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一點稍微挑戰(zhàn)了一下他的底線以外，其他方方面面倒還不錯。

    這個小小的公寓，經(jīng)過她這么久的生活和裝飾，窗臺上的花被照拂的生機(jī)勃勃，衣物收納地井井有條，房間里有許多零碎的東西，可都亂中有序，為這個小屋子增添幾分溫馨感。

    廚房使用的痕跡很少，基本是些冷凍食品，不過也不是常吃冷凍食品，白板附近的抽屜里有許多下館子的賬單，菜系五花八門，看量就能區(qū)分出來，哪些是一個人吃的，哪些是倆個人吃的，鮮少超出三人以上的分量。

    他是寧愿楸楸成天下館子，起碼吃的都是新鮮的。且楸楸跟他不一樣，對她這種下廚沒法增長幸福感的人來說，下館子吃別人做的飯，可以助力她的心理健康，把時間放在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才是對的。

    他這次計劃在紐約住一周就要回國，畢竟楸楸傷的是右手，日常生活比較艱難。

    “那幾套房你喜歡哪一套？”

    車子漸漸駛離馬路牙子邊，朝著她的公寓的方向走。

    說起這個。

    “好糾結(jié)，我再看看……”

    工作一下午，楸楸有點餓了，她拿出一個甜甜圈叼著吃，邊看手機(jī)里保存的相片。

    裵文野選的房子，有兩套高樓，兩套老式洋房。

    高樓可以眺望上海的風(fēng)景，洋房出門便是綠油油的花園。

    每一套楸楸都覺得好喜歡，真是難以抉擇。

    “都喜歡，那就都買了？”

    “你發(fā)神經(jīng)？”楸楸說。

    那必然是不能都買了。

    雖然楸楸貪圖生活的刺激，可她對搬家這件事有著小小的抵觸，因此她不得不在這件事過多謹(jǐn)慎。

    這可是定居！

    和留學(xué)階段的定居不同，因為她心里知道，無論租到什么樣的好房子，最終她都會離開的。

    可現(xiàn)在這套房子不一樣，也許他們會在這里住上三五年，又或是，三五十年。

    “沒關(guān)系，慢慢想也行，選不定就住酒店，到選定為止?！?/br>
    “你想選哪一個？”楸楸想?yún)⒖家幌滤囊庖姟?/br>
    “我？”他專心開著車，“我都行。”

    不過這四套原本就是他選出來的，他肯定都行。相當(dāng)于是四選一這個環(huán)節(jié)，要由她參與進(jìn)來，來拍板。

    可就算是四選一，她都覺得自己患上選擇恐懼癥。

    后來她和丁裕和商量。

    他說：“看來基因這事兒還真是奇妙，這一點你隨了你父親?！?/br>
    楸楸愣住，“??？”

    丁裕和說：“當(dāng)初我有幸圍觀過你父母吵架，你母親罵你父親優(yōu)柔寡斷，難怪做不了老板，成不了大事，做什么虧什么。”

    楸楸從小就不在父母身邊長大，自然沒有見過父母吵架，因著過去多年，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也因著心大，倒也聽的津津有味。

    “然后呢？”

    “然后？”丁裕和說，“我當(dāng)時在一旁都快嚇?biāo)溃值溂暗轿?，就從后門跑了。當(dāng)時菱姐還懷著你，那火氣躥躥的上，你爸根本不敢頂嘴，又氣又不敢反抗，要張嘴就看你媽肚子一眼，然后就硬生生咽下這口氣?！?/br>
    他越說越好笑，“但我覺得就算當(dāng)時菱姐沒有懷孕，你爸那口才，肯定也說不過菱姐，管菱女士光是從氣勢上就能把人壓得死死的?！?/br>
    “那是?！遍遍鄙钣型?。

    結(jié)果電話掛掉，她也沒有在四選一中做出選擇，反而是跟丁裕和嘮嗑了一個小時。

    *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裵文野準(zhǔn)備做飯，先給她端了一碗豆粉糍粑墊巴墊巴肚子。

    像過去做的那樣，用米飯打成年糕，切成小塊狀，裹滿黃豆粉，配合紅糖漿食用。

    楸楸嗜甜，不過為了皮膚著想，已經(jīng)在仔細(xì)控量。

    裵文野下午去過一次亞超，買了一些倆人愛吃的菜，預(yù)備做個四菜一湯。

    楸楸這里條件有限，只能生滾湯，豆腐火腿腸蔥切丁，和菌菇一咕通扔進(jìn)鍋里，加水開火滾，十幾分鐘就可以開喝。

    飯后，楸楸先去洗澡。

    她今天要嘗試一個人洗澡。

    自從受傷后，這還是她初次自己給自己洗澡，楸楸本人躍躍欲試。

    反倒是裵文野有點不太放心，他拿來保鮮膜，把右臂的石膏層層疊疊包裹住，以防萬一滲進(jìn)了水，再三叮囑她不要玩，洗完了就出來。

    “好噠?！遍遍惫郧傻貞?yīng)著。

    裵文野頂了下腮，已經(jīng)知道她不可能乖乖的，算了，不受傷就行。他屈起中指，作勢要彈她一個腦門。

    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像是心知肚明，他不可能真使勁，居然閉上眼睛湊上來，就像索的不是爆栗，而是一個吻。

