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230節(jié)
天氣冷也有天氣冷的好處,衣服厚看不出身形,老遠(yuǎn)走著誰也認(rèn)不出誰是誰。 她目的地非常明確,直奔封井的人家。 夜晚的村莊越發(fā)死氣沉沉,沒有一點聲響,盡管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亮著燈,終歸是個虛有其表的地方,刺骨的冷意襲上衣物重重包裹的身軀。 封井人家只有一個女人住著,相應(yīng)的也就只亮了一間屋,還有另兩間房黑黢黢的。 姜曜光明正大地走進(jìn)她家的院子,再走進(jìn)根本沒上鎖的屋子,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亮燈的房間房門吱呀開了。 赤身果體的女人從屋內(nèi)走出來,一步步走進(jìn)雪地里。 她越走,皮rou就越鼓,最后就像一個氣囊似的,和里頭的東西骨rou分離。 她彎下腰,后背朝天,裂口處頂出一截紅紅白白的脊椎,接著是盆骨,頸椎……不一會兒,一具行動自如的骨架便從中剝離出來,只留一具人rou皮囊軟趴趴地倒在地上。 “她”側(cè)目看了眼被封死的井,接著小心抱起軀殼,靈活地走出門去。 姜曜等了兩秒,自黑暗中現(xiàn)身。 只見抱著皮囊的骨架來到隔壁人家,和那邊已經(jīng)完全剝離的其他兩具骨架一起,將各自的皮囊沉入井底。 第156章 皮囊(7)感情進(jìn)度-90% 深更半夜, 偽裝者剝下人皮,給淳樸的村莊換了模樣。 敵眾我寡,姜曜沒有貿(mào)然跟上去。 她今晚出來的目的有兩個, 目標(biāo)瞄準(zhǔn)亮著燈的主屋, 首先要找一找與填井者相關(guān)的線索。 那些東西的離開倒是方便她潛入了。 無聲無息進(jìn)入主屋,姜曜環(huán)視四周, 快步踏進(jìn)里屋, 貓著腰打開衣柜翻了翻。里面的衣服都是女性穿的,一件男性的都沒有。 回想山上發(fā)現(xiàn)的皮囊,傅醒翻動的時候她也仔細(xì)看了,年齡二十歲左右的女性,身材較一般女性來說都要嬌小,和這個衣柜里的尺碼匹配。 這個房間應(yīng)該就是那位受害者原本的住所了。 卡在井口最上面的櫥柜搬動起來對一般女性來說比較困難, 單從這方面填井者是男性的可能較大。 姜曜皺了皺眉頭, 找了個打火機, 進(jìn)入沒開燈的側(cè)屋。 側(cè)屋不分里外,面積很小, 進(jìn)門就是一張炕。 打火機的火苗微弱, 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姜曜借著這個小小的光暈在屋里搜索起來。 側(cè)屋放不下衣柜,只有兩個堆疊在一起看不出什么顏色的大木箱子。輕手輕腳打開其中一個箱子,里面塞滿了凌亂的衣物, 同時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異味。從顏色看是男人的衣服,姜曜放下打火機揀了兩件抹黑比劃了幾下, 衣服不大, 不像成年男人穿的。 想了想, 若是這家有成年男人, 又怎么會讓一個年輕的女孩住主屋呢。 如果這個房間住的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 姜曜放下衣服,摸去另一間側(cè)屋。 那屋子連臥室都不算,只是個雜物間。 姜曜做了初步判斷,這戶人家住著相依為命的兩姐弟,弟弟極有可能就是驚慌失措的填井人。 假設(shè)這個結(jié)論正確,一個十幾歲的弟弟,他沒有離開這個村,應(yīng)該也不敢去不熟悉的地方,他最有可能躲在哪里? 如果是她,她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冒險一鼓作氣離開村子向外界求援,要么還是躲在這個家里。 主屋被鳩占鵲巢的怪物住著,姜曜想了想,還是回到狹小的側(cè)屋里。 箱子有兩個,挪開第一個箱子開第二個,竟然是空的。 空歸空,填井者也不能夠躲在里面,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了。 可這空箱子原本就是空的嗎? 姜曜把箱子復(fù)位,舉著小小的打火機在屋里照了一圈。 主人走得急,炕上好幾條被褥亂七八糟攤著。 姜曜吸了吸鼻子,又聞到了剛才箱子里那股異味,似有若無。 小小的火光掠過一個角落,姜曜停下,快步走過去。 就在炕邊,有一道食指寬的裂紋,或許也不能說是裂紋,稱之為被破壞的口子更為合適,好像是用利器特意弄出了這么個痕跡。 湊近以后,那股異味更明顯了,姜曜也終于分辨出了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是煙火味,炕里煙道留下的余味。 打火機的說光緩緩?fù)弦?,那好幾條褥子再次進(jìn)入視野。 褥子雖亂,但把整張炕都鋪滿了。 姜曜掀開被褥,被褥底下本該被鋪平密封的火炕一個大洞。 她不懂炕底下的結(jié)構(gòu),伸手探進(jìn)去摸了摸,炕道里有些彎彎曲曲的阻斷格擋,成年男人肯定進(jìn)不去,但像她這樣的體型脫了大棉襖還真能試一試。 她再伸手細(xì)細(xì)一摸,指尖被染黑,灰跡厚度卻不明顯,就好像有人經(jīng)常在這里鉆來鉆去一樣。 