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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我要學(xué)機甲 第91節(jié)

    祁修遠和聞縱跟他握了下手,也有些無奈:“沒辦法,入鄉(xiāng)隨俗。”

    總指揮關(guān)掉了總控室的門,連個助理都沒留下。

    聞縱調(diào)侃了一句:“您也不怕我們是來刺殺的啊?!?/br>
    總指揮請他們坐下,他肩膀松弛了一下,聞言笑了起來:“我有什么好怕的,最壞能壞到哪里去,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br>
    也只是聽起來灑脫而已。

    聞縱和祁修遠主動自我介紹,祁修遠問道:“如果帝國救援來了,您想要的是什么呢?”

    總指揮答非所問:“海倫女神在傳說里象征著愛與自由,我有時候也迷茫,什么是愛,什么是自由?獨立派那邊要擺脫帝國的統(tǒng)治,他們的口號是只有海倫獨立,才是真正的自由?!?/br>
    聞縱一針見血:“可是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自由?!?/br>
    “是的,”總指揮說道,“我曾經(jīng)在這棟高樓上工作,為的是讓海倫星變得更好,我們怎么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倫人怎么理解?!?/br>
    “帝國一切以海倫的發(fā)展為主,不會朝令夕改,更不會透支資源,反而會主動將資源送過來。那時候的海倫人是幸福的,我們曾經(jīng)擁有女神的祝福,可是又被親手推翻,為此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我想終止這個錯誤?!?/br>
    總指揮按下一個開關(guān),桌子從中間裂開一道縫隙,然后緩緩打開。

    桌子下是一個儲存箱,有一半的空間整整齊齊放了四層盒子,從大到小依次排列,估摸上去有幾百個;還有一半放了一些金屬殘骸,那些金屬不成形狀,在經(jīng)過二十年的不見天日仍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聞縱猛地站起來。

    別人不熟悉,她不可能不熟悉,這些明明就是機甲殘?。?/br>
    總指揮想要觸碰一下最上面的盒子,在摸到的前一刻又收了回去,他站了起來,深深鞠了一個躬:“這是二十年前那場伏擊留下的遺物,有肩章、有殘骸,有些完整的尸骨不好保存,被我悄悄火化了。”

    “對不起,我們只找到這么多?!?/br>
    二十年啊。

    還年輕的他帶著人從那片戰(zhàn)場上扒出來的遺物,太多尸骨,太多的機甲殘骸,甚至有的連人帶機甲一起湮滅在炮火中,尸骨無存。

    已經(jīng)二十年了。

    聞縱眼眶有些熱,她看著這些遺物,仿佛是想透過冰冷的金屬與盒子看到二十年前的景象。

    那時快到元旦,無情的戰(zhàn)火切斷了他們回家團圓的路,從此深埋地底,與家鄉(xiāng)遙不可及。

    那朵紅色的荊棘花是否也被壓在下面?

    祁修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聞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非常感謝您替我們收斂,關(guān)于……”

    “轟?。 ?/br>
    聞縱話還沒有說完,頭頂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總控室的通訊和紅色的警報一齊響了起來:“敵襲——”

    “距離海倫大廈還有一公里!”

    “有兩個巡邏小隊已經(jīng)失聯(lián)!”

    “有一個巡邏隊員發(fā)回影像!”

    “是安格蘭提?。?!”

    “什么!”總指揮將傳來的影像打開,炮火帶來的煙塵開始消散,一只機械腿從煙塵中伸了出來。

    祁修遠問道:“什么是‘安格蘭提’?”

    影像中,另一條機械腿也邁開向前,這臺機甲應(yīng)該是遭受過攻擊,腿部的涂漆被磨掉,露出原本金屬的顏色。

    總指揮說道:“安格蘭提是海倫語,翻譯成星際通用語的意思是——”

    灰塵散去,影像中終于露出機甲的真正面目,那是一臺人型機甲,通體銀色,原本火紅色涂漆被磨掉一半,只剩下肩頭那朵艷麗而炫目的花。

    機甲舉起手臂,小型炮臺猛然發(fā)射,影像頓時陷入黑暗。

    “——荊棘花。”

    第77章

    “安格蘭提是海倫語, 翻譯成星際通用語的意思是——”

    “荊棘花?!?/br>
    聞縱猶如被人憑空砸了一榔頭,額頭青筋控制不住似的突突亂跳,耳膜嗡嗡直響, 腦海里只剩下了“荊棘花”三個字。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聞縱對這臺機甲太熟悉了,熟悉到能夠準(zhǔn)確描繪出每一朵荊棘花所在的位置, 雖然機身上那猶如烈焰一般的荊棘花被磨去了一半, 但是就算只剩下一塊殘骸她也絕對不會認錯。

    但是怎么可能呢?

    “轟!”

    頭頂再次傳來一聲巨響, 連帶著防空洞都輕微顫動了兩下。

    祁修遠默默拍了拍聞縱的肩膀, 低聲問道:“安格蘭提是獨立派的人嗎?”

    “我也說不準(zhǔn),”總指揮將儲藏柜關(guān)上, 略略皺了下眉頭,“安格蘭提是這兩年才出現(xiàn)的,她的立場很奇怪, 有時候很瘋有時候很安靜, 瘋的時候別說獨立派的人, 就連自己都炸;安靜的時候則是會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久而久之, 獨立派也不讓她出來了……”

    聽上去像意識不清。

    祁修遠接著問道:“你們見過她嗎?”

    總指揮搖了搖頭:“她每一次出現(xiàn)都是在這臺機甲里,我們也是聽獨立派那邊叫她‘安格蘭提’,我們也就這么叫了?!?/br>
    不確定真實面貌。

    是安格蘭提本人不想出現(xiàn),還是獨立派的人不讓她把真正面容露出來?

