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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惹春腰在線閱讀 - 惹春腰 第188節(jié)

惹春腰 第188節(jié)

    而此時,裴肆冷眼瞧這對jian夫yin.婦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摟摟抱抱,覺得……十分礙眼。他慢慢起身,招了下手,讓御前侍衛(wèi)們進(jìn)來,冷冷道:“還愣著做什么,把犯官押下去啊?!?/br>
    他忽然想起什么,壞笑:“對了,把那個一百斤的枷給唐犯戴上,他可不同一般人,武藝高強(qiáng),詭計多端,若是逃了,你們都是個死?!?/br>
    萬潮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一百斤的枷,那不是等同于叫他扛一個人么,他本就身負(fù)重傷,怎么受得了!”

    裴肆冷笑:“首輔,您怎么還替他說話?莫不是還想叫陛下懷疑您和幽州有什么聯(lián)系?”他雙手捅進(jìn)袖筒了,淡漠道:“前頭您和大娘娘爭斗,落得個什么局面,還要我說么?我建議啊,這時候內(nèi)閣和司禮監(jiān)還是不要起齟齬了,咱們和睦些,一致對外,您說呢?”

    萬潮縱使心有怨恨,此時也不能再說了,只得無奈又抱歉地看向唐慎鈺。

    唐慎鈺粲然一笑,他將妻子攙扶起來,隨后,躬身向萬潮行了個禮,什么話都沒說,張開雙臂,慨然承枷。

    此時,數(shù)個侍衛(wèi)們涌進(jìn)來,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枷鎖給唐慎鈺戴上,又給他戴上三十斤重的腳鐐,毫不留情地推搡著犯官往外走。

    唐慎鈺一步三回頭,擔(dān)憂地望向春愿,含淚喊:“記住我的話!”

    春愿心如刀絞,朝丈夫奔去,誰知這時,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拽住,回頭一看,竟是裴肆。

    “公主?。 迸崴凉创綔\笑,“陛下可沒讓您陪著去。”

    “放開!”春愿怒喝,想起方才的種種,恨得向裴肆臉上唾了口。

    裴肆沒有躲,也沒有擦,抿了下唇,將她的唾沫抿進(jìn)去。他現(xiàn)在真的是要妒恨的發(fā)狂,卻故意得意洋洋看她,獰笑:“您可不要再惹陛下生氣了?!?/br>
    春愿掄圓了胳膊,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裴肆人白,側(cè)臉頓時紅了起來,他冷哼了聲,“嫌棄”地丟開女人,給左右宮人使了個眼色,淡漠道:“公主累了,請她回去休息吧。”

    “裴肆,裴肆我和你勢不兩立!”春愿嘶聲怒吼,她拼命往開推搡那些走狗太監(jiān),奈何實(shí)在病的撐不下去了,身子發(fā)軟,眼前忽然一黑,摔倒在地。

    見女人暈倒了,裴肆急得上前一步,要去接住她,忽然記起這個時候不合適,萬不能表現(xiàn)出半點(diǎn)對她的關(guān)心,他沒有理會,佯裝事不關(guān)己,甚至有些“落井下石”地朝女人呸了口。

    驀地,裴肆覺得有人看他,他抬眸望去,發(fā)現(xiàn)唐慎鈺正在看他。

    裴肆一愣。

    唐慎鈺此時被人往外拽,他方才將所有看在眼里,所有,包括裴肆的種種細(xì)微的小動作。

    他之前就想不明白,裴肆既然暗中聯(lián)絡(luò)到了周予安,為什么還會放棄這顆好棋,將卷宗給阿愿,那時他將裴肆的行為歸結(jié)為討好公主,就是討好了皇帝。

    包括方才,他以為阿愿是維護(hù)他,救他,這才拼命污蔑打壓裴肆。

    而且他還不明白,裴肆既然知道阿愿是假扮的,為什么不當(dāng)堂戳穿,那么他和阿愿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現(xiàn)在,所有的不解他全明白了。

    阿愿說的是真話,裴肆,真的對阿愿做了那些腌臜事。

    而裴肆顯然對阿愿動情了。

    唐慎鈺瘋狂地喊:“裴肆,你要是敢欺負(fù)她,我定會把你挫骨揚(yáng)灰了!”

