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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金枝在線閱讀 - 慕金枝 第41節(jié)

慕金枝 第41節(jié)

    拓跋淵深吸一口氣,解開衫子將她裹進(jìn)懷里。

    “瞞著我、氣我、咬我,現(xiàn)在又不理我?!彼硢∩ひ糁袔е鴑ongnong不安,“陸四,你要將朕的心剜多少次才夠?”

    陸銀屏鼻子一酸,撅起嘴低低地回答:“明明是你一來就發(fā)脾氣,現(xiàn)在反倒全部推我身上?!?/br>
    拓跋淵誠懇地道:“朕向你道歉?!?/br>
    陸銀屏不說話。

    拓跋淵又道:“你覺得不夠,咬回來也可以。若還不解氣,就去拿了匕首劃朕一刀?!?/br>
    陸銀屏轉(zhuǎn)過身來,抱住他左肩狠狠地咬了一口。

    牙印倒不深,但被嘬了一片紅印,粗粗看著像個(gè)紅色的小元寶,襯著玉白的皮膚有些靡麗的妖艷。

    “解氣嗎?”拓跋淵溫和地笑,“這邊肩膀也給你咬?!?/br>
    陸銀屏埋首入他懷中,又開始流淚。

    “今早還好好的,出去一趟再回來就像變了個(gè)人。”她哭得傷心,甚至打了個(gè)哭嗝兒,“是不是誰對(duì)你說了什么?”

    拓跋淵拭去她臉上的淚,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未曾……只是見那崔二豐神俊朗,想起你與他是舊識(shí)罷了。”他低低地補(bǔ)充道,“朕并未為難他?!?/br>
    陸銀屏漸漸止了哭聲,小聲道:“你既討厭他,為何召他入京?”

    話剛說出才想起后宮不得干政的規(guī)矩。

    陸銀屏捂住了嘴。

    天子卻并未在乎這些,只說道:“前朝勢力錯(cuò)綜復(fù)雜,鮮卑勢力過于強(qiáng)盛,需要漢家門閥制衡。崔二有學(xué)識(shí),又寫一手好字,讓他去御史臺(tái)再合適不過?!?/br>
    陸銀屏想起他將半個(gè)虎符給了陸瓚一事,覺得他做事的確有他的道理,便沒有多問。

    她也不想再將崔旃檀和她的事放到臺(tái)面上來說,唯恐他又要吃醋發(fā)瘋,便咕噥著道:“今兒換了新衣,本想給你看看,還被你撕破了……”

    想起她趴在窗邊的模樣,天子眼神黯了下來,咬著她的耳朵道:“讓宮人替你做十身……”

    藕合色紗幔之內(nèi)便是極樂之所,青年男女說開后便又糾纏在一起。

    昨夜是溪水潺潺,今日有春水潺潺。

    浮浮沉沉中,陸銀屏的指甲深深陷進(jìn)他背里,想起今日逃過一劫,她暫時(shí)放下了心。

    察覺到她在走神,拓跋淵重重一頂,激得她叫出聲來。

    “輕點(diǎn)兒……”她掐了一下他的背,媚聲道,“小日子快到了,這兩日哪兒都痛呢?!?/br>
    拓跋淵一怔,貼著她停了好大會(huì)兒,才又一次地道歉:“四四,對(duì)不住,朕不知道……”

    對(duì)于女人的生理期,他的確不太懂。曾與他最為親密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并沒有人告訴他這些。

    陸銀屏抵著他扭了扭腰,聽他喉頭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吞咽之聲。

    “過了今天,你就天天吃素吧!”她壞笑。

    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由于太熟悉彼此的身體密碼,很容易便能到達(dá)。

    魂斷難支快意滅頂之際,天子想起一句話來

    不達(dá)于道德,迷沒于嗔怒,貪狼于美色,坐之不得道。

    今生今世,他怕是于修行再也無緣了。

    次日一早,精神抖擻的天子早早便起來上朝。

    陸銀屏累了一宿,這才剛睡下不久。

    他躡手躡腳地更衣,不敢擾她清夢。臨走時(shí)才將她從薄被里揪出來親了會(huì)兒。

    李遂意在外候了一會(huì)兒,聽皇帝腳步聲漸近,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gè)抬頭卻將自己嚇了個(gè)半死。

    “陛……陛下……”李遂意哆哆嗦嗦地抬起了手指著他的鼻梁,“您的鼻子怎么……”

    拓跋淵摸了一下,的確好像有個(gè)齒痕。

    “小野貓咬的?!彼p笑。

    李遂意將信將疑:“宮里有了野貓?可要除掉?”

    “不必?!碧熳哟蟛较蚯斑~去,“朕已經(jīng)罰過它了?!?/br>
    陸銀屏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精神飽滿地起床。

    秋冬進(jìn)來時(shí)卻被嚇了一跳。

    “今日太妃那邊的石蘭又來請(qǐng)您,說讓您有空去明光殿玩玩,嬪御們也都在,您看要不要……”

    秋冬突然驚呼,“您下巴怎么破了?”

    陸銀屏摸了摸下巴,只覺得一按就有些疼。

    “無妨?!彼溃罢壹哳I(lǐng)胡服來,要能遮住下巴的,快去?!?/br>
    鮮卑人的宮廷內(nèi)常備胡服,陸銀屏位份高,衣服多,挑了件不打眼的顏色換上后便去了明光殿。

    太妃這樣頻繁地尋找自己,定然是想作拉攏。只是她和裴太后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不好明著表示,只能靠著嬪御都在的時(shí)候跟她暗示上兩句。

    陸銀屏知道嬪御們都聚在明光殿,呵呵冷笑數(shù)聲。

    她和崔旃檀的確是青梅竹馬,這樣的事情如此隱秘,能有誰透給拓跋淵?

