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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了白月光 第30節(jié)

    習(xí)慣了黑暗,乍然出現(xiàn)的光亮還是叫沈禹州有一瞬睜不開眼,在對方長劍襲來之際堪堪躲避,卻在肩膀處留下一道傷痕。

    “什么人?竟敢夜闖侯府!”長劍見血,云鷹還未罷手,又追了上去。

    沈禹州猛然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跟隨在太子身邊的侍從,平日里瞧著不聲不響,沒想到還是個高手,劍氣環(huán)繞密不透風(fēng),正欲還手,屋里頭傳出一聲尖叫,二人雙雙停手,沈禹州便借機逃了。

    云鷹暗恨,但也沒忘了主次,走到門前,“郡主……”里頭拉開了門,是清槐,“郡主沒事,只是剛剛做了噩夢,適才外頭發(fā)生何事了?”

    云鷹神色冷峻,“有賊人意圖不軌,已被我刺了一劍跑了?!甭牭接写炭?,清槐臉色大變,與此同時聞聲趕來的侍衛(wèi)也四散開來,順著血跡去捉拿賊人。

    清槐道了聲謝要合上門,林寶珠已披了氅衣走出來,“父親母親那里可還安好?”自打靖安侯回京,到侯府行刺之人不少,她也沒往別處想。

    云鷹實話實說:“殿下只讓我守著濯纓閣?!?/br>
    “我這里沒事,倒是父親母親,我不放心?!绷謱氈樽鲃菀ブ髟?,云鷹拗不過,只好答應(yīng)去主院瞧瞧,有云鷹守著主院,林寶珠慌亂的心稍安,在清槐的勸慰下回了屋,然而待她合上門,落了閂,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帳忽然晃動了一下。

    林寶珠心立時提到嗓子眼,緊緊抵著門不敢再動,直到心跳平復(fù),才敢緩緩挪上前,繞過屏風(fēng),就聽到一聲低低的咳嗽。

    是男人的聲音。

    林寶珠又要尖叫,沈禹州卻快一步捂住她,目色哀哀,“阿嬌……不,此刻該叫你寶珠了,我知道你還記得我,對嗎?”

    誰要記得他?!

    林寶珠毫不客氣地甩開他,輕而易舉的,把人甩到了地上。她一愣,才發(fā)現(xiàn)男人此刻一襲夜行衣,左肩卻是皮開rou綻,露出一道猙獰的傷疤,正汩汩往外淌血。

    “寶珠……”沈禹州氣若游絲,“是我,對不起……”

    “不必同我說這些。”林寶珠眼里短暫的震撼褪去,冷冰冰地俯視著他,他瞧著,倒是比上次更憔悴了。

    沈禹州臉上滿是心痛,“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br>
    “本郡主過得一直都很好?!绷謱氈猷托?,“若沒記錯的話,我們并無淵源,沈大人兩次深夜造訪,鬧的是哪一出?”

    “我知道你就是阿嬌,若你不是,那一夜又怎知我就是沈禹州?”他捂著傷口踉蹌起身,“你就是阿嬌,是我傷透了你,你才不愿與我相認(rèn)?!彼f得十分篤定。

    被人揭穿,林寶珠別過臉,“沈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本郡主說過許多次了,我不認(rèn)得你,更不是什么阿嬌,為何要與你相認(rèn)?”她警惕著他,后退幾步,“若是沈大人以為憑借夜闖濯纓閣能敗壞我名聲,從而脅迫本郡主就范,那可太天真了。”

    她林寶生來就是天之驕女,向來只有她囂張跋扈的份,而她現(xiàn)在也根本不在乎所謂的名聲了——曾經(jīng)沒得到過的,如今她也不要了。

    尖利的指甲嵌入掌心,疼痛使她腦子格外清晰。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這般想過……”聽著他的狡辯,林寶珠冷笑。

    他從來沒想真的傷害她,可他把身為救命恩人的她帶回家,卻縱容家中人欺辱她、誣陷她、鞭笞她,將她弄得遍體鱗傷,這些都是事實。

    沈禹州知道一切罪孽的根源都在他,是他親手將阿嬌推入了深淵,期間他也為此懊惱過,后悔過,想過要重新開始,與她好好過日子。

    然而褚清蘭出現(xiàn)了。

    這一次又是他優(yōu)柔寡斷,是他瞎了眼看不清自己的心,總是以為阿嬌哄一哄就好了,就會回來的,委屈個一時半刻沒有關(guān)系,直到阿嬌真的不見了,一切都晚了。

