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張九齡正妻后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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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長在懸崖上,有幾顆被攔腰折斷,只剩下半截樹干。 樹木頑強,從斷口邊,生出了幾從新枝芽。 山崖一眼望不到底,只聽得到奔流陣陣,響徹山谷。 張九齡牽著馬,默不作聲走上前,與她并肩而行,擋在了她的右側(cè)。 譚昭昭瞬間不受控制,鼻子被沖得酸楚難忍。 在懸崖峭壁邊,他能擋在她的身側(cè),以命相互。 “大郎,你?別走外面?!弊T昭昭努力平緩著情緒,停下腳步道。 “當然要一起走。”張九齡側(cè)頭看她,堅定而溫柔,“昭昭,別怕,我沒事?。這條道我熟悉,外面還寬敞著呢?!?/br> “不?!弊T昭昭堅持,認真地道:“大郎,如果你?定要這樣,我就不走了?!?/br> 張九齡見狀,只能讓步,道:“好,昭昭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護著你??!?/br> 譚昭昭這才?繼續(xù)前行,道:“大郎,你?對?我的關(guān)心,我很?感激。但?是大郎,我會?照顧好自己,到了長安,或者洛陽,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別因為顧忌著我而踟躕不前。若是那樣,我就成了你?的累贅?!?/br> 張九齡望著前面緩緩前行的譚昭昭,她的聲音不高不低,自在,灑脫,堅韌得如同懸崖上那顆被折斷的樹。 張九齡深信不疑,就算把她放在荒漠里,她也會?自顧自,開出花來。 他們要并肩前行,相互扶持,都不要成為彼此?的累贅。 在太陽快要西斜時?,終于爬上了山頂。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安全上了山,雖累得快癱倒,都興奮不已,四?下散開,歇息喝水用干糧。 譚昭昭衣衫早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一放松下來,頓感到全身都沒了力氣,手因為緊張,握韁繩太緊,此?時?火辣辣地疼。 一屁股坐在石頭上,譚昭昭拿起水囊,揚首咕咚咚慣了一氣。 張九齡看得心疼,忙倒出水囊里的水,打濕羅帕遞給她,道:“昭昭擦一擦手?!?/br> 譚昭昭伸手接過來,張九齡看到她紅腫的掌心,頓時?將水囊一扔,抓過她的手,小心捧著,心痛地道:“昭昭怎地不早說,早知就不騎馬了?!?/br> 譚昭昭朝他笑,道:“有點痛,大郎別抓太緊了。” 張九齡慌忙松開手,譚昭昭趁機收了回去,滿不在乎地道:“大郎,我真沒事?。沒破皮,養(yǎng)兩天就會?好。不騎馬的話,我估計還在半山腰,沒能爬上來。不過大郎,等到了驛館,你?要是嫌棄里面臟,就得自己動手了?!?/br> 張九齡哪能不知道譚昭昭故意輕松說笑,是要讓他放心。 既然她要讓他放心,他就隨她意,掩去心疼,陪著她說笑道:“下山之后不急著趕路,先在驛館里好生歇上一晚,由千山眉豆他們來收拾就是?!?/br> 譚昭昭朝他呲牙,白了他一眼,用羅帕一點點擦拭干凈手,伸直腿一下下捶著。 張九齡笑著上前,幫她一下下捏著放松。 譚昭昭再次感受到了他的手勁,哎喲叫喚著挪開腿:“別別別,大郎你?放過我,等下我還要靠這條腿下山呢!” 這時?千山走了過來,張九齡就悻悻住了手。 千山目不斜視,拾起地上的水囊,重?新?lián)Q了干凈的水囊,連著胡餅一起送來。 張九齡倒水清洗了手后,才?一并接過胡餅。千山施禮退下,張九齡沖她一笑,掰了塊胡餅,喂到了她的嘴邊。 譚昭昭張嘴吃了,順手要去拿胡餅。 張九齡避開她的手,繼續(xù)掰著喂她:“你?的手沒擦拭干凈?!?/br> 譚昭昭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與他一人一口,分?食了胡餅。喝了些水,肚子飽了,精神也恢復(fù)了大半。站起身走動活動著身體,四?下張望,找地方前去入廁。 張九齡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后,譚昭昭急了,回頭怒目而視:“別跟來!” 張九齡怔住,略微思索之后,停下腳步,朝一旁偷笑的眉豆招手,面不改色道:“前去伺候?!?/br> 眉豆應(yīng)是上前,陪著譚昭昭去到偏僻之處。 窸窸窣窣方便完,譚昭昭在山泉中?洗了手出來,見張九齡站在不遠不近處,負手眺望著韶州府的方向。 太陽灑在他的雙肩,青衫落拓,高瘦的背影寂寥,仿佛要乘風歸去,同天際的云融為一體。 譚昭昭靜靜看了一會?,示意眉豆先離開,緩緩走上前。 張九齡聽到身后的動靜,頭也沒回,手伸向背后,熟練地將她的指尖輕握住,環(huán)在腰間,道:“昭昭,你?靠著我歇一會??!?/br> 譚昭昭累了,就勢貼在了他的背上。背不算寬厚,臉能清晰感受到他后背線條分?明的肌rou骨骼。 溫暖,安心。 