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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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站起身來,抓著他的領(lǐng)帶,媚態(tài)至極:“我不準(zhǔn)你走,好好在這陪我?!?/br> 許承洲的領(lǐng)帶被她拉扯著,踉蹌的往前走。 那一夜,冧洲天晴,但榕洲卻下了一夜的暴雨。 許承洲六點鐘就乘坐飛機趕回了榕洲,急匆匆的回到了家中,打開門就看見林笙的房間房門敞開著,因為敞開,所以可以一眼就看清里面的擺設(shè)——空空如也。 林笙的床上四件套全沒了,只剩下床墊,旁邊的柜子敞開著,春夏秋冬的衣服也跟著消失不見,整個房間空蕩蕩,仿佛根本沒人住過一樣。 許承洲的心莫名的抽疼了一下,扭頭望去,就看見書桌上正放著一張紙,紙被杯子壓著,上面娟秀的字體一眼就能映入眼簾。 是林笙的字。 她寫了兩頁的字,都是寫給許承洲的。但她沒有選擇用手機或者當(dāng)面跟他說,而是用這樣的形式來表明,若要割舍,便是一點退路都不留。 許承洲顫抖的拿起了那張紙,上面寫著:許承洲,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會同意跟你結(jié)婚,其實那天同學(xué)聚會你說得沒錯,他們就是很討厭我,很厭惡我,你一直都簇?fù)碓邗r花和掌聲中,不懂我高中三年怎么過來的,也不知道我遇見你的第一次,是站在那些人中間,被他們?nèi)⌒Α肿印?,你路過一句‘別取笑別人,再見到我就動手了?!?/br> 你確實是路過,但是我卻在那個平凡又普通的午后喜歡上了你。 當(dāng)然,現(xiàn)在想想,喜歡你的人那么多,你又怎會記得一個平平無奇,長相普通的胖子,所以當(dāng)你跟我說,你要跟我結(jié)婚時,我惶恐不安又害怕,深怕是夢,又深怕醒來。 后來我們領(lǐng)證,我媽問我,為什么領(lǐng)證要在清明節(jié)啊?我說,因為今天對我而言,是最好的日子。 許承洲在看到那句‘因為今天對我而言,是最好的日子’時,心猛然的抽痛了一下,身子踉蹌的跌坐在位置上。 他們領(lǐng)證那天,確實是清明節(jié),他沒有過分去看日子,只是挑了一個有空閑的周末去領(lǐng)證,領(lǐng)完才知道是清明節(jié),但那時,他全然不在意,也壓根沒有看見林笙那激動又興奮的模樣。 原來對她而言,那天那么重要嗎? 他的雙手顫抖著,捏著那張紙繼續(xù)往下看,她的筆跡流暢又娟秀,像極她那溫柔的個性。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梁雪婧,我從好多人的嘴里都聽到過你們的事,有的時候為了得到你一點消息,會特意跑到你的班級門口,借著借書的理由來打聽你,或者是來看你,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卑微得不像我了,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我們結(jié)婚后,你一直都很抗拒我,你不愿意跟我同房,不愿意抱我、親我,甚至連跟我說一句體己的話都不愿意,你真以為我蠢到極點,連你厭惡我都看不出來嗎?我只是不愿意拆穿罷了。 你不喜歡我,我可以努力讓你喜歡。 你不愛我,我也有一輩子跟你慢慢耗。 可是,沒人告訴我,原來等一個人愛上自己的代價,是要慢慢的死在他面前。 許承洲,我累了,如果有天你還能想起我,那我希望你眼里的林笙,沒有那么不堪,也祝愿你跟梁雪婧白頭到老?!?/br> 看到這里時,再掀開第二頁,便是明晃晃的‘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大字映入眼簾。 他的手一抖,兩張紙就這么翩然的落在了地面上。緊跟著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跑了出去。 開車前往林笙的花店途中,他單手解開了領(lǐng)結(jié),眼眸逐漸充血,滿腦子都是林笙的說的那些話。 ——承洲,我會好好做個好妻子的。 ——承洲,你今天會比昨天多喜歡我一點嗎? ——我不介意你不跟我同房,我知道的,你還沒有徹底接受我。 試問一個女人,怎會容忍自己的丈夫不與自己同房?她從一開始就在忍受這些不公平,在忍受他的區(qū)別對待。 林笙…… 許承洲雙手緊握方向盤,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中般悶疼。 他快速的來到了千尋花店,大陳跟小程正在店門口處理鮮花,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們跟前,問道:“林笙人呢?” 