    裴肆淡淡一笑,揮了下手,轉(zhuǎn)身朝他的公主去了。

    作者有話說:

    第174章 恢復(fù)本來面容 :

    事太多,裴肆忙完后,已經(jīng)傍晚了。

    夕陽的余暉試圖給灰白的天染點(diǎn)暖色,天空飛過幾只看熱鬧的雀鳥。

    在進(jìn)偏殿前,裴肆先整了整衣衫,用玉佩將頭發(fā)往后抿了抿,這才提著食盒,頷首入內(nèi)。

    殿內(nèi)已經(jīng)掌上了燈,皇帝這會兒坐在書桌后,胳膊擱在椅子扶手上,手撐住下巴,怔怔地盯著對面堆積如山的奏章。黃忠全側(cè)過頭,打了個哈切,使勁兒睜開惺忪睡眼,去給皇帝添了盞熱茶。

    “陛下?!迸崴辽锨叭フ埌玻麑⒑兄械某允扯顺鰜?布好碗筷,暗暗給黃忠全使了個眼色,命黃忠全先下去。

    他從燉盅里舀出一小碗湯,雙手捧著遞上去,溫聲道:“您最近實(shí)在勞累,小臣讓御膳房給您燉了點(diǎn)參湯,提神補(bǔ)氣最好?!?/br>
    宗吉鐵板著臉,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問:“人都處置妥了么?”

    “是?!迸崴翆R在一邊,垂手侍立在皇帝身側(cè),“唐犯已經(jīng)押入了慎刑司,單獨(dú)給他開了間牢房,小臣知道此賊本事高強(qiáng),怕他逃了,給他戴了枷鎖。”

    宗吉嗤笑:“你太輕看他了,他既然敢回京,就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zhǔn)備。錦衣衛(wèi)出來的都很有種,朕雖然討厭他,但卻得承認(rèn),他確實(shí)敢作敢當(dāng)。”

    “是。”裴肆最聽不得敢作敢當(dāng)這個詞,笑道:“小臣曉得他從前立過功勞,還差點(diǎn)就當(dāng)了駙馬,該給顏面必要給足了,已經(jīng)吩咐了慎刑司的人,唐犯想要吃什么、喝什么,盡力滿足。畢竟他是逆王之后,論起也算質(zhì)子了?!?/br>
    聽見“逆王”二字,宗吉臉上的陰云又密布了起來,淡漠道:“倒也不必對他太客氣了。”說著,宗吉手指揉著太陽xue,蹙眉問:“公主那邊呢?她如何呢?”

    裴肆單膝下跪,替皇帝揉按腿,搖頭嘆道:“殿下又哭又鬧的,非要到御前來陳情,一會兒又說要去坤寧宮見皇后娘娘。小臣見公主實(shí)在有些瘋魔了,怕她真的驚擾了皇后娘娘的龍?zhí)ィ阕寣O太醫(yī)給她做了盞nongnong的安神茶,請殿下喝了……”

    “嗯?”宗吉劍眉倒豎,呵斥道:“你是不是強(qiáng)迫公主喝的?”

    裴肆忙跪好,“小臣萬萬不敢。實(shí)是哄殿下,說只要她喝了安神湯,小臣就帶她來見您?!?/br>
    宗吉虛扶了把裴肆,道:“朕知道你肯定因?yàn)樗駜涸谇谡钌衔勖锬愣桓吲d,但你要記住,她是主,你是仆,該有的敬重你還是要給的?!?/br>
    “是,小臣謹(jǐn)記陛下教誨?!迸崴廉吂М吘吹模睦锇敌?,你要是知道我對她做的那些事,不得氣死啊。

    “對了。”宗吉從案桌上端過熱茶,嘆了口氣:“皇后胎氣不大好,最近讓太醫(yī)全都去坤寧宮侍奉著。嫣兒聽見兄長去世的消息,難過得很,說她下午頻頻做噩夢,怎么都睡不踏實(shí),有好幾次,竟能迷迷糊糊看見床邊站了個小孩。”

