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江挽聲音低柔，“你要抱抱我的小雪芽嗎？”

    “可以嗎？！”趙端玉驚喜，立即不哭了。

    小雪芽只有出生時被江挽托著小手的照片，他剛才又一直被燕熾抱著，趙端玉不太敢和燕熾說話，因此她到現(xiàn)在還沒仔細看過小雪芽。

    江挽把小雪芽輕輕放在她懷里。

    小雪芽被養(yǎng)得唇紅齒白惹人喜愛，黑曜石般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陌生女孩，高興“啊”了一嗓子。

    趙端玉抱著嬌小玲瓏的小雪芽，喜愛地看個不停：“我天啊，挽挽，他好可愛?！?/br>
    “叫什么挽挽，要叫哥哥?！标慀P書回了客廳，帶回來的寒意很快消融，她暖了手才去摸小雪芽軟滑如絲的小臉，“小雪芽長得真像挽挽?！?/br>
    其他陳家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跟在她身后回來，圍著小雪芽逗他：“咱們家最小的小朋友就是小雪芽了?！?/br>
    江挽望著被他們圍在其中的小雪芽，眉眼間盈滿了寵愛。

    他和燕熾一個月前就在準(zhǔn)備見面禮了，都是提前按照祝榮華和陳文石告訴的陳家人的喜好準(zhǔn)備的，燕熾將它們分給了陳家人，連看門的狗都有一份禮物。

    除此以外，還有他們準(zhǔn)備的年貨。

    “??！”趙端玉眼眶還紅著，人卻已經(jīng)興奮起來，“挽——哥！小雪芽是不是應(yīng)該叫我姨媽？”

    “是?！苯煅鄣追鲃拥男σ猓靶⊙┭渴窃摻心阋虌??！?/br>
    “我靠！！”趙端玉靠在她的母親陳鳳書身上激動得臉紅，“我靠！我以前都不敢想！”

    祝榮華坐到了沙發(fā)扶手，攬著江挽的肩膀，江挽感覺到她的溫暖，抬頭看了她一眼。

    一行人是在下午的時候到的，第二天才是大年三十，但陳家人還是準(zhǔn)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給江挽和燕熾接風(fēng)洗塵。

    陳家人幾乎全員動員，連剛學(xué)會走路的小朋友都被派了活，噠噠噠跟在哥哥jiejie們身后去小型暖棚里的小菜圃摘嫩青菜。

    只有上了年紀的陳老先生，還在襁褓里吃奶的小雪芽，不會做飯的祝榮華和江挽，以及會做飯但被勒令不準(zhǔn)進廚房的燕熾閑著。

    陳老先生已經(jīng)將近八十高齡，身子骨還很硬朗，抱著小雪芽，在燕熾的陪同下到處走去了。

    客廳的電視里正播著熱播劇，祝榮華和江挽卻都沒看電視，聊著天。

    “是不是很突然？”祝榮華笑著問。

    江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笑，老實承認：“是有點?！?/br>
    “我和你陳老師這段時間一直想找機會給你說，我們認你當(dāng)干兒子?！弊s華柔聲道，“其實最好的方法是找一個合適的日子詢問你的意見，今天的事是我和你陳老師做得不太妥當(dāng)——”

    “——因為您和陳老師知道我其實會答應(yīng)。”江挽卻說，“您和陳老師都很了解我?！?/br>
    就像他了解兩位老師，如果他當(dāng)時不愿意改口，兩位老師不會責(zé)怪他一樣，兩位老師也了解他，知道他愿意認他們做干爸干媽。

    “您和陳老師知道我從小就沒有爸爸mama，”江挽又說，“你們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二的長輩了?！?/br>
    祝榮華目光柔和。

    “老師，”江挽傾身輕輕抱住她，“謝謝您?！?/br>
    “傻挽挽?！弊s華摟著他，摸他的腦袋，“以后我和你陳老師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永遠都有家，我們就是你的避風(fēng)港?！?/br>
    “受了委屈，挽挽也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幫你出氣。”她說，“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一直叫我們老師，我們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稱呼都不重要?！?/br>
    “謝謝老師?！苯旌斫Y(jié)微滾，近乎艱澀地說，“謝謝mama?！?/br>
    “誒。”祝榮華應(yīng)聲，“挽挽乖?！?/br>
    記憶里的母親永遠只有一張不會動的黑白照，也許他剛出生時母親也曾經(jīng)這么溫柔哄過他，江挽幾乎快要落下淚來：“mama……”

    他叫一聲，祝榮華就應(yīng)一聲，像拍小雪芽那樣溫柔拍著他的背哄他。

    會客廳離廚房有點距離，剛才還一直時不時有人來客廳，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沒人來打擾他們了。

    陳老先生抱著已經(jīng)熟睡的小雪芽站在客廳門后，燕熾拿著奶瓶，奶瓶里只有底部薄薄的一層奶，他站在陳老先生身旁靜靜看著客廳里。

    片刻，陳老先生笑了笑，回頭無聲看了眼燕熾，二人悄無聲息離開了門口。

    小雪芽在陳老先生的懷里睡得咂吧著小嘴，陳老先生和燕熾乘電梯去了二樓的玻璃暖房。

    “老二和老二媳婦一直沒生孩子。”陳老先生說，“但好在三個孩子關(guān)系融洽，即使他們沒孩子，其他兩個人的孩子也會顧著他們一些。我并不太擔(dān)心這些，但他們的母親到底放不下心，走的時候還在擔(dān)心以后他們有人先走了，剩下的那個人孤苦伶仃?！?/br>
    陳老先生的妻子早些年就已經(jīng)因故去世了。

    “現(xiàn)在他們有了挽挽這孩子，他也該安心了?！标惱舷壬鷾匮判χf，“挽挽是個好孩子，我從他小時候就看得出來，他很乖，也會很孝順，只是太苦了?！?/br>
    “真心換真心。”燕熾不置可否，嘴邊微微展露著笑意，“祝老師和陳老師都是好人，我和挽挽也會真心待他們。”

    “以后有你們，”和我。但燕熾并沒有說出這兩個字，他垂下眼簾看著熟睡中的小雪芽，“和小雪芽，他不會繼續(xù)苦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