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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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疼地將人摟緊,安慰道:“娘子,到底怎么了,你同橘糖說。沒事的,橘糖在呢,娘子,沒事的,橘糖在。” 說著,橘糖將人扶起來,放置在了床上,跑出門,對小侍說道:“去請大夫,請公子。” 小侍猶豫了一瞬:“可是,公子剛才......就是從院中走的?!?/br> 橘糖一愣,隨后直接罵道:“要你請,就去請,怎么這么多話?!?/br> 等橘糖再回去時(shí),姜婳已經(jīng)昏睡過去了。她拿來溫?zé)岬乃?,打濕帕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著姜婳頭上的汗。 做完一切,橘糖手撫上姜婳額頭,溫度有些高,又拿了被冷水浸濕的帕子,疊起來,蓋在姜婳額頭上。 看著面色又蒼白了幾分的娘子,又想起適才小侍的說辭,橘糖滿心煩亂。 怎么事情就到這個(gè)地步了? 公子怎么連一個(gè)小妾的事情都處理不好,該如何和娘子說的,才會讓娘子如此憂心。她正煩亂之際,就看見謝欲晚面色冷淡地從外面回來。 橘糖一腔質(zhì)問的話,在看見謝欲晚的神色之際,都忍了回去。 “公子?!彼尦錾砦弧?/br> 謝欲晚上前一步,蹙眉:“怎么回事?!?/br> 橘糖不知道事情因果,不敢多說,看著謝欲晚的神色,小聲道:“我來的時(shí)候,就這樣了,公子是同娘子......吵架了嗎,娘子最近身體不好,公子,公子讓著娘子......幾分?!?/br> 謝欲晚一愣:“怎么沒同我說?” 橘糖垂頭:“娘子說,公子事務(wù)繁忙,這種小事,不用告訴公子?!?/br> 謝欲晚望著昏睡過去的姜婳:“大夫怎么說?” 橘糖:“說是風(fēng)寒,但是娘子吃了幾副藥,也沒有見好?!闭f著,橘糖看了看謝欲晚的神色,見到不如剛才冷淡,小聲說道:“大夫其實(shí)暗中同我說,娘子,娘子可能是心病?!?/br> 謝欲晚蹙眉:“心病?” 橘糖更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是,大夫說是......可能是,娘子憂思過度。” 沉默幾瞬,謝欲晚望向橘糖,眸子一如既往地冷漠:“你到底想說什么?” 橘糖直直跪下:“奴婢不敢。” 謝欲晚看著病床上的姜婳,又看著跪著的橘糖,眼眸中突然多了一分諷刺。 他的好娘子,因?yàn)橐o他納誰,憂思過度。 那何故選那些家世如此好的,選一個(gè)她能拿捏的孤女,等人生了子嗣,直接奪過來,再將人丟到莊子上,子嗣同生母此生也難相見,豈不美哉? 倒是他愚鈍了。 當(dāng)初教導(dǎo)娘子時(shí),只教導(dǎo)了詩書禮儀,讓娘子想不出這般后宅法子。 謝欲晚冷了眸,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橘糖不知道自己說了身邊,一邊是昏睡的娘子,一邊是生氣的公子,猶豫著踱步。最后,還是扣著手指,坐在了床邊。 眼眸驚猶不定間,突然看見娘子似乎要醒了。 她忙上去:“娘子,娘子......” 姜婳緩緩睜開眼,小聲道:“夫君呢?” 橘糖一怔,她不能現(xiàn)在讓娘子知道,公子看見娘子病了,還是甩袖走了...... 她遲疑說道:“適才小侍去請公子時(shí),公子已經(jīng)啟程去宮中了,說是要過幾日才能回來。娘子之前說,不要因?yàn)檫@種事情打擾公子,我也就沒有讓小侍去宮中請公子了......娘子若是,我現(xiàn)在讓人......” 姜婳怔了一瞬,既而垂眸:“不用,自然,是宮中事務(wù)更重要的?!?/br> 第十二章 說完后,兩人就都沉默了下來。 橘糖憂心望著,許久之后,姜婳似乎才察覺,輕柔地掛起了笑:“橘糖,我沒事,可能就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然后......就不太舒服,剛才才會昏過去。你若是擔(dān)心,我們再請幾個(gè)大夫就好了?!?/br> 娘子的話說的奇奇怪怪,但是橘糖一時(shí)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她也覺得,是要再請幾個(gè)大夫。娘子臉色日漸蒼白,怎么可能只是一兩日便能好的風(fēng)寒,什么事情,都沒有身體重要,至于公子那邊,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待到公子不那么生氣了,她去同公子談?wù)劇?