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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鯨 第15節(jié)

    掌心和臂肘都碰到了那地方,很細(xì)很軟。

    唐斯彧沒立馬放開,“是不是要本少爺抱你才肯上去?”

    林鯨彈射般推開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林鯨往旁邊退半步,見鬼似地看他兩眼,然后快速往樓上跑。

    要唐斯彧抱,她怕是瘋了。

    二樓很寬敞,燈光明亮,裝潢風(fēng)格跟樓下差不多,只是這里多了些生活氣息,除開那架擺在落地窗前的臺球桌,一旁還有咖啡機(jī)和一個小型的會客廳。

    在會客廳后邊立著一個紅棕色的頂壁櫥柜,格子里擺滿了酒瓶。

    四周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奈兒蔚藍(lán)的氣味,跟那天梁烈琛車?yán)锏奈兜酪粯印?/br>
    林鯨掃視一圈,肩膀就被唐斯彧推往前,來到這里唯一一個房間前面。

    唐斯彧打開門拉她進(jìn)去,“這兒平常我睡,梁烈琛偶爾會過來,里頭的東西都是新的,自己想用什么就用?!?/br>
    林鯨順著他下巴指的方向看,在衣櫥的對面有個透明玻璃門的洗浴間,里面的東西一覽無余。

    她這一身確實(shí)是該洗洗。

    “收拾好就在這里等我,別下去,”唐斯彧看著她,“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心里該有點(diǎn)數(shù)吧,嗯?”

    林鯨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唐斯彧眉心微凝,“說不準(zhǔn),你只管等著就行了?!?/br>
    林鯨趁機(jī)說:“......那手機(jī)還我,我打發(fā)時間。”

    唐斯彧插兜冷冷一笑:“想得美。”

    林鯨:“......”

    第17章 你是不是喜歡上林鯨了……

    下樓前,唐斯彧把二樓的門拉關(guān)上,并叫了名服務(wù)生來守著,閑雜人等勿入,如果樓下缺貴的酒需要上來拿,得先請示他一遍。

    站在樓梯上吩咐完話,唐斯彧給賀溪發(fā)去短信說讓他們先走,腳剛邁下樓階,眼前突然闖上來一抹白色,他轉(zhuǎn)了下手機(jī)摁熄,另只手插進(jìn)褲兜里,動作利落敏捷的往旁邊一讓。

    女生搖搖晃晃,腿腳一軟就摔在唐斯彧跟前。

    守在樓梯上的服務(wù)生一臉震驚地看向唐斯彧,這女生叫李言霜,是梁烈琛女朋友的meimei,在這里的人多少得給點(diǎn)面子的,何況李言霜長得不差,溫婉端莊又大方淑女,放在校園里那就是每個男孩青春里的白月光,任何男人見到她都會想把自己紳士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

    還有明明幾分鐘前,所有在吧臺附近的服務(wù)生全看到了他們這位小老板和林鯨在拉拉扯扯,這會兒卻連個女的都不想碰到,直接給讓開了。

    地板硬梆梆的,李言霜磕得渾身直疼,她抱著手臂一邊揉搓一邊抬起頭看唐斯彧,表情難受地借著微醺跟唐斯彧說話:“斯彧,我有點(diǎn)醉了看不清路,你怎么不拉著點(diǎn)我,讓我摔了呀,好疼啊......”

    換做平常在學(xué)校里,李言霜根本不太敢像現(xiàn)在這樣和唐斯彧搭話,在她的印象中,唐斯彧對任何人不僅冷而且很兇,難以接近,她見過無數(shù)表白被慘拒甚至是無視的案例,但這并不影響唐斯彧成為很多女孩的青春,也包括她的。

    即使她跟梁烈琛有那一層表面關(guān)系在,讓她覺得至少在學(xué)校里,她是唯一一個能與唐斯彧有關(guān)聯(lián)的特別存在,這曾讓她無比驕傲和喜悅,一個是襄遙市的風(fēng)云人物少東家,一個是學(xué)習(xí)才能全優(yōu)獲得保送名校資格的校花,已經(jīng)足以成為一段人人傳唱的校園佳話,可唐斯彧從來都對她視若無睹,這無形中加劇了她軟弱的膽量,她害怕也被拒絕,同時她又不甘心。

    唐斯彧垂眸瞥著李言霜,眼神宛若這頂上的暗燈一樣淡漠,他側(cè)頭叮囑服務(wù)生:“守好了,別讓她上去?!?/br>
    “是,少東家?!狈?wù)生點(diǎn)頭。

    “唐斯彧!”