    腦海里醞釀許久的話忽然就哽在喉中,千言無語只化作一聲“對不起”,原本晴好的天也隨之刮起涼風(fēng),潑天大雨驟然砸下,將他低低的哀泣掩蓋。

    “寶珠,無論你是想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求你……”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偏著臉,一動不動。

    “直呼本郡主的名字,你也配?”林寶珠最后睨了他一眼,仿佛見到了什么厭惡的東西,飛速移開視線,她一點都不想聽他后面的話。

    沈禹州明白,無論她對自己做什么,他都該受著,這是他欠她的,“只要你能解氣,打多少下都好?!?/br>
    林寶珠也的確不解氣,“好,既然你非要糾纏不休,我便在此與你清算,方才的一巴掌,是打你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抬手又是一記耳光,“這一巴掌,是打你癡心妄想!”

    不管沈禹州想求什么,她都不會答應(yīng),話音落,又是啪的一聲,她實在不愿回想那段不堪的過往,更不會承認(rèn),醞釀良久才道:“……這一巴掌,沒什么原因,只是本郡主單純的厭惡你罷了?!?/br>
    打完以后,她抽出絲帕擦手,旋即將那絲帕當(dāng)著他的面,丟進了燈燭里,嫌惡之意毫不掩飾。

    三記耳光,皆用足了力道,徹底粉碎了沈禹州一貫以來的高高在上,倨傲的脊梁終于彎下,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可這些疼痛還不足阿嬌承受的萬分之一,他未曾閃躲,只是望著她,乞求的語氣:“寶珠,我已經(jīng)把家里的事都料理干凈了,傷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了代價,那幫老嬤嬤死了,慈安寺的山匪也死了,我把他們都?xì)⒘?,沈念如也被我禁足在家,會有最?yán)苛的教習(xí)嬤嬤管教,至于許氏……她很快也要死了?!?/br>
    說起這些,清雋的眉眼略顯猙獰,卻又變臉?biāo)频模瑵M臉哀傷,“這次一定說到做到,不會再食言了,那些事……不會再有了。”

    林寶珠紅著眼,哂笑:“這是沈大人的家事,我不關(guān)心,倒也不必再與我細(xì)說,既然你覺得殺光她們能讓你心安,那就這樣吧,從此我們兩清了。”

    她也壓根不在乎了。

    沈禹州卻急急拽住她的腕,“不,我們不能兩清,我虧欠你太多,就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你有什么資格?”冷颼颼一句話嗆了回去,林寶珠掙脫他的手,憤憤吼道:“難道所有犯了錯的人回來道歉,我就應(yīng)該寬容大度的原諒他接受他嗎!”

    “我父親是靖安侯,母親是長公主,未婚夫是當(dāng)朝太子殿下,我是南梁的長樂郡主,我的家就在這里,我已經(jīng)回家了?!?/br>
    那時只是她忘了,才會被人帶去徐州,才會在沈家受了這么多委屈,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換作平常,她便是多看一眼都不會,如今拜沈禹州所賜,墜崖后她全都想起來了,難道還要她回到那個陰暗的宅子里繼續(xù)做妾么?簡直可笑!

    沈禹州也紅了眼,哽咽著:“我只是想再見見你,想彌補……我知道你不喜歡沈家,以后我也不回去了,我就在上京安置宅子,娶你為妻,陪著你,一起過我們的日子……”

    換來的是直白的拒絕,“不必了,你的條件并不誘人。”

    林寶珠覺得和他無話可說,“沈大人似乎一直沒有弄明白一件事,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別人,而你也注定給不了我想要的?!?/br>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提過一嘴褚清蘭的事。

    分明是戀戀不忘,反正他們都彼此掛念著,正好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又來招惹她做什么?

    似乎看穿了她的內(nèi)心,沈禹州垂首,跳躍的燭火映在他臉上,落下一片陰影,瞧不清神色,他喑啞著聲:“你還介意她的事……對不起,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無辜的,是我鬼迷心竅,每一回都在為她遮掩,卻委屈了你,如今,褚清蘭的孩子沒了,族中長輩也已將她趕走了?!?/br>
    “她的孩子沒了是她罪有應(yīng)得!”

    前面他說了這么多,林寶珠覺得還能忍,還能繼續(xù)裝作不認(rèn)識,裝作那些疼痛都不曾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可他卻偏偏提起孩子,所有壓抑的怒火與憤恨一瞬間爆發(fā),通通發(fā)泄在沈禹州身上,“褚清蘭的孩子究竟怎么沒的你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該!可我又做錯了什么?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么?!”

    她抄起手邊的燭臺就砸了過去,正正好砸中沈禹州的額角,立時破了道口子,仿佛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林寶珠全無半點手軟,又一連砸了幾樣?xùn)|西,“你說啊!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么!”

