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兒在廚藝上還是有點興趣的的，再加上一點點的天分，這個適量多做個幾次就會領(lǐng)悟的。

    白杬在一旁看著他們放。

    弄好了之后，洗干凈的石板上抹油，接著像之前烤魚一樣一片一片放上去。

    白杬聞著那nongnong的香味兒，少不得咽了咽唾沫：“好香……”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烤rou。味道跟以前的一般無二，甚至更香。

    第一片烤rou在石板上迅速變色，香氣霸道熱烈，讓所有的黑狼山貓以及狐貍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唯有一旁已經(jīng)換了一盆菜的食草獸人們瑟瑟發(fā)抖。

    吃rou……好可怕……

    “阿杬，為什么會比以前的香那么多？”

    “這就是調(diào)料的作用。”

    教會了獸人們烤rou，接著又是烤灰灰鳥。本來灰灰鳥直接烤著就好吃，更何況還加了味道的。

    做這東西熟，獸人們用不著白杬來幫忙。

    “阿杬，過來！”

    白杬直起身，看見不遠(yuǎn)處的曜向著他走來：“干什么？”

    曜牽著他的手就往紅狐山洞里帶：“星祭司還有山貓部落祭司在?！?/br>
    “不會是要上課吧?！?/br>
    “不是?！?/br>
    曜帶著白杬一進(jìn)去，白杬就被兩個祭司圍了起來。

    “星祭司?！?/br>
    見洞里的另一個獸人居然是阿寧的阿爸梧，白杬險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白杬笑道：“您原來是祭司?！?/br>
    梧溫和沖他招手：“快來，耽擱了時間就不好了?！?/br>
    白杬還沒明白他的話呢，就被兩個祭司開始往身上掛東西。

    骨頭、牙齒、石頭串兒，還有插著各色羽毛的藤條帽子往頭上戴。

    最后再披上一件白色的裁剪過的羊獸皮，白杬已經(jīng)是兩眼蒙圈。

    這是要做什么？

    星祭司見此，欣慰地點點頭，隨后收斂神色，話里透著認(rèn)真：“今天阿杬就要成年了，之后阿杬還想和曜住在一個石洞嗎？”

    “住?！卑讝z想都不想就點頭。

    他都住習(xí)慣了，干嘛還要搬出去？

    星祭司摸摸胡子?！鞍z想好了?！?/br>
    白杬：“當(dāng)然?！?/br>
    這個根本不需要想。

    “那好。”

    兩個祭司視線一轉(zhuǎn)，開始照著剛剛的流程給曜身上開始掛東西。不過他搭的獸皮不是白色，而是黑色。

    白杬心里嘀咕：怎么有點結(jié)婚那味道？

    不過片刻，兩個獸人都收拾好了。

    祭司們理一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將石洞墻壁上靠著的權(quán)杖拿起來。

    “走吧?！?/br>
    白杬側(cè)頭，見曜一身花里胡哨像雄孔雀一樣的裝扮，笑著點點頭。

    曜眉眼柔和，輕輕握住他的手往外。

    “呀！出來了！”

    “怎么這么快！”

    “曜今天也要一起？”

    “他們什么時候不是一起的，快點快點，別走神，東西端過去?！?/br>
    白杬發(fā)現(xiàn)他們走的方向是大山洞那邊。

    雖然知道是要舉行成年儀式，但是他理了理身上長短錯落的各色羽毛，還是覺得不要太難的好。

    希望不要像他以前見過的那種成年禮一樣，去徒手爬懸崖。要是這樣，他指定沒成年就掛了。

    “曜，咱們的成年禮難嗎？”