    李言霜撐著地面突然大聲喊了一嗓子,這時,一個打扮成熟的女人小跑著過來,趕緊把李言霜從地上扶起來摟在懷里,“實(shí)在不好意思斯彧,我這meimei沒喝過酒,剛嘗了口果的就變這樣,到處亂跑讓我找了大半天,還在你面前失態(tài)?!?/br>
    女人燙著灰金色大波浪,一條抹胸短裙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來非常性感妖嬈,這就是梁烈琛的女朋友李北月,她跟唐斯彧說話十分客氣有禮,“真是對不住,早知道就不帶她過來了,回頭我一定說說她?!?/br>
    “姐,我沒醉,只是眼睛有點(diǎn)花,還好累好想睡覺,”李言霜頭靠著李北月的肩膀,整個人站都站不穩(wěn),她偷偷看唐斯彧一眼,手指指了指樓梯上,模樣柔弱得緊,“我發(fā)現(xiàn)這邊比較清凈,好像有休息的地方,剛剛有個女生也上去了......”

    李北月低低噓了聲示意李言霜閉嘴,她知道樓上是什么地方,平常就算梁烈琛會去,她也很少被允許也跟著一起,特別是在唐斯彧在的時候。

    李北月忙把李言霜的手按下去,沖唐斯彧笑了笑,“女孩子家酒后胡話,你別介意......”

    “你們?nèi)e的地方,”唐斯彧的語調(diào)很明顯不怎么有耐心,“上面被人占了。”

    聽見,李言霜神色一愣,不由得抓緊了李北月的腰。

    李北月用眼神警告她不許再亂說話,而后微微地跟唐斯彧笑了笑,正想說點(diǎn)什么,身后忽然傳來梁烈琛的聲音,緊接著人如幽靈般走了過來,“我剛叫了代駕,你先把言霜送回家吧,等會兒晚了沒人照顧她。”

    “姐,我不想走?!?/br>
    “你還在讀書,怎么能大晚上的留在酒吧,明天你不上課了嗎?”

    “我......”

    唐斯彧轉(zhuǎn)身走去舞臺那邊。

    李北月連忙收回訓(xùn)斥的語氣,擔(dān)憂地望向梁烈琛,“沒關(guān)系吧琛哥,斯彧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br>
    “沒事,樓上的人是他鄰居,倆人剛吵架,可能心情不太好就這樣,我找他聊,你們先回去吧?!?/br>
    “嗯,行?!?/br>
    梁烈琛寬慰地拍拍李北月的肩,抬手招來一名服務(wù)生帶她們?nèi)ネ\噲?,然后追上唐斯彧的腳步。

    “我以為你只是對新來的轉(zhuǎn)校生不紳士,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對所有女孩子都不紳士。”

    唐斯彧斜眸,“你女朋友的人,關(guān)我什么事?!?/br>
    梁烈琛笑了聲,“你跟言霜在學(xué)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還是我女朋友的親meimei,沒必要分得那么清楚?!?/br>
    “你要跟李北月結(jié)婚?”

    “她在體制內(nèi),工作穩(wěn)定,我就一坐過牢的混混,我想娶人家父母也不會同意呀?!?/br>
    “那你說什么廢話?!?/br>
    梁烈琛哭笑不得,抬手搭住唐斯彧的肩,腳步停下來,“斯彧,你是不是喜歡上林鯨了?”

    唐斯彧神色不改,眸子仍然斜著睨梁烈琛,“不喜歡?!?/br>
    *

    隨便清洗了一下出來,林鯨在衣櫥里翻找到一件白色t恤,尺碼對她來說很大,穿在身上寬松無比,不過衣擺能遮到膝蓋往上距離一根手指的地方,長度剛剛好。

    林鯨找了個紙袋把臟裙子裝進(jìn)去,就去房間外面等唐斯彧,剛等幾分鐘她便開始覺得沒勁兒起來,沒有手機(jī)沒有事做,時不時能聽到樓下樂隊演奏的音樂聲,但她不能下去,門口還有個男服務(wù)生在守著她。

    無聊到爆炸。

    為了讓時間走得快一點(diǎn),林鯨一會兒躺在會客廳的沙發(fā)上數(shù)數(shù)窗外不遠(yuǎn)處的金融大廈還有幾盞燈亮著,一會兒爬起來去研究酒柜里的酒,再一會兒她從這頭散步到那頭......

    整整等到十一點(diǎn),唐斯彧終于上樓來的時候,林鯨正趴在臺球桌上打球。

    她穿著唐斯彧的t恤,白瘦的兩只腳攏在大大的涼拖里,腿又長又直,她大概率沒怎么玩過臺球,拿桿瞄球的動作笨拙得很。

    看了半天,林鯨一個球都沒進(jìn)洞,不是打歪就是打不中,唐斯彧靠在門口嘲笑她,醉意讓他眼尾微微有些泛紅:“走了,笨,再怎么玩你也玩不會?!?/br>
    林鯨確實(shí)打得有點(diǎn)上頭,一臉的不服氣,她把桿兒丟在桌面上,繞過桌角走出來,難得地沒有跟唐斯彧嗆嘴:“這個有什么技巧嗎?我本來都瞄準(zhǔn)球中心了,但我打出去總是會滑掉。”

