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074節(jié)
“哦?” 楊逆垂眸:“那你,還敢與某搏命?” “楊某有何不敢?” 一口濁氣吐出,吹散了血袍虛影,楊獄收刀歸鞘:“你本就沒有勝算?!?/br> “是嗎?” 楊逆的身影在漸漸的消散,但他的臉上卻閃過一抹冷漠的笑:“那你知道,為何某明知此行沒有勝算,卻不蟄伏歸身,伺機而動,偏要暴露自身?” “嗯?” 楊獄眉頭一挑,身形如電般洞破虛空,抓向水晶宮后,不知何時騰起的一面泛起瑩瑩光芒的石碑! “兩界無間,兩界無間!你莫不是忘了,這龍宮之內(nèi),真正的寶貝?” 熒光之內(nèi),楊逆冷酷的聲音由近到極遠,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已然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再見了,本尊!” 第818章 時空亂流,未知之地? 我叫楊獄,我的身上發(fā)生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災(zāi)難。 作為一個懵懵懂懂的法學(xué)生,還未及踏入校園,就死在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晚上。 來到了,一個堪稱夢魘一般的地方。 寒冷、饑餓、痛苦、絕望…… 歲大饑,人相食! 我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六個大字中的‘食’。 我,殺了人! 莫大的驚恐填滿了我的心靈,這一天,我前世十多年鑄就的人生觀,顛覆了。 他們,要我死! 沒有人幫我…… 而我,要活下去! 流民要殺我、守城士兵針對我、衙門通緝我、六扇門追殺我、軍隊絞殺我…… 我舉世皆敵,可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講道理如果不頂用,那就,殺! 殺! 殺! 黑山城、順德府、青州城、龍淵道…… 縣衙捕頭、府主大家族、州主軍隊、朝廷高手…… 死! 死! 死! 我一無所有,我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殺到世上再也沒有人敢來與我為敵! 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任何的幫手,可我有暴食之鼎,我有魁星位階,我有九牛二虎,我有電流推動! 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我殺盡了追兵,殺盡了六扇門,遇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強敵,我,遭到了平生第一??! 我丟失了數(shù)年積累的一切,逃亡塞外…… 塞外的人,也想殺我! 梵如一、黑山、紅日、澹臺滅…… 我得罪了誰? 為什么都要來殺我?! 好,好,好,那就殺! 終于,又數(shù)年,我武功即將大成,我裹挾著成千上萬的活死人殺回了關(guān)內(nèi)。 我沒有了任何的心慈手軟,我血祭了一座城池,也將過去的自己血祭掉! 武圣,成就,十都,成就! 可,那個強敵,又來了!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強橫之人? 張玄霸! 我要你死,死,死! 尸山血海之中,我窮盡所有,終于,將這尊天下無敵的霸主擊殺,并將其煉成了活死人!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我察覺到了,我舉世皆敵的源頭,我居然,身處一方幻境之中。 甚至于,我不是人,而是真正的楊獄的一個念頭! 一個念頭…… 暴食之鼎,極道魁星位階,九牛二虎,電流推動…… 所有的所有,全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我只是個,一無所有,誕生于他與敵人廝殺時的,一個陰暗的念頭…… 果然,傾盡所有,也只是個笑話嗎? 不甘啊! 真是不甘心?。?/br> 那一剎,我感受到了這方幻境之外,一條老泥鰍,在震驚無比的叫自己做楊獄。 我是嗎? 不,我不是! “我,名楊逆!” 無人可以看到的火焰,在我的心頭劇烈翻涌著。 是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所有的所有,暴食之鼎都可以是你的。 可我,不是! 我,要活下去! 我無比的篤定,只要有同樣的條件,我可以輕易碾殺本尊,十次,一百次! 可,幻境終歸是幻境! 一旦出了幻境,所有手段盡數(shù)消散的我,怎么敵得過那優(yōu)柔寡斷,卻仍不遜張玄霸的本尊? 或許,老天真?zhèn)€是公平的,也或許,我命不該絕,在感知到本尊存在的剎那,我好似想起了什么。 是了! 是了! 我記得,那門來自‘太始山’的大神通圖錄,兩界無間,就在天荒界的龍宮之中! 是在外面嗎? 我不知道,可我,一定要賭! 賭上所有,賭上一切,我要活下去! 嗡! 瑩瑩光芒之中,已然消散的楊逆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虛幻卻仍在燃燒的意志。 我,賭贏了! 咔擦! 然而,就在那最后一剎那,我的耳畔,響起了一片密集的碎裂聲。 本尊的手,已抓在了石碑之上! ‘還是不行嗎?’望著那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面容,楊逆的心頭終于一顫,感受到了本尊身軀對于自己的無盡吸引力。 我,抵抗不了,因為,那是本源所在…… 我知道,我不會死,因為本尊不死,心魔不滅,可重歸其心,再度誕生的心魔,還是我楊逆嗎?! 那,還是活著嗎?! 若是那樣,‘毋寧死!’呼! 然而,出乎我的所料,那手掌按下,僅僅是抓住了石碑,卻沒有打斷那石碑上積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大神通迸發(fā)的光芒! ‘他,放過我了?’無盡的黑暗淹沒了一切,楊逆的心神剎那間,陷入了徹底的沉寂之中。 最后那一瞬間,他心頭不由泛起嘲弄的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軟啊,但……’念頭還未轉(zhuǎn)完,他的神意已歸于沉寂之中,只在隱隱之間,察覺到了四周飄忽著無盡的光怪陸離。 ‘來!’ ‘來!’ ‘來!’ 恍恍惚惚之間,楊逆只覺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召,偏離了這門大神通指引之地。 猶如一縷孤魂般,游蕩在一片不可知之地。 許久許久之后,他似是恢復(fù)了知覺,卻又覺深陷于恍惚與真實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