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895節(jié)
旁人聽聞自己的死訊,或是大怒駁斥,或是驚惶不可終日,但他雖然有些驚訝,卻并不慌。 而是在思忖。 這個范圍,其實(shí)很小。 元磁真身訣突破八品之后,他元磁加身,燃燒靈炁已可與暗月法王交手而不敗。 而暗月法王在錦繡榜上的排名,比之云泥、聶龍?zhí)炜墒且叱霾簧佟?/br> 還在他前面的,不算暗中蟄伏之輩,其實(shí)不過十指之?dāng)?shù)而已…… “你如實(shí)答我,此間事了,你果真是回西北嗎?” 王牧之問。 “大差不差?!?/br> 楊獄點(diǎn)頭,并未隱瞞:“此間事了,我要回一遭黑山去見老爺子,之后就會回西北道……” 話至此處,他微微一頓。 “大衍山?!” 王牧之突然開口,見楊獄沒有反駁,頓時皺起眉頭:“你該不會真要去大衍山吧?” “曾有過這個念頭?!?/br> 楊獄眉頭緊鎖。 自知真言道人極可能就在大衍山,他雖然不說,可心中自然是有著前去大衍山的念頭的。 可那,也僅僅是個念頭而已。 他是要救人,不是去尋死,沒有把握,怎么可能會以身犯險? “打消這個念頭!” 王牧之神色嚴(yán)肅,心中卻松了口氣。 “放心就是。” 楊獄應(yīng)下,心中卻是一動,想起了什么。 他內(nèi)運(yùn)通幽,看向自身命數(shù)中的一條。 【天外來客:來自天外的孤魂,不在算中,通幽入魂后,不會被人以任何手段窺探到命運(yùn)……】 “怎么?” 見楊獄神情古怪,王牧之心中微微一緊:“你若有不可不去的理由,那么,老夫以‘分光化影’代你前去一遭,總也好過你自己去以身犯險……” “不必了?!?/br> 楊獄回過神來,忙擺手拒絕。 他怎么可能讓別人代替他去以身犯險…… 王牧之還想說什么,楊獄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他取出一似皮似麻的口袋來:“這‘人種袋’,該如何打開?” 當(dāng)日,與乾亨帝交手之時,梵如一的突然到來讓他未盡全功,但也還是將人種袋摘了下來。 只是,這件法器十分神異,他以通幽都無法看到其上的命數(shù),數(shù)次嘗試,也無法打開。 “人種袋……” 第693章 法寶祭煉之法 “人種袋……” 伸手接過這名聲極大的大明鎮(zhèn)國法器,王牧之意志催發(fā),凝神觀望。 隱隱間,只覺其內(nèi)混洞一片,望之如觀海,極力催發(fā),也觸及不到邊際。 “這人種袋,應(yīng)該有著對應(yīng)的祭煉法門,不知法門,拿著也難以打開……” 楊獄微微搖頭。 這人種袋他翻來覆去看了多次,以通幽加之天眼,他隱隱間甚至可以看到其內(nèi)的些微景象。 只是,看到不意味著可以打開。 正如金蛟剪,也有獨(dú)特的催發(fā)法門,他不說,旁人即便拿去,也只能當(dāng)成一把普通的剪刀來用。 “呼!” 未多久,王牧之的額頭已然滲出汗珠,意志催發(fā)到了極限,只得暫時停下來。 “法器祭煉催發(fā)的確有著對應(yīng)的法門,我從道藏佛經(jīng)中學(xué)得七種,但也不知成不成……” 法器稀有,但漫長歲月以來,自然也不是只有張?jiān)獱T煉制出來。 只是,任何人得到法器,都會秘而不宣,傳男不傳女,鮮少會有人暴露出來。 他所知的幾種法子,真假也都難以判定。 “七種法子?” 楊獄眸光微亮,虛心請教。 王牧之自然也不隱瞞,將自己所知的幾種祭煉法門,全都告知:“雖說是七種看,但真?zhèn)€有效的,或許只有四種,第一種最為簡單的,就是‘隨身祭煉法’。 只要每日以氣息洗滌,任何法器,都有可能會被煉化。