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雙重生) 第54節(jié)
不?會連累蕭承稷,更不?會連累柳家。 回憶前世種種,柳姝妤眼眶漸漸泛紅,看著蕭承稷,態(tài)度堅決,“不?,我想就是今天了?!?/br> 她臉上的委屈和倔強,蕭承稷看了忽然心疼,心中搖擺不?定。 一面?也想叫太醫(yī)來,一面?又想順了她的意。 她前世被騙得太苦了。 兩人沉默,沒?有任何舉動,屋子里充斥著蕭承澤那?聽?不?清的咿咿呀呀聲。 忽然,薛太醫(yī)出現?在屋子里,一聽?聲音便覺不?妙,忙跑到炕前察看,“昌王殿下這是燒了呀!” 薛太醫(yī)看見柳姝妤眼睛泛紅,料想她大抵是被這情景嚇住了,安慰道:“昌王妃別擔心,翊王殿下兩天前也是反反復復發(fā)燒,待我施針后就會好起?來?!?/br> 薛太醫(yī)拿出一包銀針,開始為蕭承澤施針。 柳姝妤失落地哦一聲,薛太醫(yī)來得真不?是時候。 再晚半個時辰來也是好的。 柳姝妤靠近炕,想看看蕭承澤被針扎的模樣。 薛太醫(yī)施針以后,蕭承澤很快就醒了,但醒來之后一直咳嗽不?止。 偏巧這時候柳姝妤就站在蕭承澤身邊,他?咳個不?停,也不?知遮掩。 蕭承稷皺眉蹙眼,不?滿道:“蕭承澤,你咳嗽捂著點。” 第40章 蕭承稷皺眉蹙眼, 不滿道:“蕭承澤,你咳嗽捂著點?!?/br> 讓他咳嗽捂著點。 話音剛落,屋中的三人紛紛看向炕頭另一邊的蕭承稷。 薛太醫(yī)面露尬色, 這兩位皇子他都惹不起, 誰也不敢得?罪,于是笑著打圓場道:“染上瘟疫后嗓子是會不舒服。昌王殿下, 昌王妃還在您身邊, 咳嗽時小?心捂著,別?讓昌王妃不小心染了瘟疫?!?/br> 薛太醫(yī)覺得?有必要?把他進來時看到的情景和蕭承澤說, 道:“適才臣進來時,殿下正燒著,昏迷不醒, 昌王妃急得?眼睛都紅了,擔心壞了,幸好昌王殿下醒來了?!?/br> 蕭承澤有些意外,靠在炕頭虛弱地?看著一旁的女子。 她在擔心他嗎? 柳姝妤討厭蕭承澤盯著她看, 她可不是擔心,她是恨沒有趁著蕭承澤虛弱時,親手將他的性命了結。 “屋子有些悶,我出去走走?!?/br> 柳姝妤沒敢去看蕭承稷的臉色, 但是她能想到他臉上的不悅,趁著此刻有外人在,蕭承稷維持著方?正模樣,她趕緊溜走。 柳姝妤帶著山嵐急匆匆離開,外面一片荒涼, 路上空無?一人。 山嵐瞧著柳姝妤面色不好,道:“姑娘, 翊王殿下對姑娘還是挺好的。適才昌王一直咳嗽,奴婢聽著都膽戰(zhàn)心驚,怕就怕姑娘被?這一聲聲咳嗽傳染。” 柳姝妤只?跟山嵐探明?她與蕭承澤和離的事情,所以在無?人的時候,山嵐還是同以前一樣,叫她姑娘。 “挺好的嗎?大抵是翊王聽昌王咳嗽,聽得?厭煩,不悅之下便說了出來?!?/br> 柳姝妤也不知道蕭承稷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情,他是有喜歡的人。可能是為了從蕭承澤身邊拿走他的東西,讓他心里不快,蕭承稷才跟她有了那荒唐的關系。 山嵐道:“是這樣嗎?可是翊王殿下夜里冒著被?人撞見?的風險,也要?來見?姑娘?!?/br> 柳姝妤恍惚。 前段時間在昌王府就是如此,他夜里常來。 但他來不就是為了和她干那檔子事嗎? 蕭承稷果真是將她當?作了泄|欲的玩物。 