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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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甜頭 鮑嬤嬤被扶桑半攙半押地從地上拉起來。走到簾櫳下她猛地停步回頭:“姑娘如何對我都不要緊,只請姑娘務(wù)必堅持把太太的死因查明白。只要兇手正法,老奴就是死也瞑目了!” 蘇婼背對著她一言未發(fā)。 鮑嬤嬤失望地垂下雙眸,隨同扶桑走了出去。 背后再度響起珠簾交碰聲時,是扶桑已回來了,她走到仍然定定站在原地的蘇婼面前,沉沉吸氣,說道:“姑娘坐會兒吧?!?/br> 蘇婼這才有了反應(yīng),目光從窗上慢慢挪移到榻上,而后提著裙子坐下來:“關(guān)押好了嗎?” 扶桑點頭:“都按姑娘吩咐的辦好了。只是,”她頓了頓,隨后才鼓起勇氣繼續(xù)道:“鮑嬤嬤畢竟是老人了,而且還是太太的乳母,平日里受姑娘的禮也受得,當(dāng)下把她關(guān)押起來,恐怕不合規(guī)矩。蘇家不是刻薄人家,尤其厚待府里有貢獻(xiàn)的老人,傳出去,也對姑娘名聲不利——奴婢的意思是,就算要這么做,也總得有個說法?!?/br> 蘇婼坐下來,先喝了一口茶。 扶桑伴在旁側(cè),怕她難受,愈發(fā)聲調(diào)溫軟地說道:“當(dāng)然下人畢竟是下人,若是犯了錯,姑娘懲治懲治也不算什么。料想老爺太太他們問起來,鮑嬤嬤也不會敢說實話?;仡^咱們便編個由頭罷?!毕惹拔堇镱^的話她在門口沒全聽清楚,卻也聽到了個大概。 蘇婼看著茶杯,還是半晌不語。 這時候門外有聲音,她扭頭,看到蘇祈在門口。 蘇祈對上她目光后便徑直進(jìn)來,說道:“果然您說的不錯,我扭送了老馮去吳淳那兒,吳淳當(dāng)即就去稟了二叔,二叔就下令要打他。我連忙攔住,說東西也找回業(yè),就逐他出去算了。二叔也答應(yīng)了,方才我就打發(fā)了游春兒去攔截?!?/br> 蘇婼道:“把他藏好些?!闭f完她起身進(jìn)屋,取來兩把鎖鑰:“桂子胡同有母親留下來的一座宅子,把人鎖那兒去,讓洗墨看好他?!?/br> 前番她問徐氏拿庫房鎖鑰,徐氏順道把所有的鎖鑰,連同謝氏的嫁妝子單子一道給她了,后來蘇綬并沒說什么,而此時這些東西正好派上用場。 …… 韓陌交給竇尹他們?nèi)ハ氚崛∥臅霓H,這日才到衙門不久,竇尹與宋延就一道來了。 “跟蹤上回去莊子里買田地的人這邊有了新的消息,叫人叫做姜巡。在世子撞見他的第三日,姜巡又到了田莊上,請里長出面斡旋買田,按照我們事先囑咐給里長的,里長這幾日正在與他周旋,當(dāng)然,我們這邊也派了余照過去,假扮成其中一個佃戶的子弟,與他接觸,正在探聽他們的底,看看他們到底想圖謀什么。 “然后,羅智這邊盯了幾日,倒是有了個契機(jī),就是不知能否一用?!?/br> “說來聽聽?!表n陌放下了公文。 宋延接著說起來:“那日阡哥兒宴請陳璇,偏偏羅智也在那里出現(xiàn),雖說他們有勾結(jié)是已經(jīng)確認(rèn)的事,但是,還是顯得有些巧合。我就又去查了查陳璇那日散宴之后的動向,發(fā)現(xiàn)他離開酒樓后就在街頭與羅智會合了。同時,羅智交給他一個包袱。陳璇帶著這個包袱,然后又到了武選司員外郎梁靖的府上?!?