    正想著, 總控室的連接畫面又亮了起來, 還帶著接線員暴躁的聲音:“信號太差了, 剛才斷線了, 總控室現(xiàn)在能看到嗎?”

    總指揮回答道:“能看到!”

    畫面中,有人灰頭土臉地在地上滾了一圈, 躲到一個三角形狀的遮蔽物內(nèi),吼道:“現(xiàn)在的情況是,安格蘭提帶了上百克隆人過來,她好像又瘋了,自己在亂放煙花,刮到我們好幾次了,克隆人跟瘋狗似的見人就咬,我們快扛不住了!”

    亂放煙花的意思是無差別亂轟,但是總也轟不到人。

    聞縱的臉色比身上穿的衣服都黑:“什么克隆人?”

    通訊器的視角敲到好處地一轉(zhuǎn),一個克隆人的面容驟然出現(xiàn)在聞縱和祁修遠眼前。

    那克隆人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個子高且瘦,皮膚蒼白,眼神空洞,穿著極為單薄的白衣黑褲,動作迅速,就算子彈打中了身體也不會停頓一下。

    是一張聞縱和祁修遠都極為熟悉的臉。

    卡索!

    與在亞當(dāng)號上看到的克隆人別無二致!

    祁修遠身體向前傾了傾,仿佛要更加仔細地看清楚屏幕上的畫面:“果然跟伊甸有勾結(jié)!”

    聞縱瞇了瞇眼睛,轉(zhuǎn)身就走。

    祁修遠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要干什么?”

    聞縱雙手握拳,說道:“外面的人撐不住的,我去幫他們?!?/br>
    祁修遠打眼一看就知道聞縱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沒理她,轉(zhuǎn)頭問總指揮:“能讓巡邏隊撤回來嗎?”

    總指揮已經(jīng)跟接線員交流了好幾句,聞言嘆了口氣:“不樂觀,那些克隆人沒有痛覺,除了打中要害沒有其他辦法,但是我們巡邏的人沒有經(jīng)過太多訓(xùn)練,槍法也不準(zhǔn),要對付上百個克隆人,太難了?!?/br>
    聞縱向前邁了一步:“我去阻止她?!?/br>
    祁修遠寸步不讓,他看著聞縱,神色嚴(yán)肅:“那是一臺機甲,你拿什么攔!□□凡胎嗎?”

    聞縱拍著自己的胸口,以同樣的語氣說道:“你不要忘了,我也有機甲!”

    祁修遠還想說什么,被聞縱直接打斷。

    “聽著,學(xué)長,”聞縱試圖說服祁修遠,“私人定制機甲只能本人駕駛,那里不會坐著另外一個人,我必須要搞清楚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外面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們不能視而不見!”

    祁修遠從小到大學(xué)的都是指揮,保持絕對理智是他的基本素養(yǎng),他近乎以冷酷的語氣說道:“我現(xiàn)在就向帝國發(fā)送信號,以軍艦的速度,只要再支撐兩天,就能等到帝國的救援,如果你出去了,會直接引起獨立派的注意,往后的事情就不能控制了,懂嗎?”

    聞縱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犧牲區(qū)區(qū)幾個巡邏人員而已,只要帝國的救援到來,整個海倫都會煥然一新。

    可是……

    “轟!”

    有一聲炮響傳來。

    總控室中連接的畫面劇烈抖動一下,炸開的石塊劈頭蓋臉迎了過來,通訊器的主人連滾帶爬躲進一個墻壁后面,卻對上了好幾雙眼睛。

    那人吞了吞口水,把通訊器的畫面對準(zhǔn)同樣躲在墻壁后面的人,說道:“……發(fā)現(xiàn)一隊難民,請求支援!”

    那一隊難民粗粗看過去有八、九個人,最大的看上去有二十多歲,最小的才五六歲,努力團成一團縮在墻角,大的緊緊捂住最小的孩子的嘴巴,不讓他驚呼出聲,在看到巡邏隊員的那一刻,齊刷刷抬頭看了過去。

    那是同樣麻木的眼睛。

    聞縱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畫面,悶聲說道:“我現(xiàn)在就去救人?!?/br>
    祁修遠深吸一口氣,最終松開了按著聞縱肩膀的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你一個人能干什么……”

    他對總指揮說道:“給我四把能源槍,我和你一起。”

    總指揮立刻點頭,無論怎么樣,帝國來的這幾個年輕人比他們大多數(shù)人靠譜多了:“跟我去倉庫拿。”

    祁修遠虛虛扶住耳朵:“齊昭,帶我們來的小隊長在不在你們那邊?”

    信號連接了一會,齊昭小聲說道:“不僅在,而且盯得很緊啊。”

    祁修遠:“讓他帶你們?nèi)齻€人去倉庫,就說是他們總指揮的命令?!?/br>
    齊昭:“是!”

    掛斷通訊,祁修遠擼起袖子,摸著自己平滑的手臂,找到一個地方,手指按照某種規(guī)律按了幾下。

    那是軍部提前給他們移植上的一枚通訊芯片,只能用一次,不受地域和信號限制。

    祁修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信號已經(jīng)發(fā)送,帝國的大型軍艦過來需要兩天時間,如果是一艘指揮艦則只需要一天,我們需要按照最長的時間來做打算。”

    在去倉庫的路上,祁修遠逐句分析:“只要這邊做出反擊,獨立派會立刻得到消息,我不確定他們的武器儲備情況,最壞的地步就是他們在外巡邏的飛船會降臨到這里,集中所有火力攻擊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