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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仙尊后我真香了 第127節(jié)

    如果這預(yù)示著某種未來, 那么他在這幾乎千篇一律的畫面中并沒有找到相關(guān)解讀暗示的線索,坦白則意味著要被“恩師”、被身為鳳凰后裔的桑家人施加壓力, 直到他能徹底勘破夢境的寓意。

    除了將自己陷入困境, 這沒有任何意義。

    而如果只當(dāng)那是一個夢, 也無非就是單調(diào)重復(fù)的夢境罷了。

    易子鈺很清楚,“恩師”對他別有所圖,為了報答對方恩情,他可以不在意,卻也無法和其交心,自然也沒辦法像其他融洽的師徒關(guān)系那樣,將一切秘密都如實(shí)地告訴對方。

    人總要學(xué)會適當(dāng)?shù)乇A簟?/br>
    于是,他的隱瞞隨著歲月流逝逐漸變得心安理得。

    日復(fù)一日的枯燥修煉中,唯一在變的就是那片充斥金紅色火海的夢境越來越清晰,他能從夢中讀到的信息似乎也越來越多。

    變故,就發(fā)生在桑清衍回到桑家的前一年。

    彼時他剛以年輕一輩最優(yōu)秀的弟子身份被提名桑家客卿候選之列,將他帶回桑家后就再也沒有和他在明面上有太多接觸的“恩師”忽然找到他,說要讓他一起參與一個任務(wù)。

    也是那一天,漫天白茫茫的迷霧籠罩了桑清衍一家居住的山谷。

    如果不是后續(xù)桑家其余人來得足夠迅速,或許桑家僅剩的嫡系血脈就要在此徹底斷絕。

    但現(xiàn)實(shí)沒有如果。

    他親眼看著“恩師”的臉色從陰沉逐漸變得若有所思,而后看著上一代桑家家主和其夫人留下的兩顆蛋,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知道,他的這位“師父”又有了新的主意。

    本來這應(yīng)該依舊與他無關(guān),然而,在第一次見到那兩顆因?yàn)轶w內(nèi)血脈過于純粹而不得不以卵生形態(tài)現(xiàn)世的鳳凰蛋后,易子鈺當(dāng)晚便做了一個夢。

    還是夢中那片無邊無際不知重復(fù)了多少次的火海,但這一次,在他抬眼望去的時候,沐浴在火焰之中迎來涅槃的鳳凰,卻忽然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明明仿佛隔了萬水千山,他卻依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鳳凰眼角掛著的那滴……淚。

    她在哭。

    沒頭沒尾的一滴淚,在他的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漣漪。

    就如在目睹那個如師亦父的男人從其中一顆還未孵化的鳳凰蛋中取走了某樣?xùn)|西后,聽著從蛋殼中傳來的微弱的哭聲,他的心湖也出現(xiàn)了微微的波瀾。

    這兩顆先天早產(chǎn)的鳳凰蛋生而有損,孵化十分艱難,被他的“恩師”秘密竊取了火種的那一顆蛋更是在梧桐樹的樹心里待了近百年才終于出生。

    實(shí)際上,若非她的血脈實(shí)在足夠強(qiáng)大,她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從蛋殼中出來。并且她誕生時也不是正常人類嬰兒的模樣,而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紅鳥。

    那是與她先祖鳳凰相似的模樣。

    她也沒有像哥哥那樣由父母親自命名,而是與同胞的哥哥一樣,按照桑家族譜的排字,最終被取名為桑如焰。

    ……

    將桑清衍推開的剎那,易子鈺的腦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現(xiàn)出了從前的記憶。

    都說人死之際會將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都重溫一遍,由于畫面快速閃回,記憶穿梭不停,故也稱走馬燈。但他離死亡還差了好幾級臺階,卻不知為何也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情。

    望著天空之中攜帶閃電而來的少女,易子鈺的嘴角下意識地勾了勾,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桑清衍正順著他那一掌的力道向盛千嬋飛去,他們很快就能相遇,而留下正面迎接他那位“恩師”的人,就只剩下他。

    易子鈺隨手拭去嘴角的血跡,反身朝著“溫長老”沖去。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幫桑清衍拖住她的步伐,不讓她阻止盛千嬋的到來。

    “我還是不明白,子鈺,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實(shí)力越來越強(qiáng),“溫長老”逐漸擁有了掌握一切的底氣,但看著這個從小在她眼皮底下長大的孩子,她卻還是有些不理解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耐著性子等到這一刻,就是為了將她送進(jìn)那團(tuán)火焰之中?這有什么用?”

