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仙門第一咸魚師妹、拋棄的道君找上門了、我在異界成武圣、閃婚億萬繼承人,被撩的面紅耳赤、一口天價炒飯,老唐當(dāng)場拜師、裴總的烏龜成精了、春和景寧/嫁給準(zhǔn)未婚夫他叔、我火了以后他們都想和我炒CP、小竹馬他有億點(diǎn)甜、從工地賣盒飯開始
宋慈聲音嘶啞:“我本以為,像老陸這樣在老城區(qū)整天游手好閑兜圈子的家伙,應(yīng)該是沒什么出息的街溜子,年齡大了討不到老婆,只能當(dāng)個無業(yè)游民……直到那一天我翻墻過去,獅子巷的墻壁染滿了血,現(xiàn)場被上百個人圍起來了,我看到了一大堆的警察,醫(yī)生,律師,這些人吵得不可開交,老陸就靜靜躺在那些人的中間,身下是一灘不斷擴(kuò)散的血泊?!?/br> “再后來……他們把老陸帶走了。我在電視上看到,老陸是大都最有錢的人,這些人爭吵是因為老陸的錢太多了,每個人都想從中分一點(diǎn)。”烏鴉望向顧慎,笑道:“你說……扯不扯淡?” 大隱隱于市。 這句話所有人都聽說過,但真正能像陸承這樣做到的人,又有幾個? “老陸死了以后,有人罵我是掃把星,克死了父母,又克死街坊鄰居。”宋慈聳了聳肩,低聲道:“直到小陸來了以后他們才不說這些話的,不是因為他們心存善念不愿戳人痛處,只是因為小陸生得冰雪漂亮,一看就是鳳凰窩里出來的,他們不敢隨便在背后說壞話。” “小陸……?” “其實他們狗屁都不知道,”宋慈冷冷笑了兩聲,“小陸是我叫的,老陸死后院子空出來了,她一個人搬過來住,所以我就喊她小陸。大家都猜測她是老陸的女兒,但氣質(zhì)又實在不符,只能猜測是個遠(yuǎn)房親戚之類……不信你問問他們,誰知道小陸叫什么名字?” 之前我就問過了…… 顧慎輕聲道:“小陸為什么走?” “不清楚。”烏鴉的精氣神一下子垮了,他哭喪著臉:“小陸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的人,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臨走的時候,也沒跟我打一聲招呼,約好下次見面什么時候之類的……直到南梔夫人把我接走,我才知道,她們兩個吵了一架,小陸一氣之下背著行囊離開了大都,而且說自己再也不回來了?!?/br> 深深喝了一大口。 烏鴉怒道:“走就走唄,怎么能不把我?guī)希课夷芸鼓艽蚰芮苌?,難道嫌棄我是個累贅?” 顧慎神情復(fù)雜,心想難道不是因為你太不靠譜了嗎? “呵,女人。”宋慈擺了擺手,“等她回大都我會給她懺悔的機(jī)會的?!?/br> “老陸走了之后,就只剩下這些酒,小陸沒帶走,那就算是我的了。”他邀請顧慎碰杯,好奇道:“姓顧的……你這酒量怎么這么好?一丁點(diǎn)感覺也沒?” “唔……就快不行了……”顧慎沉默片刻,扶額問道:“再喝一杯?” “今晚一定把你干趴下!”宋慈咬牙切齒舉杯,“你小子,之前騙得我好慘……敢情你跑路是真的因為做錯了事心虛,老實交代,到底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 “其實我當(dāng)時說了實話……”顧慎碰杯,無奈笑道:“只是你不相信而已?!?/br> 宋慈搖頭晃腦,一只手撐住下巴,勉強(qiáng)讓自己腦袋沒有砸在桌子上。 他努力回想著當(dāng)時顧慎的解釋。 片刻后。 他眉頭擰成了八字,舌頭開始吐字不清,“你當(dāng)時說的是……敲了……崔忠誠竹……杠……” “嗯?!?/br> 顧慎輕輕嗯了一聲。 “窩……窩……焯啊……” 宋慈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緩慢地戰(zhàn)術(shù)性后仰,匪夷所思地看著顧慎,再一次地確認(rèn):“崔忠誠?” 得到了默認(rèn)之后。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把酒意甩散,哈哈大笑,用力攬著顧慎肩頭,“你真會吹牛逼,不過……我信了!” 