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3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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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在眾人的勸解下終于解開心結,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回了她的刺史夫人 天子賣了這個面子,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溫鴦的確替他做了不少的事。 溫鴦唯恐春夏反悔,迫不及待地將她帶回了家。 而此時也已經(jīng)不算早,再留下去也不好。夏老夫人便向天子與陸銀屏告別,同陸瓚與裴慕凡等人一道出了宮。 將人送走之后,陸銀屏走到廊下,望著不遠處正在同二楞子戲耍的拓跋珣。 拓跋珣未看到她,正丟了一只小木棒出去。二楞子見了,起身一躍便銜住了它,又呼哧呼哧地叼了回來。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透過拓跋珣,她好似看到了另一個孩子 她瞬間便下了決定。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分手 月上梢頭后,拓跋淵慢步來到陸銀屏的寢殿。 他想同她談一談。 李遂意打開殿門,等他進去之后又貓著腰合上 拓跋淵踩過綿軟的氈毯,隔著紗幔還能看清榻上的那個模糊而嬌柔的身影。 可不知為什么,他走得越近,卻感覺越來越遠。 他將簾幔拂開,同時也看到陸銀屏正垂首啜泣。 若是在往常,他早已上去哄她,問誰欺負了她,要替她撐腰。 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的他感覺莫名地心慌 他靜靜地等她先開口。 陸銀屏早便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他正一臉難過地看著自己。 他應當是猜到自己想要說什么了吧? 陸銀屏這樣想著。 他這樣聰明的人,應當發(fā)現(xiàn)她這兩日的態(tài)度不對 陸銀屏沒忍住,走上前撞進他懷里 如果說剛剛的啜泣是演戲,那么當下的淚便是真的了。 “元烈……”她摟著他的脖子泣不成聲道,“讓我走吧……” 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拓跋淵將她從自己懷中剝離,雙手握著她的肩膀道,“四四,你知不知道剛剛說什么?” 陸銀屏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 “我要走了……”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聲音稍微清晰一些,“我要離開這里……” 她還未說完,便感覺他握著自己雙肩的手在顫抖。 “為什么要走?”他簡直不敢置信 陸銀屏難以面對他,更加難以解釋,只能用手捂了自己的臉。 見她指縫中不斷溢出眼淚,他第一次感受到無能為力。 “你明知我不愿放你走?!彼溃八乃?,我做錯了什么?你可以告訴我。若我能改,必然不會讓你難過……你是為白日里發(fā)生的事生氣了?” 他說的是裴太后誣陷她一事。 “她到底是我養(yǎng)母,我剛得人心,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將她處死……”他慌忙解釋道,“我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為的是請父皇回來親自處置她……我沒有不相信你……” 陸銀屏怎么會不知道呢? 她不斷地搖頭 “那是為什么呢……”他渾身發(fā)涼,心口悶悶鈍鈍地痛,努力思索著自己什么地方犯了錯才惹她不開心。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 “你一直在找孔雀屏對不對?”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澤,將她拉到寢殿內的一扇屏風前。 這扇翡翠屏風是她被接進宮的第二日賜下的,那日她十分困倦,便命秋冬她們將屏風移走。只是后來在他的不斷追問之下才又挪了進來。 丈余長的屏風在燈光下泛著濃翠之色,正面是大魏疆土,背面則是一只開屏的雄孔雀。 “之前那副孔雀屏的確是我摔碎的?!彼溃拔易孕∮洃涍^人,便按著印象中的模樣重新打了一副。你父親剩余四州兵力皆在此處?!?/br> 修長的食指停在一支孔雀翎上,與它對應的是另一面的 云山?! 陸銀屏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既然愿意跟我,我又怎會讓你受那些委屈?”他將她抱進懷中,自己尚未鎮(zhèn)定下來卻還要安撫著她的情緒,“你和佛奴的將來我早便考慮到……云山離你近些,我將幾座山搬空,地下則有你父親的人馬,都是強兵良將……這些本就要留給你……” 陸銀屏從未想到過,原來孔雀屏早便已經(jīng)屬于她了。 如此一來,她更加愧疚。 “你大哥的半塊虎符在你那,孔雀屏也一直是你的?!彼o緊地摟著她,生怕一松手她便消失,“如今你才是手握重兵的第一人,連我都不及……” 陸銀屏搖頭往回縮。 他越這樣對她好,她便越是愧疚。 “你別這樣……”陸銀屏哭得眼睛都睜不開,“我要走啊……你這樣還叫我怎么走……” “我都做這么多了,為什么你還要走?”拓跋淵喘息不穩(wěn)地問,“我究竟哪里做錯了?” 他不信前些日子還與他濃情蜜意的人會突然間轉變這樣快。 “不關你的事……”陸銀屏泣不成聲地道,“你先放我走……日后若有機會我再回來好不好?” 他的情緒瞬間便炸開。 “你當我是什么?是你喜歡便愛一陣,不想要便丟棄的玩意兒?”他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質問,“當初你進宮是計,如今又要走……你到底將我看做什么?你說你只想要我一顆心,如今我把全部給你,你卻不要,你同我說你想離開我?四四,你何時這樣自私了?” 陸銀屏委屈,卻不能說。 “我一直自私……我哪兒都不好……”她哭求道,“疼……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他不打算放過她。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陸銀屏發(fā)現(xiàn)自己被抱到榻上。 往日里體貼溫柔的他今日卻換了個人似的,傾身便壓下來,將陸銀屏肺腑中最后一絲空氣抽離。 倆人已不是第一次親密,可眼下并不是個好時機。 陸銀屏被吻得七葷八素,腦袋懵懵之際感覺襦裙下有有一只大手靈活探入。 她險些沉迷于欲望的深淵,情急之下向他伸出右手。 “啪!” 響亮的巴掌聲倏然響起,讓兩個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陸銀屏看著自己的手 而他也未料到她真的會打他。 陸銀屏看著自己身上的他的眼神,失望與絕望交織之余還摻雜了另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他烏黑的發(fā)絲垂在自己耳邊,在她這個角度下像是一座黑色囚籠。 陸銀屏以為他終于要發(fā)怒,沒想到他的眸子卻漸漸褪去了暗沉之色。 他俯身在她眼睛上印下一吻。 “你既不愿,我又如何舍得強迫你?”他嘆息道,“我放你走?!?/br> 第五百二十五章 傷情 他披衣而起,之后的整整一日,陸銀屏都未再見到他。 拓跋珣似乎也察覺出了不妙,不停地追問陸銀屏:“您跟父皇怎么了?今日他為什么沒來找您?你們怎的不說話了?” 陸銀屏還在收拾東西,聞言哀哀地嘆了一口氣,也不做解釋。 她平日里話多,拓跋珣對她的轉變感到莫名恐慌。 如今的陸銀屏也不想多看小呆頭鵝一眼。 準確來說,是不敢。 他同他的父皇日益想象,陸銀屏看著他便會想起他的父親,想起兩人一路走來的不易。 如果這次走了,日后說不定還有回來的機會。但如果不走,肚子里的小的便保不住。 她實在太喜歡他們的父親了,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對他失望過。 一切的磨礪于天子而言都是令他更為成熟且堅韌的助力,而自己卻還依舊是那個不上進的陸四。 陸銀屏咬牙對熙娘道:“將殿下帶走!” 拓跋珣只是問了兩句便要被帶走,他終于感覺出來,這一次父母好像是真的生了嫌隙。 “您別趕我走……”拓跋珣拽著她的衣角道,“您說您從前不曾孕育過兒女,會將我當成您的兒子……如今我在夢里夢到娘親的樣子都是您,您為什么要趕我走?您不想要佛奴了嗎?” 陸銀屏偏過頭去,猛喘了兩口氣后含淚斥道:“還不快將他帶走?!” 熙娘和秋冬上前,二人一左一右將拓跋珣拖走。 陸銀屏聽著小呆頭鵝的哭喊聲,難過地又要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