力氣很大,將提了一路松開的巨大箱子放平,打開,里面固定著各種醫(yī)療器械,此時需要重新安裝,才能投入使用。

    在場的其余兩人都幫不上忙,只能看著。

    楊小齊忙活了好一會兒,終于將東西安裝好,才有功夫面對患者。他出診的時候很嚴(yán)肅,面嫩但看起來很有幾把刷子。先是認(rèn)真打量了周輝月好幾眼,望聞問切,先有個大致印象,再詢問病情:“你的支具,裝上多久了?”

    周輝月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瞼半搭著,似乎是在思考。

    虞倦感到疑惑,以周輝月的記憶力來說,這樣的小事,根本沒必要想這么久。

    于是,虞倦順著周輝月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目光的落點竟然是自己與這個人影子的交匯處。

    這有什么好看的?

    虞倦猛的一怔,忽然意識到,周輝月可能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脆弱的、狼狽的一面。

    他一直保持著尊嚴(yán)。

    現(xiàn)在想來,周輝月從未對虞倦提出過任何一次幫助的請求,他很適應(yīng)這樣的生活,用輪椅代替雙腿,就像是從未擁有過健全的身體。

    虞倦看了一眼周輝月的腿,那雙不能直立,不自然垂著的雙腿的雙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思考的時間很短,立刻作出決定,有點刻意地說:“有點悶,我出去等你們?!?/br>
    楊小齊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看虞倦轉(zhuǎn)身離開。

    那腳步聲沒有走遠(yuǎn),停留在走廊中。

    楊小齊:“???”

    這是怎么了,突然發(fā)生了什么,患者家屬怎么跑了,看病的時候也需要家屬的補(bǔ)充說明??!

    周輝月看了楊小齊一眼,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

    楊小齊“連連點頭,飛快地記下周輝月的話,也顧不上病人家屬了,繼續(xù)往下問,一項一項,能用這些簡單儀器做的輔助檢查都做了。

    周輝月有問必答,沒有表現(xiàn)出對醫(yī)生的任何抵抗和反感。

    最后,楊小齊采了血樣,準(zhǔn)備帶回去檢查,才松了口氣。

    工作看診期間,楊小齊的精神異常專注,幾乎沒想什么別的,無論是病人的身份,此行的緣由,還是錯綜復(fù)雜的豪門關(guān)系,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但看診結(jié)束了,楊小齊一邊寫病歷單,一邊檢查周輝月服用的藥劑,非專業(yè)區(qū)的思維又開始活躍了。

    與楊小齊事先設(shè)想的不同,病人竟非常配合,完全不像處境艱難,被家人囚禁起來而導(dǎo)致精神緊張。并且回答過程中沒有主觀臆斷,或是對身體的惶恐不安,從頭到尾,描述都很精準(zhǔn),準(zhǔn)確地回答每一個問題。

    他的記憶力非常好,能將初始病歷完整復(fù)述下來,那個用詞遣句,一聽就是科室里寫慣了病歷的人才能寫出來的。

    照理來說,他們當(dāng)醫(yī)生的最喜歡這類病人。但回過神,楊小齊又琢磨出幾分不對。

    眼前這個人也太平靜了。

    楊小齊停下手中的動作,佯裝咳嗽了兩聲:“你的身體還未恢復(fù)完全,但看起來只要按時服藥,我會想辦法幫你換新的藥,好好休息,養(yǎng)上一段時間,問題應(yīng)該不大?!?/br>
    周輝月并不十分在意。

    楊小齊猶豫了片刻,繼續(xù)說:“我不是骨科的。沒有ct,從表面上也看不出來現(xiàn)在的愈合狀況如何。但根據(jù)病歷來看,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周輝月重新束縛起來的雙腿上,頓了一下:“可能要按照復(fù)健的情況而定,也不是一定會留下后遺癥?!?/br>
    周輝月聽了他的話,可有可無似的點了下頭。

    楊小齊沒料到病人會是這個反應(yīng)。

    方才診斷的過程中,病人對疼痛的感知沒有出現(xiàn)問題,但表情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變化,只是對疼痛的耐受力很高,大概是擅長忍耐。

    但是,身體留下永久性的殘缺是不一樣的。絕大多數(shù)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會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一時間,楊小齊想了很多,產(chǎn)生了非常可怕的想法。

    眼前這個病人,不會是認(rèn)為沒有徹底痊愈的希望,心如死灰了吧。

    這樣怎么行?

    出于職業(yè)道德,也出于虞倦花的那一大筆錢,楊小齊覺得自己有對病人進(jìn)行心理輔導(dǎo)的必要。

    楊小齊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鼓勵病人,突然福至心靈。

    他從椅子上起身,蹲下來,鬼鬼祟祟地開口,像是生怕門外的人聽到:“周先生,你可不要放棄希望,這樣就太辜負(fù)老板了!”

    周輝月:“……老板是?”

    楊小齊搶答:“是虞倦!他為了請我過來給你看病,花費了一大筆錢,比我一個季度的工資還高?!?/br>
    周輝月似乎提起興趣,看了楊小齊一眼。

    楊小齊備受鼓舞,覺得自己想的果然沒錯。

    楊小齊說:“他還事先考察了我是不是真的醫(yī)生,私信問了我論壇賬戶上好幾個互關(guān)的學(xué)長學(xué)姐,搞得他們差點以為我法外狂徒了,我解釋了好半天……”

    周輝月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不過在老板的未婚夫面前抱怨老板的做法,情商實在太低,楊小齊懸崖勒馬,又想起了虞倦之前做過的事:“對了,老板在論壇用的賬號還有過一筆交易。找的醫(yī)生也是我們醫(yī)院的,我去問了,他是檢查你吃的藥有沒有問題的?!?/br>
    周輝月說:“哦?他很在意嗎?”

