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巧了，我也不能生。不如這樣，我們不生了，就好好過日子，你說怎么樣？”

    “養(yǎng)寵物行不行？養(yǎng)花？”我試著提出替代方案。

    “好啊，咱們家足夠大，養(yǎng)什么都行。”

    “喂你倆悄悄念叨啥呢，過來吃飯?！碧飻⒄泻舻馈?/br>
    洹載拉著我坐在餐桌邊，就去跟田敘端飯：東北拉皮，大拌菜，蕨根粉，熱菜是酸菜燉rou，紅燒rou，清炒黃瓜，餃子。田敘落座，圍兜都沒摘就開始倒醋，洹載熟練地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給田敘放在手邊。

    “你的呢？”田敘問洹載。

    “我明天一大早春晚彩排，我要是碰酒，節(jié)目取消，全公司都得追殺我。過完元宵節(jié)我能放半個月假，到時候陪你喝?！?/br>
    “行吧。”

    洹載見我不動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給我，田敘五官立刻皺成一團(tuán)：“住手，吳樾你自個兒夾。小李你差不多點，我可沒說我接受了啊。”

    “那你不得提前習(xí)慣習(xí)慣。”洹載示意我吃飯，跟田敘聊起來，“你年前還有什么工作嗎？”

    “沒啥工作了，只要吳樾別一個電話打過來問我?guī)c開門。沒點眼色！我天天喝到凌晨兩點還得給你早上七點開錄音棚大門是吧。你那是把我那兒當(dāng)錄音棚嗎，你就是當(dāng)個琴房了吧。天天跑那兒作曲碰瓷，和弦排列組合連連看，還指望我指導(dǎo)??？”

    我摸摸鼻子：“我怎么會知道你喝到幾點啊?！?/br>
    “朋友圈啊?！碧飻⒚鍪謾C(jī)，打開要給我看，又拍頭，“噢，你不可見?，F(xiàn)在可見了，以后有點子眼力勁兒，別給我找事兒?！?/br>
    “我年前本來不打算錄歌了?！蔽亦苤殴牵B湯汁都格外好吃，我覺得田敘將來不搞音樂，可以去干廚師，“不過我突然有個想法，《回家》改改歌詞，一兩天發(fā)了吧?！?/br>
    田敘直瞪我。

    洹載笑起來：“我這兩天除了彩排，還在給peak9情人節(jié)專輯九首歌編曲，估計得編曲到發(fā)布前最后一分鐘吧。到時候，又排行榜見？”

    “作詞都解決了？這么快嗎？才過去倆晚上。”我問。

    “出個人單曲這件事上，他們幾個都挺興奮的，我已經(jīng)收到4首歌詞了，帶我的5首。”洹載思索著，“不過我看他們大概還想改歌詞，jeffery這會兒已經(jīng)給我六版歌詞了，我還是先把我的那首搞定再說。”

    “你那首叫什么名字？”

    “《白日夢》?！?/br>
    “我想看歌詞?！?/br>
    “不給看，到時候自己聽。”

    “還有15天呢小氣鬼。那我的也不給你看?！?/br>
    “你們倆是啥小學(xué)生？”田敘頭都大了，斜著眼瞅我，“你那歌詞寫的啥，我看眼?！?/br>
    “噢，稍等一下。”

    我掏出手機(jī)備忘錄，刪改幾句，動作慢了點，被田敘連連催促：“你擱這現(xiàn)場作詞呢？”

    “我可說過要改的啊?！蔽颐Σ坏貞?yīng)，把成品遞給他，“之前是想著我爸媽寫的，現(xiàn)在，可能更具有普適性了?！?/br>
    我像個接受檢閱的小學(xué)生，從燉菜里夾根排骨給洹載，又夾了一塊給自己。

    “寫的湊合吧?！碧飻⒖赐攴炊酒鹈碱^，“你想要什么風(fēng)格？”

    “您要幫我編曲？”我露出標(biāo)準(zhǔn)笑容。

    求之不得！

    “你jian笑啥，我就問問。”

    “我希望聽到這首歌的人，能夠感覺到溫暖，掠去疲憊，像有一雙手把他們推著往前走，幫助他們更快地回家?！?/br>
    “不難，c和弦加g和弦，吃完飯那兒有鋼琴，自個兒琢磨去吧。”

    洹載要湊過去看，田敘居然躲開了：“你干啥?！?/br>
    “你躲什么啊？”

    “嘁?！碧飻咽謾C(jī)還給我，“了不起的李洹載制作人，寫個流行歌，周榜還能輸給這么一個初學(xué)者，你好好反思吧你。”

    “我就輸了1分，要不是我沒唱……”

    “你唱啊，不就是《許愿》，有種在這唱啊?！?/br>
    洹載表情垮掉，給田敘夾了塊白蘿卜：“吃飯吧，吃飯?！?/br>
    “你瞅你內(nèi)樣?！碧飻⑾訔壍?。

    時至今日我都沒聽過《許愿》，因為不敢聽。

    看他倆這樣，我是不是該聽一下了？

    一頓飯吵吵鬧鬧吃完，我和洹載洗鍋，把沒吃完的分門別類放進(jìn)冰箱，倒垃圾。

    忽然就有音樂從客廳傳來，我和洹載對視一眼，望過去，是田敘。

    四四拍，搖籃曲一樣的風(fēng)格，很溫暖，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聽不出來了。

    “是什么？”我問洹載。

    洹載聽了一會兒回答：“心情好，隨手彈的吧。”

    收拾結(jié)束，我和洹載回到客廳。

    別看田敘長得五大三粗，像個廚子，但手指落到鋼琴琴鍵上的時候，指尖流淌出的樂曲特別溫柔。

    音樂戛然而止，田敘掉頭看我倆：“洗完了？”

    我倆點頭。

    “吳樾你過來，搞你的作曲。不是要一兩天錄歌，我就明天有時間?，F(xiàn)在趕緊弄?！?/br>
    “啊？”

    哪有這么趕鴨子上架的作曲啊。

    《獨白》是練習(xí)鋼琴曲得來的靈感，《spark》有小朋友們的功勞，這我……

    我被田敘不由分說按在椅子上，跟琴表面的黑漆面面相覷。

    “要想實現(xiàn)你想要的風(fēng)格，鋼琴加鼓就足夠了。c大調(diào)，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一切樂曲的核心。排除法幫你做完了，你自己試著搞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