    “咳、咳咳咳……”易子鈺口吐鮮血,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的修為比之桑清衍還要略遜一籌,對陣在“厄”的本源力量加持上愈發(fā)強(qiáng)大的“溫長老”完全沒有任何優(yōu)勢,只能通過不要命的打法才能將他暫時拖住片刻。

    但聽著對方語氣中的疑惑,易子鈺卻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是真的忘了嗎,師父?!?/br>
    盡管交戰(zhàn)之時不該分心,他卻還是將目光投向了被火焰所籠罩的紅衣少女。

    “為什么,咳咳,三小姐這么年多來無法真正離開梧桐神樹,咳,甚至連形態(tài)也不能穩(wěn)定維持,不就是因?yàn)槟惝?dāng)初取走了她的火種么?”

    明明身為桑家尊貴的嫡系后裔,卻只能像囚徒一般被迫縮在小小的庭院之中,對其他桑家人而言隨手可得的自由,對于她來說卻是奢望。

    而這一切,追根究底,卻只源于一個陰謀。

    沒有人比易子鈺更清楚,不論桑如焰修煉得如何刻苦,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達(dá)到原本應(yīng)定的高度。她不僅因?yàn)楫?dāng)年那場變故被迫早產(chǎn),先天有損,更是因?yàn)楸弧皽亻L老”取走了她的天賦核心。

    即便邪魔不會席卷人間,她也只能繼續(xù)過從前的生活,永遠(yuǎn)不會擁有真正的自由。

    易子鈺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他將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放在了心上。

    或許是因?yàn)樗芤蕾嚨娜酥挥兴?,相處太久難免生出感情,又或許是她不諳世事的天真單純,讓他在她身邊總能卸下所有的防備。

    起初只是為了任務(wù),不得不耐著性子接觸她,后來他竟心甘情愿地成了陪伴桑如焰時間最長的那個人,也將她的煩惱與痛苦記在了心里。

    而當(dāng)他有了想要為桑如焰做些什么的念頭的時候,那個從小到大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的夢境也終于讓他第一次窺見了些許的真相那只浴火重生的鳳凰,就是桑如焰。

    他要送桑如焰一場涅槃,將她失去的東西還給她。

    正如他之前所說,想要做到這一點(diǎn),唯一的機(jī)會只有這里,只有這座祭壇,以及當(dāng)年桑家圣物鎮(zhèn)壓天魔王時所留下的含有鳳凰精血與神魂的火種。

    這是愛嗎?

    易子鈺也不知道。

    他能感覺到桑如焰對他的喜歡,卻無法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對她是什么樣的情緒。

    被披著溫長老那身皮的桑常曦救下帶回桑家,他得到了一些東西,同時也失去了一些感情。這不難理解,她要做的事大逆不道,若是提前被桑家知曉,以她那時的實(shí)力必然會功虧一簣,自然要對手下的棋子留一些暗手。

    哪怕到了如今,易子鈺也沒有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鮮明的憤怒。這個世界是被邪魔占據(jù),還是人族永昌,對他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

    他不在乎。

    他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讓那個總是粘著他,眼巴巴湊在他身邊等他講述外界精彩故事的少女,能夠離開那座困了她許多年的小院,真正自由地、隨心所欲地去看一看這個世界。

    這就是他后來的全部執(zhí)念。

    但易子鈺也清楚,他想做成這件事,不論是桑家,還是桑常曦,都不可能支持他。

    桑家不會放任封印被破的風(fēng)險讓祖陵與地宮現(xiàn)世,最終目的僅僅是為了讓桑如焰能借火焰涅槃。而桑常曦,他的這位“恩師”更不可能任由她的計劃出現(xiàn)一絲絲不利于她的苗頭。

    所以,他只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當(dāng)年出現(xiàn)在夢里的鳳凰,終于如夢中一樣在火海中浴火重生。

    等她再次醒來,她就能迎來真正的自由。

    “而我……”易子鈺笑了笑,已經(jīng)接近極限的身體再次與“溫長老”硬碰硬對了一掌,整個人猶如一塊破布般隨著風(fēng)倒飛出去,“也終于把當(dāng)年看著她失去的東西,還給她了?!?/br>
    嗤嗤嗤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他渾身各個地方都仿佛被切割開了一個個小口子,鮮血噴射而出,而他也被“溫長老”的這一掌打落進(jìn)火海之中。

    半空中,只有她尖銳的叫聲在罵道:“瘋子!”

