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173節(jié)
這樣的融洽,在聶天勤的眼睛里看著,就只剩下了異常。 如果哥哥宗光因?yàn)闆]有血緣就能喜歡夢心之,那要這么枉顧倫理的話,這對父女也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 女孩子都這么大了,還往爸爸身上膩歪,真的沒事嗎? 廣義從七歲開始,就不這么往他身上歪了吧? 臥如弓,立如松,坐如鐘這可都是老祖宗的智慧結(jié)晶,是廣義從小就嚴(yán)格遵守的行為準(zhǔn)則。 怎么到了女孩子身上,都二十多了,還能往爸爸身上蹭? 聶天勤心里酸的不行,偏偏他自己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因?yàn)橛^念剛剛受到挑戰(zhàn),他整個人都進(jìn)入到了草木皆兵的狀態(tài),連帶著覺得夢心之和宗極相處的畫面都有些詭異。 “怎么了,聶教授,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嗎?”聶廣義這會兒倒是難得的敏銳。 他絕對不會承認(rèn)是因?yàn)楦静宀贿M(jìn)去夢心之父女的對話,才想著先和自己的爸爸說說話。 “沒有沒有,就是早上坐了飛機(jī),這會兒還有點(diǎn)暈機(jī)?!甭櫶烨谧匀灰膊粫炎约盒睦锩娴恼鎸?shí)想法表露出來。 “聶教授,暈機(jī)和恐飛一樣,是下了飛機(jī)就沒事的。” 誰還沒有個什么話都能聊的爸爸? 聶廣義找回了一丟丟的存在感。 “大頭,你又沒有暈過機(jī),你怎么知道下飛機(jī)就沒事了?”聶天勤對聶廣義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站到夢心之的旁邊去,不要讓那對父女就這么一直聊下去。 “為什么又叫我大頭?”聶廣義惱羞成怒以至于直接放飛自我:“沒有暈過機(jī),難道還沒有恐過飛嗎?不信你問問人姑娘,就知道我恐飛起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br> 聶廣義完全沒有接收到聶天勤的眼色。 聶天勤卻對兒子的轉(zhuǎn)移話題表示滿意,他非常順利地接過兒子拋過來的話題:“小夢姑娘,廣義這小子恐飛起來,都干了什么事?” 夢心之好好地和爸爸聊著天,倒是沒有想過,聶廣義會在這樣的時(shí)候把話題引到她的身上,并且還是那么尷尬的回憶。 某個成年哭包恐飛之后的所作所為,就算他自己不尷尬,夢心之都替他感到尷尬。 因?yàn)樘^尷尬,不知道要怎么組織語言,夢心之倒是把挽著爸爸的那只手給放下了。 聶天勤在心里給兒子點(diǎn)了個贊。 兒子的愛情,還得是兒子自己來捍衛(wèi)。 夢心之稍作思考,采用了一如既往盡量不讓人尷尬的回答:“聶先生看了一封信,飛機(jī)差點(diǎn)返航備降。” “大頭!你該不會謊稱說飛機(jī)上有恐嚇信吧?這可不行,這是違法行為?!?/br> “我的親爹,我是看了你寫給我的信,直接在飛機(jī)上哭。要不是人姑娘挺身而出,說是因?yàn)樗臀姨岱质植艑?dǎo)致我哭,我可能就因?yàn)榉恋K飛行安全被安全員給請下飛機(jī)了?!?/br> 第162章 全盤否定 夢心之一直以為,聶廣義會非常介意,讓別人知道,當(dāng)時(shí)發(fā)生在飛機(jī)上的情況。 就連爸爸,她都沒有說得太細(xì)節(jié)。 主要是怕爸爸看到她手上的淤青會心疼,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出于對聶廣義隱私的保護(hù)。 倒是沒有想過,聶廣義竟然在今天這個樣的情況下【自爆】。 夢心之抬頭打量聶廣義。 “姑娘可是有話和我說?”聶廣義出聲詢問,“說起來,我還沒有正式地感謝過姑娘,不知道姑娘等下要不要賞臉吃個飯?” 聶廣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jī)。 “不了,參觀完我就和爸爸回去了。”夢心之拒絕了聶廣義的提議。 “今天就回去?這么大老遠(yuǎn)跑過來就待一天?” “嗯,我和哥哥約好了,晚上在家吃飯。” “哥哥啊……”聶廣義心情有點(diǎn)復(fù)雜,“現(xiàn)在的飛行員都這么閑了嗎?” 聶廣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jī)。 夢心之心道:【這還不是拜聶先生所賜嗎?】 從小到大,那么多次的博物館之旅,這一次,是夢心之最不自在的。 她有點(diǎn)搞不明白,聶廣義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性格。 這個人,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像是一個迷。 會在找人關(guān)照她的同時(shí)又把她拉黑。 明明只是答應(yīng)了來遼博,怎么就顛覆了她的生活。 她可以不管聶廣義的表白。 畢竟,喜歡誰是她的自由。 被表白,不代表要和那個人在一起,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可她卻沒有辦法不理會宗光的緊隨其后。 哥哥是她生命中第二重要的男人,僅排在爸爸之后。 夢心之一直都覺得,她和宗光之間,是有一種特別的牽絆的。 從見面的第一天,她就想讓宗極成為她的爸爸,宗光成為她的哥哥。 這么多年,哥哥沒有在身邊,那種牽絆,也很好地維持了他們之間的兄妹之情。 