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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揚(yáng)了吧(重生) 第161節(jié)

    乙樞以公主?安危為首務(wù),自然會如此。

    等上官嶠出了門,李持月看著?那些趕制好的衣裳,說道:“不用太精細(xì),只要遠(yuǎn)遠(yuǎn)看著?有些樣?子就好了。”

    那些繡娘都當(dāng)她?是御史夫人,手上翻飛縫制著?衣裳,一邊和李持月搭話,熬了一夜,她?們都把家?里的煩心事都說完了,不說點(diǎn)什么新鮮的,就要睡過去了。

    李持月也大方承認(rèn)自己?和上官嶠成親的事,只說道:“等到戰(zhàn)事平定,我們請大家?喝喜酒?!?/br>
    秋祝睜大著?眼睛,李持月繞到她?后面咬耳朵:“沒錯(cuò),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他現(xiàn)?在就是駙馬?!?/br>
    她?任性的時(shí)候是真的任性。

    秋祝咬牙:“小姐,你怎么悄悄地就……”

    都不告訴他們!而且明都那邊要怎么交代啊。

    “公主?——不好了!”主?簿提著?衣擺跑了回來。

    李持月皺眉,怎么能當(dāng)眾喊出她?的名號來?

    在不知道要不要應(yīng)的時(shí)候,主?簿說道:“明堂的妻兒找上門來了,一定要公主?給?個(gè)說法,如今外邊都吵起來了,只怕消息瞞不住了?!?/br>
    李節(jié)竟還將此事透露給?了自己?的夫人?

    李持月當(dāng)真難言。

    主?簿無奈說道:“明堂雖清正嚴(yán)明,但家?中有位悍妻,他平日都有些畏怕?!?/br>
    周遭的婦人聽到眼前的御史夫人竟然還是位公主?,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放下手中活計(jì)跪下。

    李持月只壓壓手讓她?們繼續(xù)干活,讓人抱著?做好的十幾件衣裳,快步走出去。

    此時(shí)天已經(jīng)大亮,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了被衙差攔著?的李夫人。

    “我家?郎君平白無故就死了,就算你是公主?,也要給?我一個(gè)交代!”李夫人探著?身?子要沖到李持月面前。

    李持月步履匆匆,對抓著?李夫人的衙差說道:“捆了放到堂上去給?別家?娘子待一塊兒,這是忠臣遺孀,別太失禮,戰(zhàn)事平定之后,也不會追究她?的?!?/br>
    李持月出來根本不是為了勸李夫人,她?現(xiàn)?在沒空安撫一個(gè)人的情緒,讓別人去勸她?更省事。

    說完李持月翻身?騎上了馬,快步往城門去。

    昨日撞爛的大門今日又?修補(bǔ)好了,只是就算釘上了木板,那個(gè)成排的尖杵還是能撞爛,丹溪又?無甕城,想要守住就更加艱難了。

    城樓上處處堆滿了滾石,先前的熱油已經(jīng)用完了,這些是用來抵御叛軍的下一次攻城。

    李持月到了之后,將衣裳給?守城的將士換上,又?派人縋出城去,在城門前挖上壕溝,又?掩蓋上細(xì)土,叛軍們用尖杵攻城就會遇到阻礙,讓城門不至于太快被攻破。

    上官嶠也讀過兵書,和她?說過,幾千兵力守城本就不是什么奇事,古往今來,攻城者多是選擇圍城,將城中人困死到糧草耗盡的情況,城池也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糧草被燒,是一件極為致命的事。

    —

    吳樹今日并沒有攻城的打?算。

    他剛放了焰火,示意?城中的細(xì)作行動(dòng),此刻還在等城里的消息。

    臨近天亮的時(shí)候,一只鴿子悄悄飛出了城。

    “縣令已死,但是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公主?和她?的駙馬就在城中?!笔窒聦@個(gè)消息也十分震驚。

    “公主??就是原本應(yīng)該在芮城,府尹要抓的那個(gè)公主??”吳樹記得這號人。

    “不錯(cuò),”手下喜形于色,“老?大,要是能抓到公主?,就是那個(gè)府尹也得服你,就算朝廷的大軍來了,咱們也能全身?而退?!?/br>
    吳樹心中一動(dòng),但還是留了個(gè)心眼:“城中糧草還剩多少?”

    “原是已不足一日之?dāng)?shù),但是那位公主?的駙馬打?劫了富戶,如今……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不知道還要圍困多久,可是他已經(jīng)等不起了,“明日攻城,既然城里的人還沒被抓到,就讓他們再做一件事?!?/br>
    —

    李持月在城樓上站了一日,城外除了,四野都靜悄悄的,叛軍沒有攻城的動(dòng)靜。

    直到入夜,如此,算是又?熬過了一天。

    看來他們派人燒了糧草,就是打?算換成圍城的計(jì)策,如今只看上官嶠有沒有“借”到糧食。

    回到衙門,李夫人仍舊捆著?,上官嶠也已經(jīng)回來了。

    “糧食已經(jīng)借到了,算起來還能再撐五日?!彼疾艘蝗?,有些疲倦。

    李持月已經(jīng)休息了一會兒,左右看了看,朝他拍拍自己?的腿,“晚飯還沒好,先躺一會兒?”