    楊小齊拼命點頭:“你都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錢!”

    果然,眼前這位病人對世間唯一的興趣就是他的未婚夫!

    楊小齊腦補(bǔ)了很多,比如狗血的豪門紛爭,狠心的父母,還有不容于世、情比金堅的隱秘愛情,雖然眼前這個人失去了雙腿,但是未婚夫依舊對他不離不棄。

    組織了好半天語言后,楊小齊說:“虞倦對你真的很好,那么關(guān)心。雖然周先生你的家庭情況不太好,親情方面有所欠缺,但你有這么好的未婚夫……”

    說到這里,楊小齊的話越發(fā)認(rèn)真起來:“你既然是他的未婚夫,總不能放棄治療,讓他的日子過得太差吧?!?/br>
    周輝月笑了笑,這是楊小齊第一次看眼前這位病人露出不同的神情。

    他抬起頭,視線仿佛能穿透這扇厚重的門,毫無阻隔地看到走廊中的虞倦。

    虞倦是全世界唯一希望周輝月真正痊愈的人。

    然后,他垂下眼,低聲說:“謝謝。我知道的?!?/br>
    第19章 浴室

    從房間出來后,楊小齊往右拐了兩步,就看到單手撐在二樓圍欄上的虞倦。

    任何人見到虞倦的第一印象都只有好看,而此時他的眉眼微微下垂,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問:“怎么樣?”

    楊小齊整理了一下思緒:“你的未……”

    然后在虞倦的眼神下連忙改口。楊小齊認(rèn)定這是一種害羞的行為,畢竟老板再有錢,也只有十八歲,才高中畢業(yè),臉皮薄點也很正常:“病人的身體應(yīng)該問題不大,注意復(fù)查就好了,有的藥要換,我找人看能不能拿到,到時候寄過來。至于腿,最好還是能去醫(yī)院看看,而且后期的復(fù)健也很重要。”

    他打了兩句哈哈:“也不一定就會留下后遺癥。我看我們院骨科大夫妙手回春,出來的病人都活蹦亂跳的?!?/br>
    虞倦微微皺眉,沉思了片刻,沒提和后遺癥有關(guān)的事。

    他說:“錢打過去了,你記得查收?!?/br>
    楊小齊大驚失色,連忙拒絕,他是真心的:“定金那么多,已經(jīng)夠了,比我們主任的飛刀費都貴?!?/br>
    最開始接這個活的原因當(dāng)然是為了賺錢。但上次那通電話后,正義感很強(qiáng)的小楊醫(yī)生已經(jīng)決定,如果虞倦說的是真的,他就不要剩下來的一半了。

    虞倦靠在圍欄上,語氣懶洋洋的,實則很認(rèn)真:“那不行,之前說好了的?!?/br>
    楊小齊看著他的神情,覺得把錢還回去的希望不大,因為他能感覺到虞倦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否則也不可能花這么多錢找自己過來。

    他只好說:“不知道狀況會是這樣。以后你別再論壇上花錢找醫(yī)生了,找我就行了,我在醫(yī)院里還可以找別人幫忙。要是下次有假,我會再來。”

    雖然虞倦一貫愿意用金錢解決麻煩,但也不會傷害一個人的好意幫助,他笑了笑:“好的。謝了?!?/br>
    外人留在這里,總是個變數(shù),楊小齊沒有久留,將這次診治的全部結(jié)果都拍照發(fā)給了虞倦,又說了諸多養(yǎng)病的注意事項,就又提著箱子,準(zhǔn)備回去了。

    送走楊小齊后,虞倦從后門回來。

    他推開門,眼前是漫無邊際的綠。

    然后,虞倦閉上了眼。

    知道沒有攝像頭后,每次穿過這片綠野,虞倦都會這么做,他不會看到討厭的東西。

    與真正的黑暗不同,虞倦能感知到光的存在,他整個人幾乎沉浸其中,撥開繁密生長的草木。

    在走到對岸的過程中,虞倦不著邊際地想了很多。

    記憶中閃過一些片段,坐在輪椅上的周輝月,以及十五年后,緩步向他走來,腿腳微跛的周輝月,拐杖落地時會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那是和虞倦無關(guān)的事,就像周輝月和虞倦本來也是沒有聯(lián)系的人。

    兩道平行線驟然交錯,在這個世界,在這個僻遠(yuǎn)的地方。

    所以虞倦也會想,如果得到及時有用的復(fù)健,周輝月能不能站起來,不必再借助拐杖。

    好像太不切實際了。虞倦倒不是認(rèn)定原書的劇情是命中注定,而是在這個時間點,周輝月一無所有,需要對抗的人太多了,也太強(qiáng)大了。

    所以才會有十多年后的復(fù)仇。

    虞倦想要改變。不止是一秒鐘的幻想,他真的思考了該怎么做。

    太難了。

    隱約間,虞倦仿佛察覺到有什么在注視著自己。

    他睜開眼,本能地朝二樓的窗戶看去。

    什么都沒有。

    *

    周知逃了補(bǔ)習(xí)課,和人約出來玩。周圍全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一個電話就都叫出來了,大多數(shù)同班,也有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