大陳跟小程抬眸望去,看見來人是許承洲時,分外意外。 兩人猶疑片刻,才回答:“許總,不好意思,我們老板休假了,至于去哪里,她沒跟我們說。” “你們少誆我。”許承洲一把抓住大陳的胳膊,厲喝:“她要是沒跟你們交代,你們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嗎?” 一句話,嚇得大陳跟小程一身冷汗。 許承洲不愧是在商場馳騁的老者,僅僅是兩人這冷漠又疏離的態(tài)度,便讓他察覺到不對勁。 他以往要是來花店,她們那次不是笑臉相迎? 唯獨這次,對待他像對待普通路人似的。 “快說,她在哪!” 大陳被嚇得快哭了,小程倒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然頂撞道:“許總,笙笙姐心情很不好,所以她要出去散散心,去哪里是真的沒有跟我們說,但是你作為她的丈夫,不關(guān)心她、不過問她,連她去哪里都要來問我們,你覺得合適嗎?” 也許是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小程也就秉承著破罐子破摔,繼續(xù)說:“笙笙姐每天在店里這么忙,還要惦記著你,惦記著你是否吃了飯,是否有休息,是否很辛苦,她每次給你送飯,都是抽空回家做的,做完給你送過去,又急匆匆的跑回店里,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你呢,你為她做了什么?” 林笙有一陣確實一直在為他送飯,但是她送的飯,全都被他送給了前臺。 他一次都沒有吃過。 他恍惚的回了一句:“確實,我什么都沒有為她做過?!?/br> 說完,便松開了大陳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大陳吃痛的揉著自己的手,看著許承洲離開的背影,小聲的說:“真不說嗎?” “說什么,笙笙姐都交代過,她已經(jīng)跟他離婚了,我們要做的就是閉好嘴巴?!?/br> 因為下了一夜的雨,整個榕洲的地面都沾滿了雨水,許承洲在開車回去的路上,精神恍惚,他的右手靠在車窗旁,望著遠(yuǎn)處的景色出神。 他開得很慢很慢。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低頭一看,便是母親的來電。 他按下接聽鍵,便聽到母親的聲音傳來:“承洲,我讓你爸去送小月出國了,晚上有空的話,你跟笙笙回家吃飯。” 許承洲心里一顫:“她有事,來不了?!?/br> “有什么事啊?”許母察覺出不對勁,“你們不會吵架了吧?笙笙跑了?” 一語中的。 許承洲煩躁的扯了扯領(lǐng)帶,用手狠狠敲打了一下方向盤:“怎么可能,她那么愛我,怎么可能會跑!” 她一定是在玩所有女人都愛玩的把戲,欲擒故縱是吧? 行,只要她回來,他愿意陪她玩。 第14章 ◎“我沒有丈夫,我離婚了?!薄?/br> 林笙拖著厚重的行李離開了她跟許承洲的婚房,因害怕父母擔(dān)心,也并未回家,而是拖著行李開始了她漫長的散心之旅。 那接近兩個月的時間里,她去過很多以前想去,但是沒去成的地方,去沙漠騎駱駝,看日落黃昏,隨意撿起一把沙子,任由它在指縫間慢慢流失,亦或者去海邊,看海天一線,坐在細(xì)軟的沙灘上,望著殘陽一點點落入海平面。 那接近兩個月的時間里,她從140斤暴瘦到90多斤,如愿的達(dá)成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完美身材’。 偶爾,她也會站在鏡子面前,好好的端詳自己,如葡萄水晶般的大眼睛,秀挺的鼻梁再加殷紅的唇,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圓滾滾的臉也變成了大眾審美里的鵝蛋臉。看著‘她’,會陷入長時間的恍惚,因為分不清這是誰。 她胖了幾十年,從小時候就胖到大,‘笙胖’幾乎成了她的外號,可現(xiàn)在,她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她了。 于是乎,她會坐在鏡子面前發(fā)呆,一發(fā)呆就是一下午,直到落日黃昏,才會抓起一把抗抑郁的藥吃進(jìn)嘴里,再躺在地上靜靜的望著遠(yuǎn)處。就這樣,像行尸走rou般,走過一個又一個陌生地方,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分散所有的注意力。 她去的最后一站,是南邊的三線城市,抵達(dá)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她先把行李放到預(yù)定好的酒店里,打開導(dǎo)航地圖去了離酒店最近的博物館。 