    自徐州回來,她一刻都不敢去想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如今被人揭起傷疤,只覺痛得窒息,“那天根本不是我推她,我從來就沒害過任何人,她的孩子是她自己不要的?!?/br>
    舊賬太多,根本無法清算,林寶珠砸累了,跌在地上,眼淚如決了堤的洪水,“可是我要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被你的嫡母、你的好meimei,生生打沒的……”

    褚清蘭病了,落水了,受傷了,他總是第一個沖上去護著,可是那天她也好痛,卻成了全沈家討伐的對象,更是因此小產(chǎn),叫她如何不恨?

    聲聲泣血,沈禹州緩緩彎了雙膝,跪在她身前,他好想去牽她,抱抱她,為她拭淚,可是他已經(jīng)不能夠了。

    “對、對不起……”最后倒下時,一顆淚水也隨之滑落。

    突然朝她懷里跌,林寶珠嚇了一跳,忙不迭躲開,卻見沈禹州昏倒在地,面如金紙,捂著傷口的手指縫里全是血。

    天際頓時炸響一道驚雷。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變天了?”

    自阿嬌失蹤后,原先撥來角樓伺候的丫鬟婢子一夜之間走了個干凈,只有春桃一個人守著角樓,她嘀嘀咕咕著,頂著斜雨將屋中窗子關(guān)上,“阿嬌jiejie,今天大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四姑娘也被禁足一年多了,聽說,人也瘋的差不多了?!?/br>
    除了外頭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屋子里靜悄悄的,春桃一直自言自語,假裝阿嬌一直都在,良久,沒有回應(yīng),她終于接受了事實,長嘆一口氣,暗自抹了把淚,突然有人推開了門,黑漆漆的室內(nèi)猝然亮起一道火光。

    只見那個禁足許久的四姑娘沈念如提了盞六角燈籠站在門口,渾身被雨澆透,春桃還愣著沒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丟開燈籠沖了進去,“她都死了這么久了,究竟還要禍害我們一家到什么時候!”

    隨著她發(fā)瘋,房間里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狐貍精!徹頭徹尾的狐貍精!”

    角樓內(nèi)的所有布置都維持著阿嬌失蹤之前的樣子,眼下通通被沈念如砸了個稀巴爛,春桃邊哭邊護,卻壓根護不了什么,反被沈念如推到,摔在一堆碎瓷片上,疼得額頭直冒冷汗,“四姑娘,姨娘已經(jīng)不在了,你不要這樣……”

    “她要是死得干干凈凈,就不會再禍害我們沈家了!”沈念如轉(zhuǎn)身又砸了一排花瓶,“若不是她,表姐不會遠(yuǎn)嫁,大嫂嫂不會小產(chǎn),也不會至今下落不明,而哥哥……哥哥也不會為了這個早就死了的阿嬌,背叛我們沈家!”

    阿嬌死了那日,她就被哥哥鎖在屋子里緊閉,足足一年啊,她沒再出過房門一步,就連哥哥沈禹州在官府過了文書與沈家恩斷義絕的事她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倘若不是因為大夫人病情加重,她又是大房現(xiàn)今唯一的子嗣,她至今還要被鎖在那個不見天日的房間里。

    春桃才不管這些,護著阿嬌的最后一只箱籠,“那也和我們姨娘沒有關(guān)系,二公子說了,不準(zhǔn)任何人破壞這里的任何東西。”

    “既然哥哥要與我們一刀兩斷,這松鶴院就再不是他的院子了,這角樓我想砸就砸!”沈念如兀自發(fā)泄著把人甩到門邊,伏在地上的春桃這才驚覺角樓起火了。

    眼看那盞外來的燈籠燒破了薄紗,火勢一路蔓延,直至點燃了沈念如的裙擺,春桃忙連滾帶爬地起來朝樓下跑去,待沈念如反應(yīng)過來時,火勢已不可逆轉(zhuǎn)。

    第29章 執(zhí)念

    他的阿嬌,無論如何也要奪回來

    滾滾黑煙升騰而起, 沈府上下的奴仆四處奔走忙著滅火,好在春桃消息送得及時,加之后半夜雨勢漸大, 才勉強控制住火勢,沈念如被救出來時人已昏迷。

    府醫(yī)看過, 左半邊臉被火灼傷, 旁的倒無大礙。老夫人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嘆了口氣,“大夫, 她這臉還能治嗎?”