/br> 韓陌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同一天里,陳家兄弟倆先后都去了梁家?” “不但去了,而且那個包袱,后來我去探了探梁家,發(fā)現(xiàn)是一些金銀珠寶,其中有些銀錠。” “這是做什么?” “如果我猜得沒錯,羅智想賄賂梁靖,而陳家兄弟是他派去的說客。那天夜里,應(yīng)該是陳珉游說梁靖未果,羅智又交了那個給陳璇,讓他繼續(xù)去攻克梁家?!彼窝诱f著從懷里取出封文書,“這是在梁靖房中的探得的,就放在他的書案上。這是今夏兵部籌備武選的名單。其中被圈掉的名字里,有個叫陳元廣的,是羅智的外侄,也就是他的夫人陳氏的娘家侄子?!?/br> 韓陌揚(yáng)眉:“所以,羅智給梁靖行賄,是為了保住他這個被圈掉的外侄入營為將。” “目前看起來就是如此。” 韓陌起身踱了兩步,而后道:“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對眼下咱們小題大作來說,機(jī)會是夠用了?!彼聪蛩窝樱骸澳惆堰@包袱和信拿到前頭去報個案,就說咱們昨夜在寶祥號附近巡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行跡可疑的人,要申請一張令牌去搜查?!?/br> 宋延笑道:“甚好。料想林大人不會拒絕?!?/br> 等他們?nèi)チ饲胺?,竇尹走過來:“這里報了案,羅智很快就要露出馬腳來了。我也先回去,囑人把羅家盯勞些。” “去吧?!?/br> 韓陌打發(fā)他走。忽然又想起來:“你再著人把秦?zé)钫疫^來。最好把蘇婼也叫出來?!?/br> 說完他摸了摸下巴。 …… 扶桑擔(dān)心的沒錯,鮑嬤嬤被關(guān)起來后,徐氏立刻表示了關(guān)心,并且還是親自過來的。 蘇婼按照扶桑的建議,捏了個名頭應(yīng)付了過去。徐氏聽后也同意了,畢竟對下人寬厚與縱容下人是兩回事。不過她也還是勸了兩句,讓蘇婼看在鮑嬤嬤侍候過謝氏的份上留幾分情面。蘇婼也含胡都應(yīng)下。 鮑嬤嬤走后,蘇婼就幾乎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愿。 在與鮑嬤嬤攤牌時,蘇婼其實不是那么相信她就是兇手,但是她身上的疑點卻牽引著蘇婼往這個方面想。然而蘇婼也沒有想過鮑嬤嬤和謝家都不是兇手,謝家一系列疑點的真相卻是因為他們在圖謀蘇家的祖?zhèn)骷妓嚕?/br> 這完全顛覆了之前她的猜測。原來她潛意識里當(dāng)成親人的謝家并不是正直善良的,他們這么些年不進(jìn)京來看她和蘇祈,也不是因為蘇綬從中作梗,是他們壓根關(guān)注的就不是她和蘇祈! 蘇婼在窗前坐了一天,直到夜色深沉還沒有靜得下這顆心來。 到了翌日早飯后,蘇祈卻又忽然躥進(jìn)了屋里:“要死了!這回真的要老命了!您知道父親前些日子突然被授了勛位是為什么么?!” 蘇婼哪有心思配合他賣關(guān)子?只淡淡瞥了眼他就端起了湯盅。 蘇祈擼著袖子道:“原來是鎮(zhèn)國公想從兵部手上爭奪防衛(wèi)署的掌控權(quán)!他要偷偷換機(jī)括,于是請了父親去,讓蘇家攬下這活兒。父親不答應(yīng),皇上才給了這么個甜頭!” 第215章 幽幽的她 蘇婼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蘇祈湊近她:“先前我去父親房里,打算請他看看我的文章,因為先生說我最近功課還不錯??撮T的王忠讓我在外面等,說父親很快就回來。我等了會兒王忠被吳淳叫走了,我一看桌上擺著幾把鎖,就進(jìn)了屋,想看看。這時候父親與二叔正好來了,我走不及,又怕父親斥我,就藏在柜子后頭。然后他們就把門關(guān)上,說話讓我聽到了。” 