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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顱內(nèi)春日(1v1)在線閱讀 - 54脫掉

54脫掉

    這四個字,不像告白,更像通關(guān)告示。馮時序舉手投降,率先服輸,她心里股著得那口氣由此釋放,洋洋得意之余,除了一句短促的“……哦。”作回答,突然沒什么想說的了。

    以前,她總做預(yù)設(shè)。如果馮時序表白,她應(yīng)該先矜持地表示再想一想,等待兩天,再告訴他,我沒有談過戀愛,可以試一試;或者,瞇著眼睛笑,問他,你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我才不信。

    等到在一起了,她會拍下他的衣角,標(biāo)志性的Armani駝色大衣,走線沉穩(wěn),顏色低調(diào)。發(fā)進(jìn)朋友圈,享受無數(shù)人的消息驚問:從“誰追到簡牧晚了?”,到“你和馮學(xué)長在一起了?”,最后,他們會總結(jié),“早就覺得你們是一對。”

    現(xiàn)在,她遺憾地想,好像用不上了。

    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難以忍受。她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前,聲音被風(fēng)吹向后:“你喜歡我什么?”

    直到,回到民宿,馮時序也沒有回答。她有所預(yù)料。

    他們是一樣的人,甚至,他比她更傲慢一些。所以坦白地表明心跡,是一件很難的事。

    她以前不在意,現(xiàn)在也不在意。只是,有了蔣也的對比,她心里的天秤,不由自主倒向他那一側(cè)。

    誰會嫌棄別人的愛太多?

    她快步回到房間,換下衣服,放出熱水,洗澡。即便在水里燙了好一會兒,還是感冒了。出來吹頭發(fā),不住地打噴嚏,小腹抽痛,整個人軟在床上,突然,很懷念在蔣也房間的昨晚。

    撂在床頭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摸索著,舉到眼前。

    蔣也沒頭沒尾地向她發(fā)來一個字:

    ——咻

    ——?

    問號剛發(fā)過去,她聽見有敲門聲。肚子太疼,她沒有動,聽馮時序的腳步走到門口,講了幾句,而后是關(guān)門聲。

    屏幕又跳出來一條消息。

    ——收到了嗎?

    她正困惑,房門被敲響。馮時序隔著門,輕聲問她:“牧晚,睡了嗎?”

    “我在,”她勉強地?fù)纹鹕眢w,理了理散亂的頭發(fā),前去開門。他的手里掛著一提塑料袋,里面沉著兩方紙盒,綠色和黃色。她看了一眼:“怎么了?”

    馮時序打量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還好?!彼噶艘幌?,“例假?!?/br>
    “這是止痛藥和感冒藥,”他抿起唇角,“我去給你燒一壺?zé)崴!?/br>
    “你買的?”

    他的嘴角抿得更深,下頜繃緊,吐字有些勉強:“他買的。”而后,他吐了一口氣,笑了笑:“真不想承認(rèn),我是不是該說是我買的?”

    簡牧晚也笑了,眼睛盯著兩盒藥:“那你可要被我當(dāng)場拆穿了。他特意發(fā)了消息,防你?!?/br>
    她接過藥,回到房間,向蔣也道了謝。他立刻蹬鼻子上臉說,你學(xué)長是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你不舒服?他一點都不關(guān)心你。

    ——他向我表白了。

    她發(fā)完,便把手機蓋在床上,不去理會,挫一挫他的得意勁。恰巧,馮時序燒完熱水,接過的時候,他們聊了幾句。

    他忽地問:“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我不知道。”她抿了一口熱水,“只是,你遲到了?!?/br>
    “祝福你們?!彼频L(fēng)輕地說,嘴角一貫的弧度卻有些發(fā)僵。嫉妒、尷尬、難受,五味雜陳,積郁在他的心里,他一點不表現(xiàn),依然風(fēng)度翩翩地選擇退出,給自己最后的體面。他笑了笑,“什么時候有第二趟車了,我再試試,能不能趕上?!?/br>
    她點了點頭:“謝謝你的熱水。”

    “明天,我先回去了。”他攤開手掌,上面有幾道深紅的凹痕。簡牧晚的視線從上方掠過,聽他說:“情人節(jié),我待著也沒什么意思?!?/br>
    腦子里閃過靈光,蔣也走前,莫名其妙的舉動得到解釋。他大概以為,她留下那件外套,是要與他共度情人節(jié)。

    她在心里邊翻了個白眼,回到臥室,手機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翻開來看,幾個來自他的未接來電。

    ——你答應(yīng)了?

    ——我剛發(fā)了取消休學(xué)的郵件。

    消息留得不多,余下幾張發(fā)向?qū)W校秘書處的截圖,以證他的確有行動。

    他再撥來,簡牧晚點了接聽。

    那頭沉默一會,“……你們怎么樣了?”

    “沒怎么樣,”簡牧晚故意騙他,存了幾分欺負(fù)的心情,“他跟我表白了,我正在考慮?!?/br>
    “考慮?”他的聲音拔高,“那我——”

    她放下手機,和水吞下止疼藥,再舉起來:“學(xué)長會畫畫,你會什么?”

    蔣也一時想不到關(guān)鍵,好半晌,突然,悶悶地笑了:“會什么……我長得比他好看,比他會長,算不算優(yōu)點?”

    簡牧晚嗤他:“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br>
    而后,她聽見蔣也嘀咕:“孔雀豬……”她立刻豎起眉毛:“你叫我什么?”

    “沒什么?!彼辶饲搴韲?,“我說,脫衣舞?!?/br>
    “嗯?”

    “我在Jesery  Club看過一場,不是很難學(xué),你要不要看?”既然提到,便將話繼續(xù)說下去。他像是故意的,湊近話筒,呼吸穿過電子顆粒與現(xiàn)實空氣,輕輕地搔弄她的耳根,“一件、一件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