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賭約。

    哎。

    一時沖動，已經(jīng)在后悔了。

    我跟樂隊小朋友們談一起合作并不是空口承諾，新歌靈感是有一些苗頭的，來自于他們每周五罵罵咧咧吐槽學校、老師和考試。但談起贏，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僅僅憑我初學者的創(chuàng)作水平，歌機緣巧合進了日榜前80 ，隨后掉下來都沒用三天，拿什么跟日榜第一的洹載比。

    或許他是對的，我應(yīng)該把“任何事”的范圍先考慮好了再去找他。

    我能為他做到什么呢？

    萬一他要求我親吻他，或是上床……

    在經(jīng)歷了如此種種之后，難道我會拒絕嗎。

    我是不是該先學一下gay□□相關(guān)知識以防萬一啊……

    “唉……”

    我深深嘆口氣，關(guān)上手機，用手搓搓臉，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

    跟酒吧老板的合約結(jié)束，我、馮純、邢露商定不再續(xù)約，預(yù)備閉門造車，再寫一首新歌，延續(xù)《獨白》的關(guān)注度。

    “你的音樂人主頁關(guān)注度已經(jīng)有40萬了?！毙下堕_始分析，“不過不要覺得這是活粉，或許只是隨手一點，不痛不癢，流量過去以后，《獨白》日均收聽率在10萬人次左右，這些人對你下一首歌的關(guān)注度會怎么樣……應(yīng)該只能是階梯式地下降。要想往上爬，要準備好歌才行。所以，新歌的問題，你們怎么想？”

    “那就繼續(xù)出第二首歌吧?！瘪T純說，看到邢露蹙眉，他繼續(xù)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買歌，但一來還沒到我們之前計劃的十首歌數(shù)量，二來知名度沒有打響，買好歌只能是rou包子打狗。還不如繼續(xù)維持低成本的計劃，讓我們看看極限在哪。”

    “你的意見呢？”邢露問我。

    “我……”我做了個大死，拖了好幾天沒告訴他倆，這下不能不說了，于是我老實交代，“我跟洹載打了個賭。”

    “？什么賭？”邢露問。

    “……peak9下次回歸在圣誕節(jié)，如果我下一首歌能夠打敗peak9得獎，洹載就為我做一件事，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為他做一件事。就是這樣?！?/br>
    聽完我說的，邢露表情放空，馮純托著腮望向碧藍的天空。

    “那個，等等，聽我說。”我竭力解釋，“peak9的季節(jié)歌曲從來沒有熱到榜一過，這一次又是圣誕頌歌的類型，這種具有宗教性質(zhì)的歌曲，一般而言，就咱們國家的聽眾，應(yīng)該是不會買賬的，我覺得我只要把主題選對，還是有希望的?！?/br>
    “別逐夢演藝圈了，去買彩票吧，行嗎？你贏過李洹載的幾率跟那個差不多?！毙下逗敛豢蜌獾爻爸S，“之前馮純還跟我說，你的目標是賺到一千萬財務(wù)自由就收手，依我看，就這一百萬好好抱回家吧，你這個人沒有任何前途可言了?！?/br>
    “我們或許應(yīng)該認真談一下你的感情問題了。”馮純?nèi)嘀约旱念^發(fā)，一頭卷毛團成鋼絲，“你是為了白給才這么打賭的嗎？是一種情趣嗎？如果你們復合了——我是說，你們之前分手是有理由的，是你要分手的，我大概只有瞎了才能看不見李洹載有多舍不得——以后要怎么辦？我先說我尊重愛情，但是，你們只是談著玩玩而已還是要結(jié)婚？你的事業(yè)剛剛才起步一丁點，萬一爆出來，你們的事業(yè)怎么辦？就，拿著九千萬共同財產(chǎn)退圈過日子去嗎？我不是在擔心我沒工作，拿著把你扶起來的履歷隨便跳槽去別的經(jīng)紀公司不是問題的?！?/br>
    看著兩個人對我不約而同的失望，我急忙表立場：“冷靜一下。首先，沒有復合，其次，是我覺得我真的有勝算，再次，洹載有女朋友了，已經(jīng)回到正軌了，我……”

    “你什么？”邢露問。

    “我是有點放不下。我的音樂是洹載教的，樂器也是他的，還沒收回去，錄歌也是在他的幫助下搞的……就算是出師證明，我也該做出點成績，告訴他，他沒有白費辛苦。只是這樣?！?/br>
    “但愿你真是這么想的，反正第二首歌遲早也要出，那就祝你打敗李洹載了。”邢露舉起雙手投降，抱著電腦回屋了。

    “馮純……”

    我懇求般看著他。

    他嘆口氣：“其實我認為，你們賭什么都行，那是你跟他的事情，我無權(quán)參與，無權(quán)置喙。只是出于朋友立場也好，合伙人立場也好，我只做有利于你的事情，所以必要時候，我一定會站在你的對立面，攔住你。離圣誕節(jié)還有一個月，你就加油吧。我和邢露就當暫時放假了?！?/br>
    “謝謝?！蔽艺J真對他說。

    “謝啥，就算你贏李洹載的概率只有1%，現(xiàn)在也只專注于這件事吧。我還得想想第二首歌成績?nèi)绻蝗绗F(xiàn)在，后面怎么應(yīng)對?，F(xiàn)在只是比開始稍微不那么缺錢了，但真正能夠作為代表作的事情，一件都沒有。沒作品被市場淘汰只是遲早的事，我得努力給你保鮮?！?/br>
    馮純長吁短嘆道，也回屋了。

    我望向客廳坐著的王軍：“你也覺得我會輸？”

    王軍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事在人為罷了。”

    于是，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跟一堆樂器面面相覷。

    事實證明，我上一首歌完全是碰出來的。

    歌詞花了7天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寫了10版，已經(jīng)寫好的當下，作曲怎么辦，完全沒有頭緒。

    “要先從體裁想嗎？”

    我打開我的音樂筆記，試圖做排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