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天，客官地?！?/br>
    姚圓一愣，這說詞怎么那么耳熟，一看秦晚也沒張嘴，那這聲音是誰說的？

    他尋聲看去，一位年輕的漢子正烤著rou串，嘴里說和秦晚上次一模一樣的說詞。

    位置還是上次他們的位置，姚圓生氣了，他瞪著那販，跟秦晚說：“我們的位置被人占了，他不僅占了位置還跟我們一樣賣烤串。還學(xué)了你的說唱，真是太過分了?！?/br>
    秦晚當(dāng)然也聽見、看見了，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跟風(fēng)、模仿，他早就預(yù)料過了。

    上輩子的小區(qū)步行街里，賣雞蛋餅的都連著四五家，最后還是要看口味。

    “沒事，他什么都能學(xué)，口味學(xué)不了，我們?nèi)蛟洪T口。”

    剛好那里還有個(gè)空位，地方不錯(cuò)，算是這條街的中心帶。

    兩人特意從小販面前走過，看都不看小販一眼，雖然不能把小販怎么樣，但去膈應(yīng)一下總是可以的。

    小販瞪著他倆，明知道是故意的但也沒辦法，起碼現(xiàn)在不能鬧開。

    羊rou串的味道飄開沒多久就有人來問：“你這rou串多少錢一串？”

    秦晚答道：“三文錢一串，十文四串?！?/br>
    那人眉頭一皺，指著那小販說：“那邊才兩文一串?！?/br>
    秦晚笑著說：“客官，我這是純羊rou串，羊還是山上野山羊，下午剛獵的。您先嘗個(gè)味，好吃您再買。”

    那人嘗了一下秦晚遞上來的碗，吃了一塊后，驚喜地說：“這不就是上次那個(gè)味？”

    秦晚：“呦，那您還是老客呀，我們這才是第二次來?！?/br>
    那人連忙說道：“快給我來五十串，這味道可想死我了，你們?cè)趺催@么久都不來？”

    秦晚感嘆道：“好羊rou不易得，這不，下午剛從山上獵到，我們這就來了?！?/br>
    那人從姚圓手上接過后，震驚地說：“這么一說今晚吃過后又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吃了？”

    秦晚笑著說：“暫時(shí)還不知道，不過我家也賣烤雞，白天的時(shí)候你可以去我家攤子上試試獨(dú)特的烤雞味道。”

    接著秦晚把攤子的位置告訴那人，但他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烤雞不烤雞了，他只想到明天過后可能又吃不上烤羊rou串了。

    “那再給我來五十串，誰知道以后你們什么時(shí)候再來?！?/br>
    秦晚失笑道：“客官，您就先吃五十串吧，不要一下吃多了再吃傷了。”

    那人想了想只能掃興地進(jìn)了戲院，先吃了眼面前的再說吧。

    姚圓不解地問：“為什么不讓他再點(diǎn)五十串，咱們可是把一整只羊都帶來了?！?/br>
    秦晚：“我也沒指望一晚上能把羊rou串全部賣完，要是再讓他點(diǎn)了五十串，他進(jìn)去后肯定會(huì)跟別人合吃。但現(xiàn)在五十串都估計(jì)不夠和別人分享了，那別人想吃不就來再點(diǎn)了？再點(diǎn)的話就不止五十串了?！?/br>
    姚圓一臉受教了的表情：“你這腦子怎么長的?！?/br>
    “我瞎想的，萬一不來呢？再說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烤羊rou串萬一吃出個(gè)好歹來，再怪罪我們。”

    姚圓一想也是，反正也會(huì)有別人來買，那也無所謂是誰買。

    “他來了，他來了。”

    姚圓怒氣沖沖瞪著小販：“他又學(xué)你的唱詞?！?/br>
    秦晚哭笑不得：“隨他便罷?！?/br>
    本來那次他就是一時(shí)心血來潮，何況那小販喊的漏字、錯(cuò)句的，就當(dāng)笑話聽吧。

    果然在那人進(jìn)戲院沒多久后，一連來了三個(gè)下要模樣的小廝，都一人要了五十串。

    姚圓一臉佩服地看著秦晚：“真給你說對(duì)了?！?/br>
    羊rou串的消息不徑而走，很多上次吃過的客人紛紛過來，一要就是二十、三十串的。姚圓再次開始各個(gè)樓閣、香坊里去送，每次回來都笑花了眼。

    “今晚賞錢拿的多？”秦晚將包好的羊rou串遞給他，打趣道。

    姚圓不好意思地?fù)现X袋：“十二文了?！?/br>
    “行了，別撓了，等會(huì)兒頭發(fā)掉里面客人不要了。”

    姚圓連忙把托盤遠(yuǎn)離自己，一路小跑著送烤串去。

    這一條街雖然沒到不夜城的程度，但等全部羊rou串賣完，東方也已經(jīng)泛白。

    秦晚和姚圓一身疲憊地推著獨(dú)輪車離開這條街，轉(zhuǎn)過一個(gè)巷道的時(shí)候被人幾人堵在里面。

    秦晚瞇著眼看去，領(lǐng)頭的不就是學(xué)他烤串的那個(gè)小販？

    姚圓先是有些驚慌，但看秦晚沉著冷靜得樣子，心里安定下來。

    他冷下臉，疾言厲色道：“你們想干什么？”