到這時候宋慈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顧慎一小口一小口速度頻率始終恒定地抿著獅醒酒,按照這個速度來看,對方已經(jīng)喝了自己的兩三倍有余。 “你小子酒罐子里出生的?”宋慈急了,趁著自己意識清醒,連忙護(hù)住酒瓶子,“今天喝酒就到此為止了!” 二十分鐘后,兩個人搖搖晃晃從小巷里出來。 準(zhǔn)確地說,是一個人搖搖晃晃,另外一個人被迫搖搖晃晃。 顧慎架著烏鴉,直至此刻還在回味著獅醒酒的滋味……他品嘗出了這酒里的精神元素,默默回想著烏鴉口中的“獅子巷案”。 十年前,老陸死后,陸家傾破,所有的財產(chǎn)都被人吞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趙氏也正是從那一年開始覺醒的。 顧慎不清楚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在裁決所里,師姐登記的姓名就是南槿二字。 師姐她舍棄了陸這個姓。 烏鴉說,姐妹二人曾經(jīng)爆發(fā)過一場很劇烈的爭吵,從那天后,陸南槿就離開了大都,而且至今都也沒有回來過一次……這些信息,已經(jīng)足夠讓人推測出一些東西了。 “拼命三郎,多半是承負(fù)著無法釋卻的血海深仇……” 顧慎輕聲自語,緊接著他想起了褚靈的話,于是低聲道:“不可以對別人的過往懷揣惡意啊?!?/br> 扶著烏鴉來到小巷子外,后者哇啊哇啊在草叢邊吐了一大攤子,吐完之后,伸手找顧慎要了頭盔,努力把腦袋塞了進(jìn)去。 “你想就這么回去?”顧慎認(rèn)真道:“在大都,酒駕是要被吊銷駕照的,摩托車也不例外。” 他倒是不擔(dān)心烏鴉會出什么意外。 “老子沒醉……”宋慈呸了一聲,笑道:“之所以喝醉,是因為想喝醉,你懂嗎?” 顧慎一下子沉默了。 以他的直覺,烏鴉這句話說得是對的。 超凡者,無論是哪一系的,都需要砥礪精神力,當(dāng)精神力足夠強(qiáng)大,酒精已經(jīng)無法溶解意志,喝得再多,只要想要恢復(fù)清醒,只需要運(yùn)轉(zhuǎn)呼吸法即可……以宋慈的實力,即便是喝下蘊(yùn)含精神元素的“獅醒酒”,也絕不會醉,至少不會如此狼狽,難堪。 “如果不喝醉,有些話……我就說不出口。” 烏鴉扶著墻角,示意顧慎站得近一些。 他小聲笑道:“你是個聰明人,剛剛對你說了獅巷案,你應(yīng)該猜出來一些東西了吧……” 顧慎張了張嘴,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老子從來就不相信,會有那么巧的事情。老陸那么好的人,怎么會招惹仇家,都已經(jīng)躲到老城區(qū)了,還是被人盯上?!睘貘f低聲笑道:“你覺得,會是誰干的?” 顧慎平靜道:“你認(rèn)為是趙氏?!?/br> “不錯不錯!”宋慈大力拍著顧慎肩膀,親昵道:“不愧是小崔先生看中的人啊……真是深得我意,知子莫若……啊呸?!?/br> “你想怎么樣?”顧慎眼神古怪。 “當(dāng)然是……”烏鴉伸出一只手掌,在自己脖子前輕輕劃過,擺了個做掉的姿勢,眼神熾熱,笑著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你想做掉誰,趙器?”顧慎道:“還是……” “啊哈……”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宋慈連忙打斷顧慎的話語。 “雖然在外面,大家都很怕我……但其實我很慫的?!睘貘f長嘆一聲,嘿嘿笑道:“除了拳頭硬,命硬,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優(yōu)點(diǎn)了。我倒是不怕死,但是怕腦子發(fā)熱,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連累了夫人。你知道,跟你見面的那一天,我為什么跑路么?” 顧慎默默等著下文。 “有個男人來砸我的場子,沒等他自報身份,我就出手了……我發(fā)誓,我只用了一拳,沒想到他這么不能抗,半條命被我打進(jìn)了地府,差一點(diǎn)去見閻王。” 烏鴉笑了笑,頗有些炫耀地說道:“那個人叫陳凈壇,是陳叁的外甥?!?/br> 等了許久,沒有等來顧慎的話語。 烏鴉挑眉怒道:“你啞巴了?” “陳叁的外甥……”顧慎道:“所以呢?” “第一次聽陳叁的名字?”烏鴉很是惱火,又顯得有些氣餒。 “不是第一次,但……聽到他的名字,應(yīng)該有什么反應(yīng)么?”顧慎有些尷尬,道:“我知道陳叁是和趙家那位議員平起平坐的人,很厲害的大人物。” 宋慈幽幽長嘆一聲,徹底放棄了與顧慎解釋的念頭。 “大概就是,很爽?!?/br> “等哪一天你試過就知道了……毆打權(quán)貴,真的與平時打架不一樣,在這狗日的律法,規(guī)矩,命運(yùn)的框架之下,我的命是爛命,可他的不是。所以這一拳打出去,他的痛苦會成就你雙倍的快樂。這是一種,凌駕在規(guī)則之上的快感?!?/br> 烏鴉有些興奮地伸出拳頭,握了握又松開,似乎是在回味當(dāng)時的感受,他凝視著皮膚粗糙的老繭,咧嘴笑道:“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這雙拳頭,落在趙器臉上,會是什么樣子?” 說到這,他又忍不住嗚哇起來,只不過已經(jīng)戴上頭盔,于是連忙憋住,扶著墻角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顧慎輕輕嘆氣,拍著后背。 便在此時—— 隔著一片街區(qū),大約數(shù)百米,有幾個人緩緩走出長巷。 為首之人,出巷之時偶然間的瞥頭,看到了街角的二人。 他微微駐足了一剎。 戴著頭盔的男人,有些隱約的眼熟,但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拎著大獵槍的牛仔也隨著目光望去,他默默握住槍柄,輕聲問道:“趙公子?” “沒什么……只是兩條醉得不醒人事的野狗而已,不必浪費(fèi)時間?!?/br> 趙器輕聲開口,他忽然皺起眉頭,伸出手掌,抹了抹自己本該潔白污垢的面頰,掌心沾染了污垢,應(yīng)該是在廢棄廠房內(nèi)沾染到的。 他默默凝視著掌心污垢,輕聲道:“老城區(qū)的臟東西,實在太多了些……” 第九十八章 狂犬 顧慎沒有醉。 自始至終,他都很清醒。 所以街邊的那一行人,從出現(xiàn)到駐足,所說的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字,他都聽得很清楚。 那個被圍繞環(huán)簇的男人,從光鮮亮麗的衣著就能看出來,這絕不會是生活在老城區(qū)的人……一定是在大都核心地帶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人物,因為他的字里行間,眉里目間,都透露著對底層人的鄙夷,貶低,以及唾棄。 只不過這樣的人,已經(jīng)不是顧慎見的第一個了。 這算是什么……羞辱,謾罵,嘲諷? 如果在乎的話,那就都算。 但顧慎從來不在乎,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也沒有資本去在乎。 所以只當(dāng)是有人在耳旁放了一陣狗屁,等風(fēng)吹過就會自動散掉。 他神情自若地拍了拍烏鴉后背,“走了?!?/br> “等等……” 帶著厚重摩托車頭盔的宋慈,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獅醒酒的酒精蔓延全身,直沖天靈,整個人都是暈乎的,他扶著墻壁才勉強(qiáng)直起腰來:“這rou人剛剛說了什么?是不是罵我們了?” 烏鴉的聲音很大,嗓門很粗。 這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對面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