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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一個老皇帝 第93節(jié)

    襲綠柳緩緩瞪大眼睛,非常惱怒:“這是人干的事嗎!”

    白憐兒止住他,不在意地笑?道:“夫君,不用奇怪,大戶人家表面上花團錦簇,內(nèi)里?的污糟,誰說的清呢?!?/br>
    “別的不說,就連我的親哥哥,也動過把我配給光王世子,做第九房小妾的心思?!?/br>
    襲綠柳拍案而起,想起之前白信竹笑?呵呵邀他去玩的樣子,不禁怒火中燒。

    原他還奇怪,自己的meimei嫁給了別人,只恨不得?那人老老實實的才好,哪有帶著妹婿去玩的?

    現(xiàn)在才知道,他這個大舅哥,竟然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

    低頭看向白憐兒,非常不解道:“那你之前為什么還求我,給你哥哥一個官?”

    白憐兒嘆了一口氣,將他拉下,無?奈道:“不這樣,又能怎么辦呢?”

    “不管我哥怎么樣,他都是我們這一房唯一的男丁,有了他,我們這一房才算在公府站穩(wěn)腳。”

    “哪怕我知道他是個混蛋,也不能不管他,因為這就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不管心里?藏了多少事,面上也要一團和氣?!?/br>
    “只要表面上和氣,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所以我很感謝娘娘給我的這個玉華夫人,她讓我在家里?挺起了腰板?!?/br>
    “我變得?有價值后,不管平時?多瞧不起我的人,現(xiàn)在也要拉著我的手親熱,而我娘,也成了二夫人,和我一起記入族譜,從此就成了國公府響當(dāng)?當(dāng)?的好小姐?!?/br>
    “他們現(xiàn)在都對我好了,都來巴結(jié)我了,難道過去的事,我就都忘了,對他們毫無?芥蒂嗎?”

    “不是沒有怨,而是不能怨?!?/br>
    “怨了,討幾?聲口頭上的便宜,又有什么用呢?”

    “我過去受的苦,已經(jīng)沒辦法得?到彌補了,可如?果我現(xiàn)在放下恩怨,對著他們笑?,他們就會成為我的助力?!?/br>
    “夫君,你現(xiàn)在的根基太?淺了,娘娘雖然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限,但你有沒有想過,皇上他的年紀……”

    “我們現(xiàn)在完全不能安于現(xiàn)狀,要更急迫的去擴大自己的實力,與各大族聯(lián)絡(luò)有親,才是最穩(wěn)妥的方式?!?/br>
    “夫君,你的父族,就是現(xiàn)成的血緣之親?!?/br>
    “我聽娘娘說了一些,您的父親,是皖南的一個商人,雖然不知他具體是誰,但能千里?迢迢來京做生意,必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出身?!?/br>
    “娘娘一直在敦促夫君你籌備商隊,去各地做生意,如?今添了玉璋書局,咱們的生意就更大了?!?/br>
    “商道雖弱,帶來的卻不只是錢,不要小看這些生意。”

    “玉璋書局,掌握了天?下學(xué)子,這些學(xué)子,將來就是官,香妃閣掌握了后院內(nèi)宅,這些就是官身邊的枕頭風(fēng),而鹽就更不用說了?!?/br>
    “吞下天?下第一樓這個大工程后,咱們的生意做著會更簡單,憑借書、鹽這兩項利器,可以迅速插到全國各地,這么大的攤子,會不斷涌進新人,這時?候,我們就需要很多牢靠的‘自己人’?!?/br>
    “士農(nóng)工商,商排最末,手握巨金,卻無?力自保,猶如?小兒抱金。”

    “每個商賈之家,都會積極的送錢、送女兒巴結(jié)權(quán)貴,如?果襲家聽說夫君你如?今的威勢,自然無?論怎樣都要扒過來。”

    “不管他們曾經(jīng)如?何看不起夫君和小姑,現(xiàn)在都要把你們供起來?!?/br>
    “與其?到時?候被他們死皮爛臉粘上,不如?夫君搶先出手,把襲家反攥過來,既占了孝道的名?聲,也讓他們無?法反抗。”

    “權(quán)勢富貴面前,沒有人會在意臉面,只要有共同利益,就是同路人。”

    “如?此一來,夫君不僅得?到一族之助,還有一個更好的便利?!?/br>
    “大齊幅員廣袤,南北異俗,南方地理風(fēng)貌,多有不同,我等居京中,鞭長莫及?!?/br>
    “襲家雖是商賈之家,能立世,也必有門道?!?/br>
    “如?果以他們作為滲透南方的基點,以后南北暢通,咱們家的根脈,將瞬間鋪展至全國。”

    白憐兒抬眸,認真看著襲綠柳:“夫君,你雖為次男,但大哥有些木訥,小弟又頑劣不堪,襲家的門庭,真正要挺立起來,還是要靠你?!?/br>
    “娘娘雖在宮中風(fēng)頭無?兩,但終歸和我一樣,是個婦道人家,要靠娘家兄弟撐腰?!?/br>
    “如?今咱們一家老少婦孺,還有咱們將來的孩子,一身榮辱,身家性命,都要靠你這個頂梁柱,你不可不爭啊!”