    裴肆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忙道:“估摸著皇后娘娘前段時間料理大行太后的喪事,累著了,加之傷心過度,夢魘住也是有可能的。”

    宗吉點(diǎn)頭:“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正巧那時萬潮也在坤寧宮探望皇后,首輔知道皇后這胎關(guān)系著社稷宗祧,忙請旨,讓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過來瞧瞧。欽天監(jiān)的曹監(jiān)正說,近日有“雙月同天”的天象,乾為陽,坤為月,天上怎能有兩輪月共存,正如皇宮中只能有一位金鳳,萬不能讓苦寒之地飛來的燕雀,碾壓奪取了鳳凰的氣運(yùn)。監(jiān)正說,燕雀在西方。朕一想,蒹葭閣不就是在坤寧宮的西北邊么,而且長樂公主原名叫燕橋,可不與燕雀對上了么?!?/br>
    宗吉一臉憂愁,“皇后和阿姐素來相好,可自打兩人遇到一起后,都很不順,相繼都小產(chǎn)過一次。朕不能冒險讓皇后……”

    裴肆品咂出點(diǎn)不對勁兒了,忙問道:“那首輔有什么想法?”

    宗吉蹙眉:“首輔的意思是,將公主送去鳴芳苑,遠(yuǎn)離了坤寧宮,想必就不會沖撞了。哎,朕方才靜下心想了想,是不是對公主太過分了,她本就不是個聰明人,從前在留芳縣時被男人騙,現(xiàn)在又走了老路。之前朕消沉墮落,是阿姐一直陪在朕身邊,朕現(xiàn)在卻將火氣全都遷怒在她身上,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給她難堪,想必真?zhèn)怂男?。等晚些時候,朕想去蒹葭閣瞧瞧她……”

    裴肆哪里聽得進(jìn)去皇帝絮叨,他轉(zhuǎn)動著小指上的金環(huán),不禁冷笑,什么天象命數(shù)相沖,分明是郭嫣暗中配合萬老鬼往出救小春愿。哼,想的倒美。

    宗吉見裴肆老半天不吭聲,斜眼瞧去,卻見裴肆怔怔盯著桌上的參湯,若有所思地笑著。

    宗吉忽然想起晌午勤政殿里的事,上下打量了圈裴肆,這家伙也不過二十幾歲,正值盛年,雖閹割了,卻勉強(qiáng)也算半個男人,而恰好阿姐又很美。

    宗吉喝了口茶,不經(jīng)意問了句:“說起來,你自打去年中旬后,就時常往鳴芳苑和公主府跑。裴肆,你跟朕說實(shí)話,你有沒有對公主不敬過?!?/br>
    裴肆瞬間跪下,忙舉起手發(fā)誓:“小臣絕不敢對公主生出非分之想,實(shí)是那時她和唐慎鈺鬧別扭,陛下您看小臣有幾分凌厲手段,讓小臣去幫一幫公主。再就是小臣的對食霧蘭原先是公主的貼身侍婢,小臣有時會去探望她。”

    “是么……”宗吉狐疑地打量裴肆,呷了口茶。

    阿姐人老實(shí),想來不會沒由頭地自傷清白,污蔑裴肆。

    就在此時,裴肆深呼吸了口氣,忽然仰頭,“沒錯陛下,小臣確實(shí)是別有用心地接近公主。”

    “嗯?”宗吉被茶水嗆著了,猛咳嗽了通,用茶蓋指向裴肆,“你說什么?”

    裴肆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般,四下看了圈,湊近皇帝,壓低聲音道:“原本小臣瞧著唐慎鈺既然伏法,而您這么久以來,一直重視珍愛公主這位jiejie,小臣不忍您傷心,原想將事咽進(jìn)肚子里??赡葐柶穑切〕贾坏脤δ拱琢??!?/br>
    “你要說什么?!弊诩娕崴吝@家伙煞有介事的,心頭涌起個不好的預(yù)感。

