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我嗎？”他戴上面具，問理查德。

    理查德皺起眉，表情古怪，“這……不太符合你的氣質(zhì)……”

    “好悶?！毕Ｋ颊旅婢撸阉鼇G回木箱，“也許你的魔術(shù)師斗篷更適合我?！彼剜?，盯著理查德手里的黑色禮服。

    “你想要就拿去?！崩聿榈律斐鍪?。

    希思接過禮服和斗篷，“那我要這套，你就穿這套鳥嘴醫(yī)生。”

    “好吧……”

    “但我還缺了一樣?xùn)|西。”

    “什么？”理查德疑問道。

    希思指了指自己頭頂：“魔術(shù)帽，理查德，把你的魔術(shù)帽借給我。”

    理查德有些啞然，他怔了幾秒，便迷惘地點了點頭。

    夜晚，商量好明天的行動計劃，事務(wù)所眾人便各自睡去。

    喬伊今晚也在事務(wù)所留宿，但事務(wù)所沒有足夠的客房，伊麗婭只能讓他和莫林擠一間臥室。

    燭臺點燃，在躍動火光的舔舐下，房間里散發(fā)著一種朦朧的黃色光澤。

    莫林緊張地躺在床上，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他嚇得一哆嗦，一個帶著潮濕水汽的身影就坐到他身邊。

    “喲，睡了嗎？”喬伊彎腰靠近，一滴水珠滴到莫林臉頰上。

    “沒、沒有！”莫林嚇得朝后一縮。

    喬伊順勢跳上床，半躺在莫林剛才睡過的位置。

    他靠在床邊，手里正拿著毛巾擦拭頭發(fā)。

    莫林偷偷打量著他，喬伊的一側(cè)臉龐隱沒在黑暗中，另一半被則被明滅搖曳的燭光照得模糊不清。

    莫林的心臟怦怦直跳。

    明明褪去了長發(fā)長裙，但看見此時的喬伊，他卻感到更緊張無措。

    “你的兔子呢？”

    喬伊開口問，打破沉默。

    莫林伸手摸了摸臉頰：“我放在抽屜里了?！?/br>
    “我記得它叫道格拉。”喬伊低語道。

    “嗯、嗯?！?/br>
    喬伊放下毛巾，用手撥了撥半干的頭發(fā)。

    “可以再讓我看一眼嗎？你的兔子木偶。”他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問。

    “哦，好的?！蹦志执俜恚焓置虼差^柜，將木偶從抽屜里拿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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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游行開始

    ◎游行開始◎

    “你跟它說過話嗎？”

    喬伊從他手里接過木偶,邊把玩邊問。

    “什么？”莫林不解道。

    “它是活的?！眴桃磷旖巧咸?，似笑非笑，“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

    莫林陷入沉默。

    喬伊捏著木偶,“你和木偶師是什么關(guān)系？或者說,你跟這只兔子木偶是什么關(guān)系？”

    “道格拉一直陪在我身邊。”

    “你跟它溝通過嗎？”喬伊追問不舍。

    莫林抬頭看了他一眼,緘默不語。

    “為什么不回答？”喬伊俯身湊近，直勾勾地盯著喬伊,“你覺得沉默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這座城市將迎來一場災(zāi)難,而這場災(zāi)難就是由你帶來的?！?/br>
    莫林呼吸緊張起來：“不、不是！”

    “你在撒謊,你是那些魔鬼的同類?！眴桃涟炎齑綔愒谒叺驼Z。

    莫林伸手捂住耳朵，咬緊嘴唇。

    “我不是?！?/br>
    他的聲音含著細微的顫抖。

    “那他們?yōu)槭裁匆獙δ憔o追不舍？”喬伊冷笑道。

    莫林閉上眼睛，眉頭蹙得緊緊的。

    “你背叛了他們,是個可恥的背叛者,他們?yōu)橄蚰銖?fù)仇而來?！?/br>
    “是你帶來了災(zāi)難，為這里帶來罪惡?！?/br>
    喬伊的聲音持續(xù)且清晰地傳入耳畔，莫林渾身輕顫,仿佛在拼命忍耐著什么。

