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嫁給男主的殘廢哥哥[八零]、炮灰媳婦的人生(快穿)、狗血文工具人他絕不認(rèn)輸[快穿]、他說他家的狗只會坐下、室友雀兒喜的夢想、國子監(jiān)紀(jì)事、被怪物覬覦的他[無限]
莫懷一早便在門外等待。 “公子,下山了。” 指代的自然是‘安王’。 謝欲晚淡淡垂著眸,想起今日徐宴時狼狽躲開的身影,向著里面望了一眼。 “傷如何?” 莫懷搖頭:“今日摔了, 出了血,用了藥粉和紗布, 但是還是要請大夫過去看看?!毕肓讼? 莫懷還是將今日在大殿之中發(fā)生的一切完整地復(fù)述了一遍。 “公子,如若他的腿治不好——” 謝欲晚用眼神將他的話淡淡止住。 莫懷垂下眸, 未再多言。開國數(shù)百年, 歷史上從來沒有還未登基便瘸腿的皇帝。 * 一片靜謐之中。 姜婳輕輕地翻了個身,她并未醒來, 只是做了夢。 夢中白茫茫的一片, 似雪,又似霧。 她抬頭望去,高高的山巒之上,是血紅的朝陽。她向著那處血紅望了許久, 最后又化成一片虛無的白。 * 隔日。 晨蓮端來了素面。 姜婳從里面打開門,輕聲道:“晨好?!?/br> 晨蓮莞爾一笑, 將手中的素面斷到桌上:“小姐, 到用早膳的時間了?!?/br> 姜婳今日依舊是一身素衣,腰間有一個春辰色的荷包。荷包里面薄薄的一塊, 卻有厚度。她坐在桌前,用起了素面。 很尋常的味道。 白水煮面。 但在吃食方面,只要不是不能入口的,姜婳從來都不太挑剔。她認(rèn)真地一口一口吃下去,隨后想著徐宴時的事情。 待到碗中空了,晨蓮遞上了一杯茶。 用完早膳,再去上了一炷香,一行人便下了山。 她們選擇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早上的路有些泥濘,姜婳同謝欲晚一起并行著。 橘糖原本想上去攙扶,被晨蓮止住了手。 橘糖一怔,然后就看見公子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小姐。 這是一條小路,路上沒有什么人,姜婳取下了昨日戴了一日的面紗,呼吸著山野間的新鮮空氣。 下一個陡峭些的階梯時,她荷包里面的東西輕微地晃了一下。 姜婳輕聲道:“昨日小僧領(lǐng)我們?nèi)ヒ姷脑鯉煾?,給了我一塊玉刻的平安符。那時一旁的小僧眼神有些驚訝,應(yīng)該很珍貴?!?/br> 她從來不認(rèn)識元初,也不覺得自己有這方機(jī)緣。 謝欲晚的眼在她腰間停了一瞬:“是菩提玉,算珍貴,他既然給了,便收著?!?/br> 姜婳眨了眨眼,所以果然同他有關(guān)嗎? 山間靜謐,他們偶爾踩在臺階上,會有樹枝滾落的聲音。 待到她們又看見擁擠人群的那一瞬,山上的鐘又響了。在鐘響的那一刻,擁擠的人群都靜了一瞬,隨后又喧鬧起來。 遠(yuǎn)方的月桂樹隨著晨時的風(fēng)輕微搖曳著。 * 回到了小院,大家便各自忙碌了起來。 姜婳尋來了晨蓮,將手中的罪冊交給她,細(xì)致吩咐著。 “太子妃明日會去城南的景明湖游船,你尋個機(jī)會,將這方冊子放在太子妃的船中。不要著急,會有機(jī)會的。” 姜婳眸色認(rèn)真,輕聲道:“晨蓮,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br> 晨蓮眸中含著笑,望著手中的冊子,上面的墨香很新,就同小姐那日拿回來的三本書一樣。 晨蓮笑著應(yīng)下:“好,只是放一方冊子,小姐無需擔(dān)心。” 若是這般的小事都做不好,她當(dāng)初也不可能從那尸海之中走出來了。 太子妃在太子府中并不算得寵,不過是太子妃,得不得寵其實(shí)也并不重要了。畢竟太子妃同太子,只是權(quán)勢交易的關(guān)系。 而太子妃所在的李家,同姜家卻有一些小的過節(jié)。 