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下班時間，喬清許準(zhǔn)時關(guān)上電腦，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正在觀望的同事們一見新老板準(zhǔn)點下班，都大喜過望，紛紛收拾起了東西準(zhǔn)備走人。

    拍賣行樓下停著一輛低調(diào)的謳歌，看上去毫不起眼，但站在車旁的人卻不低調(diào)。

    姬文川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長袖襯衣，外搭一件黑色刺繡馬甲，高挑的身影讓冷清的街道瞬間有了焦點。

    “你不用來接我下班的?！眴糖逶S走到姬文川面前說。

    姬文川打開了后座的車門：“今天剛好有空?！?/br>
    當(dāng)下班的大部隊從樓上下來時，謳歌已經(jīng)駛離這條小巷。

    街景平穩(wěn)地后退，姬文川看著喬清許問：“還順利嗎？”

    “你早上的時候應(yīng)該來?！眴糖逶S說，“那些人圍著我頭都大了?！?/br>
    話雖如此，喬清許也知道姬文川沒來是不想喧賓奪主，因為今天福至重新開業(yè)是他的主場。

    “提早適應(yīng)?！奔拇ㄕf，“以后這樣的場合還很多?！?/br>
    “沒想到陶局也來了，還讓我拍賣他的畫。”喬清許頭疼地說，“你見過他的畫嗎？”

    姬文川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他來找了你？”

    “是啊?！眴糖逶S說，“還給我拎了一瓶茅臺呢?！?/br>
    自己做生意就避免不了人情往來，但不得不承認(rèn)，在這種事上喬清許還是沒那么熟練。

    “他想拍就給他拍吧。”姬文川淡淡說，“畢竟你的事他也幫忙打過招呼?！?/br>
    “我知道，所以我還是接了下來。”喬清許頓了頓，問，“話說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喬清許只知道陶國勇應(yīng)是退休的什么局長，但具體是什么職位他從沒打聽過。

    “他就是一個退休老人?！奔拇ú黹_了話題，“六伯爺想見你，什么時候跟我回家？”

    見家長這事喬清許還是有些害怕，想了想說：“等這次春拍忙完吧?！?/br>
    第62章 兩顆葡萄很像你的形狀

    進(jìn)入四月之后，喬清許徹底忙碌了起來。

    這次春拍主題繁多，沒有特別重量級的東西，但書畫玉器、瓷器雜項、當(dāng)代藝術(shù)等等，每個類別都有精品。

    盡管已是拍賣行老板，喬清許還是會親自主持拍賣，有時一天就會主持三四場，晚上睡覺說夢話都是報價練習(xí)。

    “接下來是一件清代白玉松鼠葡萄，質(zhì)地細(xì)膩，雕工精細(xì)，松鼠惟妙惟肖，葡萄圓潤飽滿，起拍價兩萬元?！?/br>
    喬清許站在拍賣臺上，報價落槌越來越嫻熟，有條不紊地推動著拍賣會的節(jié)奏。

    “兩萬兩千，兩萬五千，兩萬八千……八萬五千，還有更高的出價嗎？”

    一番激烈的角逐后，舉牌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喬清許詢問一番后準(zhǔn)備落槌，但這時后方的大屏幕上跳轉(zhuǎn)出了新的報價。

    習(xí)以為常地瞥了一眼那眼熟的號碼，喬清許對出價八萬五的人說道：“網(wǎng)絡(luò)出價九萬，您這邊還要加一點嗎？”

    那人舉了下號牌。

    “九萬兩千，現(xiàn)在是九萬兩千?！眴糖逶S剛說完報價，后方的大屏幕就出現(xiàn)了新的數(shù)字，他又對那人說道，“網(wǎng)絡(luò)出價十萬，您還能再來一點嗎？”

    這下那人不再回應(yīng)。

    “十萬一次，十萬兩次，十萬……成交！恭喜1111網(wǎng)絡(luò)客戶拍得清代白玉松鼠葡萄。”在紙上寫下落槌記錄，喬清許繼續(xù)給出了下一件拍品。

    和姬文川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喬清許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家老先生不僅是敗家子，還是個購物狂。

    幾萬塊錢的小物件想買就買，就跟在一元店購物似的。

    一般來說，這種相對便宜的拍品并不具備社交屬性和金融屬性，簡而言之，就不是姬文川這種級別的大收藏家該玩的東西。

    但他卻喜歡來湊熱鬧，光憑眼緣就決定買下，跟一堆所有身家加起來還沒他一個人多的藏家競拍。

    不過他不再刻意拍下流拍的東西，倒是比喬清許出道秀的那次低調(diào)了不少。

    結(jié)束夜場拍賣后，喬清許回了辦公室查看成交數(shù)據(jù)。

    這次春拍沒有高足杯這樣話題性的拍品，業(yè)績相較上次秋拍遜色不少，但比起往年福至的平均水平，還是有大幅的提升。

    “老板。”張慧琴敲了敲門，探了半個身子進(jìn)來，“陶國勇那幅花鳥圖明天就要上拍了，還是沒客戶感興趣，怎么辦？”

    “找個人在現(xiàn)場舉牌吧。”喬清許有些累，用指尖揉了揉眉心，“我詢問一番，如果沒人報價，就讓我們的人舉，總之不要流拍?！?/br>
    張慧琴比了個“ok”的手勢，又說：“萬一他以后還把畫送來怎么辦？總不能每次都我們自己接手吧?！?/br>
    “那也沒辦法?！眴糖逶S無奈地呼出一口氣，“他身份比較特殊?！?/br>
    興許是看出喬清許的頭疼，張慧琴走到辦公桌對面，倚著沙發(fā)椅背，跟他閑聊道：“當(dāng)老板是不是很累？”

    “有點?！眴糖逶S往后一倒，癱在辦公椅上說，“還是躺平最舒服?！?/br>
    原先以為當(dāng)老板無非就是手上事情多一些，誰知應(yīng)酬才是最難的，陶國勇隔三差五就打電話來催，喬清許都說了開拍日期，他還要來問能不能提前。

    “錢是賺不完的，”張慧琴說，“還是身體最重要?！?/br>
    喬清許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