    府醫(yī)搖頭嘆息,“四姑娘這傷就算結(jié)痂好了,只怕也要留疤了?!甭牳t(yī)這般說, 老夫人心痛得直捶胸口:“蒼天吶, 我沈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沈念如去歲從青陽書院回來便說要議親,哪知因為阿嬌的事被禁足一年有余, 不僅如此, 短短時間里, 長房嫡支唯一的學(xué)血脈斷絕了,庶子沈禹州大鬧宗祠后, 自請從族譜中除名,此事鬧得動靜過大, 導(dǎo)致主母許氏一病不起,長房徹底凋零。

    知曉她們家事的高門大戶都嫌沈家晦氣, 怕把人娶回來會惹得家宅不寧, 眼下, 沈念如又毀容了, 怕是普通百姓家也不愿娶, 可謂雪上加霜。

    思來想去,老夫人又把春桃叫來,“今日還是多虧你及時通風(fēng)報信,否則只怕火勢蔓延,闔府都要葬送在這混賬手里?!狈愿廊巳×宋迨畠杉y銀,并著一張身契給她,叫她拿了錢就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交代完一切事務(wù)便去佛堂誦經(jīng)祈福。

    沈念如身體沒受什么重傷,很快便蘇醒,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看清鏡中人后,立時驚嚇過度昏厥過去,再醒來時又哭又鬧,整個房間能砸的都砸了。

    好不容易清凈沒多久,老夫人聽說這件事急忙從佛堂出來,一巴掌打下去,沈念如才勉強恢復(fù)理智,終日就躲在房中不肯出門。

    再后來,聽說沈念如得了一封書信后,也失蹤了。

    徹夜連綿的雨終于停歇,暑熱被沖刷了大半,天氣漸漸涼爽起來,林寶珠身子好了許多,興之所至,便取了前年冬日埋在樹下的梅花露,親手做了一屜梅花糕差人送去東宮,云鷹接過竹屜領(lǐng)命而去,她又尋了別的由頭將清槐支走。

    貼身伺候的人都走了,林寶珠才從小廚房繞到柴房門口,“你可以走了?!?/br>
    昨夜沈禹州忽然暈在她房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丟到柴房里鎖著,眼下守衛(wèi)走了,林寶珠才匆匆開了鎖趕人。

    沈禹州一向是挑剔的,在柴房將就了一夜,又是漏雨又是蚊蟲,肩頭的傷口也未曾上藥,血流不止,生生捱到天明,一直沒合眼,“寶珠,我受傷了……”高大的身影踉蹌,有氣無力,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

    林寶珠自覺站遠(yuǎn)了些,看也不看他,將一瓶金瘡藥丟過去,嫌棄極了,“馬上滾?!?/br>
    沈禹州:“……”從前還會緊張心疼的。再不濟,對待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態(tài)度也會比現(xiàn)在對他的要溫柔。

    知道這是她最后的底線,雖心中酸澀,還是將金瘡藥好生收好,離開時沒忍住,又死乞白賴地回頭央求她:“寶珠,我從昨天就沒吃東西了,可不可以……”

    他被鎖在柴房里,隔壁小廚房的那股梅花清香饞得饑腸轆轆,依稀覺得熟悉。

    “不可以?!辈坏人f完林寶珠就冷冷拒絕了,轉(zhuǎn)身兀自回房,曾經(jīng)他們沈家人不屑一顧的東西,現(xiàn)在也不配得到。

    望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沈禹州朝前踉蹌幾步想再挽留,緊接著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響起,他只好運氣一個縱躍匆忙離去。

    云鷹剛踏進濯纓閣,便聽到極其細(xì)微的破風(fēng)聲,耳尖微動,目光看向主屋方向,將疑問壓下,直到去了太子府才將所見所聞盡數(shù)稟報給楚懷安。

    楚懷安靜靜聽著云鷹的回稟,清雅俊秀的面容越來越陰沉。

    不必猜,那人多半就是沈禹州了。

    云鷹小心翼翼回道:“屬下并不確定黑衣人究竟是誰,不過昨夜屬下的劍刺中那人左肩。”他只是個劍客,聽命行事,那人到底是不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他不能確定。

    楚懷安也沒有責(zé)怪他的意思,“后面還需多勞煩你保護好長樂郡主,最好寸步不離,以免宵小之人趁機傷害郡主,若有特殊情況,派個人前來回話就是?!?/br>
    云鷹一向來去自如,速度極快,林寶珠梳妝的功夫已經(jīng)一個來回了。賜婚圣旨下來,今日她該進宮謝恩,為此特意妝點過,換了身白底繡紅梅八幅湘裙,上著銀紅色云煙細(xì)錦對襟衫,略施薄粉,杏眼流轉(zhuǎn),紅唇微翹,自有一番明媚靈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