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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第405節(jié)

    夏琥搖搖頭道:“你也不是非要搶他的位子,大宣境內(nèi)有十七座罰惡司,可并不是每座罰惡司都有長史,你且聽冢宰的吩咐,換一座罰惡司就是了?!?/br>
    徐志穹道:“我若離開京城,你愿意跟我走么?”

    夏琥小嘴一翹:“我憑甚跟你走?我是你什么人?”

    這小嘴翹的太俊了,徐志穹忍不住上去親了一口。

    夏琥推開徐志穹,抹抹嘴道:“油乎乎的,也不擦一擦,你若不想離開京城,就去賞善司,給賞善大夫做個(gè)副手,據(jù)說咱們賞善大夫缺人,都跟冢宰提過好多次了?!?/br>
    徐志穹搖頭道:“我可不去賞善司,在那待上三五個(gè)月,我非瘋了不可?!?/br>
    夏琥詫道:“賞善司不好么?”

    “好!青山綠水,正是養(yǎng)人的好地方。”

    “那是賞善大夫人不好?!?/br>
    “好!博學(xué)多才,和藹近人,堪稱良師益友!”

    夏琥眨眨眼睛:“人也好,地方也好,你怎不愿去?我入道門這么久,卻還沒見過賞善大夫?!?/br>
    “你沒見過?今日便讓你見識(shí)一下!”

    徐志穹放下快子,原地起舞道:“這位姑娘,你且看我舞姿,能說出個(gè)曲牌么?”

    夏琥掩口而笑,且胡亂猜道:“看你喝了不少酒,應(yīng)該《醉中真》吧!”

    徐志穹捏著嗓子道:“客官,且看奴家身段如此妖嬈,明明是一曲《玉蝴蝶》呀!”

    夏琥笑得前仰后合,徐志穹跑到背后,在她腋下抓癢癢,笑得夏琥喘不過氣來。

    一陣脂肪粉香飄進(jìn)屋子,徐志穹提鼻子一聞,這香味非常熟悉。

    牡丹棚子的味道。

    夏琥惡狠狠放下快子道:“那賊又來了!”

    徐志穹一驚:“什么賊?來偷什么?”

    夏琥道:“來偷人的!”

    徐志穹一咬牙:“果真是盯上我的役人了!”

    夏琥詫道:“說什么役人!”

    徐志穹神情緊張:“老常是高品役人,說什么不能讓她偷了去!”

    夏琥苦笑一聲:“我說的不是這個(gè)……”

    說話間,有人推門走進(jìn)了正房,徐志穹已經(jīng)帶好面具,端正神色,站起身來。

    “馬中郎,你醒了!”卓靈兒一臉驚喜走了進(jìn)來。

    “是呀!醒了!”徐志穹加緊了戒備。

    卓靈兒上前摸了摸徐志穹的臉頰:“我這才幾天沒來,真就好模好樣的醒了?!?/br>
    夏琥咳嗽兩聲道:“jiejie說笑了,你一天來好幾次,怎就說好幾天沒來?”

    “這不是為了幫你么?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meimei?!?/br>
    “jiejie也辛苦,趁著我不在的時(shí)候,還幫著馬判官洗澡來著,洗的可仔細(xì),可干凈了!”

    徐志穹一驚,她為什么幫我洗澡?

    準(zhǔn)是常德才幫我洗澡的時(shí)候,被她看見了。

    她果真是沖著常德才來的!

    看著桌上簡陋的飯菜,卓靈兒嗔怪一聲道:“大過年的哪能吃這些,我給你們帶來些好吃的。”

    卓靈兒打開食盒,拿出一碟烤雞,一碟熏rou,一碟洗手蟹,還帶來了兩瓶黃酒。

    夏琥嘆道:“總讓jiejie破費(fèi),小妹心里過意不去。”

    卓靈兒笑道:“這是什么話,咱們姐妹這多年,什么時(shí)候分過彼此,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shí)候,咱們姐倆一起吃酒,喝醉的時(shí)候還盟過誓,說不管以后不管有什么好東西,咱們姐倆各分一半,這話你沒忘了吧!”

    夏琥喝了一杯酒,噴出了半口,擦擦嘴道:“這話是沒忘,但這人是不能跟你分的!”

    徐志穹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贊同:“人是不能分的!”

    役人是絕對不能分給你的!

    卓靈兒嘆口氣道:“meimei戒心好重,罷了,大過年的,不說什么分不分的事情,有件正經(jīng)事,卻要問馬中郎,你當(dāng)初中了那怪物的手段,險(xiǎn)些也變成怪物,到底是什么辦法化解的?”

    徐志穹笑道:“我去找了一位高人,他幫我化解了身上的技法。”

    卓靈兒道:“聽說那位高人是馬中郎的師父?”

    徐志穹微微頷首,沒再多說。

    真的是師父嗎?

    不可能!

    那只巨獸絕對和師父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他只吹了口氣,就把孽星的分身驅(qū)逐了出去。

    他到底是什么位格?到底是什么來歷?

    第296章 罰惡長史,你到底做錯(cuò)過什么?

    夜?jié)u深了,夏琥也困倦了。

    這些天,夏琥過的辛苦,徐志穹本想伺候娘子好好睡一覺,可卓靈兒非要留宿。

    留宿便留宿,徐志穹的中郎院空著好多房子。

    可卓靈兒不習(xí)慣獨(dú)眠,非要夏琥與她同寢。

    夏琥一臉不情愿:“你這人,睡覺的時(shí)候毛病太多,踢踢蹬蹬的,我不愿和你一起睡?!?/br>
    卓靈兒笑道:“好啊,你不陪我,便讓馬中郎陪我,尚峰,咱們一起睡可好?”