    曜側(cè)頭，目光在已經(jīng)長成俊秀青年模樣的白杬臉上。溫柔如水，盡數(shù)包裹住他。

    “不難。阿杬等會兒聽祭司們的安排就好?！?/br>
    白杬繃緊面皮兒，點點頭。

    藏在獸皮底下的手卻是緊張地捏住曜的手。有曜在，他就安心?？隙ㄋげ凰赖?。

    他們在前面走，后面其他獸人們浩浩蕩蕩地跟過來。

    有他們自己部落的全部黑狼，還有紅狐部落、山貓部落以及其他的食草部落的獸人。

    *

    本以為是去山后的懸崖，結(jié)果兩個祭司卻停在了他們以前的大山洞前面。

    這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獸人們收拾了個干干凈凈。

    當(dāng)初那一場戰(zhàn)斗的血腥味早已經(jīng)消散，泥土也被淺草覆蓋，生機(jī)盎然。

    山洞原來的石臺上，放著羊頭、牛頭、豬頭、灰灰鳥以及他們找到的能吃的所有植物。

    就連他當(dāng)調(diào)料的蝦粉，都被放了一點在碗里，放了上去。

    有點像是供奉祖先的樣子。

    白杬仰頭，在石臺上方的洞口石壁上，見到了一個巨大的狼圖騰。

    白狼與黑狼并立，肅穆而悲憫地看著前方。

    驀然的，忽然就感覺氣氛嚴(yán)肅了起來。

    白杬抿唇，依舊看著那石壁上的畫像。

    之所以說是白狼，因為他是用石頭在上面摩擦出來的，而黑狼就是用他們燒過的木炭畫的。

    一絲一毫一，連狼脖子上的毛都顯得細(xì)致極了。栩栩如生，比黑狼部落的那個圖騰好看多了。

    曜見他看得久了，在他耳邊低語：“這是我們部落的信仰，是先祖。”

    “也是獸神?！睒鋵⒅蠛玫臇|西端上去石臺。

    不消一會兒，石臺上就放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兩個祭司站在前方，他們虔誠地將手放在心口，矮身彎腰?！矮F神。”

    “大荒上的獸人是狼嗎？還不止一個？”

    “回去跟你說?！?/br>
    兩個祭司彎腰在前面叨叨咕咕好一會兒，接著捏著拐杖直起身轉(zhuǎn)過來。

    白杬視線忽然一頓。

    不對，他們手上的東西不是拐杖，而是一根天然的藤條做成的權(quán)杖。

    應(yīng)該說，是祭司的權(quán)杖。因為藤條上面刻畫著星曾教過他的那些獸世的符號，以及紅狐的頭像。

    一看便能聯(lián)想到神秘的遠(yuǎn)古部落。

    白杬屏息，拋卻雜念看著前面的兩個祭司。

    星跟梧對視一眼，隨后梧往旁邊一讓，自己走到白杬他們后頭的獸人堆里。

    “白狼杬，今年是你出生的第二十個大荒年?！毙俏兆∽约旱臋?quán)杖，高高地舉起來。

    “獸人成年，各個部落成年儀式皆由祭司儀式。從今天起，我們紅狐部落決定與你們黑狼部落融合。我現(xiàn)作為代理祭司，給你舉行成年儀式?！?/br>
    不是說好儀式舉行之后嘛，這不是還沒開始呢。

    星祭司說出這話，除了白杬，獸人們都是意料之中。

    不管祭司怎么說，黑狼早就認(rèn)為紅狐部落跟他們部落融合到一起了。

    星捏著權(quán)杖的手一轉(zhuǎn)，身上的各式各樣的獸牙、頭上的兩根羽毛也顫動起來。

    白杬認(rèn)真地看著。

    接著，星的開始圍著他轉(zhuǎn)圈圈。

    他起初還不安，目光下意識要看曜。

    曜握住了他的手，低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
    本來昨晚就沒睡好。白杬聽著輕緩的念叨更是困得不行。

    他遵從本心的驅(qū)動，慢慢閉眼。

    風(fēng)聲寂靜，白杬仿佛聽到了一股古老的音律。從草原深處而來，又穿行在遼闊的深林各處。

    一股戰(zhàn)栗從心中而出。

    “不能退縮?！钡驼Z自虛空中呢喃。

    白杬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處曠野之上。

    白云浮彩，流光成虹。曠野的深處，芳草萋萋。他看到了無數(shù)的黑狼白狼。

    他們面容和藹，緩緩向著他靠近。

    為首的白狼黑狼并行，是一道虛影，看得并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