當(dāng)日是周末,閉館時間延后,大約九點閉館。 林笙八點多才到博物館門口,門口采用的是非常古典韻味的設(shè)計,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她從側(cè)門進(jìn)入,一進(jìn)去就看見了葉橙口中說的那個,被博物館收藏的明代建筑。 很難以想象,這樣一棟明代建筑會在一個博物館里,它猶如龐大的‘巨物’般,被博物館的建筑環(huán)繞,周圍也采用了人工修葺手段給保護(hù)起來,大家只能站在外面看。 但即便是如此,也能透過門縫看到里面宏觀的景致。周圍的游客不多,三三兩兩的,或是同伴而行,或是如林笙般,獨自一人。 博物館的占地面積非常大,分為好幾個館,林笙只逛了一半,就被工作人員告知要閉館。 她隨著那些游客往門外走,走到南側(cè)門時,才發(fā)現(xiàn)外頭下起了小雨,扭頭望去,南側(cè)門的巷子口里,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男人站在那里,手里握著一根銀色鑲邊的黑色拐杖,身姿挺拔又高昂,猶如夏日里的竹木,直挺挺的屹立在湖旁。 昏黃的路燈打在他的身上,綽綽影影的光都無法遮掩他身上那份矜貴的氣質(zhì),好幾個路人都停下來拿出手機默默拍照,拍完還要忍不住說上一句‘好帥’。 林笙也忍不住停下神來凝望著他,旁邊青瓦屋檐滴落下來綿綿小雨,無聲的滴落在他的身側(c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博物館的制服,看起來像是館長之類的人員,正在與他交談。 “黃總說了,您總歸是要回去處理的,他年事已高,您又是他唯一的繼承人,您說您這會跟他鬧什么脾氣?!?/br> 謝家喬微微沉吟:“我還有別的事要做?!?/br> “有什么事比回去看他更重要?” 話音落下,他微微扭頭,便看見了站在南側(cè)門門口的林笙——她穿著一件淺藍(lán)色的無袖連衣裙,腰間細(xì)得仿佛柳樹般,輕輕一折就能折斷,齊腰的長發(fā)微卷,自然的垂泄在胸前,五官更是精致得如洋娃娃那般,美艷得讓人不敢相認(rèn)。 她也正好望著他。 但短暫的對視后,她便移開了目光準(zhǔn)備離開。 謝家喬見她要走,拄著拐杖匆忙上前,喊道:“林笙?” 林笙渾身一僵,猛然停在了原地,她不是因為他喊她而停下,而是意外他竟然認(rèn)出她。 她瘦了這么多,站在鏡子面前時,連自己都會覺得陌生,更何況是沒有太多交集的謝家喬呢? 謝家喬害怕她離開,加快了步伐走到她跟前,一束昏黃的燈光打在頭頂,他低頭望去,見她瘦得不成樣,鎖骨精致卻也凸起,曾經(jīng)滿是肥rou的雙臂也不見一絲贅rou,五官也發(fā)生了變化。 不是變丑了,而是美得讓人驚艷。驚艷到縱然他見過那么多的美人,也沒有她半分漂亮。 他漆黑的眼眸就這么盯著她,眼眸中充滿了心疼,小心翼翼:“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以往林笙最想聽到的就是別人說她瘦,可是現(xiàn)在,她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是木訥的點頭:“嗯,少吃了點就瘦了,好巧啊,在這里碰見你?!?/br> 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林笙。”他喊道,“你等我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別走,我很快就回來,很快。” 他拄著拐杖往后面的巷子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林笙,生怕她離開。 林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他拄著拐杖從黑暗中走來,左手拿著一個藍(lán)色包裝的盒子。他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走到她跟前時,微微松了口氣:“還好,你沒走。” “你要干什么?” “送你的。”他將那個藍(lán)色包裝的盒子遞給她,“生日禮物,雖然遲到了。” 林笙詫異的抬頭看著他,如水晶明亮般的眼眸里裝滿了萬般情緒,惹得謝家喬的唇角微微上揚,把禮物又湊近了些;“不看看我送你什么嗎?” 林笙恍惚的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那個包裝,“你怎么記得我的生日?” 他們沒有太多交集,就算是在高中也只是偶爾講過那么一兩句話,他怎么會知道她的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