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哪誰哪誰?牧長覺的名字不能叫嗎?他是伏地魔嗎?”程芳?xì)饧睌?,“瘋了吧他總招惹我們燕老師干嘛??/br> 旁邊師弟繼續(xù)善意提醒:“他倆不是有合作嗎?說‘招惹’是不是有點重了?” “我也覺得他倆看著挺不一般的?!泵窌r雨撇撇嘴,“而且還挺搭呢,很難看到像牧長覺這么養(yǎng)眼的,勉強能從外形上配我們燕老師?!?/br> 程芳兇神惡煞地看過來,“你還挺會發(fā)散?!?/br> 梅時雨拍拍他師兄的肩,“你的心情我理解,咱倆一個立場。但我再愛我姐,她也早晚得找對象不是?哪怕我看男的女的都配不上她,肯定還是盼她找喜歡的,對嗎?” “讓你插槍頭,你怎么還不去?廢話老多?!背谭及蚜客彩掌饋?,硬邦邦地扔給梅時雨一句。 梅時雨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人生苦短啊師兄,你要盼欣賞的人多一些好。” 一個更小的師弟在程芳走開之后小心翼翼地問:“我能不能去要一個牧長覺的簽名,我女朋友從小就超喜歡他……” “快閉嘴吧?!笔O碌娜她R聲說。 過了走廊,牧長覺跟著燕知進了辦公室。 他剛要把門關(guān)上,燕知輕聲阻止,“不用關(guān),我辦公室的門常開?!?/br> 這是他在國外時留下的習(xí)慣,只要在辦公室就保持門開著,這樣一方面方便學(xué)生隨時來討論,另一方面避免他自己看到關(guān)著的門。 如今他更是有些私心。 只要門開著,他就會多一份冷靜自持。 走廊里遠(yuǎn)遠(yuǎn)能聽見實驗室里的動靜,方便他提醒自己不要跟牧長覺說不該說的話。 “我今天過來還想跟燕老師了解一件事?!蹦灵L覺這次沒有在沙發(fā)上坐下,而是跟著燕知繞到辦公桌旁,用一個不設(shè)防的姿勢,隨意地斜靠在他半米外。 “只要是跟合作相關(guān)的,”燕知雙臂環(huán)胸,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當(dāng)然。” “因為涉及到宣傳工作里的形象刻畫,我來替我們的工作人員詢問一下,”牧長覺說得很自然,“燕老師的頭發(fā)是定期去漂染嗎?” 燕知保持著抱胸的姿勢,輕輕咬了一下拇指,“對,這個顏色比較適合我?!?/br> 牧長覺看著他,神情沒有任何起伏,好像只是在等著他繼續(xù)說。 “有什么問題嗎?”燕知有點緊張。 他以為是宣傳對出鏡人員還有什么特殊要求,“需要我重新染回黑色嗎?” 牧長覺搖搖頭,結(jié)束了這個簡單的問題,“不用,這個顏色確實適合你,你現(xiàn)在這樣很好?!?/br> 燕知的目光忍不住地忽閃了一下。 牧長覺確實和過去不同了,居然會覺得他染頭發(fā)好。 過去有一次牧長覺出于工作需要把頭□□成了淡金色。 燕知覺得金色可太好看了,纏著牧長覺帶自己去理發(fā)店,也要弄一個一模一樣的顏色。 “學(xué)校讓你折騰頭發(fā)?”牧長覺笑著問他。 “放假嘛,學(xué)校又管不著。”燕知早想好了怎么應(yīng)對他。 “你不需要染頭發(fā),黑頭發(fā)是最好看的?!蹦灵L覺跟他解釋,“漂染對身體不好,而且漂頭發(fā)可疼了,你不是很怕疼?” 燕知猶豫了一小下,“但是我想要。” 最后牧長覺帶他去了。 結(jié)果弄到一半他疼得受不了,提前讓美發(fā)師把藥水洗了,弄了個不倫不類的土黃色,不開心了好半天。 他以為牧長覺會說“我早告訴過你”。 但是牧長覺只是把半個西瓜的最中心挖給他,“不生氣了。以后你喜歡什么顏色,我染給你看。” 燕知才不要呢,“你別染,我只喜歡你黑頭發(fā)?!?/br> 他都知道染頭發(fā)受罪了。 “是嗎?”牧長覺問他,“那等我老了,頭發(fā)不黑了怎么辦?” 燕知反悔得很爽快很篤定,“那我就喜歡你灰頭發(fā)和白頭發(fā)?!?/br> 但此刻他慶幸門開著,能得體地應(yīng)對牧長覺,“謝謝牧老師,還有其他事嗎?” 燕知低著頭的時候,牧長覺一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頭發(fā),看得瞳孔周圍起了一圈淡紅色的血絲,嘴里卻極為平穩(wěn)地聊起毫不相關(guān)的話題:“有啊,還有一個事兒,我已經(jīng)跟燕老師請示了好多天,燕老師還沒給我一個答復(fù)?!?/br> 燕知印象里并沒有這種事,“什么?” “我助理小陳,剛剛把我給他開的車撞壞了,這幾天都不能過來送飯,所以燕老師,還是得麻煩你把廚房借給我?!蹦灵L覺在他抬眼的瞬間不躲不閃,目光卻已經(jīng)平和了。 燕知看出來牧長覺的眼睛有點泛紅了,但是他們聊的又不是什么激動人心的話題。 可能只是最近辛苦,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輪不到他去關(guān)心。 “車怎么撞壞了?”燕知對陳杰印象不錯,有點擔(dān)心,“人沒受傷吧?” “倒車倒到路障上,后保險杠撞掉了?!蹦灵L覺說得輕描淡寫,“需要返廠修一陣子?!?/br> 燕知記得牧長覺說過他陳杰不會開那輛法拉利,“那他沒有別的車?” “燕老師這么體諒實驗室的學(xué)生,不想讓他們假期加班,怎么對我的助理卻這么苛刻?”牧長覺半笑不笑地看著他。 幸虧是假期,燕知在實驗室里被學(xué)生鬧了一陣,又被牧長覺問了兩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幾乎消磨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