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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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撐起支摘窗,任由園中景致撞入宋令枝眼中。 她端著蜜餞,親自伺候宋令枝用藥。好像來京后,宋令枝每次喝藥,都得吃上一大盤蜜餞。 好幾回,宋令枝還偷偷將藥倒在園外的芭蕉樹。 白芷一勺一勺,小心翼翼伺候,又拿絲帕輕拭宋令枝唇角:“姑娘可真真嚇?biāo)琅?,幸而太醫(yī)說是風(fēng)疹,日后不吃那鴛鴦果便可,無甚大礙。” 藥汁苦澀,宋令枝只喝下半碗,不肯再多吃。 白芷勸說未果,只能依言擱下藥碗。 宋令枝轉(zhuǎn)首,視線落在她膝蓋:“我給你那藥,可曾抹了?” 白芷點(diǎn)頭:“自然?!彼笭?,“那藥極好,如今奴婢已經(jīng)大好,姑娘不必?fù)?dān)心?!?/br> 說起來,這藥還是當(dāng)時(shí)魏子淵從蘇老爺子討來的,倒是有奇效,只可惜蘇老爺子的藥方不肯外傳,說是日后要傳給自家孫女的。 江南種種,宛若前世。 怕勾起宋令枝的傷心事,白芷不敢多言,只哄著宋令枝道:“姑娘何不出去走走?奴婢瞧后面的茉莉開得極好,奴婢活了這大半輩子,也不曾見過那么多的茉莉?!?/br> 若非宋令枝昨夜突發(fā)風(fēng)疹,今日他們必是要出宮回府的。 身上乏得厲害,早先吃過藥,手背的紅疹消退許多,如今瞧著也不再嚇人。 宋令枝靠在青緞引枕上,搖搖頭:“罷了,你同秋雁去罷,我……” 園中忽然傳來宮人的通傳,說是太子妃來了。 宋令枝一驚,遙遙瞧見廊檐下一眾宮人擁著太子妃,浩浩蕩蕩。為首的女子翩躚婀娜,步履輕盈。 宋令枝前世也曾和太子妃打過交道,最后一回見到太子妃,她已有了五個(gè)月的身孕。 只是那孩子……卻不是太子的。 庭院深深,太子妃攜著宮人的手,緩步踏入寢殿。 她眉眼溫潤,挽著宋令枝的手好生打量一番,瞧宋令枝病怏怏,太子妃憂心不已:“姑娘身子可還好?太醫(yī)怎么說?可曾服過藥了?” 宋令枝一一作答。 太子妃捂著心口,輕嘆口氣:“今日一早聞得姑娘得了風(fēng)疹,好生唬了我一跳。若早知姑娘不能吃那鴛鴦果,我定讓他們?cè)缭绯废?,平白害得姑娘遭這起子罪。幸好姑娘身子無大礙,否則我定饒不了他們。” 宋令枝挽唇笑道:“我原也沒見過那果子,昨夜也是頭一回見著?!?/br> 太子妃點(diǎn)點(diǎn)頭:“可不是,那物也不常見,只是我吃著,也不是很喜歡?!?/br> 說笑片刻,太子妃又道,“本該早些來瞧姑娘的,只是早些來時(shí),三弟說姑娘還在歇息,不便見客……三弟?” 紫檀嵌插屏后轉(zhuǎn)過一道頎長身影,沈硯眉眼淡淡:“臣弟見過皇嫂?!?/br> 太子妃笑著挽宋令枝的手,瞧她郁郁寡歡,又笑道:“宮里的摘星閣,姑娘可曾去過?” 宋令枝面露遲疑,摘星閣她自是去過的,只不過是前世之事了。 太子妃笑得溫和:“如今外面下著小雨,這種時(shí)日去,煮茶聽雨再好不過了。正好我一人待著也悶,不若宋姑娘陪我一起?有個(gè)伴在旁,我也不至于太無趣了些。姑娘覺得如何?” 雨聲脈脈,殿中青煙未盡。 宋令枝抬眸望去,沈硯就坐在紫檀太師椅上,聞得太子妃的聲音,沈硯并未朝宋令枝投去視線。 直至很輕很輕的一道聲音傳來:“殿下……” 太子妃目光在宋令枝和沈硯之間打轉(zhuǎn),倏然掩唇莞爾,太子妃笑著揶揄:“宋姑娘和三弟果真如膠似漆,罷罷,我可不做惡人,在這杵著討人嫌。” 她拍拍宋令枝手背,聲音溫和,“我先去前殿等你,若想去,打發(fā)侍女和我說一聲就行了?!?/br> 話落,又帶著一眾宮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開。 寢殿落針可聞,霎時(shí)只剩沈硯和宋令枝二人。 一身素白袍衫寡淡,穿在宋令枝身上,越發(fā)顯得她身姿羸弱單薄。 她輕輕拽住沈硯衣袍的衣角:“……殿下,我不想去?!?/br> 沈硯同沈昭水火不容,宋令枝自然不想摻合其中,只想著遠(yuǎn)遠(yuǎn)避開。且她如今心神不寧,身子乏得厲害,實(shí)在沒興致聽風(fēng)賞雨。 沈硯淡聲:“知道了?!?/br> 宋令枝松口氣,正欲喚檐下候著的白芷去尋太子妃,說自己不去了。 沈硯不動(dòng)聲色轉(zhuǎn)動(dòng)指間的青玉扳指:“備轎罷?!?/br> 宋令枝猛地望向沈硯,眼中閃過片刻的愕然。 紅唇輕闔,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只輕輕眨動(dòng)雙眼,命白芷進(jìn)屋為自己梳妝。 