    那好吧。

    還是給一個爆栗。

    “唔?！遍遍北犻_眼，不可置信地看他，看得見他眼底都是笑意。

    幾乎是睜開眼的剎那，她臉頰被兩手捧住，致使她仰頭，固定著不能動彈。

    陰影蓋下來，遮住嵌在天花板里的燈光。

    柔軟的唇相觸，楸楸保持著仰頭的姿態(tài)，后腳跟因重心改變而退了幾步，腦袋和屁股貼上冰涼的墻面，背脊沒有，他扣在腰上的手替她擋著瓷磚的冰涼。盡管如此，楸楸還是被凍得瑟縮，下意識想要離開墻面，水滴被掌握其中。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措手不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楸楸唇舌被輕輕吮吸著，兩道呼吸交纏。

    漸漸地，她視野有些模糊，就像被推進(jìn)漩渦，沒有了重心，周圍的景色統(tǒng)統(tǒng)攪在一起，迷離惝恍，一片朦朧，渾渾沌沌。

    楸楸后知后覺地，認(rèn)為自己被調(diào)教地極好，不像最開始那樣，需要他摸上自己的臉，拇指摩挲著嘴角上揚(yáng)，然后自己才意會似的，嘴角啟開。

    這個吻持續(xù)到他離開浴室，楸楸心不在焉洗完澡，仍意猶未盡。

    她裹上浴袍，結(jié)打得敷衍潦草，浴袍松松垮垮。

    她走到客廳，正準(zhǔn)備搔首弄姿，卻發(fā)現(xiàn)廚房里洗碗機(jī)在運(yùn)行著，而人不知到哪兒去了。

    難道出門去了？

    楸楸皺著鼻子，正惆悵著是不是計劃泡湯，門卻傳來‘嘀’的一聲，彈開了。

    她盯著門口的方向一動不動，直到裵文野出現(xiàn)在眼前，她才松一口氣。

    楸楸跑過去，抱住他，“嚇?biāo)牢伊?，還以為有賊上門！你去哪兒了？”

    裵文野躲開，沒讓她抱。

    “下樓扔廚余?！毖p文野將門卡放到一旁，“洗好了？”

    “嗯！”她點點頭。

    裵文野進(jìn)了廚房，給空的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打開水龍頭，洗手。

    楸楸像是小尾巴一樣，跟著他忙前忙后，也不幫忙，只看著，眼睛眨巴眨巴。

    他洗干凈手，轉(zhuǎn)過身來，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擦著手上的水，平靜地看她。

    做完這些雖然會被歸類成是小事，卻不得不做的事。

    以往使用道具時的場景，和現(xiàn)在差不多，他們會開著視頻，他隔著屏幕做自己的事，網(wǎng)上會議，看合同等文書，偶爾抬眼，分她一點兒注意力，看看她，她就已經(jīng)很有感覺。

    有時她比較專心，會注意不到，就看到她注意為止，等到她對上眼神，然后他又移開視線，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雖然她每次都口是心非，嘴上說著不喜歡延遲這一套，但身體卻很誠實，每次被靜置在一旁，然后延遲滿足，她的反應(yīng)都要更激烈一點。

    “我看看，洗干凈沒有？”皺皺的紙巾團(tuán)著，扔到剛套上的垃圾袋里，他輕輕說著，抬起手。

    嗯？楸楸微怔，愣住看他，又別開臉，退后一步，像是在說不行，不要，這有什么好檢查的？誰還不會洗澡了？

    晚了。結(jié)打得很敷衍，一扯就開。

    客廳開著空調(diào)，溫度二十，沒有蔽體，肌膚顯然沒能承受住冷氣的裹挾襲擊，她微微打顫著身體，想要繼續(xù)退后。

    又晚了。裵文野拎著她浴袍前襟，兩邊敞開。

    楸楸深呼吸一口氣，臉上默默爬上兩道紅。

    “檢查完了吧？”楸楸抿著唇，盯著右手包裹著橘色石膏的保鮮膜。

    沒擦干凈，腰腿，溝壑里依然水漉漉。柔黃的光線游走在她輕輕呼吸的肌膚，熠熠生輝。有清水順著肌rou線條蜿蜒流下，他伸手抹掉一滴水，指腹粗礪地，引起她呼吸加重。

    “你別?！彼K于把拒絕說出口，聲音憋憋的，不敢看他。

    別什么？她當(dāng)真以為裵文野看不出來，她心里那點兒小九九？

    甚至，腿上腰間仍有泡沫，箭頭指著的地方還有一泵沐浴乳。

    “你沖干凈了嗎？”他感到好笑地問。

    “什么？我沒有沖干凈嗎？”她狀似詫異，低頭一看。

    “哎呀！我怎么這么不小心！”她打著石膏的手，隔空點一下自己的腦袋，“我真笨啊！”

    裵文野真拿她沒辦法，臉上開始藏著笑，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沒關(guān)系，是人都有糊涂的時候。”裵文野假意開解她道。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幾天番外持續(xù)掉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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