一想到這里,柳姝妤眼睛泛起酸澀,心中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 柳姝妤沒說話,兩人出來,一路往前走,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莫家祠堂。 祠堂莊嚴肅穆,此刻祠堂外的空地?搭了三個草棚,其中一個大棚下同太醫(yī)們忙忙碌碌在熬藥,大抵是靠祠堂外的石井,方?便取水用?水。 其他的兩個大棚都安置了染了瘟疫的百姓。床鋪不夠,便尋了草垛子,將干燥的草垛平鋪在地?上,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就這樣躺在上面。 有百姓開始發(fā)燒,便用?打來的水將帕子打濕,一遍又一遍用?濕帕子貼在額頭上。 陣陣咳嗽聲此起彼伏,其中還夾雜這痛苦的呻|吟。 聲音宛如尖銳的利刀,不住地?往柳姝妤心上剜,好端端的村子,短短半月,怎么就成了讓人望而卻步的駭人地?方?? 柳姝妤實在不忍心看,目光從百姓身上挪開。 山泉井邊,是太醫(yī)們忙碌的身影。 柳姝妤嘆息,明?明?大家都在努力救人,怎就不見?成效呢? 山嵐瞧見?山泉井邊上幾名拎著木桶打水的人,好奇道:“怎么都圍在那一口井邊?百姓們打水的次數頻繁,這樣排隊下來得?花費些時候,還不如去其他地?方?尋水來?!?/br> 柳姝妤想起莫阿婆說的話,解釋道:“莫水村就這一口井,所以大家都圍著這口井打水,人一多,自然就擠。倘若是家住溪邊的百姓倒也還好,出門打些溪水便好,倘若離溪邊遠,這祠堂外的山泉井,便成了他們打水的去處。” 山嵐疑惑,不禁問?出聲來,“姑娘怎么知道這些?” 柳姝妤:“莫阿婆告訴我的。上次我和堂姐來過莫水村,那次意外發(fā)生后,投宿在了莫阿婆……” “等等,我好像想起一件事?!?/br> 柳姝妤想起,那日在莫水村,也是在這口井邊,柳棠月去井邊打過水喝。 柳棠月在井邊待的時間不久,然后她們就坐上馬車啟程回?京了。半個月后,莫水村突然有了瘟疫,讓人猝不及防,幾名醫(yī)術精湛的太醫(yī)也束手無?策。 會不會是那次…… 柳姝妤暗道不好,她匆匆去到井邊。 薛太醫(yī)見?她神色匆匆,以為屋中兩位皇子又生了什么意外,倘若里面那來兩位有個閃失,他項上人頭恐怕不保,擔憂之下問?了問?情況。 “薛太醫(yī)放心,殿下暫時沒事?!绷タ囱鬯麄兎旁谝贿叺难b滿井水的木桶,問?道:“薛太醫(yī),這段時間都是用?祠堂外山泉井里的水嗎?” 薛太醫(yī)道:“莫水村就這一口井,打水方?便?!?/br> 柳姝妤點頭,她只?是有個猜想,沒將事情證實前不便告訴薛太醫(yī),以免弄得?人心惶惶。 柳姝妤拿碗裝了井水離開,打算回?去同蕭承稷商量一番。 踏進屋中,柳姝妤愣在原地?,那張很大的炕上原本放的一張矮幾被?立著的簾子代替,將兩邊隔斷了。 簾子垂下,隔斷了分別?躺在炕頭炕尾的兩人。 此時蕭承澤正睡著了,而蕭承稷半靠身后的墻,目光盯著踏進來的她。 似乎是猜到她的想法,蕭承稷低聲說道,給她吃了顆定心丸,“他睡了?!?/br> 柳姝妤輕手輕腳,端著那碗井水進來,坐在炕邊。 有了簾子的遮掩,她安心不少。 蕭承稷忍著身體的不適,低聲說道:“得?