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媽 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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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前腳剛升起這種想法,后腳就聽說江泛月要成為城里的孩子, 還要轉(zhuǎn)學(xué)了?。?/br> 市一中可不像濟(jì)香中學(xué)一樣偏遠(yuǎn)、條件落后。 它的教育資源放在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不知道怎么的,費舒云三人突然想起了這學(xué)期開學(xué)第一天,江泛月跟他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我會好好讀書,出人頭地,盡我所能把事情做到最好,把生活過得精彩, 把你們這些人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這就是我對你們最大的報復(fù)?!?/br> 原本在班里過得最差的人,有朝一日開始與他們齊平, 甚至趕超他們,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而他們, 卻永遠(yuǎn)停留在原地。 這種落差感, 清晰浮現(xiàn)在費舒云三人心頭。 此刻,費舒云三人倒是希望江泛月站出來, 像開學(xué)第一天那樣, 把他們所有人都狠狠痛批一頓。 可江泛月什么都沒有做。 她走進(jìn)教室, 背上書包,拿走那張考了115分的數(shù)學(xué)卷子, 就要離開。 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其他人。 姚容站在門外等著她。 “江泛月——” 費舒云終于忍不住,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江泛月沒有理會。 “江泛月,等等,我有話要對你說——” 費舒云咬著牙,在眾多注視下,再次出聲,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江泛月駐步,隔著過道與費舒云對視。 蘋果臉與短發(fā)的搭配,總是十分具有親和力,江泛月給人的感覺正是如此。 可她的眼神太平靜了。 平靜得像是屋檐下的一捧新雪,又像是無風(fēng)自靜的水面,不起半點波瀾。 既沒有對費舒云、姚良材、周豐三人的指責(zé),也沒有對自身遭遇的不忿——因為她不會再在這些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和情緒。 費舒云被她看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后退半步,直到身體輕輕撞在課桌上,她才恍然回神,語氣急切。 “江泛月,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們,覺得我們做過很多對你不太好的事情……” “你在班里待了那么久,應(yīng)該知道我很喜歡你寫的小說。從你的小說里,我第一次真真正正認(rèn)識了你?!?/br> 江泛月語氣平靜到近似冷淡:“你應(yīng)該在很早之前,就猜到我是《許愿鏡》的作者了吧?!?/br> “我想想,應(yīng)該是上個月,你突然不在班上談?wù)搱蠹?,而是和姚良材、周豐一起悄悄關(guān)注我,模仿我?!?/br> 姚良材和周豐臉色漲得通紅,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因為江泛月說的都是真的。 一班其他同學(xué)更是看得興味盎然。 難怪這一個月來費舒云三人表現(xiàn)怪怪的,還總是湊在一塊兒說悄悄話。 他們還奇怪著,這三人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了。 費舒云抿了抿唇:“是的,我當(dāng)時就有點懷疑你是《許愿鏡》的作者了,只是不太敢相信,所以一直在悄悄觀察你。并且在觀察你的過程中,逐漸有點佩服你?!?/br> “你下學(xué)期就要轉(zhuǎn)學(xué)了,如果對我還有什么不滿的地方,盡管說出來,不要給你自己心里留下什么芥蒂。” 姚良材抓了抓頭發(fā),也道:“在村里那會兒,你要我跟你道歉,我后來也確實道歉了,只是特別不服氣?!?/br> “但現(xiàn)在,我愿意誠心誠意跟你道歉。” 周豐嘆了口氣:“反正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再罵我一頓,或者喊我?guī)茁曅“佣伎梢??!?/br> 他們這邊的動靜很大,其他班的同學(xué)和老師也被吸引過來,趴在門窗外吃瓜。 聽到三人的話語,眾人只覺得震驚: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主動找罵? 然而,更讓眾人震驚的是江泛月的反應(yīng)。 她并沒有順勢宣泄自己積壓的情緒。 她只是用和剛才一樣的眼神凝視著費舒云三人。 那通透而清澈的眼神,輕輕松松劃開他們偽裝的言語,看穿他們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其實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么。” “當(dāng)你們發(fā)現(xiàn),原本任由你們肆意欺負(fù)、孤立的小透明,居然是你們都很喜歡的童話作者時,你們震驚,懊悔,并發(fā)自內(nèi)心生出淡淡的愧疚?!?