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第232節(jié)
他隨手拿出一本翻閱起來,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認(rèn)得上面的古老文字。 他只好把書籍放回原處,繞著書架來回尋找起來,過了好一會才終于從書架上翻出幾本能看懂的書。 上面的繁體字讀起來雖然有些麻煩,豎著的排版看起來也有點別扭,但是用來打發(fā)時間還是很不錯的。 這是一本教人驅(qū)鬼的書,涉及一些道家和佛門的知識,讀起來竟然意外有趣。 于洲看得入迷,不知不覺間一根紅燭已經(jīng)燃盡,直到燭花跳動了一下,他的目光才從書籍上移開,重新點燃了一根蠟燭。 一轉(zhuǎn)身,又是一個白色人影站在后面。 于洲又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里的燭臺打翻。 搖曳的燭光下,穿著白色唐裝的鬼王神色復(fù)雜難辨,美麗的容貌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根根分明的影子,花瓣似的嘴唇輕輕抿著,眉眼間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愁緒。 于洲拍了拍胸口,受到驚嚇的心臟跳的極快,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他有些慍怒地說道:“你下次進我房間能不能打聲招呼,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驚嚇。” 鬼王瞥了他一眼,耳朵里聽著于洲的心跳聲,也知道于洲被他嚇得不輕。 凡人經(jīng)不住驚嚇,他剛進來時本想打聲招呼的,只是看到于洲籠罩在燭光下的背影時,突然間恍惚失神,這才許久沒有出聲。 也不知為何,面對于洲時,他的言語突然柔和起來:“我也不是要故意嚇你的,你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你手腕上那串朱砂手串。” 于洲把燭臺放在桌上,對著曲曇伸出了手。 曲曇握住于洲的手,低頭打量著他手上的朱砂手串。 手串上一共十九顆珠子,每一顆珠子上的禁咒都十分強大。 一次破解不了,只能逐個擊破。 其他珠子上的禁咒便罷了,最難破解的還是情郎留下的禁咒。 花枝般的雪白手指握著于洲的手,指腹上帶著涼涼的體溫,于洲比他高了半個頭,在昏黃的燭光里俯視著這位鬼王,沒察覺到他身上的森森鬼氣,反而覺得他有些孱弱消瘦,給人一種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 真是瘋了,他一個任人宰割的凡人居然覺得鬼王弱不禁風(fēng)。 于洲悻悻說道:“你看夠了沒有?” 曲曇抬起頭,比于洲矮上半個頭的他正好撞進于洲的眼睛里,清晰地看見于洲眼眸中那一抹屬于自己的倒影。 于洲的眼睛像秋日里安靜的湖泊,曲曇在湖面上看到了自己清晰的成像。 一股說不出的酸澀滋味又開始在心底彌漫開來。 千年前的情郎正是最好的模樣,他卻沒那個福分,親眼看一看情郎的樣子。 哪怕情郎只是長得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或是相貌丑陋不堪入目,只要是那個人,如果能看上一眼,美與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眼前的鬼王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又不說話了,于洲沒辦法,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曲曇眨了眨眼睛,收起方才一瞬間的失態(tài),看著于洲手上的手串,“你的手串是蒼雪山的至寶,每一顆珠子上都有蒼雪山歷代的最強天師設(shè)下的禁咒,其中一道禁咒尤其厲害,我一時間竟也無計可施?!?/br> 于洲從小就戴著這串朱砂手串,盡管周圍人都說這是蒼雪山的鎮(zhèn)山之寶,于洲也從來沒覺得它有多么珍貴。 直到這次被擄到萬鬼城,聽到鬼王這樣說,于洲才認(rèn)真地打量起自己的朱砂手串。 他問道:“最強的那道禁咒是誰設(shè)下的?” 曲曇看著朱砂手串上的一顆珠子,神色中帶著惆悵和驕傲,聲音低柔婉轉(zhuǎn):“那是一位曠古絕今的玄門天才,哪怕過了數(shù)千年,也再沒有那樣驚才絕艷的人物了?!?/br> 聽鬼王這么一說,于洲也來了興趣,他小時候曾經(jīng)看過蒼雪山的天師名譜,上面記載著歷代天師的生平事跡,于洲現(xiàn)在也記得很清楚。 于洲回想著天師名譜上記載的天師,又問道:“你說的那位天師叫什么名字?” 曲曇眼眸中泛起一陣柔情,輕聲說道:“千年之前的他名喚于洲?!?/br> 于洲一愣,心想不會這么巧吧。 “是哪個于,哪個洲?” “象氣之舒于的于,洲是十洲三島的洲?!?/br> 于洲沉默了。 曲曇滿目柔情,“這是一個絕好的名字呢?!?/br> 于洲:“......有嗎,我怎么覺得很一般?” 曲曇臉色一變,冷笑道:“你懂什么,你們這代人心性浮躁,不通詩書,怎么會知道這里的含義?!?/br> 于洲:“什么含義?” 曲曇悠悠說道:“于的本意是天地之氣,十洲三島是傳說中神仙居住的地方,島上的神仙風(fēng)姿清靈,逍遙自在,他師尊給他起這個名字時,是盼望他不為世俗所累,如神仙般逍遙自在一生?!?/br> 他又看向于洲,陰陽怪氣地問道:“你說我情郎的名字一般,你叫什么名字,倒是說來給我聽聽?!?/br> 于洲抬手摸了摸鼻子,幽幽說道:“真是不巧,我和你情郎的名字一樣,也叫于洲?!?/br> 第261章 蒼雪7 先前鄭池只告訴他這青年姓于,是他師父唯一的兒子,從來沒和鬼王說過青年的名字叫于洲。 鬼王的臉色很精彩。 