    而這宮里偏偏就有一個(gè)人知道!

    她便是與大小李嬪同時(shí)入宮,如今與全嬪等人一道住在掖庭的崔昭華

    第六十章

    登堂

    陸銀屏在明光殿宮院前下輦時(shí),隔著大老遠(yuǎn)聽到吵嚷之聲只覺得像是在逛西市。

    直到宮人一聲宣,那里面才靜下來,一度讓陸銀屏以為她們剛剛議論的中心是她。

    她本也不愿意來,但是再一想,拓跋淵是個(gè)陳年醋壇子。

    崔旃檀留在御史臺(tái),相當(dāng)于天天在他跟前晃悠,難免他想起來又要折騰她。

    崔旃檀是萬萬動(dòng)不得的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從崔靈素這處下手才是

    橫豎嬪御中自己最大,天子除了徽音殿暫沒發(fā)現(xiàn)去過別處,且據(jù)熙娘說崔靈素也就剛?cè)雽m那會(huì)兒侍奉過一陣兒,許是覺得她沒意思,早就斷了恩寵。

    她入了殿,見滿屋子的鶯鶯燕燕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瞧著她。

    尤其是全嬪,嘴巴動(dòng)了動(dòng),像是在磨牙根。

    陸銀屏心道:爛泥扶不上墻。

    她先與慕容太妃見了禮,等太妃允了她入座后,又受了眾人之禮。

    之前領(lǐng)教過陸貴妃的嘴,現(xiàn)下誰也不肯出頭。

    倒是太妃笑呵呵地開口了:“聽說這兩日貴妃同陛下一道去了伽藍(lán)寺禮佛?”

    陸銀屏頷首道是:“確有此事?!?/br>
    未等太妃開口,全嬪便笑問:“娘娘可也有什么心得?”

    “怎會(huì)沒有?”陸銀屏眼波流轉(zhuǎn),掃了全嬪一眼后撫著腕上佛珠正兒八經(jīng)地道,“心得便是兩舌惡口死后必下地獄,勸你我行善,少說多做,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管的別管?!?/br>
    全嬪白了她一眼,終于不再開口。

    陸銀屏借著跟全嬪說話的勁兒仔細(xì)地打量了她那排的崔靈素

    之前來明光殿時(shí)也見到過她,但那時(shí)場面混亂,崔靈素和末座的那位王昭容并沒有說話,存在感極低。

    崔旃檀相貌好,崔靈素是他庶妹,相貌也是不差的

    相貌算得上可不錯(cuò),只是大小李嬪珠玉在前,她便有些不夠看??蓛晌焕顙鍤赓|(zhì)妖冶,而她身上那股書卷氣卻不可多得。

    陸銀屏收回了目光。

    眼看著全嬪吃了癟,小李嬪面上的笑幾乎就繃不住。

    “嬪妾覺得該去寺里的倒另有其人。”小李嬪刺道,“免得哪日橫死下了地獄。”

    全嬪冷笑:“到時(shí)候便是下了地獄,還沒見著刀山火海什么模樣便見到你李嫻?!?/br>
    眼看著馬上要吵起來,太妃又想起還有陸貴妃這個(gè)攪屎棍在,趕緊阻攔道:“你倆!再多說一個(gè)字以后都不要來!”

    陸銀屏手肘撐在案上,懶懶地道:“臣妾上次就說讓她倆吵夠了再來,是您攔著不讓?!?/br>
    太妃頭痛不已

    大李嬪柔柔勸道:“都少說兩句罷,想想月底陛下生辰,姐妹們準(zhǔn)備些什么好?!?/br>
    這事兒倒是將人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拓跋淵生辰便是在六月三十日,過了壽才二十五,正是春秋鼎盛之時(shí)。

    陸銀屏也是頭一回聽到他生辰是在月底,眼看著還剩半個(gè)月,倒也來得及準(zhǔn)備。

    “準(zhǔn)備了能送出去嗎?陛下最近都不來后宮了?!比珛孱┝岁戙y屏一眼,酸溜溜地道。

    從前她們剛?cè)雽m時(shí),每個(gè)人都伺候過一陣兒,尤其是大小李嬪兩姐妹,尤為得寵,風(fēng)頭極盛。

    只是后來大皇子出世,慕容櫻被賜死,拓跋淵開啟修行之路,眾嬪御便再也沒有機(jī)會(huì)上過龍床。

    不過陸銀屏進(jìn)宮前,他還好歹常去坐坐。吃不著的葡萄在嘴邊掛著

    結(jié)果這陸貴妃一進(jìn)宮,連大小李嬪都難見圣人一面,卻聽說他夜夜宿在徽音殿,比當(dāng)初的李嬪姐妹倆還要得寵。

    眾嬪御在心底寬慰自己,陸貴妃得寵是因?yàn)殚L得像慕容夫人,陛下只是想彌補(bǔ)一下自己心中的愧疚罷了。

    聽全嬪口氣這么酸,陸銀屏也來了興致。

    “本宮也日日勸陛下,要常來后宮看看諸位姐妹。”她故意茶里茶氣地道,“陛下最近也沒來過嗎?”

    全嬪黑了臉,大李嬪的嘴角也耷拉了下來。

    “喲,反正本宮話是這么說了,陛下也應(yīng)了。是不是對(duì)付事兒,在他不在我?!标戙y屏壞笑,“陛下是什么人吶,誰能降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