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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 第52節(jié)

    “每天涂個三遍, 涂個一周就差不多了。組織液可能會流個兩三天, 不知道你們紋在哪里, 在家的時候, 不必要的衣服可以不用穿,因?yàn)榻M織液是洗不掉的,免得弄臟衣服。三天后結(jié)痂,半個月掉痂,之后可以使用護(hù)膚品保養(yǎng)下,會使顏色更鮮艷,有光澤?!?/br>
    裵文野似乎還有點(diǎn)生氣,一路怫然不悅,墨鏡架在鼻梁上,冷著一張臉?;厝ズ蟊汩_始收拾行李。

    這還是楸楸第一次見他對自己生氣,心里犯怵,在客廳轉(zhuǎn)悠,有那么一點(diǎn)氣餒,思來想去,她不后悔在身上文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匯,可要是知道裵文野會生氣,早知道就瞞著他了。

    下午與慕玉窠通了個電話,說自己終于踏出了這一步,又對裵文野的反應(yīng)不知所措。

    “我哪知道他會生氣。”她悶聲道,“你看著不刺激嗎?”

    慕玉窠反應(yīng)很大,“我看著肯定刺激啊,拜托!流鼻血好嗎!?他居然生氣了?真是不知好歹?!?/br>
    楸楸認(rèn)同,“我說也是?!?/br>
    慕玉窠問:“他為什么生氣,你看出來了嗎?”

    楸楸如實(shí)說了,因?yàn)閠o后面跟著的是……“我還說了,you  tattoo the words sex slave on me, but you ot engrave your name.”

    慕玉窠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來,“這就難怪人家生氣了,你想啊,你們現(xiàn)在不像過去說這次就沒下次,男人嘛,就是容易對上過床的女人產(chǎn)生占有欲,你的to后面跟了個省略號,這是要?dú)馑勒l?”

    居然站到了裵文野那邊。

    楸楸說:“難道我要在to后跟他的名字?這更荒唐好吧?”

    都說文身不建議紋男女朋友的名字,就怕日后分手尷尬。更別提他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只能算是1v1的炮.友。再者,她去文身是要刺激自己平淡乏味的生活,這些不入流的詞匯句子是忠于自己的欲.望,如果后面加上裵文野的名字,算怎么一回事?

    “歸根結(jié)底就是理念不符。”慕玉窠也認(rèn)為不應(yīng)該加名字,除非瘋了,附和楸楸,“是他沒品位,你換個有品味的?!?/br>
    “???”楸楸猶豫,“這很難換個有品味的吧?”

    畢竟她文的地方那么隱蔽,誰能輕易品到?

    慕玉窠說:“好說,我們當(dāng)時是從片子里get到的,那個圈子里的人應(yīng)該都會喜歡,接受度比較高?!?/br>
    “?”楸楸說,“那我可沒想踏那么大一步?!?/br>
    也許她平時會撩撥裵文野,做一點(diǎn)臣服于他的小動作,可不代表她想玩那些出格的行為,甚至她心里還是對在身體留下鞭痕,穿刺這些感到抵觸。

    且她也不是面對誰都可以做出這樣的行為,裵文野可以是他有本事,光是穿著西裝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讓人想要下跪,但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慕玉窠說:“反正就是這么個意思嘛,不樂意就換,咱不慣著他哈,男人多的是,咱怎么開心怎么來?!?/br>
    話筒里,不遠(yuǎn)處有人叫慕玉窠的英文名,是個男人的聲音。

    慕玉窠應(yīng)了一聲,然后跟她說:“藥我今天已經(jīng)拿到了,下周我就回去,到時候上海見。”

    “好?!?/br>
    “我開心去了寶貝,明天再聊?!?/br>
    現(xiàn)在紐約凌晨四點(diǎn)多鐘,慕玉窠估計(jì)是剛結(jié)束派對,不知道勾了哪個野男人去開心了。

    楸楸掛掉電話,趴在落地窗邊,沐浴著斜照進(jìn)來的陽光,暖意洋洋地,很舒服,不知不覺就進(jìn)入了夢想,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身體一輕,她迷糊睜開眼,看到裵文野抱著她,裵文野亦發(fā)現(xiàn)她醒了,走進(jìn)臥室的步伐不斷。

    “老公…”她閉上眼,含糊道。

    裵文野覺得她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都像是在嘲笑人。

    他說:“叫誰?。俊?/br>
    “叫你?!?/br>
    “我是誰?”

