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桃花照玉鞍 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皇后一睜眼,虐死渣夫奪江山、星際第一治愈師、守寡后我復(fù)刻了亡夫、試謀未遂、殷勤咬鉤、邪神的小夫郎、異界太兇,我茍回現(xiàn)實顯圣、全真小道童開局、我的桃花債遍布三界/帝姬不想談戀愛、大奧術(shù)師她今天賺錢了嗎
抱起人往床邊走,又氣她總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喝那么多酒還到窗口吹冷風(fēng),不怕頭疼啊?染了風(fēng)寒怎么辦?” 小姑娘的腦袋靠在他?頸側(cè)蹭了兩下,一副想蒙混過關(guān)的撒嬌模樣?。 裴簡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你啊?!?/br> 把?人放在床上,他?轉(zhuǎn)過身準備去?外頭吩咐人拿醒酒湯來,步子還沒邁出,腕骨掌根處倒是先攀來一只纖軟微涼的小手。 他?回身,就見小姑娘正抬著頭,眼眸又濕又軟,像一汪盛了柔暖春意的清泉,繾綣地看他?。 顧灼其?實醉得?不輕。 她離開花園后就回了主院,在房中等著裴簡,也想著該如何與他?提起再?沒多久她就要離京的事。 可她想不到。 或者說,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面對。 這一個月她都在逃避,逃避跟裴簡說明白他?們的未來,逃避他?們最后的分離。 時間的刀懸著,她像一條瀕死的魚,盡情享受最后的歡愉,刻意忘掉將至的死期。 可倒計時終于來到最后一刻,她被迫清醒。 清醒地被痛苦淹沒,浮浮沉沉,不得?喘息。 顧灼讓驚雨去?拿些甜酒。 甜能解苦,酒能解愁。 她知道那個酒烈,她沒想喝醉的。 可心里揣著事兒,小口小口喝著,不注意就貪了杯。后來覺得?熱,去?小榻上躺著吹風(fēng),酒勁兒漸漸上來,腦子里便越發(fā)迷糊了。 可即使迷糊著,她也看不得?裴簡轉(zhuǎn)身離開她。 她拉住他?的手,突然就覺得?好委屈:“你要去?哪兒呀,你別走,陪著我好不好——” 柔凈眼底映出男人的身形,像是在配合她話里那股子乖軟請求的意味。 陰影籠罩下來,尾音猝然收束,化成?一聲被堵住唇舌的唔噥。 顧灼還懵著,微張的牙關(guān)沒有半點兒防守的意思,很快就被兇狠地侵.入。 裴簡吻得?又急又重,肆意卷走她口中的甜津和酒香,將人緩緩放倒在緞面軟被上。 她毫不設(shè)防的眷戀和依賴,是能要他?命的溫柔利器。 他?求之?不得?地俯首稱臣,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 指腹滑過她暖潮手心里的紋路,嵌進她指縫,緊緊扣住。 一時間,整個室內(nèi)只剩氣息互渡交纏發(fā)出的嘖嘖水聲。 燈燭昏沉,將兩人的影模糊地映在墻上。 衣服剝下兩件,胡亂堆在床尾,靜靜聽著哼.吟逸出又被吞噬。 敲門?聲突兀響起。 “王爺,尚衣監(jiān)丞求見?!?/br> 裴簡放緩親吮的動作,安撫著在他?身下軟得?不像話卻突然伸手揪住他?衣領(lǐng)的小姑娘。 微微分開的唇間隱約有銀絲拉扯垂墜,牽出一派靡艷之?色。 他?又親她一下,手指捏她軟潤耳垂,低啞的聲在安靜的床榻之?間有種濃重的欲.色,卻是哄她的溫柔語氣:“我很快就回來,我不走?!?/br> 顧灼那雙桃花眼沁著水,眨幾下,似夜海浮碎星。 她對裴簡的話有種本能的信任,輕輕應(yīng)了聲“嗯”。 - 尚衣監(jiān)丞是來交差的。 幾月前,這差事由?王府玄衛(wèi)副首領(lǐng)傳攝政王令,秘密吩咐下來。 顧小將軍進京前的那段時日,攝政王經(jīng)常到尚衣監(jiān)來詢問?制作進度。 也不催促,甚至專門?叮囑繡娘和工匠,須精雕細琢、盡善盡美,切不可趕工濫造。 但是也足夠尚衣監(jiān)上下感到壓力極大了。 尤其?是監(jiān)丞。 回回都提心吊膽,生怕有人答話不妥惹惱了攝政王。 這還是其?次。 畢竟他?在宮里待的時間不短了,這兩年關(guān)于攝政王殘暴狠毒的流言傳得?再?離譜,也沒見哪個宮人是因為說錯話就被拉去?砍頭的。 但是沒人不怕攝政王。 那張臉沉下來、渾身散煞氣的時候,任誰都得?想起兩年前懸掛在宮門?外墻上的那幾顆死不瞑目的腦袋,再?在心里悄悄提醒自己一句“閻王殺人不眨眼”。 但是,比閻王冷臉更嚇人的,是閻王突然慈眉善目起來。 一開始,監(jiān)丞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后來觀察多了,倒真是有幾分確定?—— 攝政王每次看到那些紅錦金紋時,周身氣場就會柔和下來。 尚衣監(jiān)丞是個聰明人,很快想明白其?中緣由?。 