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許的腦子有點懵。

    所以那天他讓姬文川做他的“第一個”客戶，敢情在姬文川耳朵里聽起來是在求包養(yǎng)？！

    意識到這件事后，喬清許震驚得停在了原地。

    他開始回憶那天的所有細(xì)節(jié)，想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然而未等他理清思緒，姬文川已經(jīng)走到了他近前，并看到了他。

    秘書顯然告知過姬文川喬清許想找他，因此他的表情有些意外，卻又不那么意外：“你專門來這里找我？”

    這會兒喬清許哪還有心思想正事，況且姬文川的小情人就在旁邊，他也不知該如何打開話題。

    他掩飾好心里的震驚，說道：“沒有，我只是來逛逛。”

    “是嗎？”姬文川倒也沒懷疑，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有看到喜歡的作品嗎？”

    “暫時沒有?！眴糖逶S說，“我去那邊看看?！?/br>
    說完，喬清許便扭頭去了另一邊，決絕的神情中帶著點恍惚，仿佛正處于某種混沌的狀態(tài)。

    而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姬文川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陳秘不是說他想約自己時間嗎？

    怎么畫展遇上了還直接就走了呢？

    “干爹?！碧沼饟u了搖姬文川的胳膊，好奇地問，“他是誰?。俊?/br>
    姬文川也不知道該怎么介紹……一個奇奇怪怪的小朋友？

    第5章 日后你一定能夠平步青云

    沖擊持續(xù)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睡覺時，喬清許的腦子里還是那個男生挽著姬文川的畫面。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了，因為思維真的會不受控制地發(fā)散——

    兩人是情侶關(guān)系嗎？還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

    如果是前者，男生看上去年紀(jì)很小的樣子，為什么會找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朋友？

    當(dāng)然，姬文川確實多金又溫柔，年紀(jì)似乎也不是問題……

    如果是后者，姬文川看上去明明是文人雅士，怎么會有包養(yǎng)年輕男生的癖好？

    所以他在床上會和他平時一樣溫柔嗎……

    打住。

    喬清許翻身平躺在床上，用薄被蒙住自己的腦袋。

    他突然有點理解楊彥為什么不敢貿(mào)然去找姬文川了。

    姬文川確實是另一個圈子的人，那個圈子有一套獨立的運(yùn)行規(guī)則，表面上是清高雅致，底層邏輯卻還是逃不開金錢和性。

    喬清許連別人的玩法都沒弄清楚，是怎么敢上牌桌的？

    第二天周一，喬清許頂著nongnong的黑眼圈去拍賣行開早會。

    除了門衛(wèi)大爺還認(rèn)識他外，部門同事全是他爸走后新招的員工，沒一個人知道他是前任老板的兒子。

    之前喬清許得知楊建章想要悄悄給拍賣行改名，是因為有老員工給他通風(fēng)報信。

    后面楊建章便找各種借口開除老員工，盡管喬清許已經(jīng)回來得夠快了，但拍賣行內(nèi)還是進(jìn)行了大換血，他認(rèn)識的一個也不剩了。

    剛走進(jìn)會議室里，便有同事主動招呼喬清許，說新來的實習(xí)生坐后面。

    喬清許對這身份倒是無所謂，不過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楊彥的職位是拍賣行副總。他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銀框眼鏡，嚴(yán)肅發(fā)言的樣子，還真像個領(lǐng)導(dǎo)。

    每個同事都給楊彥匯報了自己手上的工作進(jìn)度，喬清許聽了聽，這一季秋拍的東西都是普品，成交額怕是不會太高。

    會議結(jié)束后，楊彥把喬清許留了下來。

    等其他同事都離開后，他卸下那股領(lǐng)導(dǎo)范，問喬清許道：“昨晚沒睡好嗎？”

    “嗯?！眴糖逶S上下打量著楊彥，覺得他這副裝扮有些陌生，也有點好笑，“你上班還要抹發(fā)膠的嗎？”

    楊彥面色一窘，尷尬地說：“今天周一，還是精神點好?！?/br>
    “確實?！眴糖逶S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姬文川那邊有進(jìn)展了嗎？”楊彥問，“實在不行就算了吧，你看你精神都差成什么樣了?！?/br>
    楊彥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這事絕對會以失敗告終，喬清許沒有反駁，因為他確實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姬文川拒絕他的理由僅僅是看不上福至拍賣行，那他還可以想各種辦法。

    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和姬文川之間是存在著“次元壁”，他就算想找辦法，也無從下手。

    “他的事再說吧。”喬清許說，“你這邊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嗎？”

    姬文川那邊沒進(jìn)展，也不能就閑著不做事了。

    “你剛才聽了他們的匯報，”楊彥說，“有感興趣的可以去搭把手?！?/br>
    老實說，喬清許一個也不感興趣。

    上千件拍品，大多都是萬把塊錢的東西，本身能挖掘的價值很小。

    隨便讓哪個拍賣師負(fù)責(zé)，都不會有太大差別。

    想想上一家拍賣行，估價上千萬美元的拍品也不在少數(shù)，對比之下，更是覺得前路漫漫。

    “算了?！眴糖逶S嘆了口氣，說，“我去看看下一季春拍的東西吧。”

    拍賣行每年有兩次大拍，分別是上半年的春季拍賣會，和下半年的秋季拍賣會。

    每家拍賣行舉辦拍賣會的時間各不相同，但春拍的時間基本集中在3-6月，秋拍的時間集中在9-12月。

    福至拍賣行的秋拍定在十月底，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九月，其他拍賣師都在招商、對接買家了，喬清許這時候再去插一腳也沒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