蘇婼道:“方才那些話,都是他們親口說的?” “原話就是這么說的!”蘇祈直起了腰,“父親為這個事很發(fā)愁,原來他桌上幾把鎖就是天工坊新造的鎖器,但是根本沒有什么突破,方才他還當(dāng)著二叔的面,把鎖砸到地上了!二叔也沒轍,還說這些天天天呆在天工坊催促監(jiān)督,自己也在琢磨機(jī)括,但實在沒有把握能讓皇上和鎮(zhèn)國公滿意?!?/br> 蘇婼聽得一顆心一點點地往下沉。當(dāng)時只覺得宮里這殊榮來得突然,有在祠堂里目睹的那一幕擱在心頭,也沒有去多想。沒想到當(dāng)時竟然是這樣的情況!這么說來,那日蘇綬面帶愁容地前往祠堂也是因為這件事了,能夠令他愁到連衙門公務(wù)也顧不上理會的,也只能是關(guān)乎家族前程的大事。那么他卻在那個時候前往祠堂……他摸著謝氏的牌位,是什么意思?在祠堂里燒著紙暗悼被誅殺了的逆賊薛容,又是什么意思?? “姑娘!” 木槿進(jìn)來:“韓世子約姑娘去太平胡同碰面?!?/br> 蘇婼旋即站起來。 …… 蘇婼到了太平胡同韓宅,進(jìn)門只見韓陌在屋里坐著,秦?zé)钜瞾砹?,竟然罕見地捧茶坐在前者對面?/br> 她笑道:“什么事?這就聊上了?!?/br> 秦?zé)钸B忙放下茶盅:“瞎聊呢,這不是等你來么。幾日不見,你又升級了,成了正三品資治尹的千金小姐,恭喜呀!” 蘇婼白了他一眼,在他拉出來的椅子上坐下,看到桌上有空著的杯子,自己先斟了一杯。 韓陌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她把一杯茶喝完,然后舉著杯出神的當(dāng)口,才執(zhí)壺給她添上,說道:“他跟你道喜呢,你怎么愛搭不理的?這是怎么了?” 蘇婼沉一口氣,看向他們:“你們找我做什么?” 秦?zé)钭炜欤骸笆雷又帜媚桥臅?,剛才已?jīng)打發(fā)人去,便把咱們叫了出來?!?/br> “想到辦法了?”蘇婼看向韓陌。 韓陌點頭,把先前交待宋延他們的都說了一遍:“羅智當(dāng)然不會乖乖就范,照他的狡猾,肯定還會想辦法脫身。這次我雖然沒這個打算,但也只能伺機(jī)而動,靜觀其變。” 蘇婼沉吟:“有了那包金銀做由頭,進(jìn)寶祥號沒問題。進(jìn)去后要逼他們拿出庫房鑰匙來怕不是那么簡單?!闭f到這兒她又望著韓陌笑了下:“不過以你韓世子的霸氣,想進(jìn)去自然還是能進(jìn)去的?!?/br> 韓陌道:“我怎么覺得你在嘲諷我?” 蘇婼聳肩:“我可沒有。”她接著道:“進(jìn)去之后,要取出文書自然是不在話下,除非正主跳出來,否則沒有人能攔得住你的人。有了文書,自然也就有了光明正大立案徹查的理由。羅智勢必成為第一人受審的對象?;噬仙匣刂毁H了他的官,而不是直接擼了它,他自然也會猜測皇上是在釣魚。那么這種情況下他還敢截下這批文書藏起來,除了這東西十分重要,一定還因為他有所恃仗。如果事實如此,那回頭他第一時間就應(yīng)該找到背后人解決麻煩以圖自保?!?/br> “所以竇尹回去了?!表n陌手指頭輕叩著桌面,“算算時間,楊佑他們應(yīng)該從林逸那里拿到搜查令了。再過一個時辰,應(yīng)該就有消息來了?!?/br> 外頭有下人又端了新的茶點來,她進(jìn)門先與韓陌對上了目光,而后才微笑把托盤端到蘇婼旁側(cè):“蘇姑娘請用湯?!?/br> 蘇婼“嗯”了一聲,信手來端,一看鈞窯出的蓮花碗里盛的竟然是燕窩,方才醒神望著韓陌:“喲,韓捕頭今日這么破費(fèi)?” 秦?zé)钜姞钜蔡搅颂筋^:“就是,而且怎么只有你有,我沒有?” 韓陌拿手背把拍回去:“你一大男人,吃什么燕窩?” 