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入幻(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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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情退卻,波平浪靜。 雪白酮體之上紅潮未褪,豐艷如桃李的rufang枕靠在他手臂一側(cè),安謐的鼻息輕輕拍撫著他的胸膛。 接連兩場激情釋放,懷里的女人著實是累著了,他的唇再吻過來,細細愛撫額頭和臉頰的時候,她嘴里只含混地嘟噥了一句,垂落的睫顫了顫,困意昏昏地睡了過去。 指尖勾起一縷烏發(fā),隨意繞了一圈。她與他挨得這樣近,毫無防備地睡在他身側(cè),這樣的認知讓他心頭軟絨絨的。小臺燈亮著,長睫在菱形嘴唇上投下一片影,他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手臂環(huán)摟在她腰側(cè),一同入了夢鄉(xiāng)。 還是那個夢,還是那些記憶中的微妙剪影,一幀幀重復(fù)慢放。 忽而是晚宴一角,他看見銀屏掩映之下的一對男女。 白生生的一只腳半支在空中,腳尖悠悠蕩蕩吊著只紅底尖頭的高跟鞋。西裝革履的男人半跪在她身前,輕攥住那只月光漂過的柔白腳腕。 腕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怕癢似地掙開掌控,腳尖一抬,正印在男人的下巴上。那男人卻絲毫不以為忤,低著頭親手為她換上雙軟底的小皮鞋,柔聲哄著:“音音……一會就回家了……” 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他為她想象出一個羞澀的笑,噙在她嬌紅欲滴的唇畔。 忽而是豪宅露臺,他看見迎風(fēng)飛揚的裙角。上衣松松半掖著,隨著她后仰的動作往上卷起,露出一小片瑩潤如露濕鈴蘭的纖腰。 從他的位置看去,她仰的角度太深,像是風(fēng)吹著一方紙片,馬上就要掉下去了。他駭然緊走幾步,澀聲開口:“小心——” 她并沒有抬眼,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輕喚:“老公?” 身后有一個人徑直越過他,快步走上前去,將她從露臺上接下來,緊緊摟在懷里。 “沒關(guān)系的,我腰太酸了,這樣抻一抻很舒服呀?!?/br> 那個光明正大奪去他位置的男人一臉無奈又慣縱的神情,撫上她的腰揉了揉,又吻她的眉心,末了才嘆了口氣,“太危險,下不為例?!?/br> 他可以猜到她的“腰酸”是出于什么緣由。那些不必言明的的隱晦幻想,在他這兒只是幻想,在另一個人那兒卻是既定的事實。 那個男人的風(fēng)輕云淡像是種示威。并沒將他放在眼里,但若是覬覦得太明顯了,總是要抽出戒尺狠狠打上一頓的。 后來的無數(shù)個夜里,他在迷茫之中握住勃起的性器,機械式地宣泄欲望,腦海里縈繞的全是那些潔白飄游的影。 想象用手扶住那方腰肢,從頂端到根部盡送進去,她要如何囁嚅吟叫,細腰如何隨著他的動作前后扭轉(zhuǎn),腳踝又是如何不受控地顫。 手掌越攥越緊,指腹環(huán)捏住飽脹抽動的冠頭,卻還不夠,他想象不出她要如何用濕熱的軟rou來包裹他。而這一刻,或許又有一個人正在占有她,粗碩的性器分開兩瓣玉貝,被她貪婪的花心用力吸吮。 隱忍到扭曲的肖想者獨自在床榻上擰著眉,臀肌緊聳,僅僅一個隔著紗簾的背德幻夢就能刺激得他馬眼大開,在紙巾上射出滿滿一灘jingye。 挾威的戒尺早就已經(jīng)落遍他心頭每一寸,打得他血rou淋漓。釋放之后一無所得,唯有疼痛更深,嫉妒更深。 在那些稍顯遙遠的夜里夢里,他無一例外的都只是旁觀者??涩F(xiàn)在不一樣,如今的他有資格將她擁入懷中。 她是為了他才累著的。明兒起來,她會不會覺得腰酸腿軟,也央著他來揉一揉? 他這么想著,又一次入了那段夢,一步步堅定地走上前去,代替了另一個男人的位置。 柔白腳腕正被他攥在手心,像只白鴿安安穩(wěn)穩(wěn)地棲落著。他勾唇一笑,俯下身輕舐了上去,學(xué)著前人的腔調(diào)喚出一聲。 “音音……” 謝舒音半闔著眼,嗓間焦渴,正迷迷糊糊地想著要不要起來倒點水喝,忽然聽見枕邊人喚了她一聲,很輕。 