于是,他?壓力更大了。 攝政王有多看重會把?這鳳冠霞帔穿在身上的人,他?們尚衣監(jiān)就得?多仔細小心精益求精。 這不,完工后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任何瑕疵,才敢送到攝政王面前。 之?所以天黑才送來,不是他?們不知禮數(shù),而是因為先去?過一趟將軍府。 被告知攝政王和顧小將軍今日在王府,尚衣監(jiān)丞才又帶著人匆匆調(diào)轉(zhuǎn)了馬車頭。 把?黑漆描山水紋的大小箱子放在外間的羅漢床上,又答了幾句攝政王的問?話,尚衣監(jiān)的人就離開了。 驚雨得?吩咐去?廚房拿了醒酒湯來,放下后也無聲無息地出去?了。 門?“吱呀”一聲合上,并沒有驚擾內(nèi)室的兩個人。 顧灼躺在枕上,困意浮上眼皮,又舍不得?睡,全靠一些執(zhí)念撐著:“他?們來干嘛呀?你待會兒要出去?嗎?” 裴簡蹲在床邊,抬手摸摸她的臉:“他?們來送婚服。我不出去?,我陪著你。” 顧灼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后一句話上,又醉又困,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婚服”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得?了讓她放心的答案,腦子里那根繃緊的弦松了勁兒:“那你陪我睡覺吧,我好困?!?/br> 裴簡又哄她:“喝完醒酒湯再?睡好不好,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 顧灼迷迷糊糊地應(yīng)聲,卻抱著他?的手不松開。 裴簡只能把?人撈起來,抱到外間去?喝。 一勺一勺吹涼了喂,喂到最后,小姑娘沒了困意,起了壞心—— 含一口不咽下去?,貼他?唇上要渡給他?。 一副小醉鬼的任性樣?子。 像只小白兔暈暈乎乎地把?自己送入大灰狼口中,還抬起爪子信誓旦旦跟大灰狼說:“我要吃了你!” 裴簡要被她可愛死,任她為所欲為。她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等她玩夠了想離開,他?才露出忍了許久的本性,噙住她的舌尖不讓她退。 哪有餓狼會放掉送到嘴邊的小兔呢? 小姑娘說不出話,只能睜一雙軟眸狠狠瞪他?。 勾人得?緊,沒半點兒威懾力。 她好甜,裴簡覺得?再?這么折騰下去?要失控,才及時停了動作,埋首在她頸間輕嗅著香氣平息。 過了會兒,小姑娘無辜又嬌氣的聲音響起,溫?zé)岬谋窍⑷崛岬負纤?耳尖:“裴簡,我想沐浴。” 就她這隨時能睡過去?的狀態(tài),裴簡哪敢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湯泉室,更何況:“喝醉不能泡熱水?!?/br> 會嘔吐、暈厥,嚴重些可能會喪命。 多年前京城有這么一樁案子,當(dāng)時母后聽說了此事,對他?和皇兄耳提面命地叮囑,他?記得?十分清楚。 醉著的人大抵都不承認自己醉了。 聽了他?的話,小姑娘理直氣壯地狡辯:“我沒醉?!?/br> 聲音還挺大。 “好好好,你沒醉。”裴簡順著她說,像哄小孩兒,“可是只要喝了酒就不能泡?!?/br> “我沒——”小姑娘好像知道這話騙不了人,氣勢漸弱,換了說辭,“就喝了一點點?!?/br> 說著還用手指比劃。 醉著也機靈得?不行。 裴簡捉住她的手親了好幾下,掃一眼桌上東倒西歪的空酒瓶,沒跟小姑娘討論這么多酒到底能不能算是“一點點”的問?題。 他?極有耐心地柔聲順著她說:“一點點也不行,明天睡醒再?沐浴好不好?” 可顧灼突然就覺得?好委屈。 大事上她沒得?選,怎么這么一件小事都不能如她的意呢? 她抱緊裴簡的脖子蹭來蹭去?,濃重哭腔瞬間漫上每個字:“可是我不舒服?!?/br> 眼里一下子蓄滿了淚,是此前所有的無能為力之?感終于找到出口。 裴簡也沒想到會把?小姑娘惹哭,慌亂不已手足無措地哄:“夭夭乖,不哭了,我?guī)湍闵晕⒉烈徊梁貌缓?,就忍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抱著你?沐浴,不哭了,夭夭乖……” 被烈酒粉飾掉的痛苦,與酒液一同發(fā)酵,重新占據(jù)感官,比先前更難以承受。 顧灼沉下去?,耳目混沌閉塞,什么都聽不見。 她掙扎著浮上來,在換氣的空當(dāng)不抱希望地哽咽著求救,泣不成?聲:“我過幾天就、就要離京了,我、我不能留在京城跟你、跟你成?婚的,我還要帶兵、帶兵戍邊……”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艱難說著:“可是我不想、不想跟你分、分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