她怎么會(huì)天真以為,沈硯會(huì)聽自己的話。 薄粉敷面,冰肌瑩徹。 雪青色緞繡月季團(tuán)錦衣素凈,宋令枝鬢間只挽了一支石榴石鍍金步搖。 出了殿,雨絲迎面輕拂,宋令枝掩唇,又忍不住低咳兩三聲。 身側(cè)忽然落下一抹黑影,沈硯亦同殿中走出。 宮人齊齊福身行禮,恭送沈硯。 滿園雨幕清冷,廊檐下,沈硯長身筆直,徐徐站在宋令枝身前,那雙修長手指輕撫過宋令枝鬢間的金步搖。 “枝枝。” 他垂首,目光越過宋令枝肩膀,落在正朝這邊走來的太子妃臉上。 沈硯眉目清潤,他笑得溫和,“你說究竟是太子妃想見你,還是……皇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09 23:31:12~2023-10-10 23:39: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730576 1個(gè);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咪娜 2瓶;will、越鳥南枝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duì)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42章 沈硯:“想回江南?” 晶瑩雨珠自檐角下滾落, 細(xì)密雨水連成朦朧雨幕。 摘星閣高數(shù)十丈,重樓巍峨,殿宇精致。 一眾宮人手捧十錦攢盒, 遍身綾羅, 環(huán)佩叮當(dāng)。 樂女輕敲檀板, 羽步翩躚。 太子妃一身石榴紅蟬翼紗錦衣,雍容華貴, 典雅端莊, 端坐在茶案后。 案上的汝窯美人瓶中供著數(shù)枝時(shí)鮮花卉,各色茶具一應(yīng)俱全。 茶爐子燒得guntang, 汩汩熱氣往外冒著, 白霧氤氳。 侍女為太子妃端來櫻桃乳酪, 梅花式雕漆茶盤擱在茶案上。 太子妃輕聲:“宋姑娘人呢?” 侍女福身,低聲回話:“回娘娘的話, 宋姑娘剛?cè)ジ铝?。?/br> 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左右環(huán)顧一周,侍女終忍不住, 壓低聲湊近太子妃:“娘娘, 她不過就是個(gè)侍妾,娘娘見她, 已是天大的榮寵,可是她……” 說是侍妾, 其實(shí)已是抬高宋令枝。 侍女實(shí)在不懂,自家主子貴為太子妃,為何要同一個(gè)沒名沒份的侍妾搭話, 還親自邀她來摘星閣。 偏偏那姓宋的好生不識(shí)好歹, 對(duì)著太子妃不冷不熱, 總是淡淡的。 侍女心生不甘:“便是她長得好看,也不能如此不知禮數(shù)。仗著三殿下喜歡,為所欲為?!?/br> 侍女忽的噤聲,倏然想起方才上摘星閣,沈硯憂心宋令枝身子,特命人抬了青緞竹椅轎,又有銷金香爐燃著御香,浩浩蕩蕩,架勢(shì)竟比太子妃還大。 三殿下向來隨心所欲,也無人敢說他一句不是。 太子妃手執(zhí)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一雙如煙霧般的柳葉眉輕蹙:“莫要多言。” 杏眸輕抬,飄至槅扇木門外那抹雪青色身影上,太子妃眉間輕蹙。 宋令枝確實(shí)油鹽不進(jìn),說話滴水不漏。閑聊半日,太子妃竟是一點(diǎn)有用消息也探不到。 檐角滴落著雨珠,淅淅瀝瀝。 白芷亦步亦趨跟在宋令枝身后,好言相勸:“姑娘,外面冷,還是進(jìn)屋去罷,喝杯熱茶,也好暖暖身子。” 宋令枝的手足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徹骨,白芷彎唇,“便是如今身子大安,也不可這般糟蹋?!?/br> ……大安么? 宋令枝怏怏垂眸,唇角勾起幾分苦澀。 也不知那暖香丸的藥效有多久,若是過了時(shí)效,興許她又如從前那般畏冷。那暖香丸,只有沈硯才有。 天青色雨幕飄渺,清寒透幕。四下宮人垂手侍立,并無多余的人,譬如……太子。 宋令枝低不可聞松口氣,擺手屏退眾人:“都下去罷,我自己待一會(huì)?!?/br> 白芷憂心忡忡,仍是不放心:“姑娘,奴婢陪你一起罷?” “不必。”宋令枝挽唇,輕聲寬慰,“我就在此處,哪也不去?!?/br> 宋令枝堅(jiān)持己見。 白芷無奈,福身退下。 檐下懸著一盞象牙雕云鶴紋海棠式燈籠,迎風(fēng)搖曳。 宋令枝仰頭望,雨絲搖曳的空中,青霧彌漫。 好像祖母的閑云閣,也有這樣一盞燈籠。 幼時(shí)被祖母抱在懷里,宋令枝總喜歡伸手去抓燈穗子。 旁人見了都會(huì)加以阻攔,唯有祖母不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