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江山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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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寧雖然笑容不變,心里卻有些發(fā)虛,生怕這人看出什么異樣。 “不知楚姑娘準(zhǔn)備去哪里?”謝靈然也走了進(jìn)來,含笑問道。 楚寧眨了眨眼,道:“佛曰:‘不可說?!?/br> 謝靈然識趣地不再問,伸手接過玉錦遞過來的酒杯,慢慢喝了。 葉清衍和其他人也都走了進(jìn)來,姑娘們紛紛端著酒上前。葉清衍走到楚寧面前,忽地一笑:“楚姑娘,你貌丑至此,即便婚約由你,又能如何?” 楚寧聽了,也不生氣,反而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一邊想一邊答:“這個嘛,我便可以找個比小侯爺更美, 更專一, 更溫柔體貼,還不以貌取人的如意郎君,”頓了頓,又道,“到時候,楚寧自當(dāng)請小侯爺喝上一杯薄酒,感謝小侯爺成人之美?!?/br> “好!好!你若有這一日,我一定奉上一份大禮!”葉清衍不怒反笑,將杯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凈。 過了會兒,剛剛還在興致勃勃喝酒的公子哥們,接二連三躺在了地上。 “快走吧,這酒夠他們醉上一天了?!庇皴\將楚寧的包袱拿過來,遞到她手里,道,“近來你的回春寒毒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帝都距北越千里迢迢,我又無法離開風(fēng)月樓,你萬事要小心,包袱里有我為你準(zhǔn)備的藥,以備不時之需,到了北越,找到‘鬼醫(yī)’要立馬告知我?!?/br> 楚寧放下酒杯,看著玉錦,笑容里含了一絲不舍。 “嗯,放心,你這里如有變故,也要及時告訴我?!背廃c(diǎn)了點(diǎn)頭,叮囑了一聲之后,拿過包袱,腳尖輕點(diǎn),躍至屋頂。 廣袤的蒼穹下,她身影翩躚,衣衫獵獵,這一轉(zhuǎn)身,便是獨(dú)屬于她的海闊天空。 她回頭看了一眼,明艷的少女站在院子里看著她,她們都不知道,今日一別,再見會是何年何月,又或是生是死,然而,那都是她們選擇的道路,既然出發(fā),便義無反顧。 楚寧朝玉錦揮了揮手,翻身下了屋頂,風(fēng)月樓外,一匹白馬已經(jīng)靜候在墻角,她一躍而上,往城門奔馳。 此時夜已深,寂靜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隱約能聽到打更人的敲鑼聲。 夜風(fēng)掠過她的鬢角,吹起一縷秀發(fā),眼看城門將近,楚寧突然拉住了韁繩。原本應(yīng)該空曠的街上擺了一張桌子,桌邊坐了一個人正優(yōu)雅酒喝。 “沒想到風(fēng)月樓也有此好酒,本王甚是歡喜?!敝x子玉端起酒杯,放至唇邊,抿了一口,然后看向楚寧,幽深的眸子里難辨神色。 那是她為防萬一特意找來的烈酒,名為醉春風(fēng),一杯可讓人醉,兩杯可讓人倒。 “殿下海量,楚寧望塵莫及。”楚寧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這塊玉佩她本想自己留著,也許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卻沒想到,謝子玉如此聰明,竟然將她堵了個正著。 楚寧一揚(yáng)手,將玉佩拋向謝子玉。 謝子玉接過玉佩,也不看一眼,似是確信玉佩不會有假,之后站了起來,讓出路來, 微風(fēng)吹起白色衣角, 更襯得他玉樹臨風(fēng),倜儻不羈。他靜靜地看著她,默認(rèn)了她可以帶著那條從他手里撿回來的命,活著離開帝都。 楚寧見他不說話,便不再遲疑,揚(yáng)鞭而去。 “楚寧,”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冰冷淡漠,無一絲情緒,“別再回來?!?/br> 楚寧回頭,那人在月光下靜靜站著,身姿挺拔,她揮了揮手,唇角綻出一個笑容,朗聲道:“殿下,后會無期?!?/br> 第七章 救人 大虞陵州城,十月。 剛剛?cè)肭?,天氣微涼,午后的酒樓里,客人三三兩兩,突然,一陣鑼鼓聲從遠(yuǎn)及近傳來,街上瞬間熱鬧起來,原來是一對迎親的隊(duì)伍,剛剛接了新娘,正往回走。 酒樓里的客人紛紛圍到了二樓的欄桿處看熱鬧,一個藍(lán)衣少年坐在欄桿上,一邊喝著酒一邊跟其他客人一樣興致勃勃地朝迎親隊(duì)伍看去。 那少年容貌普通,一雙眼睛卻是分外有神,他正是易容后的楚寧。那張紅斑臉無論怎么喬裝,都太招眼,她索性便在臉上貼了一張人皮面具。 她拎著一壺酒,一邊喝一邊笑問:“這是哪家的姑娘?可是美人?” “陵州唐家的寶小姐,那可是咱陵州城的第一美人!”