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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教你這樣御夫的! 第17節(jié)

    他能夠出來的時間很短,往往只是閃現(xiàn)片刻,又被李既演那個窩囊廢給占據(jù)了。不過從零零散散的記憶中,他隱約得知,虞子鈺腦子是有大問題的。

    虞子鈺也不回話,使勁兒拍拍腦袋。

    這個附身在李既演身上的色鬼,肯定是了不得的臟東西,光光靠一張符咒定然降服不了他。

    她緊張又興奮,決定把李既演綁回家,先將他擒住。帶回家慢慢研究,再想法子逼出他體內(nèi)的鬼魅。

    她彎下腰,腳踩在李既演胸口,問道:“李既演,你清醒些,千萬別讓那色鬼影響你。在此處等我片刻,我馬上回來。”

    黃符紙重新貼在李既演腦門上,虞子鈺跑出巷子,在外頭撿回幾根干枯的稻草。

    回到李既演身邊,稻草利索繞在李既演脖子上,打成死結(jié)。擠出手指上的血,蘸在稻草項圈上。

    李既演半躺在地,撐起身子問:“阿鈺,你喜歡這樣玩?”

    虞子鈺不回話,扯起他衣領(lǐng)讓他起來。稻草可以栓鬼,這是祖師娘教的。當(dāng)然,栓鬼最好用的應(yīng)是沾了黑狗血的青稻。

    不過眼下找不到青稻,只得用這黃稻暫時應(yīng)急。

    外頭冷風(fēng)呼呼灌入小巷,虞子鈺還帶著病,又不愿多穿衣服,經(jīng)不住打了寒顫,重重咳嗽起來。

    她彎腰捂著肚子咳得直喘氣,感嘆道:“好重的陰氣......”

    又把目光投向李既演,心想,這陰氣應(yīng)當(dāng)是從李既演身上散出的。

    李既演連忙擺手:“乖寶,這是風(fēng),哪里來的陰氣?!?/br>
    虞子鈺往他嘴上拍了一掌:“孽畜,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種yin賊色魔,最是擅長油嘴滑舌,專誘良家婦人,你休想亂我道心?!?/br>
    她搓了搓雙手,讓自己暖和些。

    用剩下的稻草捆住李既演雙手,而后把他拉起來,押著他往巷子另一端走。

    虞子鈺邊走邊笑,從未覺得如此驕傲得意。

    她想象,自己是個法力通天的大仙,被她牽著走的李既演,是個惡貫滿盈的邪魔。她揮刀舞劍,威風(fēng)凜凜制服了這個邪魔。

    巷子兩壁的青磚是成千上萬的窗戶,百姓們競相從窗子中擠出腦袋,為她呼喊喝彩。滿朝文武百官,夾道相迎,說是她是個為民除害的大仙,跪著請求她庇佑世人。

    老皇帝站在最前方,手捧著金書鐵券,等著表彰她。

    她拉著李既演——自己的勝利品,闊步走在鼎沸的呼喊聲中,去領(lǐng)取自己的勛章。

    “阿鈺,你要帶我去哪里,綁著我干什么?!?/br>
    李既演的話,打斷虞子鈺的浮想聯(lián)翩,讓她怏怏不悅。皺眉道:“不準(zhǔn)你講話,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br>
    李既演不再反抗了,任由虞子鈺拉著走,他冷靜分析當(dāng)下情況。

    他的身體里,有兩個人格,這是既定的事實。而虞子鈺把這個情況看做是被鬼附身,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驅(qū)鬼殺魔。

    夜幕拉開,小巷子里黑得更加厲害。虞子鈺夜間視力奇佳,帶李既演輕車熟路走出去。

    她對這里的路況了然于心,拐了幾個彎后,牽著李既演回到虞府后門。

    對李既演囑咐道:“等一下我偷偷帶你進去,你別亂喊,不然會把我爹娘引來的,知道了嗎?”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br>
    虞子鈺端的是大義凜然:“我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道士,只要你聽我的話。等我把你從李既演身體里打出來后,會超度你,讓你投個好胎的?!?/br>
    李既演歪頭看她,眨眨眼睛:“超度不是和尚干的事嗎,你一個修仙的,而且修的還是假仙,如何度我?”