    “把賣烤串的錢交出來?！?/br>
    秦晚冷笑道：“你們這是搶劫？”

    那小販洋洋得意：“什么搶劫，我們這是借來……”

    人群里有人不滿地打斷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上?！?/br>
    五六個(gè)人沖著這邊就來，秦晚抽出車底下的長竹竿迎上去。

    姚圓一愣，連忙也抽出另外一根竹竿打過去，秦晚那么矮、那瘦都不帶怕的，他還能怕不成。

    秦晚全憑心里那股不服輸?shù)膭?，手里的竹竿武的虎虎生威，全是技巧，但也能嚇著那些人不敢靠近他身?/br>
    姚圓全憑自身實(shí)力，一竿放倒一個(gè)，全是力氣，雖被挨了兩腳，但那些人很快倒地不起。

    那小販滿眼陰毒的看著他們，捂著胸口掙扎著起身：“我……我們……我們走?！?/br>
    秦晚皺眉，看那小販的眼神，這事怕是不能善了。

    “這一大清早的，這么熱鬧？”

    一身華服，手搖扇子的青年走出來。

    秦晚一看，這不又是老熟客。

    “公子你怎么在這？”

    那位公子打著哈欠，說：“剛從溫柔鄉(xiāng)里爬出來，就遇上這么熱鬧的事，這青山鎮(zhèn)果然有趣的很?！?/br>
    他一身錦衣華服，一身渾天而成的氣質(zhì)，小販一伙人眼力勁就是吃飯的家伙。他們不敢貿(mào)然對(duì)這青年如何，只能不甘心的準(zhǔn)備走人。

    “你給我等著?！毙∝湊汉莺莸膶?duì)著秦晚說道。

    “把地上這些人都給我捆了，一大清早這么晦氣。”

    青年說完，扇子一收轉(zhuǎn)身就走。

    接著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幾個(gè)黑衣人，三兩下把地上的人捆成一團(tuán)，拖著走了。

    姚圓一屁股坐到地上：“真是嚇?biāo)牢伊??！?/br>
    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跟鎮(zhèn)上的人打架，還是群架。

    不過……

    “用扇子的那是誰？”

    秦晚搖頭：“不清楚，不過第一次賣rou串時(shí)給了一塊銀子的就是他，后來也買過一次烤雞。”

    說這里，秦晚想起來坐馬車來的小廝，一下子要了五只烤雞，應(yīng)該也這位公子吧。

    本來以為是鎮(zhèn)上哪家富少爺，現(xiàn)在看來怕是有來頭。

    不過這不是普通百姓能接觸到的事情，但能把小販這伙人解決，也算是解了他的后顧之憂。

    第二天余霜腫著一雙眼起來，他用濕了井水的布巾敷眼。希望能快些消腫，不然他沒臉見人了，昨夜哭到半夜才睡過去。

    哎，早知道，昨晚應(yīng)該控制住自己的。

    他見秦大壯一身水氣地回來，疑惑地問：“大壯叔這么早你去哪了？”

    秦大壯依舊有些氣憤地說：“把老禿頭那個(gè)缺德玩意扔出去了?！?/br>
    余霜兩眼又有些發(fā)熱，他哽咽地說：“對(duì)不起，給您添麻煩了?！?/br>
    秦大壯連忙說：“沒有沒有，你是阿晚的夫郎，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再回去睡會(huì)兒。”

    “不用了，我還要出攤賣烤雞呢。”

    秦大壯憨笑道：“阿煙說了，今天你不用去，我去就行了?！?/br>
    余霜急了：“那怎么行，還是我去，我先把雞腌上?！?/br>
    秦大壯推出獨(dú)輪車，把雞搬到車上，說：“我腌上了，等下就準(zhǔn)備走?！?/br>
    “我去，我去?！庇嗨堃膊蛔隽耍浦囎泳妥?。

    秦大壯沒辦法只好先回去做飯，阿煙還沒吃早飯呢。

    走到村口被撞見秦小福，他正蹲那吃餅，見到余霜立馬迎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余霜詫異地說：“你來的這么早？”

    秦小福笑瞇瞇地說：“我特意早起的，吃早飯了沒？”

    余霜搖頭：“走的急，還沒吃?！?/br>
    秦小福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拿出餅說：“我特意給你帶的，我加兩個(gè)雞蛋做的，你吃，車我來推。”

    余霜接過餅小口的吃著，他其實(shí)并沒有胃口，可不吃東西就沒力氣干活。

    “你眼睛怎么了？”秦小福問：“怎么腫了？”

    “沒事，可能睡落枕了?！庇嗨蛔栽诘卣f

    秦小福疑惑：“落枕眼睛會(huì)腫嗎？”

    “應(yīng)該會(huì)吧，哎呀，快點(diǎn)走吧，照咱倆這架式走下去，怕是到鎮(zhèn)上都錯(cuò)過飯點(diǎn)了?！庇嗨贿吋涌炷_步一邊說道。

    “哪有那么夸張?！彪m然說是這么說，但秦小福還是跟著余霜腳步，加快速度。

    兩人到攤子上時(shí)，烤雞爐已經(jīng)被抬出來，火都燒上了。

    姚圓一見到秦小福立馬兩眼淚汪汪地走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