她疑心自己是聽錯了。這位綠眼睛的華裔炮友應(yīng)當(dāng)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才對。故而,所謂“音音”或許是另一個與他交好的“茵茵”,又或許根本就是段無意義的囈語。 謝舒音沒太上心,手臂在枕側(cè)撈來劃去,總算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按亮屏幕后翻到通話頁面一看,最近的一條記錄時間是十點半,來電人一欄清楚地寫著“哥哥”。 剛才打電話來的那個人竟然是哥哥? 謝舒音握住手機,猶豫了一會要不要回信。她并沒覺得很尷尬,畢竟還隔著個聽筒呢,只是有個男人喂了一聲,又不是大喇喇地在哥哥眼皮子底下演活春宮。 可很快的,她就意識到她確實犯了錯:她忘記把不回家的事告訴哥哥了。 夜已深了,墻上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微弱的音節(jié)一次次刻板地重復(fù)著,越發(fā)襯出這夜的靜默。 謝予淮一手支頤靜坐在餐桌前,點了一支煙,卻沒有抽,任它灰煙漠然彌散。 驀地,手中屏幕一亮,他下意識調(diào)整了身形,攥住手機垂眼看去。 是謝舒音的短信。 “哥哥,今晚我在外面睡了,你別擔(dān)心。晚安?!蹦┪策€跟了一個笑臉的表情。 謝予淮鎖了屏幕,將手機倒扣扔在一邊,雙臂撐住桌面站起身。 “吱——”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老木黃花梨的沉重桌椅狠狠地搓出幾寸距離。餐桌上杯盞跳動,螃蟹的硬殼內(nèi)里早就沒了半點熱氣,腿腳冷冰冰地撞在盤壁上。 謝家有個用老了的傭人章媽,原是謝征國警衛(wèi)員的老娘。后來小伙子在動蕩中殉了職,謝征國就將他的母親接進家來,做做保潔和煮飯的活兒,平常工資都是按照世面標(biāo)準的三倍來支。季宛和謝征國接連去世以后,謝家小樓里少了人氣兒。謝予淮常年在部隊并不回家,章媽心里也不大好受,想著別再勞煩主家每月支錢照顧,可趕巧孫子得了血液病,實在無法,只得又求謝予淮在軍區(qū)總院找了專家看診。謝予淮體諒老人失獨不易,且謝家人丁也單薄,多年下來早就將章媽當(dāng)作自己的親人看待,故而給章媽放了長假,方便她去給孫兒陪床。 桌上的菜肴并不是章媽的手筆。 今晚,他以為謝舒音會回來吃飯,所以下廚做了滿滿的一桌菜。 很久以前,謝予淮并不擅長這些家務(wù)瑣事。謝舒音離開之后,他的軍職穩(wěn)定下來,閑暇時候,總會對著菜譜練一練。 章媽有時悄悄地問他是為什么。她知道謝征國就從不做飯,她認識的大院男人里沒有一個會做飯。謝予淮眉眼不動,說meimei喜歡吃,章媽便站定在原地“哦”了一聲,面上有些唏噓的樣子。 謝予淮站在窗前抽盡最后一口煙,指尖輕撣,一地白灰。 他騙了章媽。他心里清楚,她從來都不喜歡他做的飯。 心口隨著那煙蒂的余燼明明滅滅,看不見熊熊烈火,像是引燃了一小摞濕濕的柴垛,所有情緒都化作難聞的灰煙飄散出來,無聲無形。 聽筒里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發(fā)聲的位置偏后,微沉的喉音里裹著欲念。他還隱約聽見一陣細小的摩挲。分不清是肌膚還是被褥的響動,但確是她爬過來了。 緊趕在她出聲之前,他掛了電話。 成年人都能聽出來那是在做什么。 而他或許還在自欺欺人地躲避著什么。只要沒有親耳聽到她在別人懷里喘息,一切似乎還都可以挽回。 心頭如鐘聲敲扣,謝予淮一步一步走上二樓,在謝舒音臥房門口停下來。 他扶住門框站了一會,走進去,拉開衣柜門。 嶄新的衣裳整整齊齊地擺在柜子里。剛剛洗過,也趁著陽光最好的日子曬過,可她沒有穿。 浴室的簍中躺著幾件換下來的臟衣服。謝予淮收拾了一下,將它們?nèi)既舆M洗衣機。 關(guān)上門蓋,擰動旋鈕。在滾筒開始旋轉(zhuǎn)之前,謝予淮頓住手指,緊攥了一下復(fù)又放開。 沉黑的眸子向洗衣機中探去,半晌,他捻出一只內(nèi)褲,襠心處印著微微潤濕的痕跡。 桂花的香氣,甜膩又微妙的水腥氣,洗衣房里濕黏的潮氣,還有此刻喉間呼出的熱氣。 “咔噠”一聲輕響,軍褲腰扣解開。 謝予淮閉上眼,手指顫抖著,緩緩伸入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