/br> “這種愧疚之情,在你們的人生經(jīng)歷里,一定非常少見吧?!?/br> “為了盡快平復(fù)掉這個情緒,你們決定向我道歉,希望我批評你們——” “當(dāng)我批評你們,并收下你們的道歉時,你們就不必再經(jīng)受良心上的譴責(zé)與煎熬,甚至可以告訴所有人:你們已經(jīng)與我和解了。仿佛所有的惡行,都能被這樣輕飄飄的道歉抹平?!?/br> 方才費舒云三人說的話,有一點江泛月還是非常贊同的。 她下學(xué)期就要轉(zhuǎn)學(xué)了,所以有什么想說的,最好都在今天一口氣說完。 “你們的道歉,在我看來,只有兩三分出自真情實感,余下幾分,都帶了作秀之嫌?!?/br> “事實上,你們真真切切孤立過我,傷害了我,跟我說聲對不起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而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畢竟這天下并沒有一個道理,是道歉了,就一定要被接受?!?/br> “而且,你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在哪吧——” 江泛月轉(zhuǎn)眸,盯著姚良材:“你除了在背后宣揚我的事情,也宣揚了二妞的事情。那敢問,你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對不起二妞,很想真心實意和二妞道歉?” 姚良材臉色大變。 “看來是沒有。原來你的良心是分人的?!?/br> 江泛月笑聲里帶著刺兒。 她轉(zhuǎn)頭去看不知何時站在姚容身邊的二妞,聲音復(fù)又低柔下來:“二妞,你看吧,我就說他們是紙老虎。他們只敢欺凌比自己弱小者?!?/br> “他們不是沒有同理心和愧疚心,他們也不是沒有教養(yǎng)和風(fēng)度,只是在遇到比自己厲害的人時才會展示出來?!?/br>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 “自我以上人人平等?!?/br> 明明教室內(nèi)、教室外,圍觀的人數(shù)將近百人。 可當(dāng)江泛月話音落下后,全場鴉雀無聲。 周豐三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仿佛有人憑空掐住了他們的喉嚨般,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因為江泛月剛剛說的這些,確確實實戳中了他們心底的陰暗角落。 這種想法,連他們自己都沒辦法完整陳述出來,江泛月卻看得如此透徹。 瞧著他們的反應(yīng),江泛月頗覺無趣,她背著包,腳步輕快走到姚容另一邊,挽住姚容的手:“mama,二妞,我們回家吧?!?/br> 在江泛月離開后許久,人群才逐漸響起竊竊私語聲。 而后愈演愈烈。 姚良材只覺得周圍眾人的竊竊私語聲都是在嘲笑他。 他氣得一腳踹在椅子上,右手抬起,食指將在場眾人都指了一遍。 “你!你!還有你們!” “你們在笑什么。你們以為江泛月罵的只有我們?nèi)齻€人嗎?!?/br> “一班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嘲笑、孤立過江泛月吧?!?/br> 周圍不少人身體一僵。 他們很多人都沒有主動參與到欺負(fù)江泛月的行動中。 但為了“合群”、“不被孤立”、“有共同話題”,在其他人嘲笑和孤立江泛月時,他們也會選擇加入到集體里。 從而演變成了一場集體對個人的霸凌。 別說學(xué)生了,就連老師—— 知道這一切、卻沒有做過什么的數(shù)學(xué)老師,也面露了羞愧復(fù)雜之色。 她推了推眼鏡,悄悄鉆出人群,卻見徐康泰的身影脫離人群,向著校門方向大步走去。 *** 濟(jì)香中學(xué)只有一位負(fù)責(zé)打掃的員工,在早上掃完雪后,下午就沒有再繼續(xù)清掃。 雪花洋洋灑灑飄了一個下午,又堆積了不少。 姚容踩過干凈的新雪,用自己溫?zé)崤偷氖?,牽起江泛月冰冷泛紫的手,讓她汲取自己的體溫。 二妞天生體溫高,明明比江泛月穿得少,這會兒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她邊跑邊跳,在姚容和江泛月身邊大笑:“月月,你剛剛真的太牛了。瞧瞧那些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哎呀,我什么時候才能和你一樣厲害啊?!?/br> 姚容笑了笑,對二妞說:“你也可以做到的。以后要是月月和你不在一起讀書,你要自己保護(hù)自己,不能再讓自己受委屈和傷害了?!?/br> 二妞認(rèn)真點頭:“容姨放心,我和月月以前有說過,雖然別人可以保護(hù)我們,但別人是不可能一直陪在我們身邊的?!?/br> “過去幾個月,都是月月在照付我。我以后會自己保護(hù)自己的?!?/br> 說是這么說,二妞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這段時間來,她和月月每天一起上下學(xu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都一塊兒分享,有什么煩惱的事情也都會一塊兒訴說。 在她看來,月月已經(jīng)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但等月月去市一中上學(xué),肯定會認(rèn)識更多更好的朋友…… 她為朋友高興,卻也忍不住有些難過。 江泛月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掰碎之后分她一半:“吃點兒甜甜嘴?!?/br> 二妞將巧克力含進(jìn)嘴里。 甜味自舌尖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