    裴肆定定道:“在小臣說之前,想請一個人進(jìn)宮面圣?!?/br>
    “誰?”宗吉皺眉問。

    裴肆眼里暗生起股興奮的火苗,“先定遠(yuǎn)侯周予安的母親——云夫人?!?/br>
    ……

    ……

    約莫一個時辰后,天邊最后一絲光亮完全被夜吞噬,月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黑云完全遮住,皇宮被凄冷危險的寒風(fēng)包圍。

    上頭早都吩咐過了,勤政殿外三丈之內(nèi)不許站人,今夜不許任何人來打攪陛下,這不,黃忠全公公都攆了出去。

    殿里很暖和,獸首金爐里點(diǎn)了清遠(yuǎn)香。

    宗吉坐在最上首,他身上披了件大氅,手里拿著那串郭太后生前常用的小葉紫檀佛珠。往下掃了眼,裴肆跪在正前方,而在裴肆跟前,則跪了個一身縞素的中年婦人,正是那唐慎鈺的親姨媽——云夫人。

    當(dāng)年云夫人的美貌,在京中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如今驟然喪子,遭受了打擊,原本烏云似的秀發(fā),竟白了一半。才四十出頭的人,看上去竟像五十幾,那雙秋水美眸幾乎要哭瞎了,皮膚松弛發(fā)黃,法令紋就顯得很深。

    宗吉淡淡掃了眼云氏,心里盤算著,估計裴肆是想對唐慎鈺落井下石,可過來過去就扯周予安的老三篇。

    宗吉頗有些不耐煩,端起茶,斯條慢理地飲,淡漠地問裴肆:“你究竟想說什么?!?/br>
    裴肆俯身磕頭,定定地望著皇帝:“陛下,經(jīng)小臣暗中查明,現(xiàn)在蒹葭閣的那位女子,其實(shí)并不是您的jiejie?!?/br>
    “噗——”

    宗吉頓時把茶吐出來了,他冷眼剜向裴肆,“這種話你都敢說?你是不是瞅著朕疏遠(yuǎn)了公主,又沒有立即殺了唐慎鈺,怕將來他們再次起勢得寵,對你不利,所以編出這種大逆不道的瞎話!”

    “小臣不敢!”裴肆從袖中掏出一盒用火漆密封的卷宗,雙手給皇帝呈上去,然后跪好,“之前先定遠(yuǎn)侯周予安找到小臣,說他被表哥和公主算計的沒活路了,想求小臣幫他重新謀個差事。為了說動小臣,周予安告訴了小臣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現(xiàn)在的這位公主是唐慎鈺找人易容假扮的,那女子原名春愿,是真公主沈輕霜的貼身婢女?!?/br>
    “放肆!”宗吉大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裴肆早知道皇帝會不信,他往前跪爬了兩步,“當(dāng)初去留芳縣尋公主的,正是唐慎鈺和周予安兄弟倆。周予安早知自己會被算計殺害,所以死前給他母親留下了遺書,希望將來有一日能洗刷冤屈。”

    宗吉聞言,立馬打開那火漆盒子,去翻里頭的遺書。

    而此時,云夫人忽然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幾乎哭成了個淚人兒,“陛下容秉,吾兒予安生前曾不止一次非常驚慌地說公主要害他,經(jīng)賤妾數(shù)次逼問,他總算說了原因?!?/br>
    云夫人恨得臉都扭曲了,咬牙切齒道:“那唐慎鈺父母早亡,年幼時曾在侯府養(yǎng)過一段時間,此子性子陰損狡桀,又貪色無恥,強(qiáng)行jian了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小丫頭。老太太氣憤不過,將這逆子逐出侯府。自此后,唐慎鈺就記恨上了周家,對周家唯一的嫡子周予安開展了數(shù)年的謀算打壓!”

    宗吉顯然不太信,在他印象中,周予安才是那個yin邪無恥的,而唐慎鈺數(shù)次扶這塊上不了墻的爛泥,以至于和阿姐起了齟齬。

    宗吉將那封遺書扔到桌上,冷冷道:“欺君可是死罪,云氏,你要謹(jǐn)言慎行,”

    云夫人立馬舉起三根指頭,對天發(fā)起了毒誓:“若賤妾有半句虛言,就讓老天報應(yīng)在賤妾唯一的孫子身上,讓我再次骨rou分離,徹底絕后!”