邊上的人聽了,連忙轉(zhuǎn)過頭來說道。 “哦?那新郎想必也是人中翹楚。”楚寧喝了一口酒,眼睛里閃著好奇的光。 有人聽了,忍不住大笑:“這位小哥是外地人吧?” 楚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人見狀,湊到楚寧邊上,一張肥胖的臉上閃著八卦的亮光:“小哥你有所不知,這寶小姐人美不假,可卻是個傻子,好人家的兒郎即便再看中容貌,也萬不會娶一個傻子,所以這新郎啊……” 那人朝楚寧擠了擠眼,一副“你懂得”的模樣。 “那這新郎到底是什么人?”楚寧覺得好笑,看向那花轎前頭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人,仰頭又喝了一口酒,問道。 “他呀,是府衙師爺?shù)膬鹤樱院孺钨€無一不沾,好色在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聽聞前些日子見了寶小姐一面,便馬上去提親了。” 楚寧眨了眨眼:“我聽聞唐家是經(jīng)商世家,更是陵州首富,頗有威望,怎么會讓自家女兒嫁給這樣的人?” “若是嫡女,自然不會,只是這寶小姐乃是唐老爺外室所生,在唐家本就不得寵,又是傻子,年已及笄卻無人提親,所以唐夫人做主將她嫁給這樣一個人,唐老爺也無異議?!背幝犃?,唇邊的笑容斂了斂,她看向越走越近的花轎,眸中蒙上了一層深色。 “唐寶!唐寶!不要嫁!不要嫁!”突然,一道叫喊沖破重重鑼鼓聲,傳到了楚寧的耳朵里。 她凝神望去,只見迎親隊(duì)伍后面,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正朝這邊飛奔而來,他穿著粗布衣裳,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睛通紅,他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地吼著,眼看就要趕上迎親隊(duì)伍了,邊上突然竄出一群家丁,將他一把攔住。 “讓我過去!唐寶不能嫁給這樣的人!你們滾開!”少年被那群家丁攔著,眼中迸出絕望的怒意,拼命要闖過去。 他似有些許功夫,可終究敵不過那群家丁,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唐寶……”少年拼命掙扎著站起來,又被人一棍打倒在地,單薄的衣裳滲出了血漬,他卻渾然不覺,眼睛死死地盯著花轎的方向,絕望而又不甘。 “這是何人?”楚寧問道。 “這是唐家的凌少爺,寶小姐一母同胞的哥哥,不過他雖是少爺,在唐家卻也跟普通雜役無異。我聽聞這寶小姐的親事定下之后,他帶著寶小姐逃走,半路被抓了回來,據(jù)說這幾天一直被關(guān)在柴房里,也沒能送寶小姐上花轎。” 邊上的人顯然對唐家的八卦了解得十分透徹,這會兒也不知從哪里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給楚寧說明情況。 楚寧的眸色徹底黑了下來,她看著那掙扎著爬起又被死死攔住的少年,手中的酒壺倏然脫手,朝攔著唐凌的家丁擲了過去。酒壺砸中了一個家丁的背部,那人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其他家丁見狀,連忙朝楚寧的方向看了過來。楚寧勾了勾唇,從邊上人的手上抓了一把瓜子,手一揮,那瓜子便紛紛朝家丁撒去。 “哎喲,哎喲……”小小的瓜子,被楚寧注入了內(nèi)力,打得人極痛,那群家丁很快就各自散開,捂著被打中的地方慘叫起來。 迎親隊(duì)伍經(jīng)了這么大的動靜,終于停了下來。 唐凌趁機(jī)跑向花轎,大聲喚道:“唐寶!” 轎簾被掀開,新娘子走了出來。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整條街的人都沉浸在新娘的美貌中,無法自拔。 而楚寧也終于知道,陵州城第一美人,并非浪得虛名,那少女一身火紅嫁衣,站在陽光下,宛若披了彩霞從天而來的仙子,絕色傾城。 “哥哥,”少女看到唐凌,眸中浮現(xiàn)出顯而易見的笑意,她拎起裙擺朝唐凌奔了過去,歡喜地道,“他們說只要我上轎就能見到哥哥,他們果然沒有騙我!” 癡傻的少女不知道自己不僅被騙了,而且還被騙上了一條不歸路。看著她歡喜的模樣,唐凌眼含熱淚,卻始終不敢落下,只點(diǎn)頭道:“唐寶,哥哥帶你走。” “好啊,好啊,唐寶想吃糖葫蘆,哥哥買給我吃好不好?”少女開心地點(diǎn)頭,伸手拉住唐凌的手,仰起頭望著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好。”唐凌狠狠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來人!把他們攔下!”坐在馬上的新郎見此狀況,連忙大喝一聲。 只聽“砰”的一聲,不知哪里飛來一顆瓜子,正中新郎眉心,把新郎打下了馬。 “什么人敢打我?”新郎在家丁的幫助下,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看向酒樓方向,只見一個面目普通的少年臉上掛著盈盈笑意,正愉快地嗑著瓜子。 “是你打我?”新郎氣勢洶洶地指著楚寧問道。 “是我。”楚寧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把他給我抓下來!”新郎氣急敗壞地大吼。 楚寧看了看剩下的瓜子,往樓下一撒,順勢從二樓跳了下去,足尖輕點(diǎn),踩著那群家丁的頭頂過去,剛剛還要去抓她的人瞬間都遭了殃,倒成一片。 楚寧趁機(jī)伸手一把抓住被困在原地的唐凌和唐寶,一眨眼,三個人已經(jīng)站在了酒樓的屋頂上。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壞本公子的好事?”新郎氣急敗壞地吼道。 楚寧拉著唐凌和唐寶在屋頂上坐下,閑閑道:“哦?原來是好事啊?我還以為是喪事呢!” “你……” “恩公相救之恩,唐凌沒齒難忘?!碧屏杩聪蛏裆届o的楚寧,開口說道。 “現(xiàn)在說這個還早,你家人來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向他們交代吧?!背帞[了擺手,指向街頭,那里不知何時趕來了一群人,其中兩個年紀(jì)較長,剛從轎子上下來的,想必便是唐老爺和唐夫人,還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女,應(yīng)當(dāng)是唐家的兒女。 唐凌沉默了片刻,道:“我娘早已仙逝,我把他們當(dāng)家人,他們未必這樣想我,今日他們送唐寶入火坑,也斷了我最后一絲念想。” 楚寧看向唐凌,他目光堅(jiān)定,雖有哀傷,卻一片決然,楚寧忽地一笑:“你能想通最好,你若要脫離唐家,此時是最好的時機(jī)?!?/br> 唐凌往下看,陵州的百姓越聚越多,街上已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果真是最好的機(jī)會。 第八章 脫離唐家 他拉著唐寶站起身,朗聲道:“在下唐凌,請各位鄉(xiāng)親父老為我做個見證,我雖是外室所生,卻仍是唐家子孫,這么多年在唐家兢兢業(yè)業(yè),只因感念爹娘恩情,唯一心愿不過是家人和睦,meimei唐寶生活無憂??晌覜]想到,唐夫人會將唐寶下嫁給無良之人,唐寶雖然癡傻,可卻是我心中的明珠。唐家無情在先,今日我和唐寶,便與唐家斷絕關(guān)系!我們不再是唐家人,唐寶的婚嫁,也再由不得唐家!” “孽子!孽子??!”唐老爺聞言,當(dāng)下便氣得滿臉通紅。 “唐老爺此話何從說起?”楚寧挑了挑眉,“唐凌在唐家怎么過的,陵州鄉(xiāng)親有目共睹,唐老爺從不曾將唐凌當(dāng)成兒子,連女兒唐寶都能輕易推入火坑,如今又何必氣悶?這一切,難道不是你的功勞?” 楚寧一番話,直把唐老爺說得氣血沸騰,若不是被人扶著,恐怕此時早已暈了過去。 陵州百姓竊竊私語,極為贊同楚寧的話,畢竟他們知道的其實(shí)比楚寧要多得多,所以一會兒工夫,唐老爺薄情寡義,唐家虧待唐凌和唐寶的事情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 楚寧不再給唐家人開口的機(jī)會,轉(zhuǎn)頭看向唐凌,問道:“陵州是你的故鄉(xiāng),你要繼續(xù)留在這里,還是離開?” “自然是離開,陵州是唐家的地盤,我若是留下,難保唐寶以后不會受辱?!?/br> “那跟我走如何?”她這一路無伴,著實(shí)寂寞,有美人作陪,又有個寵妹的哥哥,想必不會再無聊了。 “去哪兒?”唐凌的眼睛一亮。 “天涯海角,萬里江山,哪里都是去處。” “好!你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br> 于是,唐家人還未來得及開口,就看到楚寧提著唐凌和唐寶,在屋頂上一路飛掠,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三人出了陵州城,已經(jīng)有一輛馬車候在城門口,車夫看到楚寧,開口道:“公子,現(xiàn)在出發(fā),晚上即可到瞿城?!?/br>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這是你的車錢。”楚寧心情很好,隨手便賞了車夫一錠銀子。 唐寶第一次坐馬車,很是興奮,一雙漂亮的眼睛不停地四處打量。 “不知恩公貴姓?”唐凌稍微有些拘束,看著楚寧問道。 “我叫寧初,你叫我名字便可?!边@是楚寧出了帝都之后用的化名,楚姓太扎眼,難保有朝一日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那我便叫你寧大哥吧,他日愿為寧大哥赴湯蹈火,報(bào)答大哥恩情。”唐凌一笑,朝楚寧抱了抱拳。 “寧大哥,我叫唐寶,我也會跟哥哥一起報(bào)答大哥恩情的?!碧茖毬犃耍瑴愡^來眨了眨眼,說道。 唐凌摸了摸唐寶的頭發(f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