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小夫郎 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界太兇,我茍回現(xiàn)實顯圣、全真小道童開局、我的桃花債遍布三界/帝姬不想談戀愛、大奧術(shù)師她今天賺錢了嗎、藏進耳機的喜歡、和前男友的坦白局、難逃、纏住春夜、面包哥哥給的糖
先前她還疑惑以大哥內(nèi)斂的性格,怎么突然就要與人私定終身了,如今看來卻是一點都不奇怪。 那邊柳遙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輕聲和殷月離介紹了兩人的身份,之后道:“你如果有事忙的話便先回去吧,我們自己隨便逛逛就好了?!?/br> “無妨,”殷月離為他理了理鬢發(fā),語氣平淡道,“難得你帶人過來,可惜這院子還沒來得及收拾,恐怕會有些雜亂?!?/br> “不亂不亂,”崔憐兒連忙道,“我們剛剛看了后面暖棚里的花園,居然到現(xiàn)在還能開花,可見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br> “對吧?!贝迲z兒也有些緊張,忍不住推了下身邊的田鈺。 田鈺沒有說話,只愣愣看著對面的青年。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那人在望向柳遙的時候,黑沉的眸子里似乎有血色一閃而過,讓他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戰(zhàn)。 不對。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對。 田鈺腦中嗡鳴,甚至不太記得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等再回過神來時,幾人已經(jīng)開始商量在莊園里用午飯的事。 醴泉莊內(nèi)過去一直空蕩,除了保管鑰匙的門房外根本就沒有旁人,打理莊園的下人大多是新招來的,好在手腳都十分利落。 臉上帶傷疤的青年是莊園的管事,此外還有守門值夜的,負責(zé)駕車的,處理雜務(wù)的,林林總總加起來足有二十幾人。 單廚子就有兩位,據(jù)說都是從京城來的,不過半個時辰便料理了一桌好菜。 面對滿桌的珍饈田鈺食不知味,好容易挨到結(jié)束,終于找到空隙將柳遙拉到了門外。 “怎么了?”柳遙滿頭霧水。 田鈺性情活潑,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今日卻仿佛換了個人似的。不但全程閉口不言,還始終面色沉郁,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田鈺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是,看你找了個完全不知底細的外鄉(xiāng)人成親,我有些擔(dān)心?!?/br> “哦,”柳遙松了口氣,笑著道,“我確實不太了解他,不過我這樣的身家背景,應(yīng)該沒什么好被人圖謀的吧?!?/br> “話不能這樣說,”田鈺急著道,“你說他是在山上認識的,那你知道他父母是誰,家里有沒有兄弟姐妹,還有過去是什么身份的嗎?” “成親不比其他,是一輩子的事,寧可多盤問盤問,也不能稀里糊涂就嫁過去啊?!?/br> 柳遙一愣。 田鈺說得沒錯,這些天事情趕著事情,每次見到殷月離的時候,他都昏頭昏腦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以至于從來都沒有細想過這些問題。 如果不是田鈺突然提醒。 “那我……” “去問,”田鈺堅定道,“眼下不是害羞的時候,若是他真心想與你成親的話,一定會如實告訴你的。” 柳遙沉默半晌,終于點了點頭,“好,我等下就去問他?!?/br> 吃過午飯,送走田鈺和meimei,殷月離拿了本賬冊在桌邊翻看,柳遙接過下人手中的茶盞,猶豫地湊了過去。 杯盞里茶葉用的是今年的新茶,茶湯清澈,有種淡淡的甜香。 “怎么,”茶喝到一半,殷月離忽然抬頭望向他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與我說嗎?” “不是,”柳遙低頭看著木制的托盤,“就是想問問你,我們再過幾日就要成親了,需不需要寫信告訴你家里的人。” 柳遙是臉上藏不住事的人,殷月離一下便看出他心里所想,思忖片刻道。 “你想知道我家里人的事。” “你如果想知道的話,直接來問我就好了,不需要有這么多顧慮?!彼坪踝⒁獾搅b的僵硬,殷月離伸手將他拉到身邊坐下。 那種頭腦昏沉的感覺又上來了,柳遙攥了攥袖口,聽見青年在自己耳邊柔聲道。 “我父母是京城人士,家里親戚不少,不過幾乎都已經(jīng)過世了。如今只剩下一位兄長還活著,與我關(guān)系說不上和睦,且事務(wù)繁多,應(yīng)當(dāng)不想聽到有關(guān)我成親的消息?!?/br> “這樣……”聽對方說有兄長還在人世,柳遙不知為何忽然松了口氣,但緊接又覺得不對。 親戚不少,卻幾乎都已經(jīng)過世了,對方家里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吧。 殷月離忽然笑了下,“我知道你們一直以為我是流放到這邊來的,其實對也不對,我忽然來這里的確事出有因。 但安在我身上的罪名早就已經(jīng)平反了。所以即便我現(xiàn)在回京城去,也不會有誰過來阻攔?!?/br> 相比于平日的冷淡,青年神色有種說不出的溫和。 光線昏暗,無數(shù)黑影在柳遙看不見的角落里安靜游動。 “別擔(dān)心,你只要呆在我身邊就好……哪里都不用去,什么都不必想?!?/br> 眼前像是被某種事物蒙上了一層黑紗。 因為田鈺話語產(chǎn)生的懷疑和不安漸漸退去,柳遙忽然定下心來,輕輕點了點頭。 從莊園中出來,田鈺越想越覺得不對,干脆與崔憐兒分別,快步朝里正家的方向走去。 田鈺神色凝重,早上發(fā)生的場景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不是自己的錯覺,那座莊園,還有柳遙未來的夫君,一定是有什么問題。 田鈺與柳遙從小就相識,知道對方雖然看起來性格軟弱,但其實很有一種韌性。 不然也不會獨自跑到城里去闖蕩,并不是那種會為了感情沖昏頭腦,失去理智的人。 一個來歷不明的外鄉(xiāng)人,才認識不過幾天,偏偏從柳遙自己到他身邊的家人都沒有誰覺出不對。 他們就沒有想過嗎,能在祭祀期間出現(xiàn)在止戈山上的人。除了外鄉(xiāng)人之外,更有可能是其他更可怕的事物。 里正。 之前那場祭祀是里正邢傅林主持的。 如果九橋村還有誰能夠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情,那么必然是里正無疑了。 “你說里正已經(jīng)出去了?” 里正家靠近九橋村的邊緣,中間隔著一小片田地,田鈺走了許久才走到,聽見消息頓時忍不住心急。 “是已經(jīng)出去了,要到年底才能回來,”說話的是名婦人,四十出頭模樣,手里拎著掃帚和抹布,“你找老爺有什么事嗎?” 田鈺的心止不住地發(fā)沉,“他是何時走的,是有什么原因嗎,還有具體到什么地方去了?” “前日就走了,具體到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至于原因,”婦人皺了皺眉,“我就記得老爺那日和嚓瑪婆子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帶著媳婦和孫子急匆匆走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br> “大吵一架,他們吵什么了?”田鈺連忙問。 嚓瑪婆子是羌吾那邊的神婆,據(jù)說能通鬼神,而婦人口中提到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前幾日與里正一起主持祭祀的那個嚓瑪婆子了。 “吵得亂七八糟,”婦人顯然也憋了許久,聽見田鈺發(fā)問,頓時不再隱瞞,“老爺說那嚓瑪婆子騙他,姓柳的小子平安無事,說明山上壓根就沒有兇神,白白讓他浪費了十吊銅錢?!?