    襲綠柳內(nèi)心震動,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以前他雖然也費盡力氣想著往上爬,可也不過是人對榮華富貴的本能追求,要說心里?多明白,那是沒有的。

    如?今妻子掏心掏肺,振聾發(fā)聵的一番話,將他過往的渾噩,一震而空。

    他終于知道了,自己現(xiàn)在正處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看清腳下的路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懸崖邊上。

    如?果不全力站穩(wěn)腳跟,頃刻間就會栽下去。

    心有余悸的抱住白憐兒的身體,一疊聲道:“娘子,謝謝你,謝謝你,除了有一個厲害的大姐,娶了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白憐兒也將自己依靠到他懷里?,柔聲道:“夫君,嫁給你,也是我一生的幸運?!?/br>
    聽到這,襲綠柳甚至忍不住哽咽起來,原來他們兩個是這樣相依為命的苦命人。

    白憐兒摟著他,一下一下安慰著他。

    她知道,從今天?起,他一定會更愛她了。

    可惜,她好像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純粹的愛任何一個人了。

    她的愛,本能的摻了越來越多的算計。

    襲紅蕊會想到這種情況嗎?

    想到這,白憐兒忍不住笑?起來,她怎么會覺得?,她會在意這種東西。

    國公府會選擇押寶“太?后”,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女人,在求婚這件事上,展現(xiàn)出了不俗的手段和魄力,讓人眼前一亮。

    但更大的原因,其?實是老皇帝成迷的死期。

    而在天?下第一樓后,白憐兒再?想她,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居然是氣吞山河。

    所以她怎么會在意這種事,她大概只會嫌棄,被感情拖累的伙伴,太?過沒用吧。

    完蛋,好像越來越了解她了。

    ……

    襲紅蕊在收到德仁的口信后,眼睛一點點發(fā)亮。

    崇文帝在被朝臣催著立儲后,短暫的支棱了一下。

    但懶病這種東西,是無?法徹底治愈的,于是在襲紅蕊提出天?下第一樓的建議后,他立刻看到了躺平的曙光。

    直接將監(jiān)督進度這件事,交給了她和德仁,算是給她的實戰(zhàn)練手。

    襲紅蕊抬眼看了一眼德仁,微笑?道:“那以后就勞煩德仁公公提點了?!?/br>
    德仁忙點頭哈腰道:“不敢!不敢!”

    他說不敢,襲紅蕊便也笑?吟吟的,當(dāng)?他真不敢了。

    垂下眼眸。

    過往的一切,都是在內(nèi)宅打轉(zhuǎn),這一刻,她才擁有了入侵朝堂的資本。

    權(quán)力是自上而下的水流,金錢是自下而上的藤蔓。

    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再?堅硬的銅墻鐵壁,也會被腐蝕。

    像一張網(wǎng)一樣,滲透他們,捕獲他們,摧毀他們。

    想起來了,她才是陰影里?,最大的一只蜘蛛。

    第67章 申請個專利

    襲綠柳他爹和她娘相好的時候, 其實根本沒隱藏身份。

    對于一個奴仆來說,尋親天方?夜譚,對于一個伯爺來?說, 卻很好找到。

    在找到之前, 襲綠柳還在默默希望。

    他爹這么多年不翼而飛, 最好是因為死了。

    但當(dāng)那張幾乎要忘記的面孔,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 襲綠柳不禁深呼吸, 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

    真好, 真好, 活著就好。

    襲彥昌自進門后第一眼?, 就看清了他這個意外的兒?子臉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心虛。

    其實襲家母子, 不過是他在京安置的一房外室罷了, 在京辦事?時軟語溫存,等離開了,實在沒有帶回家的必要。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 留在京中的這一雙兒?女, 居然有這樣的造化!

    皖南雖然遙遠, 這么長時間, 也足夠京中的消息傳過去了。

    當(dāng)?shù)弥噬?身邊新寵的娘娘姓襲,原還是相府奴婢的時候,襲彥昌心里就打了一個突,不會那么巧吧?

    硬著頭皮,將這件事?匯報給族中族老后, 所有人頓時和?他一樣,陷入又驚又喜又憂的左右為難中。

    喜的是如果這脈是真的, 那他們從此就傍上?大船了。

    憂的是襲彥昌這小子,做得太?絕了,一去十?多年,將幼子幼女放在那為奴為婢。

    如今他們早已經(jīng)長大,知事?了。

    那么多苦都吃了過來?,發(fā)達后,如何肯再認回這個父親?

    正在襲家全體上?下油煎火灼,心急如焚時,京中居然傳來?了一個尋親令,給娘娘的弟弟尋親。

    如此一來?,板上?釘釘,確定了他們的猜測。

    至于這個親,尋的是吉是兇,那可就不好說了。

    不出意外的,襲彥昌被族老們押著來?京負荊請罪。

    看到襲家母子的第一眼?,襲彥昌眼?淚瞬間彪出來?了,踉踉蹌蹌地跑過去:“綠柳!綠煙!翠翠!真的是你們!我對不起你們?。 ?/br>
    襲綠煙眨巴著眼?睛,大概想不到還能?有看到親爹這一天。

    襲綠柳則抱著手臂,一言不發(fā)。

    只有襲母看起來?非常激動,不等襲彥昌過來?,就沖過去毫不猶豫劈頭對著他打罵起來?:“你個王八犢子,這么多年死哪去了!”

    襲母是常年洗衣服練出來?的臂力,劈頭蓋臉地一頓抓撓,那感覺非常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