這里頭曾經(jīng)有人。 現(xiàn)在不是爬進(jìn)去一探究竟的好時機,姜曜把褥子蓋回去,盡量恢復(fù)原樣。 第一個目的算有收獲,接下來就該去探那些骨架們的底了。 被動就要挨打,主動才有活路。 姜曜不打算坐以待斃,她要提前去招惹一下這些鬼東西們,預(yù)判一下真硬碰硬了活路有多少。 今晚的夜色不甚明亮,昏暗成了夜間行動最好的保護(hù)衣。 骨架們四處游蕩仿佛在巡邏,這些東西沒一個披了人皮出來,姜曜猜測它們不是為了方便行動,而是在必要時刻產(chǎn)生了必要的剝離,必須出來透透氣。 骨架腳底占地面積小,走起路來接近無聲,未免落得個不知情狀態(tài)下前后被包圍的凄慘下場,姜曜耐心十足地等著時機,直到尾隨到其中一只骨架獨自進(jìn)入石墻砌的院子,她才拔出大衣里藏的剁骨刀,朝它撲了過去。 骨架們在夜晚的視力、聽覺、嗅覺都沒有發(fā)什么什么質(zhì)變,因此直到姜曜一刀直接剁掉小腿腿骨,它才有所反應(yīng)。 鋒利的刀鋒卡進(jìn)硬邦邦的骨頭里,一路破開等閑不能斬斷的材質(zhì),半截腿骨飛了出去,啪嗒落在雪堆里。 姜曜瞇起眼睛,近距離和骨架接觸后,發(fā)現(xiàn)它的樣子著實有些像被狗啃得差不多的rou骨頭,白里帶紅,散發(fā)腥臭。 那顆留rou最多的腦袋轉(zhuǎn)過來,兩顆幾乎吊在外面的眼珠子對準(zhǔn)姜曜,眉心裂紋里的晶體閃過一絲微光。 眼看著那張嘴就要張開,姜曜縱身一跳,將它踢翻在雪地里。 她不知道這家伙還有沒有聲帶,但它們無疑是可以交流的,姜曜可不想在試水的時候面對一大群怪物的襲擊,一手剁骨刀劈向那五根抓來的指骨,另一只手抽出柴刀看向眉心晶體。 哪里特殊打哪里! 失去重心的骨架根本避不開,姜曜劈完眉心晶體后剁骨刀柴刀一起上,三下五除二把它剁成好幾個大段。 它不動了。 骨架不強,但是目前不太妙,她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 剁骨頭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不算輕,絕對會吸引來附近的骨架。 姜曜握著武器試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剛要出院子就看到不遠(yuǎn)處奔過來數(shù)只骨架,她只能改變計劃,繞到屋后暫避。 剛藏起來,頭皮猛然一涼,耳朵捕捉到一絲輕微的聲響,緊接著另一道呼吸聲近在咫尺。 姜曜手腕翻轉(zhuǎn),看也不看便朝察覺到危險的方向揮去。 來者似乎對這個套路駕輕就熟,避開剁骨刀刀鋒扣住手腕,腳步微錯壓制她的雙腿,另一只手接下她拿柴刀的左手,再一用力,人就被壓在了冰冷的石屋上。 “是我。” 來人的聲音很輕,因為人湊得很近所以聽得也很清楚,也因為人湊得很近溫?zé)岬暮粑蛟陬a邊,讓冰冷的臉蛋產(chǎn)生被灼傷的錯覺。 “我?guī)愠鋈ァ!?/br> 大敵在后,姜曜穩(wěn)住聲線,雙手往外一掙,“用不著?!?/br> 兩雙眼睛在昏暗中模糊對視,一雙眼睛瞇起,另一雙微垂。 下一秒,傅醒松了手。 姜曜沒有耽擱任何時間,轉(zhuǎn)身面對著墻壁靈活地往上爬。 石屋外墻到處都是借力點,堪比室內(nèi)攀巖里初級學(xué)者攀爬的最低難度。 往上走,再好不過的辦法。 傅醒沒有獨自離開,跟著往上爬。 他沒有專業(yè)的技巧和豐富的經(jīng)驗,全憑力量和速度跟上姜曜,前后爬上屋頂,靜靜地伏在上方。 石屋的屋頂斜面不大,兩人微微抬起頭,既隱蔽又能把下方的情況收在眼底。 聞聲而來的骨架們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它們沒有表情,看到斷成幾截的同伴一點都不緊張,其中一只撿起單獨掉在遠(yuǎn)處的腿骨扔到那一堆骨頭里,便和其他骨架一起在周邊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姜曜不解地擰了下眉頭。 明明有人偷襲,為什么這些東西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好像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 她還以為這些東西會立刻安排人手去查看他們住的地方少沒少人呢。 兩人緊緊地等待著,骨架們把房間里外都搜了一遍后,也沒管地上的骨頭,又散了出去。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br> 耳邊傳來傅醒刻意壓低的聲音,姜曜回頭,對上傅醒的臉。 兩人挨得很近,屋頂亮度比下方高,對方臉上的神色無所遁形。 姜曜冷笑,“你膽子不大,你膽子不大三更半夜摸出來干什么?” “我還在觀望?!?/br> “膽子還不如我大你要臉嗎?” “……”傅醒說不過她,“我沒打算出手,這些骨頭有問題?!?/br> 姜曜皺眉,“什么問題?” 傅醒指了指下方的井,“皮囊里沒有任何骨頭,那么骨頭呢?我找遍了附近的山,找到了其他損壞的皮囊,可還是沒找到骨頭,一天骨頭都沒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