/br> “那嚓瑪婆子則回他,誰告訴他姓柳的小子平安無事了,還叫他如果擔(dān)心的話可以先找地方避一避,因為……神明已經(jīng)接受祭品了。” 神明已經(jīng)接受祭品了。 后面的話田鈺已然聽不清了,只感覺從頭到腳都被寒意浸透,一個字也無法吐出! 第21章 臨近入冬后天日漸短,柳遙醒來的時候外頭還是黑的,他從床鋪爬起來,有些發(fā)愁地盯著枕邊上的喜帕。 歷經(jīng)兩個晚上的不懈努力,柳遙終于成功繡出了一只完整的鴛鴦,可惜形狀怪異,比起鴛鴦,倒更像是河邊絨毛凌亂的野鴨。 柳遙嘆了口氣,忍不住升起一絲沮喪。 莊園,店鋪,裝了滿箱的聘禮,對這場過于匆忙的婚事,殷月離已經(jīng)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甚至遠遠超出了預(yù)期。 反觀自己這邊,非但幫不上什么大忙,甚至連一塊小小的喜帕都繡不齊整。 “怎么還在發(fā)呆,”舅母馮雯推門進來,將手中的熱水放在架子上,“快洗把臉,等下你顧嬸子就要過來了,先前買的嫁衣不太合身,得讓她幫你改一下。” 因為婚期太急,嫁衣和喜被都是在綢緞莊里現(xiàn)買的。 喜被還好,只要紋樣上沒出差錯就行,偏偏柳遙生得瘦小,新買來的嫁衣足比他大了一圈還多,根本就掛不住,必須改過了才能使用。 顧嬸子是全福人,針線又好,附近村里誰家成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一般都會去找她。 對了,針線好。 柳遙眼睛一亮,“顧嬸子最近有沒有空閑,等改完嫁衣之后,能不能也讓她順便教下我簡單的針線。” “估計不成,”馮雯考慮了片刻道,“她們村里昨晚出了件大事,人心惶惶的,能抽空幫你改嫁衣已經(jīng)是難得,應(yīng)該沒空閑再教你針線了?!?/br> 顧嬸子住在鳴溪村內(nèi),距離九橋村不遠,步行一兩刻鐘就能走到。 “能有什么大事?”柳遙疑惑問。 像他們這樣的小村子,隨便丟頭豬丟只羊也能算是天大的事情了。 “不怪你顧嬸子擔(dān)心,是真的出大事了,”馮雯放輕了聲音道,“梁金龍,就是你爹娘之前給你找的那個木匠,昨天晚上發(fā)瘋死了?!?/br> 梁木匠死了? 柳遙一怔,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 正如同舅母所說,等柳遙吃過早飯的時候,有關(guān)于梁木匠的死訊已經(jīng)傳得到處都是了。 準確來說,梁木匠并不是直接發(fā)瘋死的,而是有鄰居在他家枯井里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轉(zhuǎn)頭上報給了宴城官府,引得衙役半夜帶人趕到鳴溪村內(nèi)。 而那女尸不是旁人,正是梁木匠據(jù)說被河水沖走,連尸首都找不到的上一任妻子。 “太嚇人了,”meimei崔憐兒大早上趕來,臉色發(fā)白的把柳遙拉進屋里,“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惡毒的人,都說梁木匠媳婦是被他打得受不住,自己跳河死的,誰能想到,居然是被他親手用繩子活活勒死的。” 柳遙聽得眉頭直皺。 崔憐兒撫了撫胸口,“真是報應(yīng)啊,有鄰居發(fā)現(xiàn)他院子里氣味不對,翻墻進去查看,發(fā)現(xiàn)尸首后直接報給了宴城官府,連夜便帶衙役過來抓他?!?/br> “所以是官府衙役殺了他,那之前傳言說他瘋了的……”柳遙聽得有些迷糊。 “不是,”崔憐兒搖了搖頭,“官府的人只是過來抓捕兇犯的,并沒有打算要殺他,是那姓梁的自己瘋了,非說自己沒有將尸首扔進枯井里,是他媳婦過來找他了,然后?!?/br> 崔憐兒頓了下,感覺身上有些發(fā)冷。 “然后,他推開了幾名衙役,自己朝墻角的柴刀上撲去,任誰都拉不住,直接割斷了脖子?!?/br> 其實傳言還有許多。 比如伸手試圖拉住他的年輕衙役被潑了一身的鮮血,當(dāng)場就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