    “是你害死了那些人,如果你不逃跑,不背叛,那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夠了！”他猝然喝道。

    喬伊閉上嘴,側(cè)目凝望著他。

    “我不是他們的同類。”莫林深吸一口氣，“我不是惡魔，我……”

    “你是什么？”喬伊眼神變幻莫測。

    莫林放下手，眼簾微微垂下。

    他伸手從喬伊手里把木偶拿了回來。

    “我是木偶。”

    他艱難地說。

    “木偶……”喬伊眼睛閃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莫林的胳膊,掀開他的衣服。

    莫林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

    喬伊將衣服全掀開,仔細觀察莫林的手臂、肩膀和脊背。

    他伸手撫摸莫林的脊背，隔著光滑的肌rou摸到他的椎骨和肋骨。

    “你有心跳，有呼吸，是活生生的人類，看起來不像木偶。”

    “是的。”莫林呼吸加速，縮起身體想要避開喬伊的動作，但喬伊卻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

    “難道你可以模仿活人的呼吸和心跳？”

    喬伊蹙起眉，將臉頰貼在莫林后背上，細細感受他的心跳和血液流動的聲音。

    “別，好癢！不、不是……”

    感受到喬伊肌膚的熱度和瘙癢的發(fā)絲，莫林喉嚨干澀，胸口升起一陣異樣的翻涌。

    “我、我的身體是人類，但我的靈魂不是?！彼泵ρa充道。

    喬伊松開手，表情晦暗不明。

    “你的意思是，你的靈魂是木偶？”他看著莫林，目光緊逼。

    “是的?！蹦炙闪丝跉猓泵⒁路聛?。

    “這不可能，木偶怎么會有靈魂？”喬伊質(zhì)問道。

    莫林攥緊手里的兔子木偶，低聲說：“我就是木偶，其實……我就是道格拉?！?/br>
    喬伊盯著他，露出明顯懷疑的復(fù)雜表情。

    “我不記得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自我睜開雙眼，我就是一個提線木偶。我是兔子先生道格拉，被cao縱著在木偶劇中演出。我時而膽小，時而勇敢，在劇中也不是主角，只是普通的小角色。”

    “作為提線木偶，我順從地接受cao縱和命令。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會思考，會產(chǎn)生自己的想法，還會做夢。”

    “我有時候會夢見自己是人類，是一個小男孩，這種夢頻繁出現(xiàn)，以至于在夢境結(jié)束后，我經(jīng)常懷疑自己到底是誰。我到底是人類，還是木偶？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本源的、真正的自我……”

    莫林聲音低沉，蘊含著深切的迷惘和落寞。

    “那你又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喬伊問。

    “我也不知道?！蹦值拖骂^，“有一次我做夢，再次夢見自己變成人類，那個夢很真實，當夢醒之后，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人類，只是靈魂被囚禁在了木偶中?！?/br>
    “于是我想要逃跑，想要擺脫提線木偶的身份，作為人類生活。那一天，我剛完成木偶劇的表演，我早就發(fā)現(xiàn)我可以自主控制身體，所以我悄悄割斷了綁在身上的線，跳出舞臺就逃走了……”

    “后面的事情我記不太清楚，但等我再次醒來，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人類，擁有了現(xiàn)在的身體，而兔子木偶就躺在我身邊?！?/br>
    “我?guī)е九奸_始逃跑，我不敢停下來，害怕馬戲團會找到我，心底也總是有他們會抓住自己的不好預(yù)感……”

    莫林講完，房間陷入沉默。

    喬伊靠在床頭，斜盯著莫林，半晌，他咧嘴笑了一下，一個輕松的微笑。

    “真不可思議……”他喃喃道，眼底閃爍著火光。

    莫林呆呆地看著他。

    “既然你覺得你是人類，為什么剛才又說自己是木偶？”喬伊問。

    “因為我也分不清?！蹦中÷暯忉?，“現(xiàn)在我仍舊會做夢，但卻是夢見自己變成木偶。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變成人之后，我也還是可以cao縱道格拉的身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