    “主人。”

    “是嗎?!?/br>
    似嘆了口氣,裵文野將她放落床,空調(diào)被掖了掖。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裵文野說:在家乖乖的。我走了。

    好的。她在心里呢喃一聲,路上小心。

    房子的主人要短暫消失幾天,屋子里顯得空落落的,楸楸待了兩天,便待不下去了。

    這兩天她睡在床上,睡在衣柜里,睡在書房的小葉紫檀底下。

    第三天,她把衣柜里的襯衫西服都抱到床上,一睜眼,便是在自己筑的巢里,嘆氣。

    她帶回來的藥已經(jīng)吃完,雖然知道不好斷藥,可之前在上海掛號過幾家醫(yī)院,醫(yī)生都不愿意給她直接開藥,無一不是讓她做完檢查才能開處方。她理解醫(yī)生的嚴(yán)謹(jǐn),卻又沒有耐心配合再做檢查,因著她毛病有點(diǎn)多。

    而且她這個病,在國內(nèi)也不招待見。

    沒出國之前在國內(nèi)面診,她就在不止一個醫(yī)生那里接收過審判的眼神,赤.裸的打量。

    也許幾年過去,隨著社會全面發(fā)展有提升,今年這個方面會好一點(diǎn)吧?她是這么希望的,可心里抵觸著,不愿去證實(shí),因?yàn)楹芸赡苓€是那個她不愿意面對的答案。

    一切都僅是她的希望,就像她希望這個世界有在變好,但并沒有,一個腫瘤被治好,一個毒瘤浮出水面,世界還是那個世界,變好是要以世紀(jì)的單位去計(jì)算的。

    晚上是徹底待不住了,約黃婉伶過了上海。

    惠思嘉行動不便,她們幾天前便讓惠思嘉先把必要的行李空運(yùn)回來,不必說回來再找房子,那么倉促被動。

    不過再三斟酌后,她們決定還是租酒店的長期,算下來比租房更加便宜,不需要押一付三,最后還有要不回來押金的風(fēng)險(xiǎn)。

    在廣州待了兩天,倆人拿到行李托在酒店,囑咐酒店這段時間不需要打掃客房,又結(jié)伴回了香港。

    一眨眼五天過去,裵文野明天就要回來了。

    回到裵文野的公寓,碰巧收到裵文野的信息,他今天約了家政上門打掃客廳和清潔泳池。她回了一個好的!又問什么時間,裵文野回半小時后。

    楸楸掐著時間去洗了個澡,出來剛吹完頭發(fā),便有門鈴聲,她去開了門,一個穿著家政制服的阿姨站在門外,楸楸核對了身份才請她進(jìn)來。

    在上海轉(zhuǎn)悠了兩天,吃了許多當(dāng)?shù)孛朗常遍庇峙牧艘黄饁log。

    她的上個視頻,標(biāo)題起得很成功,【weekly vlog:香港之行抑郁癥患者增肥之旅 ep1】,發(fā)布一周多,嗶站就有了一百多萬播放量,大約是被嗶站推了熱門,她的粉絲也漲到三萬多。評論熱門是一些向往美食、旅游,以及同為飽受抑郁煎熬的b友自己的小故事。

    這一次的vlog,她趁著家政打掃時間,在臥室剪輯出來。

    標(biāo)題:【weekly vlog:上海之行抑郁癥患者美食之旅 ep2】。

    等待審核的間隙,楸楸又剪了另外的視頻,上次和裵文野在酒店的視頻,他手機(jī)拍的全景還沒有發(fā)給她,后來都忘了有這么一回事,她手機(jī)里倒是有細(xì)節(jié)部分的,楸楸做了一些片段處理,上傳到p站,繼上次在這個網(wǎng)站上傳視頻,居然已經(jīng)過去三四年,這是楸楸沒有想到的。

    翻看著過去視頻底下的評論,還記得第一次翻閱的時候,臉紅心跳,幾年過去,心底里已然免疫。

    “叩叩?!遍T外傳來敲門聲。

    楸楸放下電腦,過去開門,家政阿姨站在門口,戴著手套,手里拿著抹布,告訴她:“雇主,有人在摁門鈴?!?/br>
    “嗯?”楸楸愣了一下,往大門的方向看過去,像是在附和家政阿姨,門鈴應(yīng)景又響了兩聲,“噢好,”她離開臥室,關(guān)上房門,“你繼續(xù)忙吧。”

