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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污染物今天也在偽裝貓咪 第47節(jié)

    至于大山,他從一開始就反抗不能,直到現(xiàn)在也依然是反抗不能,因為唐意將他敲暈了。

    從機(jī)械臂里果然掉出了不少灰色的繭,呈橢圓形,三分之一個拳頭大小,細(xì)數(shù)之下共有六枚。

    唐意眸光微動,看向阿凍。

    阿凍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殷切催促道:“你不想切開看看嗎?”

    唐意:“……”

    唐意眼底閃過笑意,說:“想?!?/br>
    他將這些灰繭一個個切開了,看見里面的景象,他的表情重又變回冷淡,還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譏諷——直到打開了最后一個。

    他突然笑出了聲。

    阿凍莫名其妙,心想有什么好笑的?

    他探頭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枚小小的灰繭當(dāng)中,居然有一個人和兩只貓,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看上去十分擁擠。

    洛伊也看見了,疑惑道:“這倆小貓怎么會和你在一個繭里?”

    阿凍:“……”你可真是問得太好了。

    他認(rèn)真思考數(shù)秒,試探道:“可能因為我們都叫阿凍?”

    第45章 面對陌生人,你也會這么親近?

    阿凍的話成功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看見唐意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以及另外兩人臉上的古怪表情,頓時有些慌。

    是不是有點過于牽強(qiáng)了?他不安地想。

    結(jié)果下一刻,唐意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中帶著贊同:“你說得很有道理。”

    阿凍松了口氣,隨即展露笑容,彎彎的眉眼如同月牙。

    洛伊和盧楊:“……”

    兩人的表情變得更古怪了,同樣的困惑在他們心頭浮現(xiàn),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個有道理法,因為名字發(fā)音相同就在一起什么的……聽起來不是很扯嗎?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他們的小人都出現(xiàn)在了繭內(nèi),才是最大的問題。

    盧楊輕咳一聲,正色道:“這東西很不對勁,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玩意兒,預(yù)警器沒有反應(yīng),應(yīng)該不是污染物?!?/br>
    他將清醒的愛德華抓了過來,槍口頂住他的太陽xue:“你給個解釋?!?/br>
    愛德華愣住了。

    顯而易見,他也不知道灰繭之中是這樣的景象,喃喃道:“怎么回事?”

    大山還在昏迷當(dāng)中,盧楊用了點粗暴的辦法讓他醒來,但依然得不到答案。

    這家伙的反應(yīng)甚至更為激烈,用憤恨的眼神瞪著幾人,冷笑著說道:“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用點腦子吧!我勸你們現(xiàn)在就把我們放了,不然小心來自紅焰十字會的報復(fù)……”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唐意不想聽他吵鬧,再次把他敲暈了。

    一輪下來,似乎沒有人知道灰繭是個什么情況。

    洛伊越看越覺得詭異,總覺得里面的小人好像隨時會活過來一般。他咽了咽口水,提議道:“要不我們把這些燒了吧?起碼眼不見為凈……”

    阿凍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不久前才剛經(jīng)歷過的事情,脫口而出道:“不行!”

    另外幾人的視線齊齊轉(zhuǎn)向了他。

    盧楊神色狐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凍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花了幾秒時間組織語言,他終于開口道:“不知你們有沒這樣的感覺,其實我們已經(jīng)重復(fù)了這一天很多次……”

    等到他講完,空氣陷入一陣死寂。

    洛伊率先打破沉默,明顯有些不愿相信:“你是在開玩笑吧?我根本沒有類似的感覺……好吧,經(jīng)你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有點違和,但時間永遠(yuǎn)是單向的,只可能往前走,又怎么會重復(fù)呢?”

    這也是普遍的共識,所以哪怕是在黑塔基地,又或者別的什么怪誕科研協(xié)會,都不會有哪位科學(xué)家異想天開,著手研究讓時間倒退回大崩壞以前的辦法。

    “除非這里不是現(xiàn)實?!碧埔獾?。

    盧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驚:“你想說,我們的意識被困在了這個地方?”

    “有可能?!碧埔獯鬼蛄恐菐酌侗黄书_的灰繭,片刻后望向阿凍,“在前幾回循環(huán)里,你有見過這些東西孵化嗎?”

    阿凍點頭:“飛出了藍(lán)色的蝴蝶!”

    唐意眸光微動,明白了七八分。

    “你剛才說,上一回毀掉了灰繭以后,一切又都重新開始了?”

    阿凍繼續(xù)點頭。

    唐意了然,看來這條路行不通,必須找到灰繭的源頭。

    他瞥了愛德華一眼,問:“你們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的?”

    愛德華原本還挺嘴硬,可在看見繭中的自己以后,他也意識到事情不妙,打算老實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中存在著大片的空白。

    愛德華呼吸一窒。

    盡管他有著清楚的認(rèn)識,這些灰繭可以給他們帶來十分豐厚的報酬,豐厚到足以讓他們拋棄雇傭兵的工作,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逍遙無憂,但除此以外的更多細(xì)節(jié),他卻完全沒有記憶。

    比如自己是在哪里找到灰繭的,又為什么會知道灰繭很值錢,以及將來回到基地以后該找誰結(jié)賬,全都籠罩著無法透視的厚重濃霧。

    比起不久前發(fā)現(xiàn)的記憶斷層,這樣的認(rèn)識更讓他感到恐慌。

    就仿佛有某種力量在無聲無息作用,cao縱他的思維,讓他不去關(guān)心多余的事,只知道盡一切可能保護(hù)灰繭,不讓別人察覺。

    盧楊見愛德華陷入長久沉默,心頭莫名有些不安,皺著眉頭厲聲催促:“說話!”