不算大,但是如若看見了這本冊子,太子妃便沒有理由不交給太子。 姜婳輕輕飲了一口杯中的茶。 即便她已然能夠猜到結(jié)局,但是在結(jié)局沒有到來的那一刻,她還是會有些忐忑。 姜家...... 這個在她心中扎了許久的刺,或許待到它灰飛煙滅的那一瞬,她才能徹底釋懷。 吩咐完晨蓮,姜婳望向了架子上的三本書。 她走過去,拿出了一本,順在窗邊的光,靜靜地翻了起來。 * 日色順著書頁翻。 待到晨蓮帶著晚膳敲開門,姜婳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她向著門外望了一眼,只有空空蕩蕩的院子。算起來,從回來之后,她便沒有見過謝欲晚了。 用完晚膳,晨蓮在屋中燃起了暖黃的蠟燭。 姜婳的眼神被蠟燭吸引了一瞬,然后就聽見晨蓮解釋道:“是公子向開元寺捐了一大筆香油錢,開元寺的僧侶送的?!?/br> 暖黃的燈光映在書上,一種淡淡的佛香味蔓延開。 姜婳無端覺得有些困倦。 她抬眸向著外面望了望,發(fā)現(xiàn)謝欲晚還沒有回來。 門口那盞燈是她兩個時辰前點(diǎn)的,如今都快滅了。晨蓮見她看著,像是這才想起來,輕聲道:“公子讓我同小姐說,今日應(yīng)該不回來了?!?/br> 姜婳怔了一瞬,輕聲應(yīng)了一聲。 晨蓮?fù)獘O的神情,好心為謝欲晚解釋了兩句:“公子要出門的時候,小姐正在午睡,公子便沒有打擾小姐,只是同奴說了?!?/br> 姜婳望著外面那盞燈,它依舊殘留著些余亮。 再過半個時辰,便不該亮了。 她又看了半個時辰的書,只是沒有看進(jìn)去什么,她再望向窗外時,那盞燈已經(jīng)全然滅了。姜婳心中陡然沉悶了一瞬,隨后手輕輕地閉上了書。 她垂著頭,想著適才晨蓮?fù)f的那一句‘給寺廟中捐了一大筆香油錢’。 也是。 他又不是她。 姜婳很難形容此時心中的茫然感。 她之所以不顧一切向他奔赴而來,是因?yàn)樗娏怂苌淼哪嗵?。她愿意在泥潭之中同他相擁,因?yàn)樗麄兌纪瑯拥钠扑椤?/br> 可好像不是。 他不是。 她隱約明白了一些東西,卻又沒有辦法太早地下結(jié)論。她捏著手中的書,眸顫了一瞬,她并沒有忘記那潭冰冷的湖水。 人能夠在危難之中相愛。 但是之后呢? 她還是不能有孕,謝欲晚也依舊會說出那一句‘我們是該有個孩子了’。 那些曾經(jīng)在她心中崩塌的一切,無法因?yàn)閻鄱亟ā_@是她從一開始就知曉的事情,但是真正到要面對的那一刻,她還是有些惶然 書被掐出了一道細(xì)細(xì)的痕。 姜婳垂著眸,前世的一切在她心中放映。燭燃燒著燃著就被風(fēng)吹滅了,姜婳短暫地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然后,暖黃的光褪去之后,漆黑之中有了淡淡的月色。 * 皇宮之中。 徐宴時望著身前一身雪衣的青年,垂下了頭。 他的面前是他今日交的功課。 青年在書桌前,淡著眸看著。 一時間,殿內(nèi)只有書頁輕輕翻動的聲音。 許久之后,青年淡聲道:“第一行第五字,第三行第七字,第十一行第二字。” 徐宴時怔了一瞬,這是他交的第一次功課,他知曉自己水平......如孩童。 他原本以為青年會生氣一些。 但是青年沒有。 徐宴時垂著眸,聽著謝欲晚同他一字一句地講解。青年的聲音清潤平靜,言語間無不透露著耐心細(xì)致。 夜色沉沉,徐宴時望著手下被批改的功課,半分困倦也不敢有。 從始至終,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真無用。 一身雪衣的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有喚徐宴時的名字,只是平靜道:“何需著急?” 徐宴時一怔,輕聲道:“老師,我這樣的人要如何登上帝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