只是,所需時間可能會十分之長,至少,要超過前主……” 這條,楊獄記下,卻自動忽略。 這人種袋可是張?jiān)獱T煉制的,傳至如今,可是四百余年了,即便這個‘前主’指的是乾亨帝,后者繼位,可也三十年了…… “第二種,則成為‘神祭’,顧名思義,是建立法壇,引動天地鬼神之力,強(qiáng)行洗去其中前人的痕跡。 通常來說,以引雷電者居多……” “神祭?!?/br> 楊獄心中微動。 他記得,在大離境內(nèi),似乎就有著一處長年累月,不斷被雷電劈打的奇地,叫做‘萬雷山’。 他修持融兵煉體時,差點(diǎn)選擇了其中特產(chǎn)‘玄雷石’。 “第三種,是血祭,一是用己身之血,這與隨身祭煉法有著相似之處,耗時可能很長,第二,則用他人的血……” 話至此處,王牧之直接略過不談,說起第四種:“最后一種,也是最為穩(wěn)妥的,是‘靈祭’……” “靈祭?是,靈炁?” “不錯,就是靈炁!靈炁乃是存道之基,無論是法器還是法寶,甚至遠(yuǎn)古神話之中的靈寶,都以靈炁為食……” 王牧之詳細(xì)講述了此種法門,最后總結(jié):“這靈祭,好比釣魚,以靈炁為餌,引誘法寶,一旦它吞吐靈炁,則可趁機(jī)進(jìn)入,將自身氣息烙印在內(nèi)?!?/br> “似乎可行?!?/br> 楊獄心中微動。 碧水寒潭圖中的靈炁充沛,至少目前來說,他每日都可自其中汲取三縷。 比之神祭、血祭,倒是靠譜多了。 “但是否釣得到,什么時候能釣到,也是個未知數(shù)。法器的煉制與祭煉,過于麻煩與瑣碎,不過,相比于一門神通的修持與掌握,這個代價,就又算不得什么了……” 隨手將人種袋遞回,王牧之神色微妙:“徐師曾編篡大典,通讀皇室藏書,或許有其他法門,只是,他未必會愿意見你……” “若非如此,我早就去拜見了?!?/br> 楊獄嘆了口氣。 大明養(yǎng)士四百余年,縱然乾亨肆意妄為,忠于朝廷的也是大有人在,這一路上,他可沒少遇到那種無甚武功,還敢刺殺的儒生。 一如他占西北道城之前,被六扇門追殺,錦衣衛(wèi)六銳士之一的燕小二,還會因?yàn)樗鵀殄\衣衛(wèi)千戶而手下留情。 可他占下西北道城后,態(tài)度又是大變…… 對皇帝不滿,并不意味著他們不忠于大明。 燕小二如此,徐文紀(jì)亦如此。 他們平日里抨擊朝政,甚至敢上書直斥皇帝,可這,正說明他們心有節(jié)氣。 這樣的人,難道會因?yàn)樵旆吹氖撬麠瞠z,就納頭就拜,鼎力支持嗎? “這條路,他走了大半輩子,不能,也不會回頭了……” 王牧之心有黯然。 政見不合,父子尚能反目,師徒又何等例外? 兩年多來,除卻第一日,其后,徐文紀(jì),根本不曾與他說過半句話…… “終歸是道不同……” 楊獄默然。 他對徐文紀(jì),自是尊敬與感激的,可要他折返回去,再為朝廷效力,也是萬萬不能。 他自己不愿,反過來,徐文紀(jì)自也不愿。 因此,他根本提都不會去提…… “此間事了,我會暫時留在龍淵?!?/br> 王牧之平復(fù)心情:“西北一道,余景足矣,而龍淵,將直面天狼大軍,我需得留下來……” “若需助力,傳書即可?!?/br> 楊獄自然不會反對。 拋去其他不談,龍淵比鄰西北,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上輩子可就明白。 …… 得了法器祭煉法門,楊獄就自告辭,尋了處無人的荒野,喚來蒼鷹、白犬,又放出五鬼警戒,方才閉目,準(zhǔn)備嘗試祭煉法器。 “這就是人種袋嗎?聽說這袋子里自成天地,小小布袋,能裝下一座大山,甚至能容納幾萬十幾萬人在內(nèi)居住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