于洲看著他的臉色,覺得有點好玩,繼續(xù)說道:“我的名字就起的很隨便了,我父親說我命格太旺盛,就像燎原野火,需要用水澆一澆,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br> 鬼王臉色繼續(xù)變化。 于洲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找到你轉(zhuǎn)世的情郎了吧,你想搶奪我身上的氣運,是不是也為了你的情郎?” 鬼王看了于洲一眼,臉色又開始繼續(xù)變化,一會兒陰一會兒晴。 “你怎么知道?” 于洲看著他的臉色,說道:“我雖然不是天師,但也懂一點這方面的知識,我的命格再好,那也對人才有效,你一個修行了數(shù)千年的鬼王,要我一個凡人的命格做什么?!?/br> 曲曇笑了一聲:“你倒挺會猜?!?/br> 于洲說道:“你想搶我氣運給你情郎用,你的那位情郎知道嗎?” 曲曇收斂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于洲:“關(guān)你什么事?” 于洲輕嗤了一聲:“你搶我氣運給別人用,還說關(guān)我什么事,你那位情郎要是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的話......” 于洲頓了頓,不再往下說。 曲曇卻不肯罷休,冷冷地看著他:“少年郎,話說一半可不好,要是知道又怎樣?” 于洲:“你那位情郎要是知道你這么做也不表示反對,那就說明他人品有問題?!?/br> 曲曇的臉色沉了沉,一雙蜜色眼睛盯著于洲,陰測測地說道:“你憑什么說他有問題?” 于洲冷哼了一聲,他脾氣雖然好,但一番折騰下來也生了火氣,開始陰陽怪氣:“搶別人的氣運和小偷有什么分別,自己不自愛也就算了,還讓自己的另一半去做這種陰損的事情。” “你堂堂鬼王,修行了幾千年,本事又這么厲害,怎么會喜歡這么一個道德敗壞品質(zhì)低劣的人?” 于洲言辭辛辣直白,讓曲曇一時間無話可說。 可于洲的話卻也實實在在的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千年之前的情郎是何等光風(fēng)霽月品德高潔,再看千年之后的情郎,確實令曲曇有些失望。 曲曇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狼狽地別過臉,吐露了一些自己的心聲:“你還年少,不明白那種感情,就算千年之后的他不像以前那樣好,我又怎么能因為他變得不好而棄他與不顧呢?!?/br> 于洲不太理解這位鬼王的腦回路:“你不想棄他于不顧,所以就幫他害人,奪取別人的氣運給他用?” 他呼出一口氣,覺得這位鬼王的腦回路實在是匪夷所思,十八年來霉運纏身,卻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郁悶無語。 “你應(yīng)該糾正他的錯誤,讓他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不是一味的縱容他,滿足他任何無理的要求!” 高大的青年語氣憤怒,聲音鏗鏘有力,曲曇啞然,也覺得氣悶,一時間竟然有許多心里話想要傾吐。 “可我怎么忍心苛責(zé)他呢,他前世受了那樣的苦,我恨不得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br> 于洲無語,“什么是世間最好的一切?一個永遠(yuǎn)不知滿足的人,貪婪只會無限膨脹?!?/br> “他眼里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他現(xiàn)在敢搶奪別人的氣運,以后說不定就會謀財害命,一步一步滑落深淵?!?/br> “而對他無限縱容的你,就是罪魁禍?zhǔn)字??!?/br> 曲曇再一次被于洲說的啞口無言,不禁抬手摸了摸別在前襟上的玉雕曇花。 他這一抬手,被禁咒傷到的手背便暴露在于洲眼中,一道深可見骨的漆黑傷痕橫貫手背,正往外冒著森森黑氣。 于洲的目光在那道傷痕上定?。骸澳愕氖衷趺戳??” “???”曲曇愣了一瞬,低頭看著手背上的傷口。 也不知怎么,心中又開始難過起來。 他知道世間之事往往難以圓滿,人心易變,情愛飄渺,也不奢望情郎還如千年之前那般待他。 可就像于洲說的那樣,人心的貪婪永無止境,擁有之后便還想擁有更多,永遠(yuǎn)不知滿足。 他苦苦尋覓了千年,若說對轉(zhuǎn)世后的情郎沒有期望,那絕對是假的。 沒有期望,便不會失望。 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思及此處,曲曇也不禁嘆了口氣,“沒什么,只是被你手串上的禁咒傷到了而已。” 于洲瞟了一眼,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屑:“又是為了你那個情郎?” 曲曇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于洲:“嘖,智者不入愛河,戀愛腦真要不得?!?/br> 他看了曲曇一眼,把桌上的燭臺往角落里推了推,繼續(xù)坐在桌前看書。 曲曇張了張嘴,看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心中突然泛起一陣說不出的委屈。 他真的做錯了嗎? 或許這個青年說的是對的,他根本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 燭光搖曳,于洲再次回頭時,曲曇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 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也悄無聲息,于洲合上書,走到書房外面看了看。 屋里屋外都不見曲曇的影子,看來那位鬼王是徹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