了瘟疫容易嗜睡,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柳姝妤點頭,將那碗拿給蕭承稷看,“翊王殿下還記得?我上次和柳棠月來過莫水村的事情嗎?” 蕭承稷眉頭沒有一絲松減,垂眸看著女子端過來的水,“這水從哪里來的?這和柳棠月有什么關系?” 柳姝妤眼尾輕揚,有著一絲小?得?意,道:“翊王殿下果真睿智,我還沒說,殿下便知道了?!?/br> “這是我從莫家祠堂外面的山泉井里打來的誰。薛太醫(yī)他們熬藥用?的是這井水,生病、沒生病的百姓喝的也是這井水,大家用?的都是村子里唯一一口井打上來的水。薛太醫(yī)他們不是試過幾副方?子嗎,但好像不盡人意,聽殿下說起先是對瘟疫有效果,但后來變得?不如人意。問?題會不會出在每個人都用?的井水上呢?” 柳姝妤先將她的想法說出來,給蕭承稷思考的時間,又補充道:“那次我和柳棠月來莫水村,柳棠月有些奇怪,她聽人說莫水村有土廟,挺靈驗的,但我們來了以后連土廟的影子都沒有找到。我印象很深,柳棠月去祠堂外面的山泉井打過水,明?明?我的水囊里有水,但她還是下了馬車,去打井水?!?/br> 看著蕭承稷,柳姝妤很認真地?把猜想告訴他,“所以會不會是柳棠月悄悄下了什么毒藥在井水里?” 曾經?還是蕭承稷提醒她小?心柳棠月的,否則她還傻乎乎的將柳棠月當?成好堂姐。 柳姝妤目不轉睛看著蕭承稷,以為他是在那話存疑,便等著他細細將事情串在一起,等他作出判斷。 哪知蕭承稷垂下的目光從她手里的那碗水,忽然投到她身上。 兩人目光相撞,柳姝妤的心忽然跳得?很快,說不出來的慌亂情緒。 柳姝妤低頭錯開,莫名解釋道:“我沒說謊,都是真的,我看見?她去過井邊?!?/br> 蕭承稷輕笑,很想摸摸她低垂的頭,但忍住了,道:“我沒懷疑過你。柳棠月心思歹毒,事情倒有幾分像是她干的?!?/br> 眉心緊蹙,蕭承稷有一事不明?白,“倘若事情是柳棠月做的,那她害了整個莫水村的毒藥是從何而來的?誰給的?幕后之人究竟想作甚?” 柳姝妤搖頭,同樣是一籌莫展,“不知道哦?!?/br> 拋開這些疑點,柳姝妤揚起笑容,面上帶了笑意,對蕭承稷說道:“所以我猜測可能沒錯?” 像極了做對了事情,討人夸贊的孩子。 蕭承稷斂了愁色,笑著回?應她,“沒錯,很聰明?。” 大抵是如她所想,問?題應該就出在那口井。 柳姝妤笑意越發(fā)濃了,有一種得?意的自豪感。 她起身,將那碗放到一旁。 “那我去跟薛太醫(yī)說說,讓他們尋其他水源看看,最?好是山上流下來的干凈泉水。” 蕭承稷看著她背影,笑著點頭道:“就說是我的命令吧,如此一來,他們不敢怠慢?!?/br> “好,那我去了,” 柳姝妤連碗都沒拿,拎著裙裾急匆匆離開屋子。 她想著快些將事情解決,薛太醫(yī)他們快些把治療瘟疫的藥方?試出來,百姓們就少受一日折磨。 柳姝妤沒直接說是井水的問?題,繞了個圈子借蕭承稷的身份命令薛太醫(yī)他們將熬藥的水換成干凈點的山泉流水。 一行?人即刻動身,大桶小?桶拎著往山上去,一個時辰后,幾個木桶里裝滿了干凈的山泉水。 薛太醫(yī)試了試那副最?有針對性的方?子,藥一熬好,柳姝妤便急著將藥端去給蕭承稷。 進屋那刻,只?見?蕭承澤半靠在炕邊,臉燒得?紅紅。 大抵是疫癥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