    楸楸走到玄關(guān),先盯著貓眼往外看,然而什么都看不到,昏黃燈光照映的同樣昏黃地墻面,角落一個盆栽。

    不知道來者是誰,楸楸不敢貿(mào)然開門,想著如果對方再摁一次門鈴,她就給裵文野打電話。

    最終對面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她在玄關(guān)處杵了好幾分鐘,門鈴沒有再響起過。

    楸楸感覺有幾分蹊蹺。

    “雇主?!鄙砗髠鱽砑艺⒁痰穆曇?。

    “哎?!彼剡^頭,看著家政阿姨。

    “我打掃干凈了,請你查驗(yàn),沒其他事情的話,我今天就下班了?!?/br>
    “好。”

    她在客廳和花園大致看了一圈,沒什么問題,又不放心門口的人到底離開了沒有,最后請保安上來轉(zhuǎn)一圈,自然是沒看到可疑的人,保安領(lǐng)著家政阿姨下去。

    第62章 告別

    ◎「她想裵文野怎么忍心的!」◎

    門關(guān)上后, 楸楸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

    楸楸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拿上手機(jī)打算出街覓食。

    身邊沒個人陪,黃婉伶要陪對象, 小爸和暗戀對象一起出差, 剩她一人游蕩在香港中環(huán)街頭,人行道成雙成對, 就她一人形單影只。

    草草填飽肚子后, 楸楸決定去電影院看電影, 為此她專登過九龍紅磡,黃婉伶說這里有家超過五十年歷史的戲院, 這家戲院迄今為止還保留著傳統(tǒng)經(jīng)營模式,售票模式是人手劃位,買票時想坐哪里,自己到柜臺劃位。

    楸楸看了一部沒法在內(nèi)地上映的電影, 觀影結(jié)束出來已是十點(diǎn)多鐘, 不太想回到空無一人的公寓,便在路邊排隊(duì)買奶茶。

    這家奶茶店生意紅火, 前頭人多, 估計(jì)這條隊(duì)最快也得等個十幾分鐘才排到自己。沒過一會兒,她背后已經(jīng)排了幾個人。

    “妹豬, 妹豬?!北澈髠鱽斫袉?,聲音不說蒼老, 可一聽就是上了年紀(jì)獨(dú)有的質(zhì)感。

    楸楸正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jī), 對這些呼喊不甚理會, 反正不是在叫她。

    直到她肩膀被人拍了拍。楸楸嚇一跳, 回過頭, 只見她的背后排著一個上了年紀(jì)的阿伯,皮膚松弛,眼下溝壑縱生,拄著拐杖的手背長滿了老人斑。

    “怎么了?”楸楸按捺住被驚擾的情緒,疑惑問,“有什么能幫到你嗎?”

    “你講普通話噶?!崩先税櫫讼旅迹袷潜粍裢肆艘幌?,可皺眉思考兩秒,不愿放棄,朝遠(yuǎn)處招了下手。

    楸楸愣住,往他招手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大塊頭西裝男人走過來,耳朵別著黑色耳機(jī),像極了影視劇里的保鏢形象。

    楸楸驟然睜大眼睛。不會吧,她要被人街頭綁架了嗎?可街上這么多人,應(yīng)該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吧?她該怎么辦……?跑嗎?可跑到哪里不都是街嗎?都一樣,還不如待在原地,好歹前后左右都是人,求救成功的概率或許會高一點(diǎn)。

    就在楸楸頭腦風(fēng)暴時,保鏢樣的西裝男人趕到,老頭對他咭哩咕噥一句,保鏢立刻恭敬地看向楸楸,“楸楸小姐,這位老先生咱們家少爺?shù)臓敔敗T蹅兗疑贍斈舱J(rèn)識,裵文野?!?/br>
    “……”

    一剎那,腦海里的兵荒馬亂戛然而止。

    楸楸思緒被定住一般,看看他,又看看老頭,左顧右眄,細(xì)細(xì)打量。

    過了好半天,老爺子耐心告罄,對著保鏢嘰里呱啦一句。

    保鏢說:“楸楸小姐,老爺子想跟您借一步說話?!?/br>
    楸楸終于開口:“去哪里?”

    老爺子能聽懂普通話,也能說,只是老了,說話本來就吐字不清,更別說不熟悉的語言,不甘于落下風(fēng),丟了氣場,才讓保鏢在其中傳話。

    保鏢復(fù)述他的話,“老爺子說:就對面那家咖啡店,如何?”

    楸楸看過去,就在馬路對面,輕輕頷首:“好啊。”

    紅綠燈就在十米內(nèi)的十字路口,老爺子走在前,她走在中間,保鏢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