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兒媳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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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自梁京有大半個月的路程,又因冬日大雪,路上拖拖拉拉的,衛(wèi)信差不多走了一個月。他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很受了些苦,見到荷珠她們吃香的喝辣的,臉果然更臭得不行。荷珠這才舒服了不少。 吃了東西接著趕路,雪又下得大了些,馬車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趕馬的車夫在外頭吆呼半天,也不見有什么進程。好在他們本就在梁京地界,在雪地里拉拉扯扯半天,終于還是趕在亥時前入了內城。 本朝沒有宵禁,夜里的皇都燈燭熒煌,長街大巷被照得恍若白晝,和荒涼的末世、少有人至的城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越往西城內走,房瓴也越見氣派,入目一片清堂瓦舍,全是深宅大院。 沈云西撩起簾子,半伏在車窗沿上,目不暇接,一路上火騰騰的人氣和熱鬧,讓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來,將兩頰暈染得緋紅。 她在末世里活了六年,還沒今天這一天見到的人多。 在沈云西入神的時候,車隊到了安國公府門前。 安國公府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作為京里一等一的皇親貴族,宅門自然也與別處不同,門前高階,頂上飛檐,處處彰顯百年世家的底氣,就連正門不遠處的角門也是紅漆銅鎖氣派得很。 這會兒角門邊掛吊的兩只碩大的燈籠,在風中打著旋兒,光影流動里站了七八個小廝婆子正支著眼眺望,他們這邊的車馬方一停下,有眼見的趕忙上前來問好和搬運行李。 “六爺可算是到了,可叫家里頭的人好等,夫人和老爺念了一天,還以為今兒回不來了呢。”當頭的仆婦穿的青絨褂子,笑聲連連地迎上來,話里話外表述的都是秦夫人的關懷。 衛(wèi)信聽罷,躍然下馬,被凍得發(fā)木的臉上不由地露出笑,他問:“這個時辰,母親和父親該是歇了吧?” “是,老爺下午和武安侯吃了回酒,乏困得很,夫人月份大了,捱不得夜,天擦黑就歇了,但也再三叮囑奴婢們要仔細守著門等六爺回來,萬萬不得怠慢的?!?/br> 仆婦一面回話,一面殷勤地請他往里走,“住的地方早拾掇好了,廚房熱水湯飯都溫在灶上呢,六爺鞍馬勞倦,今夜就好好休整,明日府里再為您接風洗塵。” 仆婦說完話扭過身卻見衛(wèi)信立在階下不動,少年人那雙黑黢黢又有神的眼正往最后面的馬車瞧。仆婦先是疑惑,待看到那上頭下來的人,這才裝作恍然的一拍手,哎喲起來,“看我這記性,怎么把三夫人給忘了!” 她喬模喬樣地扇了扇自己的臉,目光在沈云西身上打了急轉兒,詫異非常。 昏暗燭光下,女人面容安恬,眉間有神,雖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語,也有一股勃勃向上的朝氣,與當初宴上的瘋狂和被送去莊子時的失魂喪魄相比,而今可謂是容光煥發(fā)了,完全不是他們預想中的憔悴頹然。 短短三個月,人怎么更水靈活氣了? 仆婦心下一個咯噔,這怕是不合夫人的意。 那城郊要什么沒什么的破落莊子,難不成還是個養(yǎng)人的好去處? 第2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三夫人看起來和傳言里很不一樣?!毙l(wèi)信的仆從在旁小聲說道,他的話把不少人叫回了神。 衛(wèi)信也沒想到沈三嫂居然生了一副如此清純凈美的容貌,兀自站在原地怔了好一瞬,卻還是聽不得有人對惡婦人說這樣的好話,他不悅地側身踹了仆從一腳,當即拂袖入了內門去。 仆從自知失言,忙住嘴跟上,幾個仆婦亦小跑上去在旁伏侍。 走的走,散的散,其他下人也只當沒看見沈云西她們,牽馬的牽馬,搬行李的搬行李,角門邊很快就空了下來。 “才回府就給咱們下馬威來了?!焙芍榉薹薜貙煸谑稚?,圓臉都垮落成了長臉,“我就說她叫咱們回來沒安好心的。” “你少說兩句吧?!敝裾渲棺∷脑挕?/br> 安國公府諸人這般態(tài)度,沈云西早有心里準備,原主差點兒把當家主母秦蘭月給面刀了,有大不對付,這府里頭怎么可能給好臉色。 