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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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光是綁架，盜墓和走私都不是什么輕罪，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看你表現(xiàn)，機會只有一次。”霍無歸很清楚，越是輕易許諾，犯人就越會刻意留底，等進了號子再一點點抖出來換減刑。 “我只知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文物的真假和價值，海滄這二十多年經(jīng)他手走私的文物數(shù)不勝數(shù)，因為瞞天過海的手法，道上都叫他魔術(shù)師?！辟Z富仁垂著頭，喘了口氣，“他有個叫馬戲團的走私組織，手下有好幾個東南亞殺手，我親眼見過他們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血染紅了一大片江。” 霍無歸皺了皺眉：“所以當年你不敢救人，是因為怕也被丟進湄滄江？” “我是真的怕?！辟Z富仁似乎回憶起了什么，臉色蒼白道，“從福利院出來以后，我嚇得要死，老老實實做了幾年古董生意。” 賈富仁越說越激動：“誰知道幾年前，魔術(shù)師又聯(lián)系上了我！他要我?guī)退召徫奈铮瑔巫右粏伪纫粏未?，直到上個月，他開了一張八百萬的單子?！?/br> 霍無歸嗤笑道：“然后他跑了？” “不，他沒跑?！辟Z富仁嘆了口氣，緩緩道，“是盧洋，他賣給我的所有貨都是假的，魔術(shù)師拒收了這筆訂單，我八百萬全打了水漂，只拿到一堆假瓶瓶罐罐！” “老子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賈富仁試圖一頭狠狠撞向?qū)徲嵶?，卻被審訊椅約束，臉上的橫rou顫動了幾下，最終放棄般低聲咒罵了一句，“都怪盧洋那個老東西！” 隔離門打開，霍無歸走向單向鏡的另一頭。 監(jiān)控室里只有王勝利一個人，見霍無歸進來，他嘆了口氣：“你還是沒放下?！?/br> 霍無歸死死盯著他蒼老的眼角，緊攥的手指近乎發(fā)白，許久才開口道：“我記得你們告訴過我，當年綁匪和除我以外的人質(zhì)都死于火災，你們到底還有多少東西在騙我?！?/br> 監(jiān)控室內(nèi)，靜默的對峙將一老一少拉向了兩個極端。 王勝利看著面前個頭已經(jīng)超過自己的俊朗青年，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緩緩道：“我和管局從來都只想保護你?！?/br> “們?！蓖鮿倮f完后闔上眼，默默在心里加了個字。 兩人對視片刻，霍無歸緊咬著犬齒，防備的目光毫無遮掩。 安靜到極致的審訊室里，他猝然開口：“保護？為了抓罪犯現(xiàn)行延誤救援，導致人質(zhì)下落不明，這就叫保護嗎？” 說罷，他猝然回頭，大步流星拉開審訊室的門。 “砰——” 剛拐進走廊的簡沉被關(guān)門聲嚇了一跳，略有疑惑地看向霍無歸：“霍隊？您消消氣，我不該給您胡亂寫備注，也不該在警局門口看受害者家屬毆打您還發(fā)呆?！?/br> 疲憊讓他原本的內(nèi)雙變得更窄，看起來更有一種丹鳳眼般的味道。 他薄唇輕輕抿起的時候，霍無歸才發(fā)覺這人下唇邊有顆小痣，除非抿唇否則平時極難察覺。 霍無歸腦子里幾乎第一時間閃過涼薄二字。 “以后看熱鬧站遠點，就算有事我也會先扛著?！被魺o歸冷不丁道。 簡沉點點頭：“放心，我不會再給霍隊您丟臉了?！?/br> “如果我是怕丟臉，早就喊你去辦離職了?！被魺o歸逼近簡沉，壓低嗓音，“我只是不希望你又占著廁所吐個死去活來而已?！?/br> 剛剛在會議室的時候，簡沉面色蒼白，瞳孔始終保持緊張，那是明顯的應激狀態(tài)。 他站在警局門口，根本不是看熱鬧，而是因為穿著短袖，不敢和苗才貴有任何肢體接觸。 走廊里安靜得可怕。 簡沉蒼白著臉，大腦撕裂般地看著霍無歸，隱忍的情緒似乎在四處尋找出口，他幾乎想把一切都說出口。 對霍無歸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感到意外。 對窘迫的困境被發(fā)現(xiàn)感到惱怒。 他想斥責霍無歸的多管閑事，或者感謝他不露聲色的體恤。 但最終，簡沉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強行另起爐灶：“霍隊，關(guān)于另外三具無名尸體，我有一些猜想，麻煩您跟我來法醫(yī)室一趟。” 霍無歸盯著簡沉琥珀色的眸子，一只手伸進口袋，捏緊了那塊偷偷截停、還沒來及送出的紗布。 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直覺，不管十七年歲月再如何侵蝕一個人，他想找的那個人，真的會再無往日的影子嗎。 十七年的時間，會讓一個人的下唇憑空多出一顆痣嗎？ 終于他心照不宣地配合簡沉，轉(zhuǎn)移了話題：“好?！?/br> “是這樣，這是那具失去脊柱和肋骨的尸體，你有沒有覺得它有什么異樣？”簡沉一進法醫(yī)室就拿出了一張x光片。 霍無歸盯著片子，象征性地后退一步，擺出一副假裝思考的模樣，像極了晨會神游被主治點名的實習住院醫(yī)：“似乎……手和腿很長？” 簡沉大發(fā)慈悲地沒有戳穿他，解釋道：“不僅僅是手腳長，她連手指都比別人更長，所以我驗了她的dna?！?/br> “不是已經(jīng)驗過了嗎，庫里沒有匹配的?！被魺o歸疑惑道。 簡沉拿出報告遞過去：“雖然沒有跟任何人匹配，但卻能證明她患有馬凡綜合征，這種疾病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手腳細長，手指長度異于常人，胸骨脊柱畸形。” 兩人對視少頃，霍無歸胸中的疑竇越發(fā)深了起來：“其他尸體也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