    上官嶠一下就被她?逗笑了,走過來親了親她?的臉,也不客氣,借著?公主?的腿當(dāng)枕頭就躺下了。

    他有些苦中作樂地說道:“誰家?新婚會這么跑來跑去啊,我該得三日休沐才是?!?/br>
    李持月彎腰,額頭與他的相貼,說道:“郎君,辛苦了。”

    “你也辛苦?!鄙瞎賺?cè)身?抱住她?的腰。

    抱著?她?,好像身?上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上官嶠難得說起了去“借”糧的不易,真是一場又?一場的大亂,偏偏又?不能耽擱時(shí)間。

    混亂他還受了點(diǎn)傷,不過這件事就不必讓娘子擔(dān)心了。

    “這件事果然還得讓我夫君來做,”李持月夸贊道,“他們這么不識好歹,欺負(fù)我夫君,等戰(zhàn)事結(jié)束了,只還糧食,不記他們功勞。”

    上官嶠從善如流:“謝公主?為臣出氣?!?/br>
    溫情尚沒有一刻鐘,暗衛(wèi)就敲響了門。

    上官嶠起身?的時(shí)候還偷香了一下,遭李持月嗔怪了一聲?。

    “進(jìn)來?!?/br>
    暗衛(wèi)走進(jìn)來跪下道:“公主?,城中的細(xì)作已經(jīng)抓住了?!?/br>
    李持月正想高興,接下來的話就讓她?的心跌到了谷底,“是在水井邊抓到了,他們往城中的井里都投了毒。”

    夫妻二人皆肅了面色,他們對視一眼,從中看出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他們竟然忘了,比糧食更重要,是水。

    偏偏吳樹想到了這條毒計(jì)。

    要是沒水,他們堅(jiān)持不了兩天,之前做的事就全都白費(fèi)了。

    這時(shí)候還是想到了那些大戶人家?,上官嶠說道:“流民未曾闖入富戶家?中的私井,那里的水應(yīng)當(dāng)還能用。”

    雖然耽誤工夫,但也只能如此了,

    李持月越發(fā)感?受到了叛軍的急迫,最遲明天,援軍再不來,他們就只能出城投降。

    匆匆用過了飯,上官嶠就要去城樓上守著?,以防叛軍突襲。

    李持月一定要跟著?去。

    剛出了門,就見一個(gè)人站在暗處,喊了一聲?:“公主?。”

    知情!

    李持月看到那熟悉的輪廓,激動(dòng)地跑了過去,真的是知情!

    “你怎么來了,你的傷好了嗎?”她?問道。

    “傷已經(jīng)好了,怪我來遲了?!?/br>
    知情已經(jīng)問過乙樞,知道公主?這一路吃了許多的苦,心中愧疚更深。

    三人一路說話往城門處走。

    有知情在,無形中讓李持月放松了許多。

    —

    叛軍果然在夜半攻城了。

    但是托白日挖出的壕溝的福,推著?尖杵車要沖門的士兵沒有沖鋒和站立的地方,車也卡進(jìn)了壕溝里,

    吳樹還忌憚那日的奇兵,特意?派人盯住兩翼,采用不追擊只包圍的戰(zhàn)術(shù),但是根本沒有神兵出現(xiàn)?。

    雖然不知道那些兵去了何處,但顯然是好事一樁。

    吳樹指揮手下攻城,車陷進(jìn)了溝里,就拖出來,再去找木板鋪出一條路來。

    城上落石滾滾,城下的投石機(jī),努力為攻城的士兵搶出空隙登上城樓,甚至還有火球劃破了夜空,如流星一般。

    一打?起仗來,李持月就沒什么幫得上忙的了,她?能做的只是讓乙樞找人去告知全城百姓,躲藏好。

    之后,李持月便被知情護(hù)著?,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戰(zhàn)火蔓延,秋祝和解意?也守在她?身?邊。

    上官嶠會武功,這城中明面上又?是他在指揮,當(dāng)仁不讓地要擋在最前線,也讓他看得清楚,丹溪城已經(jīng)不能再守。

    可是一想到身?后上萬手無寸鐵的百姓,揮劍的手又?無法放下去。

    戰(zhàn)事一直到清晨,城上的士兵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人人都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

    李持月也知道不能再守了,說道:“上官嶠,回來!我們走!”

    “砰——”

    是尖杵車砸碎了城門的聲?音。

    “砰——”

    尖杵車要撞出更大的入口,讓叛軍闖入城中。

    百姓們被提前知會過,都已經(jīng)躲藏了起來,城門處已經(jīng)無人。

    樓下已經(jīng)能任叛軍長驅(qū)直入,李持月跑過去要拉走上官嶠,卻被他一把推到知情懷里。

    “知情,帶她?走!”上官嶠臉上都是血。

    “上官嶠!你跟我走!”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李持月掙扎著?,不肯將他獨(dú)自留在這兒。

    知情沒有半分猶豫,帶著?李持月就往城外奔去,李持月眼睜睜看著?自己?離上官嶠越來越遠(yuǎn)。

    他還在舉劍抗敵,沒來得及看她?一眼。

    在上官嶠心中,能拖延一分,能多殺一個(gè)人,對城中百姓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