沈云西面上不見異色,和護衛(wèi)她們的明王府騎兵告別,目送他們回王府復命后,自往住處去。 原主的院子有個頂好聽的名字叫做“合玉居”,在府中的西北方,見到沈云西和竹珍她們回來,合玉居的下人皆當下皆排了隊過來問好。 沈云西簡單做了洗漱,負責飯食的李姑從小廚房端了面食來。 她傍晚吃過莊子里做的湯餅子,也不餓,小廚房送來的面食她沒動,給了竹珍和荷珠。 二人吃飯的空擋,名叫?;ǖ氖膛牟竭M里,手上捧了個鏤雕團花的檀香木盒呈了過來,她聲音壓得極小,生怕叫外人聽了去,“小姐,那里頭知道您回來了,送了東西出來?!?/br> 那里頭指的是宮里頭,宮里頭除了東宮太子還能有誰。 原主私下與太子一直都有關系往來,即便太子當初親下旨意讓她和衛(wèi)邵成親,對她說盡了剜心的話,她也能在心里為太子開脫,把罪過全推在秦蘭月衛(wèi)邵和自己的身上,半點不損對方的英明神武,就跟被洗腦了一樣。 她時常給太子寫信訴情,她寫五封信,宮里最多只回她一封,信中也多是冷淡的寥寥數(shù)語,卻總是叫原主輾轉反側,又喜又傷。 這兩人之間的感情是極不平等的,原主是完完全全被吊著的那一個。 如今原主去了,沈云西自然不可能主動給太子寫什么情書,她這邊冷了下來,宮里反倒是主動起來了。若是原主,怕是又要被歡喜沖昏頭腦了。 但她不是原主。 沈云西沒有接過那盒子,也沒有問里面裝的是什么,只道:“撿個箱子收著吧,下一次再有人送物件過來,你就一并退了回去,不必再告訴我了?!?/br> ?;勓孕南麦@怪,竹珍和荷珠也齊齊看了過來。 沈云西不太在意她們心里在想什么,在房里烤了會兒火,沐浴過后就休歇了。 房里的架子床是極寬敞的,掛著青蘿帳子,墊著厚厚的團花褥子,上頭還鋪了層皮毛毯子,一看就知道是極暖和的。 沈云西躺上去,她是個不認床的,但在被窩里煨了半天卻怎么也睡不著。倒不是哪里不舒服,也不是覺得冷,而是她一臥進被子里,這張木架子床上發(fā)生過的事就不停地以片段的形式在腦海里來回閃現(xiàn)。 有午夜時分,原主徹夜難眠的畫面,有受氣后,原主想起宮里的太子時,或低聲哽咽或放聲大哭的委屈不平,幾乎全是讓人難受的負面情緒,即便是從旁觀者來看也覺得壓抑。 這是她的雞肋異能。 在她接觸到某個人或物的時候,會有一定幾率讀取到對方的某段經歷,這是隨機的,她無法控制。 沈云西受這些畫面聲音的影響,心口處窒息般地難受,掩耳盜鈴地捂了捂耳朵。所幸沒過多久這床架子就消停了,她也松了口,眼瞼半合不合地慢慢睡去了。 竹珍等人放輕步子退了出去。 此刻合玉居外面,有人路過,季五年支著傘打著燈籠,往亮著燈的院落望了一眼,聲音粗噶,“公子,聽說沈小姐額、是三夫人,三夫人今天回來,看樣子已經到了。” 立在他身邊的男人形容冷淡并不言語,只嗯了一聲,徑自穿過前頭的小徑。 兩人沒入昏暗的夜色,落雪澌澌里隱約還有季五年的說話聲飄過來,“這府里不知道又要鬧成什么樣了,只盼望別禍到公子身上來才好?!?/br> .. 一夜安眠。 翌日天還未亮,沈云西就被竹珍從床上拽了起來,安國公府慣例不必日日晨昏定省,但第一天回府,按規(guī)矩她要去拜見府里的長輩。 衛(wèi)老夫人天還沒亮就去了相國寺燒香祈福,要下午才回,安國公衛(wèi)智春要上早朝,卯時前就走了。 說白了,今日需要沈云西去請安問好的只有女主秦蘭月這一個。 沈云西尚且心平氣定,荷珠竹珍卻不輕松。尤其荷珠,她比竹珍年紀小,性子也活泛,心直口快得很: “小姐過去,那秦夫人必是要給你排頭吃的,往時就愛立規(guī)矩,如今隔了三個來月,想來她刁難人的本事定然又長進了。天爺,這才第一日我就覺得府里的日子難熬了,還不如在莊子自在呢?!?/br> 她哀嘆一聲,圓圓的小臉兒都愁化了。 沈云西坐在梳妝臺前,從銅鏡里認真地看著站在后頭的荷珠,聽她說話。 在末世里與人相處交流的機會不多,獨自呆得久了,她的習性早定了型,不太愛言語,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荷珠抱怨完,她便只是半認同地淺點了一頭。 除了不能出大門外,其他方面莊子里確實自在一些。不過府里也有府里的好處,至少伙食上花樣更多,手藝更好。 就如今天的早食,吃的雖是蒸餃子,卻也不單調,有豬rou白菜餡兒的、羊rou蘿卜的并各種純素口的,餃子皮兒也是五顏六色的弄得精細,擺了滿滿一大碟子,和點醋水,備碗鮮湯,味道絕佳。聽說梁京冬日里家家戶戶都好這一口。 用了一頓不錯的早食,沈云西支在桌子上暈了會兒神以作回味,才在竹珍的催促下出了門。 回府的頭一天不想叫人看輕,荷珠今早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給她化妝梳髻,還專挑了一身襯她顏色的嫩黃的新裙衣。 