    虞子鈺氣急敗壞,抬起手要打他:“誰說我修的是假仙!”

    “你修了個假仙,抓了我這個假鬼,什么都是假的?!?/br>
    虞子鈺心中默念靜心咒,怎么大家都不相信她,人們不相信她能修仙,如今連鬼也不相信,著實可恨!

    念了一遍靜心咒,摒除雜念。

    虞子鈺也不在乎李既演的挑釁。站在后門處,探過身子往前看,這個時間,府中的下人都去飯廳用飯了。

    只看到青荷站在遠(yuǎn)處的亭子里,估計是在等她?;鼗厮須w,青荷都會在這里等她。

    虞子鈺苦惱郁悒。

    她可不敢讓人知道她偷偷把李既演帶回來驅(qū)魔,爹娘知道了,定是要強硬讓她把李既演放走。還得再嘮叨一番,勸她放棄修仙。

    等了沒多久,一個跛著腳的纖弱身影出現(xiàn)。

    虞子鈺認(rèn)出是新進府的祝淑秋,啞聲喊道:“秋娘,你過來幫幫我。”

    祝淑秋聽到聲音,張望了下,才辨出虞子鈺的方位。她初來乍到,尤為謹(jǐn)小慎微,小跑來到虞子鈺面前。

    “三小姐,有何吩咐?”

    虞子鈺道:“前邊亭子里站著的那姑娘叫青荷,是我的貼身丫鬟。你去跟她說,我回來了,咳嗽得厲害,讓她趕緊去廚房幫我熬藥。”

    “好。”

    祝淑秋瞧見虞子鈺眉心似乎有血跡,不免擔(dān)心道:“小姐,您是受傷了嗎,額上好像流血了?!?/br>
    “不礙事,方才我的陰陽眼開得太狠,變成血瞳了?!庇葑逾曂扑墒莸募珙^,“你快去,我這兒忙著呢?!?/br>
    “好,奴婢這就去?!?/br>
    祝淑秋腿不方便,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亭子中的青荷,轉(zhuǎn)告了虞子鈺的話。

    青荷一聽小姐自愿喝藥,高興還來不及,不多細(xì)思,往廚房奔去了。

    祝淑秋支開青荷后,虞子鈺才帶李既演從后門進府。借夜色掩護繞過花園,急遽潛入自己屋中。

    一進屋,氣兒尚未喘勻。

    外頭傳來jiejie的聲音:“子鈺,我聽青荷說你回來了?這么晚才回來,你到底去哪里了?!?/br>
    虞子鈺慌得團團轉(zhuǎn),手指抵在唇上,悄聲警告李既演:“不準(zhǔn)講話!”

    接著,把李既演推到內(nèi)屋的拔步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將李既演擠到床最里面。拉起被子蓋住兩人,自己露出個頭來。

    “jiejie,我回來了,咳嗽得厲害,都困了?!?/br>
    虞青黛推門而進,走到她面前,看著床上鼓囊的被子,狐疑道:“你在床上藏了什么?”

    “沒什么,我太冷了,就加了兩條被子?!彼刂乜人裕瑵q得滿臉通紅,“我難受得緊,想睡覺了?!?/br>
    虞青黛手心貼在她額頭上試溫:“沒發(fā)熱。青荷去煎藥了,等會兒我叫人把飯菜送過來,你吃完飯喝完藥再睡?!?/br>
    被子底下的李既演,不知何時掙脫了手腕上的稻草,一只溫?zé)岬拇笫謹(jǐn)堊∮葑逾暤难?/br>
    虞子鈺一僵,心里大罵yin賊。

    往被子里縮了縮,催jiejie道:“jiejie,我真要困死了,先瞇一會兒,歇息一下再吃飯。”

    虞青黛不太放心,又問:“你真沒在被子里藏東西吧?”

