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桃花照玉鞍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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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知是?因為何事?” 鐘嶸搖了搖頭?:“這個倒是?不?知曉,他的?護(hù)衛(wèi)也?沒跟我說?!?/br> 她又問道:“那?他是?何時離開的??” 鐘嶸想了想道:“他的?護(hù)衛(wèi)來找我那?天是?小年,那?他該是?臘月二十二晚離開的?。” 顧灼聽完這話,恍然回憶起,臘月二十二是?他們見面的?那?日?。 因為第二日?是?小年,她記得格外清楚。 那?便是?在她離開書院后,他回了京。 等等,鐘先生用的?是?“回京”,而不?是?“去京城”。 顧灼突然意識到不?對,皺眉問道:“他是?京城人?” 鐘嶸一聽這話,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顧灼并不?知道傅司簡是?攝政王。 他雖不?知攝政王是?出于何故沒有對顧灼表明身份,卻知道這是?他們兩?人的?事,他不?能插手挑明。 于是?,鐘嶸只能含糊地?回答:“是??!?/br> 不?算騙人,也?沒有和?盤托出。 他有些擔(dān)心她會繼續(xù)問下去,因為他怕自己無意間哪句話就將傅司簡的?身份暴露。 不?過,出乎鐘嶸的?意料,顧灼并沒有問。 顧灼以為,鐘嶸大概是?在書院與傅司簡閑談時才知道他是?京城人的?。 畢竟,他們才認(rèn)識了幾個月,其他的?事鐘嶸也?不?見得有多了解。 她若是?想知道傅司簡的?情況,比起鐘嶸,問她爹娘可能更合適。 不?過,顧灼并不?打算問。 不?問鐘嶸,也?不?問爹娘。 她想知道什么,自會等傅司簡回來親口對她說,她不?會從旁人的?口中打聽他。 她只是?有些意外。 一直以來,她聽得傅司簡是?從江南游歷到此,便以為他是?江南人。 原是?她先入為主了,這種錯誤打仗時可萬萬不?能犯。 其實,顧灼知道傅司簡有很多事沒告訴她,甚至他來北疆的?目的?可能也?并不?是?他所說的?游歷,她也?早就歇了讓他參加科舉的?心思。 他不?說,她便也?不?問。 因為她自己同樣?有許多事不?能與他講,也?沒時間與他講。 他們之間見面的?時候本來就少,若是?把時間浪費(fèi)在交代秘密上,那?就真的?太不?值了。 他們還有很長的?以后,會對彼此了解得更多,會將一切掰開了揉碎了告訴對方,不?急在一時。 不?過顧灼還是?有些失落。 她的?失落并不?在于那?些他還沒有告訴她的?事,而是?他離開卻沒有給她留下任何交代。 她能理解事情緊急逼得他不?得不?離開,也?擔(dān)心他能否解決。 可是?再著?急,也?總能有時間寫幾句話的?吧。 既然他的?護(hù)衛(wèi)在他離開后的?第二日?還能去告知鐘嶸,那?就說明護(hù)衛(wèi)不?急著?隨他去京城。怎么就不?能去將軍府跟她的?侍衛(wèi)說一聲,讓他們?nèi)ボ娭懈嬖V她呢? 再不?濟(jì),在書房臥房里留下三言兩?語,都能等著?她回來找他時看見。 可他什么都沒寫,只讓鐘嶸在她找過來時才告訴她。 若她一直沒有時間回來,若是?她不?去找鐘嶸問,便一直都不?知曉他的?去向。 她在軍中想他時便登上高?臺朝著?幽州的?方向看一看,連除夕那?晚的?煙火,她都覺得是?與他一起看了的?。 可那?個時候他早就不?在幽州了。 她的?思念可能在書院上空打了個圈就不?知道該落向何處。 顧灼有些委屈。 按理說,她覺得自己沒必要怪他。 可是?,或許是?因為爹娘回來后她就不?想再那?般嚴(yán)格地?要求自己萬事理智,也?或許是?傅司簡總是?縱著?她慣著?她—— 她想任性地?感情用事,尤其是?在傅司簡的?事情上。 她想埋怨他的?不?告而別,想怪他杳無音信讓她方才找不?見他時那?般不?安。 顧灼與鐘嶸閑聊了幾句,全?了禮數(shù)才告辭離開了書院。 回府的?路上,熙熙攘攘,屯街塞巷,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比先前還要熱鬧幾分。 可是?她沒了來時猜燈謎的?心思,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在她眼中好?像也?