路上四下的女婢小廝一面行禮問好,一面不著痕跡地偷覷,待人走遠了又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大多人都沒想到這位三夫人的精神面貌會這么好。 這些小插曲并沒有引起沈云西的注意,她轉進花園,過了一處月洞門,很快就到了正院。 正是冬日,這方正院里卻是花團錦簇,姹紫嫣紅。夏季的蘭花朱槿、秋季的月季菊花,在寒冬臘月居然也開得鮮妍明媚,更有一些不知名的稀奇花卉,一盆一盆擺在廊廡下,滿當當?shù)模悄兄靼矅l(wèi)智春花大價錢收羅來的,無一不表現(xiàn)出對年幼嬌妻的愛寵。 一排排花草奪人眼目,濃烈盛放,院子里的仆從們也是穿了一身新做的紅夾襖,紅滾邊兒的褲裙,處處都是臨近新年的喜慶。 “問三夫人好。三夫人您來得太早了,夫人還沒起呢,請且稍候,老奴這就進去通傳稟報,伏侍夫人起身?!庇蟻淼闹心昶蛬D正是昨夜角門邊接人的那一個,府里都叫吳婆子吳媽,是個小管事。 她站在廊廡的臺階下,對走過來的沈云西笑俯了俯身,而后眼珠子一別,打簾子進門去,從前廳過了穿堂繞去了內室。 這一去,半天都沒出來。 沈云西干站在臺階上,百無聊賴地望著外頭的雪。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屋依舊不見動靜,倒是有兩個女婢從偏房里鉆了出來,拎著木桶嘩啦啦地往廊廡下潑水,一面潑水還一面拿了掃帚來洗地,就跟看不見人一樣,唰唰地直往沈云西這邊掃來,污水險些濺她一裙子。 荷珠指了她們大聲道:“你們干什么!” 那女婢不慌不忙地拄著掃帚笑說:“夫人眼里見不得半點兒的臟物,綠芯jiejie吩咐了,院子里各處地方都要日日用水沖洗干凈的。勞煩三夫人和兩位jiejie體諒我們,往底下站站,好叫我們把這處地方清洗一番。” 對方話里的陰陽怪氣和含沙射影讓荷珠氣結,沈云西平靜地盯了那女婢半晌,盯得那女婢心里都有些發(fā)毛了,她才緩緩的收回視線,往雪地里站了站。 “小姐,她們就是故意的!”荷珠臉拉得老長。 沈云西嗯了聲,慢吞吞地說:“看出來了?!?/br> “那怎么辦,就在這兒干等嗎?” 沈云西沉思了片刻,言語簡潔,“不等。我暈倒了,你要接住我?!闭f完,她就兩眼一閉,身子往左邊一歪。 荷珠反應也快,一把扶住人,故意拔高了聲,“小姐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奴婢這就扶你回去歇息?!庇謱δ菐讉€婢女喊了兩下,“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三夫人身子弱,吹點兒風就撐不住了,只得改日再來給夫人問安了?!?/br> 大旗一扯完,也不待她們反應就和竹珍一并攙著沈云西飛快地走了。 一出了正院,沈云西就站直了身,她捂了捂凍得發(fā)木的臉,提議說:“好冷哦,今天中午我們吃湯鍋子加炙羊rou好不好?!?/br> 她思維跳得厲害,竹珍聽得無奈,荷珠倒是高興地連聲應好。 主仆三人說說笑笑地回了合玉居,叫府里等著看婆媳大戰(zhàn)的下人們好生失望。 今天怎么就沒打起來呢? 至于正院里的女婢們,在沈云西走后也是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回過神急忙地進了內屋里匯報。 “人走了?”坐在上首的椅座上繡花樣的秦蘭月?lián)P起了眉頭。 她身旁的綠芯皮笑rou不笑地說:“這是故意裝病呢?!?/br> 秦蘭月將繡繃放下,撫了撫凸起的小腹,妍麗面容上似笑非笑,心里是有些不大高興的,“吳媽說她在莊子里過得比在京里自在,我原還不信,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br> 正如吳媽所想,沈云西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確實不合她的意。 她主動提出接沈云西回來,除了沈云西的親娘裕和郡主暗中施壓的緣故外,她也想親眼旁觀她的落魄丑態(tài)和不堪,倒不料是如今這般情態(tài)。 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素來愛裝模作樣,又死好面子,在老太太的壽宴上發(fā)了一回瘋,又去了趟莊子到把往日的規(guī)矩做派給放下了。不成想我還做了回好事。” 綠芯跪坐在榻前給她捏腿,不以為意,“她當初鬧那么一場,險些害得夫人受傷,現(xiàn)在梁京里頭還有誰不知道她姓沈的是個什么樣的貨色?本來也臭名昭著了,虱子多了不怕癢,死豬不怕開水燙,早就沒有臉面了,還有什么可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