    虞子鈺自從修仙后,偶爾會帶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家,一株枝葉繁茂的青松,一大塊草皮......有次她搬回一團蟻窩,弄得黑蟻爬滿整個虞府。

    虞子鈺掀開被子一角,又快速攏上:“你看什么都沒有,我今日都沒上山,哪里能帶東西回來。jiejie你快些走吧,我真要睡了?!?/br>
    她沙啞嗓音,蒼白面容,惹得虞青黛憐愛。不好得再多問,只摸摸她的臉道:“好,你先歇一歇吧,等會兒再吃飯。”

    “好!”虞子鈺在被子底下按住李既演亂動的手。

    等虞青黛走后,她火急火燎跳下床,跑下去插上門閂。

    咧著嘴上床來,嘿嘿直笑掀開被子:“孽畜,今日不把你打個魂飛魄散,我枉為道人?!?/br>
    “你要如何對我?”李既演推開身上錦被,取下脖子上已經(jīng)松散的稻草圈,放手里把玩轉(zhuǎn)圈。

    “yin賊,死到臨頭還裝腔作勢,等會兒有你好受的!”

    虞子鈺從床單底下,摸出幾根真正的“捆仙繩”——麻繩、黃符紙、青稻一同編織的繩索。這是她從祖師娘那里買的,可不便宜,五兩銀子一根呢。

    李既演被她用捆仙繩五花大綁。

    她挺有技巧,處處打死結(jié),把李既演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取來符紙,在他額間、左右兩肩、胸口、腹部各自貼一張。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不許講話,聽到?jīng)]?”

    虞子鈺跑出門,到廚房尋白糯米,看到青荷在煎藥。青荷見她后,面露擔(dān)憂:“小姐,天都黑了你還不回來,我都快急死了。”

    “不急不急,能出什么事兒啊,你們就愛瞎cao心?!?/br>
    虞子鈺連連打開幾個米缸,找到白糯米,舀出滿滿一碗。正準(zhǔn)備走時,擔(dān)心等會兒青荷回屋給她送藥,會發(fā)現(xiàn)她在屋里藏了個男人。

    便在廚房等青荷把藥熬好后,喝了藥,又吃了飯,才道:“青荷,你去告訴jiejie,說我吃過飯了,讓她別給我送飯了?!?/br>
    瞧見虞子鈺喝了藥,又吃了不少飯菜,精神抖擻。青荷自是欣喜,連聲道:“好好好,小姐今日是開竅了,喝藥喝得如此干脆。”

    虞子鈺擦了擦嘴,端起那碗糯米出門去,扭頭叮囑:“對了,青荷,我今晚得閉關(guān)修煉,你不要打擾我?!?/br>
    “知道了小姐?!?/br>
    出了門,虞子鈺不太放心。

    又找到平日在她手下做事的侍衛(wèi),讓他去將軍府通知一聲,說是今夜李既演要和她徹夜悟道,就不回去了。

    這侍衛(wèi)素來對虞子鈺言聽計從,領(lǐng)了命便離開。

    虞子鈺這才帶著糯米回到寢屋,李既演還躺在她的床上,目光空洞盯著床頂青帳。第一人格已經(jīng)出來,他變成原本的李既演了。

    他還不知道那個“他”出現(xiàn)時,與虞子鈺發(fā)生了什么。

    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被五花大綁,躺在虞子鈺的床上。

    虞子鈺端著糯米站到床邊,捏住李既演的下巴看了看,自言自語:“印堂發(fā)黑,好重的陰氣?!?/br>
    李既演不明其意:“虞子鈺,你在干什么?”

    虞子鈺抓起一把糯米往他身上灑,口中念念有詞:“我道蕩蕩,鬼道靡靡,三魂斬命門,七魄受天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李既演被灑了一臉的生糯米。

    再次問道:“虞子鈺,為何這樣對我?”

    虞子鈺聽著李既演的語氣,再看他眼睛。發(fā)覺這是真正的李既演,不是那yin賊色鬼了。

    “你是李既演?”她不太確定地問。

    李既演點頭:“是,聽你話的李既演?!?/br>
    虞子鈺登時碗一丟,拍手大叫:“哈哈哈!我成了,成了!妙啊,我當(dāng)真是修仙大才,居然真把那色鬼壓制住了!”

    她爬上床,匆忙扶起李既演,喜溢眉梢:“好孩子,快起來。我跟你說,你這回遇到我,真是命大,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