    而在她被易子鈺拖住的這幾個呼吸的功夫,那道自黑霧之外而來的人影而攜帶著天雷穿過了層層霧氣,徑直朝著祭壇上的深井沖來。

    “溫長老”怒不可遏地轉(zhuǎn)身:“誰也不能攔我,都給我去死!”

    作者有話說:

    本來這一章打算放在番外,然后快點(diǎn)過渡進(jìn)行收尾,但是發(fā)現(xiàn)怎么寫也寫不順,考慮之后還是決定不趕進(jìn)度了,反正距離正文完結(jié)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也不差這一點(diǎn)小伏筆回收,就還是寫得完整點(diǎn)吧,嗯(自我說服.jpg)

    第123章 是真夫妻就一起挨雷劈。

    盛千嬋來得突兀, 除了易子鈺之外,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忽然闖入戰(zhàn)局。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以她的修為加入這樣高端的戰(zhàn)局無異于送死, 即便不是上趕著送人頭, 也會大大拖累桑清衍等人的戰(zhàn)斗。若是她足夠聰明,她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可現(xiàn)實(shí)卻截然相反,盛千嬋不僅來了,還挾裹著滿身的天劫之力將雷劫一起闖了進(jìn)來。

    順著易子鈺的話抬頭往天上望去,看見盛千嬋那張熟悉的面孔時, 桑清衍的心都停跳了一拍。來不及多想,他立刻沖了過去。

    “溫長老”的反應(yīng)比他還要快。

    看見盛千嬋出現(xiàn)的瞬間,她就放棄了與易子鈺周旋,徑直朝著盛千嬋揮出了一掌。

    她還想接著阻止盛千嬋的到來,但上一秒被她打飛出去的易子鈺又拼盡全力從火海中沖了出來, 仿佛準(zhǔn)備與她同歸于盡似的勉強(qiáng)將她的步伐拖慢了一瞬。

    “再……來……”

    微弱的聲音被氣浪掩蓋。

    就是這短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差, 讓桑清衍率先靠近了闖進(jìn)戰(zhàn)場的少女。

    然而, 越是接近盛千嬋,看清她那雙無神的大眼睛, 桑清衍的一顆心就被無形的手攥得越緊。

    “千嬋!”

    帶著一絲慌亂的聲音傳到耳朵里,盛千嬋的眼睛閃了閃, 目光匯聚了一點(diǎn)光芒, 抬眼向他看來。

    似乎這是第一次聽見桑清衍用這么緊張的語氣喊她的名字。這男人本來就話少, 偶爾喊她也是連名帶姓, 除了在床上溫存哄人時會壓低了聲喚她“千嬋”,平日里好像真沒聽過他這么念過這兩個字。

    盛千嬋下意識想沖他笑一笑, 但念頭閃過, 她卻連這么簡單的小動作都提不起勁, 只能張了張嘴,聲若蚊蠅地說道:“我沒事……”

    其實(shí)她真的沒事。

    雖然她看起來像是被人控制了心神一般才會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舉動,但這確確實(shí)實(shí)是出自她本人的意愿。

    她能理解桑清衍的擔(dān)憂,但她實(shí)在沒有力氣向他解釋了。

    從沖進(jìn)黑霧到此時此刻,盛千嬋的心情都格外平靜。

    從地宮帶走的那只小銅龜是當(dāng)初四圣之一的玄武精血所化,對于它占卜未來的功效,沒有比身為現(xiàn)任主人的她更清楚。

    如果她沒有在小銅龜?shù)挠绊懴驴匆娢磥淼膱鼍埃撬拇_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繼續(xù)茍在安全的小角落等著渡那該死的仿佛永遠(yuǎn)也劈不完的天劫。但她偏偏看到了,也知道了未來缺少的某一塊拼圖

    這里需要她,或者說,天雷必須落下。

    盛千嬋并沒有什么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偉大想法,她只是不想坐以待斃,所以她必須要做點(diǎn)什么。

    盤踞在天空之上的劫云,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屬于她的通玄雷劫,剩下的都是天道針對竊取它的權(quán)柄的那股力量的天罰。然而,天雷被地宮中噴涌而出的力量所壓制,它根本就無法鎖定目標(biāo)。

    恰好,她在這時出現(xiàn)了。