/br> 她沉思時(shí),姜婳就柔柔地望著她,也未開口說什么話。 看著看著,眼眸緩緩垂上,無聲無息地睡過去了。 橘糖察覺時(shí),呼吸都窒了一瞬,垂頭聽見姜婳纖弱的呼吸聲時(shí),心才定下來。再一抬頭,門扉旁,是之前甩袖離去的謝欲晚。 她驚訝,小聲道:“公子?!?/br> 謝欲晚站在陰影之中,靜靜看著病榻上的姜婳。 橘糖小步跑上前,同謝欲晚一起到了院子中。 “公子,娘子剛才才睡過去。” 謝欲晚斂著眸,秋日的霞光映出他修長的身姿??聪蜷偬菚r(shí),他靜默瞬息,渾身上下的情緒很淡。 “說吧?!?/br> 橘糖直直跪下,一時(shí)間不知如何開口。 謝欲晚長眸半抬,眉間已隱有不耐之色。 橘糖不敢再違逆,猶豫道:“是因?yàn)榧{妾的事情,娘子,娘子一直有些不太開心。公子那幾日都不在府中,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娘子也不曾同我......說過心中所想。我只知道,娘子不開心?!?/br> 謝欲晚定眸看著橘糖,許久之后,淡聲問:“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納妾嗎?” 橘糖一怔,手頓然發(fā)緊。 她了解公子,自然知道公子允諾納妾,就是為了給娘子一個(gè)子嗣??墒悄镒?.....娘子不一定知道。 對于娘子而言,公子此時(shí)納妾,權(quán)衡利弊,其實(shí)已經(jīng),已經(jīng)......很好了。 謝欲晚語氣如常,笑容卻多了絲冷意:“所以橘糖覺得,我應(yīng)該納妾嗎?” 橘糖挺直的脊背陡然彎了,是在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不太知道娘子的想法。她知道娘子對于納妾之事,心中不愉。 娘子究竟是在為公子答應(yīng)納妾的行為不愉,還是在為公子納妾后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擔(dān)憂? 是在這個(gè)時(shí)候,橘糖才發(fā)下,她回答不出這個(gè)問題。 公子總歸是要有子嗣的。 娘子......總要接受的。 但是她能想到的東西,娘子也能想到。那娘子這些日子的反常,是因?yàn)閾?dān)憂嗎? 是因?yàn)閾?dān)憂。 橘糖自小便在謝欲晚身邊,她的心思,他只看上一眼,便能明白七八。 他頓時(shí)有些不愉,一股氣悶在心間。 從橘糖這知曉了姜婳所想,他本該同適才一般甩袖離去的,但想起病榻上她低垂的眸,蒼白的臉,矜貴的青年罕見地沉默了。 他一邊想,他不該如此縱容她的貪心,一邊又徑直踏入了房中。 他坐在床榻邊,望著她昏睡的容顏。 蒼白,瘦弱,微顫的睫毛。 他聲音很輕。 “姜婳,想要子嗣,提出要為我納妾的人是你,不想要妾,怕威脅你主母地位的人還是你?!?/br> “你把我當(dāng)什么?” 隨著這一句話,姜婳額頭出了大粒大粒的汗珠,眼睫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手緊緊地抓著被褥。 他怔住。 一種苦澀的疼在心間徐徐蔓開。 像是他少年時(shí),從夫子樹下偷的那一壺酒,只嘗了一唇,便被苦了眉頭。 他靜靜地看著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隨后,矜貴的青年斂了眸,躬下身,握住了沉睡中的人的手。 他沒有太用力,怕驚醒本就夢魘的她。 垂下的眸,躬下的身。 無不寫著妥協(xié)。 * 姜婳醒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深夜。 她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gè)時(shí)候醒來,第一時(shí)間眼睛只是靜靜地望著被微弱燭光映出來的頭頂?shù)拇埠煛?/br> 直到在余光中瞥到了一抹錦白。 她怔了一瞬,側(cè)眸,對上謝欲晚平靜如水的眼。 “......夫君?” 謝欲晚輕聲應(yīng)了一聲。 “餓嗎?” 姜婳下意識搖頭,卻在謝欲晚的注視之中,改了口。 “有,有一點(diǎn)。” 天色昏暗,連月色都無的夜晚,如月一般的青年聲音卻格外地溫柔:“那想吃什么,我去做?!?/br> 姜婳其實(shí)想說不用,但是迎著謝欲晚的清淡的眸,她小聲說了個(gè)最簡單的:“想吃,素面?!?/br> 廚房里面,應(yīng)該還有揉好的面。 “好?!敝x欲晚為她掖好被子,起身,向廚房而去。 姜婳怔了一瞬,心間的感覺,澀中又帶著一絲甜。 但是想起這些日的事情,她又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