    宗吉蹙眉,如今嫣兒有孕,他實(shí)在聽不得拿小孩子發(fā)毒誓,揮了揮手,“你接著說吧。”

    云夫人眼里盡是復(fù)仇的興奮,獰笑了聲,“那時唐慎鈺和吾兒到留芳縣后,立即找到了真公主沈輕霜。唐慎鈺事先就探明了沈姑娘為情所累,而跟前更是有個欲殺她而后快的悍婦程冰姿。唐慎鈺這賤種,以給沈姑娘請大夫?yàn)橛?,說要暫離開留芳縣,讓予安守護(hù)沈姑娘。其實(shí),唐慎鈺買通了歡喜樓的名妓玉蘭仙,命那婊.子給吾兒下了藥,同時,他暗中知會悍婦程冰姿,說沈姑娘有了身孕,要和她丈夫私奔。程冰姿登時馬不停蹄趕了來,捅了沈姑娘幾刀,刀刀致命?!?/br>
    宗吉拳頭攥起,云氏說的,與當(dāng)初唐慎鈺和阿姐說的完全不一樣。

    “唐慎鈺為何要這般算計?若真公主死了,他可一定逃不了干系!”宗吉一針見血道。

    云夫人拳頭錘著胸口哭,“唐慎鈺這賤種,原本就是想讓公主受重傷,他好借此勒索予安,這樣他就能源源不斷從予安這里索要銀子。這賤種千算萬算,沒算到程冰姿竟真殺死了沈姑娘。唐慎鈺這jian賊素有急智,運(yùn)氣也好,他有個好友,叫葛春生,在留芳縣附近的清鶴縣隱居,那人原先是太醫(yī)院的院判,醫(yī)術(shù)可以通神。唐慎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帶上沈姑娘的侍女春愿去了清鶴縣,請神醫(yī)替那賤婢易容換臉……”

    “胡說八道!”宗吉噌地站起,氣得胸脯一起一伏,指向云夫人,“朕知道你痛恨唐慎鈺,可你竟敢污蔑朕的jiejie!”

    云夫人見天子龍顏大怒,也有些怕了,可為了給兒子報仇,為了給孫兒把爵位掙回來,她顧不得那么多了,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再次發(fā)誓:“賤妾所說,句句屬實(shí)。唐慎鈺因?yàn)榧俟鳎庸龠M(jìn)爵,人前人后出盡了風(fēng)頭。而吾兒予安早在留芳縣時就懷疑公主是假的,回長安后,他試探了幾次,那個叫春愿的丫頭果然露出了馬腳。

    唐慎鈺知道此事后,立馬展開了報復(fù),他強(qiáng)把予安調(diào)去姚州,后又和假公主逼瘋予安,制造冤案,將予安打入詔獄。后來他還用褚流緒剛剛誕下的孩兒作為逼迫,命褚氏以探監(jiān)的名頭,殺了予安。唐慎鈺這個畜生,又暗中給褚流緒下了虎狼藥,使得褚流緒剛生產(chǎn)后就下了大紅,登時死在了詔獄。陛下,您一定要為吾兒解除這不白之冤哪!”

    宗吉抓起章奏,全砸向云氏,厲聲斥道:“好個賊婦,分明是你兒子貪圖公主美貌,數(shù)次討好獻(xiàn)媚,這才發(fā)生了草場那處丑事,你當(dāng)朕是瞎子聾子,不清楚?周予安生性yin邪無恥,常在勾欄瓦舍里廝混。你當(dāng)朕是糊涂的,不知道當(dāng)初是周予安嫉恨唐慎鈺,暗中勒殺了褚仲元,這才在數(shù)年后遭到了報應(yīng),被褚仲元的親meimei擊殺!?”

    “陛下……”云夫人淚眼婆娑,她見皇帝完全不吃她這套說辭,立即拔下發(fā)簪,抵在脖子上,“賤妾所言句句屬實(shí),愿以死明志?!?/br>
    宗吉怒不可遏:“來人,將這個滿口謊話的賊婦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