    愛德華:“……我不清楚?!?/br>
    盧楊眉頭皺得更緊:“什么叫你不清楚?”

    “我、我想不起來了?!睈鄣氯A搖頭,神色逐漸痛苦,“完全想不起來?!?/br>
    盧楊只能又一次把昏迷的大山弄醒,只是這家伙依然拒不配合,甚至隱隱有點歇斯底里的感覺,嘴上各種咒罵不停,連盧楊都感到不勝其煩,不得不找了點東西封住他的嘴。

    不過從那雙眼睛里一閃而逝的驚慌來看,大山很可能與愛德華有著相同的記憶空白。

    唐意并不意外,這恰恰證明他的思路是正確的,越是想要隱藏就越代表有問題。

    盧楊也是這么覺得,只是他同樣清楚意識到,眼下的情況就相當(dāng)于是走到了斷頭路。

    他們的越野車已經(jīng)毀得慘不忍睹,沒辦法查閱行車軌跡記錄,兩個當(dāng)事人又完全沒了記憶,森林這么大,要找到灰繭的源頭根本不現(xiàn)實。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洛伊一臉泄氣模樣,“要不還是燒了吧?”

    阿凍:“不太好吧?”

    洛伊心情正亂著,聽見他的話,頓時有些火氣:“怎么不好?說到底這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我們誰都無法確定時間是不是真的重復(fù)過,說不定燒掉以后根本不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楊哥,你覺得呢?”

    盧楊沉思片刻,從地上拾起大山的灰繭,說道:“可以先試一下。”

    見唐意沒有阻止,他將這東西扔遠(yuǎn)了些,直接開槍射擊。

    灰繭很快消失在光束之中,連帶著里面的小人一起,連半點殘骸都沒有剩下。

    就在這時,森林上空刮起一陣狂風(fēng)。

    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把許多聲音都遮蓋住了,無論是林子深處那些源頭不明的怪異嘶吼,還是從大山那張被封住的嘴巴里漏出的稀碎音節(jié)。

    直到風(fēng)聲漸歇,一切回歸平常。

    四周并沒有出現(xiàn)阿凍所說的融化景象,也沒有任何時間倒退的跡象,一草一木真實而自然,都在其原本該在的位置上。

    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洛伊見狀,頓時長舒一口氣,故作輕松道:“你看,我就說沒事的!”

    像是為了更進(jìn)一步證明這一點,他學(xué)著盧楊的樣子,舉槍瞄準(zhǔn)自己的那個灰繭。

    盧楊連忙制止:“你先等等……”

    然而洛伊已經(jīng)以更快速度扣下了扳機(jī)。

    光束過后,灰繭不留痕跡。

    年輕人的笑容還殘留在嘴角,驟然瞪大的眼睛卻迅速涌上驚恐之色。

    他似乎目睹到了什么相當(dāng)可怕的光景,不斷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雙腳,嘴里爆發(fā)出痛苦而又絕望的叫喊,然而這聲音很快變得含糊,就好像是喉嚨灌入了泥漿,甚至整個聲帶都已經(jīng)軟爛成了濃稠的漿水。

    沒過幾秒,他突然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雙眼失去神采,身體不再動彈。

    盧楊大吃一驚,立刻撲過去檢查。

    呼吸還是在的,只是已經(jīng)相當(dāng)微弱,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盧楊轉(zhuǎn)頭查看大山的情況,發(fā)現(xiàn)這家伙也昏迷了過去,臉上還有一絲殘留不去的恐慌,像是在昏迷之前遭受到了強(qiáng)烈的精神沖擊。

    “……看來你是對的。”他望向阿凍,表情有些苦澀,“是我們太自作主張了?!?/br>
    阿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

    收回手時,阿凍正好對上唐意的目光,后者眼中含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比起剛見面時,語氣變得有些冷淡:“面對陌生人,你也會這么親近?”

    阿凍:……?

    阿凍花了兩秒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唐意口中的親近可能指是自己拍的那兩下肩膀。

    “……我覺得還好吧,也不是很親近。”阿凍回想起自己當(dāng)初在夜嵐城外見到唐意,厚著臉皮奔到對方腳邊,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縮在對方的臂膀間,臉頰出現(xiàn)些許熱氣,“起碼沒有投懷送抱呢?!?/br>
    唐意:“……”

    唐意忽然陷入了沉默。

    阿凍的話也讓他回想起了某些片段,卻不是他們的初見,而是在萊頓酒館里,醉酒的青年踉踉蹌蹌?chuàng)淞诉^來,通體散發(fā)著詭異的迷醉芬芳,在他懷里軟成一灘。

    是真“一灘”。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變得有些古怪。

    也說不好是哪種情緒占據(jù)上風(fēng),但毫無疑問,先前那一絲突然浮現(xiàn)的不愉快,在此刻已經(jīng)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