    “那怎么成,我可是正經(jīng)人!”

    想跟我一起睡?

    你分明是想找機(jī)會(huì)接近我,借機(jī)會(huì)偷走我的役鬼玉!

    徐志穹把兩個(gè)女子安排在正房,獨(dú)自一人跑到廂房睡去了。

    剛躺下沒一會(huì),徐志穹從窗戶跳到跨院,對常德才道:“咱們?nèi)コ抢锕涔??!?/br>
    “這個(gè)時(shí)辰,只怕城里沒什么可逛的。”

    “無妨,離那卓靈兒遠(yuǎn)些就好?!?/br>
    常德才帶著徐志穹離開了罰惡司,兩人在西集走了一圈。

    今晚夜市沒開,忙碌了一年的商販都回去過年了,原本摩肩擦踵的西集分外冷清,倒是有幾家香火紙馬店還開著,徐志穹給了常德才些銀子:“相中什么只管買,你也買匹紙馬,和楊武一起騎個(gè)樂呵!”

    常德才搖搖頭道:“奴家不喜歡那東西,且去選兩件衣裳吧。”

    徐志穹道:“你且慢慢選,明天一早去趟客棧,告訴韓辰我回來了,再去看看姜少史的狀況?!?/br>
    常德才去了紙馬店,徐志穹則去了城北,到了朱骷髏茶坊。

    睡了這多時(shí)日,徐志穹早睡夠了,眼下還有一堆正經(jīng)事沒辦。

    當(dāng)前最緊要的正經(jīng)事,是采生折割的案子還沒有徹底查明。

    一個(gè)星官,建起一個(gè)道門,道門都是人牙子,做著采生折割這種畜生不如的惡行,這個(gè)星官的目的是什么?他能得到什么?整個(gè)血孽門的規(guī)模到底有多大?

    郭景福死了,但線索不能斷在這里。

    朱窟窿茶坊今天歇業(yè),一扇大門自然攔不住徐志穹,他從二樓跳進(jìn)了茶坊,破解了一路法陣,到了陸延友的臥室。

    陸延友今夜過得逍遙,身邊睡著四個(gè)茶博士。

    但聽腳步聲靠近,陸延友睜開了雙眼,見是徐志穹,先示意他不要出聲。

    陸延友穿好衣裳,帶著徐志穹進(jìn)了一間茶室,待關(guān)上房門,陸延友一臉驚喜道:“徐燈郎,您回來了!”

    徐志穹垂著眼角不說話。

    陸延友趕緊給徐志穹泡茶:“京城里都說您為了抓人牙子,出了閃失,我心里這個(gè)掛念,今天一見到您,我算是踏實(shí)了……”

    “得了!”徐志穹皺眉道,“這里就你我兩個(gè)人,你跟我演什么戲?”

    陸延友沉下臉道:“咱們道門就是這個(gè)規(guī)矩!見真容,只說凡塵事,要說道門里的事情,你先把面具帶上?!?/br>
    難怪陸延友一直在意道門規(guī)矩,他是罰惡長史,守護(hù)規(guī)矩是他的本分。

    兩人帶上面具,陸延友語氣立刻變了:“馬兄弟,你醒了,這兩天可把我急壞了?!?/br>
    這就是陸延友的角色切換,帶上面具是判官,摘了面具就是茶坊掌柜。

    徐志穹點(diǎn)頭道:“我今晚剛醒,便來找你了,陸長史,罪囚郭景福的亡魂審過了嗎?”

    陸延友點(diǎn)頭道:“審了,但是沒審出什么東西,他的元神被星官毀壞,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了,更別說其他的事情?!?/br>
    “孽鏡臺(tái)上也照不出來?”

    “能照出些罪業(yè),這廝拐了不少女子和孩子,賣到了不同地方,我已傳訊給各地同道,讓他們發(fā)懸賞,想辦法把這些苦命人找回來,只要找到一個(gè),獎(jiǎng)功勛五十!”

    “采生折割的生意,他沒做過?”

    陸延友一邊烹茶,一邊回答:“沒見他親手做過?!?/br>
    “不對吧,人牙子盧存義跟我說過,郭景福專做采生折割?!?/br>
    陸延友給徐志穹倒了一杯茶:“我料此事有兩種可能,一是那星君把罪業(yè)給改了,郭景福做采生折割的罪業(yè),孽鏡臺(tái)上看不見,

    二是他不用親手去做,我看他也把不少苦命人轉(zhuǎn)手賣給了別的人牙子,那些人牙子當(dāng)中,有人做過采生,至少有三個(gè)人是我認(rèn)得的?!?/br>
    徐志穹一怔;“你還認(rèn)得人牙子?”

    陸延友一笑:“開茶坊的,怎會(huì)不認(rèn)得他們?經(jīng)常有人牙子上我這兜售姑娘,你放心,我這沒收過人牙子的姑娘,來我這的姑娘都是心甘情愿的,像人牙子這種畜生本該見一個(gè)殺一個(gè),可八品議郎不能隨意殺人,也有不少人牙子從我手里走脫的?!?/br>
    徐志穹皺眉道:“陸長史,你到底為什么做了八品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