沒了差別。 只在瞧見一個四面的?繪著?雁飛的?花燈時,她愣了下神,想起傅司簡。 明明那?天,他還在拿著?白雁玉簪問她是?否愿意與他成婚。 她都答應(yīng)他了。 可如今,她想帶著?喜歡的?人去給爹娘看看。 卻找不?到人了。 身后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喝彩,好?像是?有人猜中了最難的?燈謎,得了攤子上最好?看的?花燈。 一些人朝著?這處張望,都想來湊熱鬧瞧瞧,顧灼被推了一下,差點(diǎn)沒穩(wěn)住身子。 她又想起傅司簡。 他就是?在這樣?的?人潮擁擠中擁住她扶穩(wěn)她,又可憐巴巴地?在她耳邊說:“夭夭,別離開我?!?/br> 可是?現(xiàn)在,是?他一句話不?說地?離開她了。 回府后,顧灼躺在床上,睜眼看著?一片漆黑,打定主意等傅司簡回來時要好?好?懲罰他。 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想到: 京城最大的?要緊事必然是?皇上昏迷,難道傅司簡是?因此才急著?去京城的?嗎? 可是?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而且京城必定封鎖了城門,那?他進(jìn)得去嗎? …… 第二日?醒來便被她拋在腦后,再沒想起來。 這點(diǎn)小小的?失落并沒有影響爹娘回府給顧灼帶來的?好?心情。 只是?手上的?燙傷看著?有些礙眼、涂過藥后不?能沾水有些不?方便罷了。 午間用飯時,她隨口問道:“爹娘何時去軍中啊,我與你們一起?” 沒成想得到一句:“夭夭啊,我們在城中再待一段時間休息休息,你先回去吧?!?/br> “那?好?吧?!?/br> 她還以為爹娘最遲明日?就要去軍中呢。 不?過他們從江南回來舟車勞頓,確實應(yīng)該休息休息,那?她便再勞累些時日?好?了。 不?過,她覺得她爹娘奇奇怪怪的?。 聽去江南傳信的?侍衛(wèi)說,爹娘聽見皇上昏迷的?消息,雖然緊張得很,卻仍是?在江南又待了十幾天才啟程,不?知是?在安排些什么事。 要不?然哪至于這么晚才回來! 其實從爹娘的?一些話里,她隱隱約約地?猜出來,好?像他們在江南這五年并不?單單是?在養(yǎng)傷,而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辦。 顧灼倒沒有太過好?奇,該說的?時候,爹娘自會跟她說。 現(xiàn)在不?說,肯定是?有不?說的?理由。 _ 遠(yuǎn)在京城的?傅司簡得知他留給顧灼的?那?封信并沒有被送出去,是?在十天前。 彼時太醫(yī)院終于琢磨出有效的?法子,裴昭用了藥,醒來的?時辰一天比一天久。 世家們此次倒是?沒有什么別樣?的?動靜。 皇上昏迷、攝政王又不?在京城,對他們而言其實是?個絕好?的?攬政機(jī)會,完全?可以借追查兇手之名攪混水,提拔臂膀,打壓政敵。 皇權(quán)和?士族權(quán)力?本就是?此消彼長,你強(qiáng)我弱。 可偏偏知曉皇上中毒后,沒等他們有所動作,下毒之人就已經(jīng)被抓—— 還是?戶部?尚書長子。 京城世家皆以戶部?尚書為首,羽林軍圍了尚書府,他們想與劉尚書通氣都沒了辦法。 攝政王回京后親自去獄中處置了戶部?尚書長子和?魏太醫(yī),半死不?活渾身是?血的?兩?人被綁在菜市口,慘不?忍睹。 世家生怕攝政王又像兩?年前對付盧氏一般借機(jī)發(fā)落世家,更為噤若寒蟬,小心謹(jǐn)慎。 沒有他們搞幺蛾子,傅司簡便騰出心思抓那?個舞姬。 那?天剛與裴昭商議完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的?計策,他回到王府瞧見鞍馬勞倦風(fēng)塵仆仆的?小五時還有些意外。 小五匯報完查案的?進(jìn)展和?烏奇從北戎傳回來的?信后,突然跪下,雙手呈上來一張染血的?紙,滿臉愧色:“屬下辦事不?力?,沒能將王爺?shù)?信交給顧姑娘,請王爺責(zé)罰?!?/br> 傅司簡拿過那?張紙看了看。 血色與墨色混成一片,只剩四角上的?幾個字還能看清,“夭夭……回京……等我……裴簡留”。 這是?他留給顧灼的?那?封信。 他眉頭?皺起,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第49章 想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