秦?zé)顡嶂慌奶鄣母觳?,不知咕噥著什么?/br> 蘇婼把碗放下,一言不發(fā)。 韓陌見狀,木著臉說道:“我可不是專為你弄的,你可別瞎想,這是方才胡忠來跟我講這里還有些燕窩放了許久沒吃,再放就要壞了,我不想糟踏了東西,這才叫人弄了來的。”說完他又狠命地瞪向了秦?zé)睢?/br> 蘇婼瞅了眼他:“我也沒這么想不是?” “那你為什么不吃?” 蘇婼吃了兩口,捧著碗道:“你前些天打發(fā)人去徽州,有消息來了嗎?” “哪有那么快?這會子估摸著才到徽州呢。” 韓陌說完打量她,“到底怎么了?” 蘇婼道:“我有些事不解。”不待他們發(fā)問,她且往下說起來:“我出來之前,剛剛聽到個消息,說蘇家最近蒙受的這份皇恩,是有原因的。你父親鎮(zhèn)國公想從兵部爭奪防衛(wèi)署的管控權(quán),所以私下讓我父親給防衛(wèi)署換機(jī)括,你可知這事?” 這事韓陌當(dāng)然知道。他道:“眼下皇上想查兵部,你也是知道的,他們這么做有什么問題?” 蘇婼凝眉:“看起來是沒有問題,但有件事情你不知道。蘇家現(xiàn)在,根本就接下來這個任務(wù)?!?/br> 這卻把韓陌弄懵了。他知道蘇婼如今本事比蘇家所有人都強(qiáng),也知道蘇家如今應(yīng)該不如過去好使,但他們畢竟是名冠天下的鎖器世家,再怎么說祖?zhèn)鞯募妓嚁[在那里,衙門里換個機(jī)括,那還不是輕松平常?蘇婼卻說蘇家如今接不下這活兒? 他看了看還沒在狀況里的秦?zé)睿骸澳氵@話什么意思?莫非蘇家眼下有什么麻煩?” 在他看來,蘇家“接不了這任務(wù)”,也只能是碰上了別的麻煩才說得通了。 “蘇家眼下最大的麻煩,就是被皇上指定給防衛(wèi)署換機(jī)括這件事?!碧K婼道,“就是我所說的那樣,蘇家目前沒有人能接得起這個任務(wù)。要是你聽國公爺說過這件事的話,那么一定也知道,我父親肯定當(dāng)場極力拒絕過。但是皇上壓著,他也沒辦法抗旨?!?/br> 韓陌陷入了靜默。 秦?zé)畹溃骸拔揖驼f呢,怎么突然之間想起來授勛,原來是因為這個!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蘇婼望著前方空氣:“我不知道他們會怎么辦。但我無論怎么想,他們應(yīng)該都沒有辦法解決。走投無路之下,就只剩下向皇上坦白這一條路可走?!?/br> 韓陌沉吟:“放在平時,坦白說明或許還好,最多也就是令皇上失望,覺得過往的恩寵白白被辜負(fù),日后少些晉升的機(jī)會吧。但碰上這節(jié)骨眼兒,皇上不惜授勛安撫,足見對此事之重視,眼下說辦不到,那就是讓皇上陷入困境,事態(tài)就嚴(yán)重了?!?/br> “所以說實話也說不得!”秦?zé)钜蔡嫣K婼犯起難來?!耙皇雷訋兔ο雮€轍唄?” 韓陌看了眼他:“這左右都是絕路,我能想什么轍?當(dāng)我是神仙?” 秦?zé)畋粦坏揭 ?/br> 韓陌把目光重新調(diào)向蘇婼:“你方才突然問謝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蘇婼低頭吃了兩口燕窩,又沉默了許久,才打定主意似的把碗放回桌上,說道:“我母親的死因可能得重新捋。謝家與我父親在母親靈前的爭執(zhí),至今是個謎,但是我如今已從鮑嬤嬤處知道,原來謝家從當(dāng)年聯(lián)姻時起,就打著要竊取蘇家祖?zhèn)骷妓嚨闹饕??!?/br> “……” 這話把倆人都給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