    “你在求本少爺教你?”唐斯彧輕輕挑了下眉,余光定在她衣擺那處。

    “這倒不需要,”林鯨抬起下巴說,“我也就是無聊玩一玩,才不求你?!?/br>
    唐斯彧低頭半瞇起雙眼瞧著她,梳上去的劉海有一撮掉了出來,正好來掛在斷眉上面,令眉宇看起來干凈而清澈,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因?yàn)閯e的,此時此刻的唐斯彧沒有了平日里的那股凌厲感,倒余了幾分親和。

    他手摸上胸前衣扣,一顆顆挑開。

    “你......脫衣服干什么?”林鯨眼神一下瞪直了,警惕性表現(xiàn)得非常強(qiáng)烈。

    唐斯彧像是沒聽見她喊,自顧自地脫掉黑襯,緊瘦的上半身赤、裸、裸敞在燈光之下,每一寸肌rou線條清晰利落,林鯨當(dāng)即扭頭去一邊。

    “又不是第一次看,露出這種表情干嘛,”唐斯彧語氣輕佻,將黑襯丟在她頭上,“衣服綁腰上,外邊兒冷。”

    哎,你說得倒臉不紅心不跳!

    林鯨雙頰燒得火辣,眼前都是他光溜溜在院子里洗澡的畫面,“衣服給我了,你穿什么?”

    “你再去里面拿一件給我不就行了,”唐斯彧伸手過去按住林鯨的頭頂,手指挑開襯衣一角,捕捉到她的眼睛戲謔道,“如果你想跟我這樣出去被警察掃黃打、黑的話,我倒是也不怎么介意?!?/br>
    林鯨:“......”

    突然好想砍點(diǎn)什么東西。

    打車到襄遙古城后門,林鯨先下車,等唐斯彧付了錢后,兩人一起朝家的方向走。

    唐斯彧步子邁得寬,林鯨穿著拖鞋走不快,索性像個小鴨子一樣,“踏踏踏”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誰也沒跟誰搭話。

    林潭給林鯨留著燈,整片住宅區(qū),就林宅這里亮堂堂的,跟旁邊黑漆漆的唐宅相比特顯眼。

    林鯨覺得還是要跟唐斯彧道聲謝,畢竟今晚也算是唐斯彧送她回來的,但她從下車那會兒琢磨到現(xiàn)在,突然間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唐斯彧好像也不怎么想聽。

    慢慢走近林宅門口,唐斯彧停下腳步,林鯨神游在后面差點(diǎn)撞上去,唐斯彧側(cè)過身來忽然問她:“小弛是誰?”

    林鯨驀地愣住,異常激動地反問他道:“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唐斯彧沒說,勾起嘴角散漫地笑了下,往自己家門口走去,背影挺拔修長。

    林鯨站在原地,手攥緊衣服看著唐斯彧,她想跟上去追問,雙腿卻像灌了鉛,重重地壓著她,讓她沒辦法再多往前挪動半分。

    整個晚上,林鯨沒怎么睡著,她幾次三番打開平板想仔細(xì)跟唐斯彧問清楚,最后對話框里的字又被她一個個刪除。

    關(guān)于那個雨夜的夢魘斷斷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后半夜里,悲憤,不安,慌亂,驚恐,尖叫......一樣一樣交叉著折磨她,包括后來發(fā)生的一些事。

    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縷縷光線驅(qū)走周圍黯色,林鯨才恍覺自己活了過來。

    失眠一整夜,林鯨沒有再強(qiáng)迫自己睡覺,她去陽臺看日出,慢慢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樓下傳來阿公的喊聲:“丫頭,收拾好就趕緊下來,阿公給你下了面條,吃完送你去學(xué)校?!?/br>
    “好?!绷嘱L應(yīng)道。

    第18章 過來,笨

    進(jìn)學(xué)校之前,林鯨感覺自己還挺有精神,一晚上沒睡覺,竟然沒有絲毫困意,但走進(jìn)學(xué)校后,聽著周圍一如既往的非非議論,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上,林鯨突然間覺得很是疲倦,也對這里所有的一切全失了興致。

    這么些天以來的折騰,她到底是為了什么,唐斯彧又是為了什么呢?

    死活想不明白。

    林鯨拖著憊累的身體從后門進(jìn)教室,拉開椅子就坐下趴在課桌上,她看向左邊靠窗的最后一排,唐斯彧還沒來。

    不過也就兩分鐘的空檔,賀溪的大嗓門便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

    林鯨猜到唐斯彧一定也在,她趕緊把頭放正,挺直脊梁骨坐著,裝作若無其事地塞書包進(jìn)桌箱里,隨便抽了本書出來翻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