張九齡靜靜道:“整個嶺南道,雖有廣州府,被梅嶺隔開的北邊州郡,都太過貧瘠?!?/br> 譚昭昭似乎感受到,他此?刻的心跳都沉緩了些。 收回手,譚昭昭走到了他身邊,與他并肩站立,望著眼前的河流山川。 張九齡指向綿延起伏的山嶺,澀然道:“昭昭,我一直心存著妄念,想要重?新開辟一條方便寬敞之道。北地能種植糧食,各種蔬果,山珍,待來往通行便利之后,北地定會?變得欣欣向榮。” 眼前,生他養(yǎng)他的土地。 下山之后,他即將遠行。 這里,依舊生活著他的家?人們,鄉(xiāng)鄰們。 走得再遠,他依然心心念念,無法放下。 開辟大庾嶺! 原來,張九齡早就心存大志。 譚昭昭笑起來,朝著前面喊道:“劈開這道山!” 張九齡被她驚了跳,旋即失笑出聲。 腳力夫們跟著笑,有大膽的接話道:“郎君,劈開這道山!” 其他人跟著一起喊:“劈開這道山!” 山巒間,劈開這道山的聲音,不斷回響。 撞在張九齡的心上,他感到心搖搖晃晃,激動得快跳出胸膛,大聲回應(yīng)道:“可!” 譚昭昭笑個不停,話鋒一轉(zhuǎn),喊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千萬莫滾下山,我還要去長安!” 張九齡哈哈大笑,攜著她的手,道:“走,下山去,去長安!” 下山歇了一晚,譚昭昭恢復(fù)大半力氣,繼續(xù)循東路前行。 翻過了大庾嶺,官道就平穩(wěn)順暢了起來,譚昭昭有時?坐車,車坐得累了,便出來騎馬。 雖然累,倒也愜意。 一路行去,天氣愈發(fā)冷。這天到了吉州境內(nèi),天下起了小雨,寒冷刺骨。 下雨路滑,張九齡決定在鎮(zhèn)上尋一間客棧,待天晴之后再繼續(xù)前行。 鎮(zhèn)上就一間客棧,他們一行進去時?,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身穿差役官服模樣的人坐在廳堂里,在他們身邊,立著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衣衫襤褸,看上去疲憊不堪,卻難掩器宇軒昂,一看就非常人。 譚昭昭好奇打量,差役在說著什么,她一時?沒能聽清,只聽到“張說”兩字,瞬時?看向了張九齡。 張九齡也在打量著他們,迎著譚昭昭的目光,微愣之后,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譚昭昭便能確定了。 被稱為“燕許大手筆”的張說,一代文?相,官宦生涯幾經(jīng)起伏,曾經(jīng)被流放嶺南欽州。 沒曾想,在這里竟然遇到了他! 第二十七章 在大唐想要出仕, 一是看出身?,二是讀書科舉,三是靠官員舉薦。 李白無法考科舉, 寫給韓荊州的《與韓荊州書》,“生?不用封萬戶侯,但愿一識韓荊州”,就是他的投名狀, 本意是為了出仕為官。 科舉之前,讀書人各顯神通, 讓官員看到自己的才名,上門?拜訪, 投遞文章詩詞。 考中?科舉之后?, 也不一定?能做官, 或者一輩子只能做個小官吏。 做官之后?想要升職, 主要靠人提攜, 也是舉薦。 大唐人才濟濟,像是李白杜甫等詩人,一輩子郁郁不得志者, 不知凡幾。 張九齡算是做到了大唐詩人中?最高品級官員, 官至宰相, 被封為始興開國伯,食邑五百戶。 而張說, 曾對張九齡有舉薦提攜之功,對他十分看中?,并主動?稱他們都姓張, 論譜敘輩。 譚昭昭很是納悶,張九齡官途并非一帆風順, 考中?進士之后?,苦于沒背景關(guān)?系,坐了許多年冷板凳。 張說本身?也宦海幾經(jīng)沉浮,對他的提攜,應(yīng)當是很多年以后?了。 譚昭昭糾結(jié)了片刻,就很快放下了。 聰明人不知凡幾,她并不敢仗著知曉些歷史大致走向?,就認為運籌帷幄,勢在必得。 這一世興許是平行時空,說不定?,張九齡的運道就變了呢? 且以張九齡的聰明,能從偏僻地方毫無根基的窮小子,走上宰相之位,名流千古,他的本事,無需譚昭昭cao心。 離開大堂回到客舍,伙計送進了熱水,眉豆忙著收拾干凈,兩人坐下來歇息。 譚昭昭取了一些香出來,放進熏籠中?。青木香氣漸漸升騰,聞著熟悉的香暖氣息,驅(qū)散了趕路的疲憊。 張九齡一直若有所思?,先前見到譚昭昭的驚訝,他也感到疑惑不已,沒曾想她居然知道張說。 后?來,想到他書房有收藏張說的文集,興許是在晾曬卷軸的時候,她看到過,便未再多想。 “昭昭,過來坐?!睆埦琵g伸手?拉過譚昭昭坐在身?邊,順手?將熏籠擺得近了些。 譚昭昭手?搭在熏籠上取暖,張九齡干脆將她的雙手?握在了掌心中?,捂在胸前。 張九齡低低地道:“昭昭,你先前見到的,便是張舍人。朝廷離得遠,我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端看其情形,他應(yīng)當是被流放至嶺南?!?/br> 官不易做,一個不察得罪了權(quán)貴,或者讓陛下不喜,貶謫還算輕。流放就慘了。 大唐流放,三千里起,妻妾一并隨著流放。且北地的官員,必須流放到南邊,南邊的官員,則流放到北方。 嶺南向?來是流放之處,張說是冀州人,照著規(guī)矩會流放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