夢心之不知道哥哥昨天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倒是寧愿相信,哥哥這么說,是為了讓聶先生知難而退,而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她拒絕不了哥哥,卻也不想讓親情變質(zhì)。 一大堆的情緒積壓在一起,弄得她昨天晚上都沒有合眼。 明面上,夢心之卻不好那么說。 畢竟,某位天才建筑師,自稱斷片斷得很徹底。 “哥哥在魔都買了房子,我們要去哥哥的新家暖房,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我meimei和我mama也會去,就搭哥哥今天晚上執(zhí)飛的航班?!?/br> “哦。是這樣啊……那姑娘這算是家庭聚會,還算是相親呢?” “聶先生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我是斷片了啊。”聶廣義一臉的篤定。 “那你又怎么會說是相親呢?” “相親啊……,姑娘想相親這不是很簡單嗎?你哥哥在魔都買了房,你要去暖房,是也不是?” “嗯?!眽粜闹疀]有否認(rèn)。 “這不就對了嗎?你哥哥在魔都有房,聶教授在魔都也有房,而且還是老洋房的。然后他還有個兒子,目前單身,姑娘一家人都去的話,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就不可以在暖房之余讓聶教授安排個相親?” “……”夢心之有些無語。 宗極有些震驚,他看向聶天勤:“聶教授還有一個兒子?” “沒有的?!甭櫶烨趯?shí)話實(shí)說:“廣義說的應(yīng)該是他自己。” 聶廣義直接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老爹:“聶教授,有你這么反向助攻的嗎?你怎么就不能多個兒子了?” “廣義啊……” “親愛的老爹,請叫我大頭。” “廣義,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點(diǎn)?” “我哪兒不正常了?我的基因里面有查到不正常的序列嗎?”聶廣義問完了,自己又回過頭來加了一句:“也對,太正常的話,好端端的,又怎么會長成一個天才,還這么帥?” “行了,大頭,你平時(shí)也不這樣,你今天這是怎么回事?” “我平時(shí)哪樣???聶教授,這不是你的老洋房都快成文物保護(hù)單位了,我想著把夢姑娘叫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夢到老洋房的初代或者次代擁有者。這樣一來,搞不好還能成為名人故居啥的。不然就只能等到我死后了?!?/br> 如果不加最后一句。 聶廣義的話,多少還是有點(diǎn)說服力的。 “大頭,老洋房的歷史又不悠久,都是有記錄的,是不是名人故居,壓根不需要靠做夢來確定。” “聶教授,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你要這么說的話,要多少年,才能騙到一個兒媳婦啊?你不看人家哥哥是從小就開始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嗎?這么深的……” “大頭,你跟爸爸過來一下。” 聶天勤把聶廣義拉到了一邊。 “大頭,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想追人家姑娘,你怎么能當(dāng)著人家爸爸的面,這么說話呢?” “誰說我想追宗極大哥家的大姑娘了?我就算是想追小的,都不會想追大的?!甭檹V義毫無征兆地把以前開過玩笑的話,又拿出來講。 “大頭,爸爸剛剛把心之爸爸叫走的時(shí)候,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一下子就……”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甭檹V義話鋒一轉(zhuǎn):“聶教授,我要回意大利?!?/br> “大頭,你剛剛表現(xiàn)那么奇怪,該不會是因?yàn)樽员鞍??”聶天勤努力地想著解釋:“就算你覺得在人哥哥面前沒有勝算,怎么也是要努力一下,才不會給自己留遺憾。” “聶教授,你不了解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就是這么奇怪的人?!甭檹V義說自己奇怪不奇怪,沒有否認(rèn)自卑,才奇怪。 “你真的要回意大利?” “真的?!?/br> “什么時(shí)候決定的?” “就剛剛?!甭檹V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jī)。 “那萬安橋的重建怎么辦?前期準(zhǔn)備工作你都做差不多了,現(xiàn)在說要回去?!?/br> “就因?yàn)闇?zhǔn)備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只是執(zhí)行,有我沒我都沒有差,或許還會更好?!?/br> “廣義,你不能因?yàn)樽饭媚锸Ю?,就對自己全盤否定啊?!?/br> “人本來就是這樣啊。當(dāng)你被追捧的時(shí)候,全世界都在肯定你。只要有一個小小的瑕疵,那么你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都變得不再有意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